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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喵喵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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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清晨的时候,天边响起的枪炮声吵醒了陆月笙,她皱着眉醒来,却发现自己倒在斋藤一身上。
他什么话都没说,稍微揉了揉自己的腿,便站了起来,低声说道:“要开始了,注意自己的安全。”
“好。”陆月笙点头应下。
新选组带队直接前往战场,镇守河边的会津藩预备队本来见没有命令下来便有些犹豫,却在新选组走出去好远之后也一咬牙发兵支援。
一路上看到的都是靠着墙壁或者躺倒在地上的伤员,四周弥漫的都是硝烟的味道,长洲的众多实力在会津藩和萨摩藩的合力之下击退了一些,可有一些还是在京城内,预备着一次大动作,而袭击天皇住所的人逃去了天王山,不得已的,新选组必须分为两队,一队去追天王山的人,一队去剿灭长洲余党,另一部分去取得行动许可。
雪村千鹤和陆月笙跟着土方岁三一起,去了天王山。
又是太阳悬挂在正午的时刻,天气又热了起来。
陆月笙睡了一会儿,精神还是跟的上的,去往天王山的必经之路需要过桥,而在桥上倚着的是身着华丽外衫,一头金色短发的男人,他挡在新选组前进的道路上,嘴角衔着一抹冰冷的笑意,双眸是与陆阳熵同样的鲜红,他的视线停在了雪村千鹤身上,而后又看向了陆月笙。
他只身一人站着,气势却统领着千军万马,土方岁三停下了步伐,一双眸子锐利地看着他,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身后的队员比较冲动,在土方岁三还没有开口之时便是冲了上去,风间千景只是随意地一挥刀,那人便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臂上也被划开了很长的一条伤口。
这个动作让雪村千鹤想起了什么,她立刻说道:“这个人那天晚上也在池田屋!”
土方岁三皱了皱眉头。
“哦……看来你们不仅是想多夺取池田屋的荣耀,现在也想参一脚,只是为幕府摇尾巴的走狗而已,真是让人看不下去。”风间千景冷哼了一声,而后又看向了陆月笙:“喂,女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算了,你也有着与那个人相匹敌的实力吧?那能与我族对抗的力量。”
“你这个人,本以为长着一副好容貌便不会对这样的女人打主意,看来是我高估你了。”土方岁三挡在陆月笙的身前,厉声道:“想要我新选组的队员,也得问过我才行。”
“是吗……”
“你们去完成任务,这个人交给我。”土方岁三侧头对永仓新八低声说道。
永仓新八点点头,然后将身后所有的队员都带上了天王山。
陆月笙没有跟着一起上去,而是留了下来。
风间千景说的话很让她在意,并且,她也想要知道到底是多大的悬赏才会让师兄对风间千景作出那样的让步。
“你们这些人真是……”风间千景想要去追永仓新八,土方岁三利落地挡在他的面前止住他前进,风间千景“啧”了一声,皱着眉头看他。
正午的太阳往西边移了不少,这意味着一天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大半,知了依旧在树枝上叫着,土方岁三与风间千景在桥上对打,刀光剑影异常激烈。
土方岁三的刀法很扎实,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的他一招一式全都是带着杀气,而风间千景的招式十分随意,却恰到好处地能够抵挡土方岁三的进攻,他的刀下没有杀气,就像是在玩耍一般。
毛发通体白色的波斯猫轻巧地落在陆月笙的肩上,她侧头看去,只见身形修长的男人靠在木桥的栏杆上,西域风情的服饰很好地显示出他完美的身材,白色的兜帽下只露出了精致嘴唇与下巴,他稍稍抬头,血红色的眸子带笑得看着她,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有没有想我?”陆阳熵调侃地问着,陆月笙肩上的球球一嘴咬上去,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了四个浅浅的小洞。
“球球是懂我的。”陆月笙爱抚着波斯猫毛茸茸的脑袋,然后看向了与土方岁三纠缠的风间千景,问道:“你来找那个少爷?”
“啊,对了。”他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往风间千景那边走去。
可能是风间千景有些烦了,对战的时候也没有了耐心,他干脆挑翻了土方岁三的刀,闪着银光的长刀往一旁飞去,直直地插在了雪村千鹤身旁的栏杆上,手臂上迅速拉了一个大口子,往外面流着鲜血。
“不行不行。”指骨分明的手指捏住了风间千景的刀,陆阳熵正对上风间千景的眸子:“不要因为这点小事打乱计划。”
“……啧。”风间千景不满地收回了刀,他冷哼了一声,朝陆月笙看了一眼:“把她带上吧。”
雪村千鹤费力地将插在栏杆上的刀拔下来还给了土方岁三,在这个过程中,因为刀也把袖子给割出了一个口子,所以风间千景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之前刚被刀划伤的皮肤已经恢复了光滑,根本就看不出曾经受过伤的痕迹。
是她吗。风间千景眸子微沉,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而土方岁三则挡在了陆月笙的身前,刀尖稳稳地指着陆阳熵,义不容辞护着身后的女人:“我说过,新选组的队员不是你们能碰的。”
陆月笙蓦的微睁了眼睛,将视线放在了挡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背影上。
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他会挡在自己身前。
土方岁三比陆月笙高不了多少,但是此时站在她前面却能将她很好的遮挡在身后,像一座坚实的大山,仿佛任何风雨都不能吹打到自己身上。
陆阳熵撑着腰看向了陆月笙,而陆月笙捋了捋球球的毛发,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好吧。
他耸耸肩,整个人迅速消失在空气中。
土方岁三松了口气,将刀收回刀鞘中,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递给雪村千鹤:“先止血吧,待会儿再带你去治疗伤口。”
雪村千鹤脸色微红,她用手帕压住自己已经完全愈合的伤口,糯糯地回了一声:“谢谢。”
“恩。”他看向了陆月笙,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了,我们去和永仓汇合。”
“……刚才,谢谢你保护我。”
“这是应该的,我的职责如此。”他正了正护额,带着两个人前往天王山前进。
陆月笙抿了抿嘴角,朝陆阳熵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跟上了土方岁三。
夕阳微垂。
在到达山顶之前,永仓新八没有让陆月笙和雪村千鹤继续前进,他说袭击天皇的叛党已经全部切腹自尽,那副惨烈场面不应该让女孩子见到,在这一刻,他们虽是叛党,可以这种方式死亡,却不得不让人钦佩。
就在新选组打算撤退之际,山下的京城冒起了打量黑烟,随之而来的是让人震惊的大火,即使是在天王山上,似乎都能听到京城人们的惨叫以及物品燃烧时的哀嚎,这场大火烧掉了京城大部分物资,烧的多少人妻离子散,这座城,要回到从前怕是很难了。
这场被称为是“禁门之变”的战争,到此也就结束了。
长洲党在这之后被视为是得而诛之的叛党,新选组在其中立了大功,可是在返回屯所的时候,却没有多大喜悦之情。
平安地回到京都的屯所,新选组在这次战役中并未受到多大损伤,也算是令人欣慰的一件事情,冲田总司和藤堂平助以及山南敬助在他们回来的那一天在门口迎接,见到平安归来的几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脸上挂着笑容。
“终于回来了。”冲田总司拍了拍陆月笙的肩膀,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说道:“不错,看来没有受伤。”
“恩,土方先生把我保护的很好。”陆月笙称赞了土方岁三一句,后者却在喝水的时候呛着了一两声,随后摇摇头,平和地回道:“不必在意。”
冲田总司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看来看去,然后摸了摸下巴,转移了话题。
几日后,新选组的生活回归了以往的平静,陆月笙照样是偶尔参与巡逻,只是身边少了婉竹的陪伴与照顾,颇有些不习惯。
这天,陆月笙在庭院里喝茶吹风,天气炎热的知了都在拼命叫唤,她拿着把小扇子,茶杯中是温热的茶水,徐徐微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斋藤一用绳子捆着衣袖,步伐有些急促,似乎在寻找什么,他在走廊上看到陆月笙的时候眼前一亮,然后快步走到她面前。
“怎么了?”陆月笙奇怪地问出声。
“……”他平复了呼吸,低着头看她,然后拿出背在身后的手,指骨分明的指尖捏着一串裹着晶莹糖衣的糖葫芦,以前白皙的手指上面有些被烫伤的痕迹,因为握剑而有些粗糙的大手因此变得有些难看。
“糖葫芦……”陆月笙有些惊喜地接过他手中的糖果,却在看到他手上的伤时皱了皱眉头,她抓住了斋藤一的手指,问道:“你这些伤上药了吗?会留疤的。”
“没事。”斋藤一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指着糖葫芦,眼底有些期待:“你吃吃看,我只学了几个星期,可能做出来的不会很好吃。”
陆月笙定定地看了他许久,才按照他的话,凑上前咬了一口。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少女洁白的牙齿嗑在糖衣上,红色的糖衣将她的嘴唇微微染红,衬得牙齿越发的洁白,她小小的咬了一口,在口中嚼了嚼,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吃的不是平凡的糖葫芦,而是什么珍馐美味。
在吃完了第一个山楂之后,她抬起头来,轻轻地抿嘴笑道:“好吃。”
“太好了。”斋藤一的嘴角也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这个就是对你的补偿。”
“恩,看在达到了我的要求的份上,原谅你。”
这根糖葫芦,有第一次吃到的味道,虽然不如小贩卖的那样好吃,虽然还能尝出手法生涩的味道,却有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