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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错位 ...

  •   A.追上去告诉她你真实的想法。

      “我很抱歉,我实在不能爱你,我已经爱上克莉丝汀了。”埃里克试图说些什么,他看到莎婷下楼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就站在那,站在一个像家的地方,尽力像平凡人一样去爱他。

      莎婷没有回头,她的声音比往常显得很疲惫,她说:“好的,我知道了,放心吧……”
      “你是下来吃点东西,还是我送到楼上来?饭菜可能有些凉了,重做要等一会。”

      埃里克觉得泄气,他说:“你难道不明白这一切是没有意义的吗?我不会爱你的。”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变得很轻,感觉自己像是一位负心汉。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莎婷的情绪了?

      “我们明天收拾东西回巴黎,克莉丝汀应该就在那。”
      “我放你走,只要你陪我最后这段行程就好,可以吗?”莎婷转过身,依旧是冷漠的一张脸。她努力冲着埃里克笑,眼下的胎记随着微笑让整张脸变得生动、卑微。
      “我会永远离开你,只要你往后开心,不再因为我的存在而伤害自己。”

      我会的……埃里克说不出话,他的喉咙被一种无形的情绪掐住,只能沉默地点头。他们站在二楼的走道上,彼此注视了一会。

      “好了,那我先下去了。”对于一名杀手而言,莎婷无法忍受自己的真容暴露在现实世界中太久,她下意识用手遮挡了有鲜艳胎记的右脸。
      埃里克瞧见了,忍不住哽咽道:“你很美,不用遮挡自己;宝石的原石总要经过打磨才能放出光彩。”

      莎婷是位阴郁型的美人,她的眼尾下弯、眼窝深邃,虽然是娃娃脸,但整体看起来总带几分邪气。她听到话后放下手,笑容也消失了。她像要叹气般说道:“您这是做什么?埃里克……我多愁善感的艺术家……”
      她的视线依旧阴沉空洞,但埃里克却感到自己的脸微微发烫起来,甚至有种面对克莉丝汀时才有的局促不安。

      “我觉得你很棒,你的灵魂、你的躯体、包括你偶尔的自卑……人们真可笑不是吗?总是绞尽脑汁替对方的缺陷美言。”

      “听着,我现在才懂得,有些事情不能强迫做到。”
      “你是个好人。埃里克,我很抱歉,这些日子这么过分对你。”莎婷看着那道文雅、削瘦的身影,自顾自地说道:“所以你不用对我道歉,不用给我安慰,也不要对我产生愧疚。因为我是坏人,我伤害了你,囚.禁了你的自由。”
      “如果我以前也像现在这么想就好了,我……”她停顿了一会,像在思索:“我知道了爱是一件好事,无比美妙的、幸福的事……它能让人在逆境中坚持下来……它不是我之前说的那样,充满着阴暗的占有欲、摧毁欲、游戏欲。它不止这样,不止是这些……”
      “我看到你受伤,我的心会难受。我并不像我想得那么厉害,我会疼,我会觉得这是比我受伤、比我切掉手指那会更要我屈辱、痛苦、又无能为力的一件事。”

      “如果非要形容,那么我爱上你,是我最不切实际,最浪漫的自救行为……毕竟没有人永远想活在黑暗中。”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多,所以我开始明白你为什么要放走克莉丝汀,即使那很傻,但那才是她该做出的正确选择。就像我对你的感情,它是种畸形不健全的单向疯狂,它该结束了。”

      埃里克欣喜自由、得意之余,又感到不安。他想说些什么,却还是选择了继续听莎婷的话。
      “实际上,你不找我,我也会放你走的……你差点死了,因我而死,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莎婷这时才叹气:“波斯的赏金,我不能拿了。我原本以为我可以放走你,再去杀掉你。”

      “埃里克我爱你,我做不到杀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我能给你无数次伤害我、践踏我的机会。”
      “只要你说爱我,我会赴汤蹈火为你献出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的一切。”
      “我会害怕,每晚我都在想我该如何杀掉你,阻止我对你的情感。”

      “我做不到,所以……你选择离开,我的心也随之破碎,但我愿意让你走……因为这才是对的,才是爱一个人该做的。”
      “……”莎婷的眼里出现了亮晶晶的东西,她说:“有一首歌,它告诉我世上有一颗从未被找到的星辰,上面有无数黄金。现在我找到了,却被烧得遍体鳞伤,因为那不是凡人该接触的,却很值得。”
      “我不后悔我做的,虽然我经常对我造成的伤痛感到歉意……显然内疚是种虚幻的东西,胆怯的呻.吟会被更多恶事所消灭。”

      —
      后来,那天的莎婷又说了很多,她初次对人展露心扉。他们坐在壁炉边,喝着奶油浓汤,相处得如同旧时好友。埃里克说了自己的经历,也听了她的故事。结束后,他们互相拥抱、互道晚安;埃里克回到主卧室,而莎婷说自己要离开房间去整理行李;这时埃里克才想起来,原来地下室还有具尸体没处理。

      几经周折,埃里克回到巴黎见到了克莉丝汀,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莎婷。
      克莉丝汀变了很多,冷酷、成熟了很多,这种变化令埃里克感到吃惊,他们灵魂沟通的桥梁不知何时已经断掉了。克莉丝汀……很难再蛊惑到她,命她歌唱……但同时,她也变得更加耀眼和美丽。

      [再见了,我爱的人。]
      莎婷没有告别,也没有去找露易丝。她什么都没带,孤身一人离开了巴黎。也不知她去哪,是否过着从前的生活,还是选择重新开始。

      埃里克也曾试图去找寻莎婷,但那座房子在他去之前就被烧毁了。他试图画莎婷的肖像,却记不清她的长相,画不出脸。

      埃里克选择回到歌剧院的地底居住,等待着,暗中守护着克莉丝汀和她的孩子。
      在他生日的某年,克莉丝汀前来拜访,说是受人所托交给他一份礼物。克莉丝汀的到来,令他喜悦不已。

      “导师,您还是没变……”克莉丝汀在离开前欲言又止,叹气连连。

      埃里克拆开包装,礼盒中装着一把小提琴——那是弥赛亚。它的琴弦回来了,双手被琴弦割得鲜血淋漓的感觉也回来了。
      琴被保养得很好的样子。盒内一张染血泛黑的便条纸上写着:E,我的救主,我的弥赛亚——属于你。

      埃里克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又很快失去了这种感觉。他自我麻醉,稀里糊涂,在作曲和演奏中独自过完了一生。
      到最后,他也没能拥有安静的公寓、普通的门窗和一位忠贞的妻子……没有星期天带她出去散步,没有开开心心,没有再玩扑克牌游戏……

      [结局:错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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