14、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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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凉了，可能是快要入冬，街道上的行人在日光还没有完全露出的时刻，呼出的都是缥缈的雾气。
绘里一个人躲在了被炉里，上半身裹着花纹精致的小毛毯，藏在了被炉的下身汲取着炭火的暖气。最后捧着热茶，看着闲书，偶尔嘬上一口。真是悠闲的生活。
可能再也没有她这样像真正普通人的火影夫人了，从小到大都被当做大小姐娇惯长大，父母甚至不让她接触族内的其他人。唯一需要担心的人，只有年幼的弟弟。
直到前几年父母双双离世，她能在棺木前回忆起的，除了无忧无虑的童年，记忆最深处的是第一次失去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而双亲得知后却一直告诉她：不可以任性。
她却一直任性到了现在。
沉湎过去的时光非常短暂，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绘里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从暖和的被炉里出来，随便披了件外套保暖。
“秀明？”
绘里有些诧异，她这个弟弟在真有理出生那回过后就没有再度登门过，和扉间不对盘到了极点，两人都想少见对方几面。
“你来这里做什么？”
说着将人往屋里带，外面风太大了，她站在门口都感受到了迫人的压力。
然而羽衣秀明没有想要进门，他站定后拉着绘里的手臂道：“我来找千手扉间，他在不在这里！”
扉间每天上下班时间非常固定，这一看就是并没有在火影大楼找到人才跑过来的。
绘里摇摇头，“还没到下班时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羽衣秀明的脸色几番变幻，最终点了点头，放开了绘里的手，整理出一个笑容道：
“我知道了，姐姐你快回屋吧，不要着凉了。”
说完转身便在风中奔忙而去。
站在门口扶着门框，没有听弟弟的话马上进屋的绘里，一直注视着他飞速消失的背影。
总觉得，好像有点空落落的，胸口烦闷而不适。
这个天气真凉啊，门口的冷气吹得她打了个寒颤。果然她的体质太差了，畏寒的毛病从小就没好过。
又滚回了被炉取暖，不知道为什么这回怎么都捂不热，倒是捂出了秋乏冬眠的困意。打了个哈欠，不想被说教的绘里艰难地抗拒了趴在原地睡觉的诱惑，回到了床上。
话本和研究资料被随便地丢在了地上，没有养成良好的睡觉习惯，只要没人看着就躺在床上看书，睡意袭来这些东西便落到了地板上，扉间怎么说都没用。
回答他的只有一如往常的这几句话。
讨厌，知道了，你好烦。
这一觉仿佛睡了很久，梦里梦了什么？
为什么明明好像很高兴，醒来却满面未干的泪水。
好像，又很难过。
她的脸色一定很不好看。
“你怎么了。”
不然千手扉间不会露出无措的神色，明明他进门前的还一副工作不顺，又有人惹到他不满的低气压。
太奇怪了，绘里发现男人不同往常的担心和情绪波动，“秀明今天过来找过你，好像很着急，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那丝违和感像是突然被抹去了，千手扉间又回到了原点，变回了平日里严肃冷静的火影。
“没什么别的事情，最近抓到很多别国奸细，你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连一句“我担心你的安全”都没有，干巴巴的关心，和给下属下达命令没有任何区别。
“我本来就不怎么出门。”
绘里嘀咕了一句。
说完又哈欠连天，困倦再度袭来，似乎永远睡不醒。裹裹身上的被子，像个冬眠的仓鼠。
还未再度入眠，身体又覆盖了一层温暖，比之前更加适合睡觉的温度，绘里的脑袋昏沉，往扉间的胸膛里缩了缩。
窝在被子里发出的声音像是猫儿发出的咕噜，模模糊糊又喑哑不清：“扉间，真由理给我寄的信呢？你不是去拿了吗？”
没有回音，颈部一阵冰凉。
是吊坠。银质的，十分简单的花纹雕琢，朴素到一点其他色彩的点缀都没有，多余的宝石都不曾镶嵌。
“没有信，只有这个。”
绘里低低笑了出声，“一看就是镜帮她选的吧，上次她给我的手链和这个可不是一个风格。”
色彩缤纷，五光十色。纹饰更是夸张无比，恐怕只有贵族们争奇斗艳的时候喜欢这种风格，如果有十足的美貌确实可以增色十分。
联想到上回生日她护送的那名公主大人，她只能笑着表示理解。
她皱眉半是埋怨道：“都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
真由理每回任务都时长不短，可能是遗传了她出门就喜欢瞎逛的毛病，带回来的违禁品都藏在卷轴里偷偷和她分享。“懒到连封信都没有，拿这个来贿赂我。”
“该睡觉了。”下颌抵在了绘里细软的头发上，一直等到怀中的人不再磨蹭着他的胸口，呼吸变浅缩成一团。他掀开了几乎把她的小脑袋全部蒙住的被子，纠正不良睡姿好好透气后，扉间起身重新穿回了衣服，悄悄离开了家。
已经是深夜了，路边的灯火也熄了。月光映着他原本就白皙的脸，阴影下独自一人回到了办公楼。
羽衣秀明已经等了很久，却一点不耐烦都没有，一直静坐在对面的位置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冷漠的表情掩盖不了杀气的波动，火影身边值守的暗部纷纷摸上了自己的趁手武器，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还得我提醒你先把身上的血腥味洗刷干净了。”他嗤笑了一声，“怎么，还要我来教你写宣战书？”
“不用。”
千手扉间不在意他差劲极了的态度，他的脸色显然也相当不好看，火气还没泄干净，但尚且有一丝清明。
“我已经发出了。”
没用的千手扉间。
羽衣秀明内心暗骂，两座大山一倒根本撑不住场面，这才过了多久。
战争又要开始了。
整个木叶中，此刻尚且不清楚战争爆发的除了刚出生的稚子，只有绘里一人。
在家中待了一周有余，主要是这段时间总是犯困，不然以她的性子待个三天就非常给扉间面子。
感觉街上的人都变少了，可能是天冷了，虽然忍者们不在意保暖，可出来吹风也不怎么好受。
而她，只是想出门透口气。
扉间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一个人闷得发慌。怕她一个人闷出病来，还叫了小春来陪她说话，都叫了弟子上门，却说什么都不给她出门。
“老师说了，您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木叶的平民虽然武力值不足，可身份没有一个比她更危险的。
理由很充分，可绘里总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小春，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上回宇智波斑叛走，村里也没听说过有这等的警戒。
转寝小春目光闪躲了一下，手指不自觉的揪紧了衣角。最终对上绘里的目光道：“雷之国宣战了，所以村里现在大部分人手调往了战场。为了以防万一，您还是最好不要出门。”
木叶并不是不安全，可奸细不管是战争还是和平年代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安全只能是相对而言的。
绘里已经被说服了，她活在战争年代的时间比现在短暂的和平可要久多了，听完后她追问道：“那真由理他们也被调走了吗？”
“他们小组都在执行任务，抱歉不能多说。”
她的回忆到此为止，眼前定格在了看见宇智波镜出现的那刻，和身边几个少年少女们惊愕的神情。
没有真由理。
绘里非常平静，“真由理是去找她父亲去了吗？还是已经回家了，我出来好像错过了呢。”
没有人敢回答她。好像多出任何一个发音都会打破这僵持的气氛，更有一个深刻入脑中的命令让他们保持沉默。
她站在那里，好似洪水猛兽，让他们不约而同想要后退半步。
唇边的话没有说出，视野的画面又被黑幕遮盖，人已停止了思考。
耳边的呼喊，胸口的窒息感，头部的眩晕失重，一瞬间都离她而去了。
千手扉间赶到的时候，漩涡水户盯着他良久，似是不知从何骂起。
千言万语，她深呼吸后叹气道：“我忍了很久了。”
“千手扉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也不是，似乎只要沾上了羽衣绘里，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来自本能的潜意识的不相信、质疑、自我怀疑。
明明不是这样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事情又或是什么样的人，给他带来这么深重的影响？千手柱间已经离世，谁能开导他？对于这么一个弟弟，她可没有柱间那样的本事说服教育。
“是我的错。”
看看他现在的表情，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等着她的下一句不满的宣泄，然后待到她说完，完美地接上一句：抱歉，是的，我知道了。
“你先别说话，先回答我的问题。”水户看了一眼还没有醒来的绘里，“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不，应该是两个坏消息。其中一个他们应该已经告诉你了，还有一个。”
她卖了这么久的关子，千手扉间一点捧场的反应都没有，一脸等着审判的波澜不惊。
这个态度，等绘里醒了迟早出事。水户咬咬牙，“事情真的十分不巧，这个坏消息是：你又要做父亲了。”
千手扉间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算是惊诧的表情，狭长的眼微微瞪圆，倒是没之前那么让人讨厌了。
这还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可真是太不巧了。”
水户说完便离开了，留下他们两人，屋里静得可怕。他坐在床边，目光停滞在了妻子沉静的睡颜上。
绘里就要醒来了。他将要面对的是自己一直无法开口解释的两句话。
战争开始了。
起因是，千手真由理的死亡。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抱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