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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 幽昌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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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阳春三月,花事阑珊。打了玄字旗帜的队伍浩浩汤汤,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这本该是踏青出游的好日子,但金陵城里、庙堂之上,却暗潮汹涌。
所有人都知道,玄字旌旗只会是一人的标志——幽昌君,薛蕤。这支部队名为玄甲营,是幽昌君的亲卫队,统共不过百人,却有着破数千人的力量。此次回京,玄甲营声势浩大,不难想到是他们的主人亲自带队。
这十几年来稳定的局势,怕是又要生出变故了。
一时间,梁帝都头疼起来。
提及薛蕤此人,且不说她本身武艺作何,就光她作为大梁史上头一个的一品女军侯,就足以称之为传奇。
更别提她手握了大梁的半个军权,是无人敢惹的存在。
不过,朝堂上的纠结和人心惶惶跟她无关。作为中心话题的幽昌侯正翘着腿,自己给自己剥葡萄吃。手边硌着一碗冰粉,上头的红糖沫子细细碎碎,跟着粉冻一起晃晃悠悠。
谁也想不到,薛蕤早就悄无声息地回了金陵,还在路上的玄甲营只是个幌子。
次日,金銮殿上。
一袭玄色重甲的女将军英姿飒爽地在通传声里走上大殿,摘下头上的狼头盔,掀甲跪地,嗓音清亮。
“臣薛蕤,奉旨回京,参见陛下。”
梁帝:…………………………
梁帝忍住了把砚台扔下去的冲动,反而亲自下了龙椅去搀扶她:“幽昌君此次回京,比朕预料得要快很多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特么不是启程才两天吗怎么一下子就回来了?!
薛蕤装作听不懂,她抱着自己的玄狼头盔,冲梁帝露出一个武人的耿直微笑:“下个月就是景睿表弟的及冠礼了,老师相邀,臣才给陛下递了回京的申请。我看陛下批得快,宁国侯府也催得紧,我就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跑死了五匹马呢。”
说完,她还看了眼站在文官首列、太子身后的宁国侯谢玉。
梁帝呵呵。
素来不按套路出牌的幽昌侯,此次通过回京一事就让整个朝堂再次体会到了她的胡来。然而梁帝还拿她没办法,谁让她军功甚高,驻扎北境的这些年里,大渝和北燕简直安静如鹌鹑。
薛蕤从大殿出来之后,就哼着歌回了秦国公府,把自己的盔甲哗啦啦地脱了下来,交给家仆们处理。
幽昌侯歪到躺椅上:“阿煜,我饿了。”
“皇上没被你气得吐血吗?”
薛煜卷着竹简从书房走了出来,毫不掩饰面上对于姐姐的鄙夷之情,以及对梁帝的一点点同情,还有幸灾乐祸。
——年轻的秦国公薛煜,骨子里是和他姐姐薛蕤如出一辙的坏。
武有幽昌侯薛蕤,文有秦国公薛煜,薛家一门双公侯,是朝廷栋梁,皇帝亲信。这样的荣宠,一向为人所津津乐道。
可惜了老国公去得早,没能瞧见儿女的辉煌功绩。
更何况这女掌兵权的后果,就和男子掌权完全不同。梁帝也毫不担心薛蕤功高震主,与之相反的是,他对于薛家近乎于补偿的信任。
薛家的女主人、唯一的掌事人,是姐弟俩的母亲,皇帝义妹昭阳长公主素来得梁帝疼宠,小小年纪便定下了跟老国公的亲事。有了这层关系,薛家的荣华富贵,倒也不是说不过去了。
皇家辛秘,总有些不为人知的。
薛蕤吃完了手里的点心,又喝了口茶,这才长呼了口气,仿佛能量补充完毕。
薛煜也坐了下来:“阿姐,你当真要蹚这浑水了吗?”
薛蕤笑:“我不蹚的话,那今□□堂上的一切,我又是演给谁看?”
薛煜叹了口气,还想再说什么,又得了家仆来报,说是誉王府送来了礼物。
姐弟俩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薛蕤起身,朝侍女招招手,披了件红色的外衣,先了薛煜一步跨出门槛。
“走吧,去迎我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