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Episode.23 情报交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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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妮亚从窝在自己怀里的女孩身上移开视线，和德弗特洛斯一起迎着蓝发男子看去，而直到对方用自己无比熟悉的嗓音和语气和自己打招呼，她眼里杂陈了复杂情绪的难以置信也未能褪去。
“好久不见，加妮。”撒加终于还是走到他们面前，动作熟络地拍了拍加妮亚的头顶，看着小侄女呆住的样子感到些许好笑。他低头瞥一眼紧紧抱着加妮亚的胳膊不肯松手的纱奈，调侃着感叹一句“女神可真粘人”，不出意外得到小姑娘不善的瞪视。
撒加对此毫不在意，转身面对在场的另一个双子座。“初次见面，前辈。”他收敛起任何可能让对方感到不悦的视线，好好扮演起一个礼数周全的后辈，“我是撒加，来自这个时代两百年后的双子座，也是加妮亚的……”
“伯父？”德弗特洛斯挑眉接话，也从善如流地同撒加握手。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女人，这一男一女在眉眼乃至遣词造句待人接物的风格都有诸多相似，若不是先前加妮亚出声，德弗特洛斯对他们之间关系的第一判断还是父女。
撒加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意有所指地瞥向纱奈：“是的，说实话，第一次见到女神大人和阿斯普洛斯前辈的时候，我就被错认为加妮的父亲了。”德弗特洛斯听闻倒是一点也不惊讶，他记得加妮亚提起过的有关她名字的由来，撒加的名字里没有任何与她相同的发音，显然不会是她的父亲。
几人调头回屋继续进行谈话，纱奈不安分地转区纠缠德弗特洛斯，甩着他的手笑嘻嘻地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男人被她的聒噪烦得有些头疼，但难得耐着性子没有把女孩赶走。一旁的加妮亚见状偷笑，丢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继而侧头与落后半步的撒加搭话。
“您见过阿斯普洛斯先生了？”“见过，他正和贝格妮亚前辈一起，我则带着女神来找你。”撒加点头，回答中另一个名字却再度让加妮亚瞪大双眼：“妈妈也在吗？！”那其他人……加妮亚下意识地咬起下唇，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反倒有些像是惊吓了。她想起自己在离开圣域之前曾向那么多人发誓，发誓她会找到所有人，一个不落地带回来——在护在她身上的层层羽翼都一个个离开的时候，她要代替他们找到未来。
“加妮？”出神许久，她方在纱奈担忧的轻唤中回神，冲几人抱歉地笑了笑，加妮亚抿唇起身，准备去给几人弄些喝的。只是，就在她转身往厨房走去的时候，德弗特洛斯却当即起身拉住女人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你坐着，我去。”那一时刻，“撒加是他的后辈，但却是加妮亚的长辈”这一清晰的认知准确地撞进德弗特洛斯的脑子，没来由地促使他冲动行事。
加妮亚怔愣一下，条件反射地应声说好，看着德弗特洛斯宛如奔赴战场一样的背影，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笑了起来。撒加也倍感惊讶地抬眼，显然也是没料到前辈打算亲自去泡茶的举动，但联系起刚来的时候不小心撞见的某些场景，很快倒是也想通了其中的逻辑。他撑着下巴侧头去询问笑起来的小侄女，后者摆摆手说没什么，但自始至终也没有把笑容收回去。
真是年轻人的喜悦和甜蜜啊……看在小侄女这么开心的份上，他就先当自己之前什么也没看见好了，也省的女神总是拿他当坏事的恶龙。——他可是个真心希望加妮亚幸福的好伯父，教训男人这种恶意满满的事，还是交给孩子亲爹来干吧。撒加想着就冲对面看过来的纱奈露出一个迷倒圣域上下老少通吃的温柔笑容，却成功让小女孩感受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从而害怕地抖了一下。
一时冲动而两眼一抹黑走进厨房的德弗特洛斯，在四处观察加妮亚把买回来的茶叶放到哪儿了的时候，收到了客厅里女人及时的小宇宙通讯。加妮亚告诉他咖啡粉在第三层抽屉里，给撒加伯父冲一杯，他喜欢不加糖的黑咖啡；再给纱奈来一杯牛奶，也放在同一个地方，很容易找到；她自己只要一杯清水。他非常仔细地按着加妮亚的指示弄好了这些，端出去的时候，见三人已收起久别重逢的感慨，面色正经起来。
撒加接过杯子抿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让他有些诧异地侧头，收到加妮亚狡黠的一笑。大伯父在心里暗暗摇头，抬脸却仍是那副无懈可击的微笑：“麻烦您了，希望我们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到什么。”
“不，没事。”德弗特洛斯分明听出了对面男人嘴里的暗藏玄机，但却只能违心地说出不在意的话，尽管他心里不停翻着白眼——没事个屁，你打扰到了很多事。
纱奈猛灌了一口牛奶，一巴掌拍到桌面上，看起来已经十分具有战争女神的气势：“闲聊就到此为止吧，差不多可以说一下正事了吧？”她在众人的安静下扭头看向撒加，“现在能告诉我了吧？那个突然出现，还把加妮伤成那样的男人——到底是谁？”
被点名的撒加却示意加妮亚，后者将水杯稳稳放下，不紧不慢地回答：“是与时间之神相关的人……不，神明吗？”“柯罗诺斯？”她看一眼插话的德弗特洛斯，面色犹豫，“但是他是人类……至少身体是。而且还带着魔星的味道，我不认为单凭这样就能做到那些改写过去的事。”
“那些事确实是柯罗诺斯所为，或者说，你对我们最终敌人的猜测没有错误。”撒加蹙起眉，手指摩挲着咖啡杯的杯壁，眼神有些晦暗不明，“将你重伤的男人却是那位时间之神的兄弟，拥有同样的力量，但是现在灵魂被封印在人类的身体里，这一世的名字是‘杳马’。”
略过这些相对而言无关紧要的，德弗特洛斯提炼出主要信息：“所以，敌人真是柯罗诺斯？对付那种远古的大神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们要怎么做？”他皱眉看向撒加，对方正要答话，却听加妮亚轻叩桌面，正色沉声道：“这正是我必须告知您的重要事宜——请您也务必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妈妈他们，无论你们先前有何计划，请立即更改。”
“加妮？！”话音刚落，不光是撒加，就连另外两人也一并扭头，直勾勾盯着加妮亚的眼睛，确认她没有丝毫开玩笑的迹象。须臾，德弗特洛斯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起了什么：“是因为你弟弟？”
“谁？贝隆？还是艾弗伊斯？”纱奈马不停蹄地追问，“他们莫非也在这个时代？但是……”但是这不可能啊，当初明明说好了，由他们守住圣域，加妮亚和她一起来寻找失去的记忆和力量。撒加轻易从小女神的脸色上看出她的未尽之言，环顾德弗特洛斯和加妮亚的神情，低声猜测道：“是贝隆？我和贝格妮亚前辈先前怀疑有人把你和女生的位置透露给了杳马……是他干的？”
“是。”“为了提醒我们，女神来到这个时代的事情已经被察觉，让我们尽快调整计划？”“……是。”
“啪”地一声，紫发女孩拍着桌面起身，情绪激动地打断撒加与加妮亚的一问一答。“开什么玩笑？！那是他干的？！”女神的怒火来势汹汹，她瞪圆眼睛，视线一一扫过在座的几人，就连德弗特洛斯都被惊得愣在原地，一声不吭，“那家伙知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加妮可是差点没命！”
“纱奈……这次的事只是个意外，贝隆他是为了……”“我管他为了什么！”女神一眼瞪过去，眉眼间隐隐的凌厉英气让撒加和加妮亚都是一怔，仿若在这个不过七岁的女孩身上看见了多年前城户纱织的影子，“你也不要再护着他说话了，等事情结束，这些事让他亲自来解释。”纱奈哼了一声坐回去，俨然又是一副小孩子发脾气的样子，方才凌人的威压转瞬消失不见，仿若只是一次短暂的错觉。
“就知道缩在姐姐身后，叫别人给自己闯的祸处理烂摊子。”女孩这一番话说得故作成熟，乍一看显得有些滑稽，但其余三人对视一眼，显然没人觉得这有任何的可笑之处。加妮亚没有见过城户纱织觉醒以前的样子，但觉得她与纱奈应该不一样。纱织小姐那时候是怎样的人呢？——她听星矢前辈偷偷讲过小时候的事，骂纱织是个被宠坏的糟糕小孩——她是不是也在小时候有点太宠纱奈了呢？贝隆为此说过她好多次了，艾弗伊斯偶尔也会提上一两句。但现在看来教育还算成功，纱奈是个聪明的孩子，而且，虽然不知道她们分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若是能让小女神学会自立，加妮亚的负伤似乎也显得更有意义了。
“好了，回到原先的问题，不如先讲讲看你们一开始的打算？”加妮亚探身，隔着桌子拍了拍纱奈的头，“我猜——打算联合冥王与海皇的力量吗？你们反复讲过的，当年用来结束圣|战的老套路？”
撒加在她笑味的眼神下耸了耸肩：“我想贝格妮亚前辈现在已经到了布鲁格勒德，和阿斯普洛斯先生一起去拜访那位海神了。”那可真是再糟糕不过了，撒加腹诽道，以那个女人的作风，绝对不会以正常的方式拜访波塞冬。
而格兰蒂斯正在前往圣域的路上。撒加提到这点的时候，德弗特洛斯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看样子他们要大吃一惊了。”加妮亚抬头，也有些疑惑地看向他，问他是不是没有在自己来到卡农岛的事向教皇报告，不出所料得到肯定的答案。“教皇老头子他们一直以为你是白羊座，让他们再多以为一段时间，知道真相的时候不是更有趣吗。”加妮亚眨着眼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边笑边念叨了一句“恶趣味”。
“以为你是白羊座？你干什么了？”撒加没在意两人的小动作，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句，纱奈很快接话，讲起加妮亚在圣域用过水晶墙的事。德弗特洛斯趁机用充满探究意味的眼光上下打量起对面的女人，话还没问出口，就见加妮亚先骄傲地挺起胸。
“我可是会很多东西的。”她在桌上摊开手掌，掌心里聚集起小宇宙，压缩出一团银河的模样。随即，几个人便眼睁睁地看着那团力量伴随“啪”的一声，如同泄气的气球一样炸开，在加妮亚掌心里很小的范围内引发一阵波动，很快消失无踪。
撒加欣慰却无奈地出了口气：“你的情况比我想的还要糟糕……”如果是加隆在场恐怕都要气得跳脚，他手把手教出来的银河星爆被现在的加妮亚演绎成这个模样，的确令人郁闷。
“我想只是一点小小的问题，大概是身体机能的自我保护，会慢慢恢复的。”加妮亚解释说。事实上比起她刚到卡农岛的时候，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况且那时她虽重伤在身，但杳马是没有那个机会动手脚的。
“等我再恢复一些的时候，再同你们去圣域汇合，最多只需要三到四天。”她接着说。格兰蒂斯不日将到圣域，那教皇必定会发布召集黄金的命令，双子座的圣衣还在德弗特洛斯这里，他怎么说也得回应。到时候他们正好能一起上路，美滋滋。
加妮亚的算盘在心里打得噼里啪啦，那边纱奈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口，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又放弃了，只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加妮亚的说辞。“那就这么办好了。”纱奈拽着加妮亚离桌，凑过去让她弯腰，在女人耳边小声念叨了几句，大意是让她和德弗特洛斯一起，小心不要被欺负，虽然小姑娘坚决站在她这一边，绝对不干会让她伤心的事。而加妮亚哭笑不得地听着，难以想象女神在脑子里瞎想了什么狗血的桥段，但面上还是装作认真的样子点头表示自己全都听进去了。
纱奈的悄悄话甚至用上了小宇宙来压低音量，能看出来她并不擅长这类控制，但撒加和德弗特洛斯就在一旁配合着，没有闲来无事地去拆台。不过，冲纱奈一直不停往这边转的眼珠子看来，她都说了些什么，撒加多少也能猜得到。
“前辈啊。”他想了想，趁着这个时候拍了一下德弗特洛斯的肩膀，“有些事我不太想管，甚至乐见其成。”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起了一点点微妙的警告、乃至威胁：“但还是有别人，肯定希望好好管一管——贝格妮亚前辈那里说不好，但加隆和格兰蒂斯前辈都拿加妮当手心里的宝贝呢。”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圣域上下谁不拿她当个宝贝呢？不过他们爱护宝贝的方式不太一样。牵着一步三回头的小女神离开卡农岛的时候，撒加高深莫测地摸了摸下巴，回想一番听闻他告诫的德弗特洛斯的表情——混杂了一丁点的轻蔑、但更多的还是认真。
好了好了，现在不该是操心这些事的时候，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而在那之前，其它的怕是都无法安下心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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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妮亚目送两人离开，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转过身打算去收拾桌上的杯碟。
“你应该跟他们一起走，圣域会比这里安全。”德弗特洛斯拿过她拿不下的两只茶杯，和她一起送到厨房里，边走边说，口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叙述事实，“去找你那个舅舅，让他帮忙看看，也许还能恢复得更快。”
“真要出事的话，哪里都不会安全。”加妮亚不在意地洗了一个苹果，然后拿刀切成两半，把其中一半分给德弗特洛斯，“而且，相信我，在这种事上舅舅帮不了多少忙。如果是妈妈在圣域，我可能会考虑。”
她咬了一口苹果，舒适地眯起眼，扭头冲着德弗特洛斯笑起来：“再等那么两三天，和你一起走，能多看看你。”
这完全是理直气壮地撩人。德弗特洛斯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他分明记得几个小时前这女人还试图和自己划开界限，而现在这是突然想开了？
他把自己那半块一口没动的苹果放到桌上，然后突然地行动了。加妮亚感觉手腕被捉住的时候吓了一跳，苹果“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她的第一反应是挣脱并回击，但这个念头在撞进眼前那双深邃到发暗的深蓝色眸子时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乖乖地顺着男人不容拒绝的力道后退，直到脊背撞上有些冰凉的墙壁。
男性暗含一丝侵|略意味的气息包裹而来，双唇之间尚且相距毫厘，隐隐渗出汗珠的鼻尖却已经相碰。“一周，不能再少了。”男人说话的时候，似乎交换了一次彼此的呼吸。加妮亚愣了一下，发白的头脑才转过来，想到德弗特洛斯所指的是她的养伤时间。
“你身上的伤什么样子，我比你心里有数。”他含沙射影地又指责了一通加妮亚早上说要自己换药的事，当即让对方有点愧疚地赔笑起来。加妮亚的身上，除却那两道杳马造成的致命伤，其它比较严重的伤口，几乎都来自她为了强行脱身，近距离施展银河星爆所造成的余波。——这过于冲动的选择，德弗特洛斯之前就已经骂过她了。
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消失了，但男人的另一条胳膊仍然横在她头顶的墙上。加妮亚以为自己不矮，至少她已经高过自己妈妈了，但愣是被德弗特洛斯的动作弄出了一股小鸟依人的感觉，牢牢圈在怀里。他最终微微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动作没变，只是左手伸到他们中间，凑近女人的眼前，指尖捏起一条细细的白色丝带。加妮亚睁大眼睛，才看清那是一条相当简单、毫无特别装饰的发带。
“给你的，本来看你之前的发夹丢了……但你弟弟又给你找回来了。”
加妮亚露出难以言说的欣喜神情，几乎是用抢夺的动作接过了发带，然后又看又摸，恨不得从这朴素的纯白色中看出一丛鲜艳的玫瑰。“虽然是这样，但那个发夹坏掉了。”她忙不迭地点头，扬着笑脸对德弗特洛斯说这东西送得正好。后者看出她根本在胡说八道，但女人脸上如此真实的高兴让他觉得无奈——还有心尖上一道产生的同种的喜悦。
“一周就一周。”
加妮亚踮脚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Episode.23 情报交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