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有位姚先生》小小翔

3、第二章

　　“啊？我，我…进来啊！”关凌尔硬着头皮进来，期望着老板没有看见自己或者早就把自己忘了。
　　小池塘还是咕噜咕噜冒着水泡，茶馆里很暖和。
　　关凌尔悄悄向姚先生瞥过去一眼，发现他正直勾勾盯着门口，用手拖着下巴。夕阳下可以看见老板唇边的茸毛——皮肤可真好。
　　关凌尔赶紧收回了视线。
　　周旋和谁聊了一会儿，关凌尔就呆呆地站着。他为什么都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自己是被讨厌了吗！自己上次做了什么吗！……
　　“关凌尔？关凌尔！”周旋直接上前来拉人，“发什么呆呢！”
　　陈晨此时正坐在椅子上，也托腮看向柜台：“好看，好看。”
　　关凌尔这才回神，脱口而出：“嗯，好看。”
　　“合着你俩都是花痴！”周旋给她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周旋你不仗义，都没带我来过！”陈晨盯着老板道。
　　“……”
　　柜台那边上次那个少年周凯一边忙活一边问道：“老板，绿豆糕放在哪？”
　　老板依旧不为所动，盯着门口不知在看什么。
　　“老板！！”
　　“啊？”那位小先生回头，极其温柔无辜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敢情刚才是发呆过于认真了。关凌尔算是松了口气，也许得为上次的事情道个谢吧。
　　“声音也不错。”陈晨继续评价。
　　关凌尔控制住自己拼命点头的冲动。
　　“你不是上次那个被甩……失恋了的女生吗？”周凯端着点心和茶。
　　陈晨和周旋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的事儿。
　　“哇，怎么回事！？”
　　“哎哟关凌尔老实点！”陈晨眨眨眼睛。
　　关凌尔简直生无可恋，她似乎可以肯定老板是往自己这边看过来了。
　　“误会啦误会！我连恋爱……都没谈过……”关凌尔简直委屈。
　　“哈哈哈不好意思啊，太激动就说出来了……”周凯挠挠头，“原来你和我弟认识啊……”
　　“啊？你是他哥？”
　　周旋给了关凌尔一个大大的白眼：“我们刚刚聊天的时候你都在听什么呢！”
　　关凌尔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陈晨自顾吃着，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关凌尔。
　　“看什么看，吃你的！”关凌尔瞪了陈晨一眼。
　　陈晨丝毫不动摇。
　　“这笔帐可不能从我工资里扣，自己掏钱啊。”周凯扶了扶眼镜。
　　“喂……”周旋长叹一口气，“小气……”
　　关凌尔看着这兄弟俩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情顿时也放松了许多。
　　“你俩是差不多大吧？”关凌尔倒了杯茶。
　　“他大我一岁，小时候皮，留了一级。”
　　“也在x高呢？”
　　“你们没见过他吗？”周旋有点惊讶。
　　关凌尔和陈晨都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
　　几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漫画上面。自从知道关凌尔的妈妈是画漫画的，几个朋友纷纷追起了《不会飞的魔法师》。
　　“关凌尔，有时候看你，我都巴不得把你绑了去向你妈要签名。”陈晨突然认真道。
　　“……”
　　“对了凌尔，《不会飞的小菜鸟》是不是要完结了？”周旋的声音。
　　小菜鸟是主角的外号，关凌尔道：“不知道，应该还有一个角色的最后出场吧。”
　　陈晨:“像是赵芹芹那样的反派？不行不行，不能虐啊！”
　　关凌尔突然为妈妈感到欣慰，至少有这么多人牵挂着她的漫画，足以证明她的努力特别值得。
　　关凌尔笑着解释道:“赵芹芹啊，她很可怜的，一辈子追求随心随欲，也是想拉小菜鸟一把，没想到世界观不同，不能交朋友咯！”
　　“和大多数人都不同，却被认为是错的，这一点真的很悲哀呢。”
　　关凌尔听见这声音，似乎觉得全身都酥麻麻的，一瞬间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陈晨显然一脸兴奋:“老板真厉害啊！”
　　姚先生勾了勾嘴角:“聊这个呢？我也在追啊。”
　　姚先生就坐在关凌尔旁边，关凌尔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茶叶的香味。
　　“那真是，好巧啊！”关凌尔觉得自己太怂了，根本不敢看他的脸。
　　“小丫头你也挺厉害。”
　　“小丫头”这个称呼让关凌尔一阵脸颊发烫，关凌尔将头埋低了点。
　　“你的额头……是不小心摔了？”
　　“这个是……”关凌尔缩了缩脖子，看了眼小先生，又立刻收回了眼神，因为自己的眼睛总是不受控制地往他嘴巴上瞟，太变态了。
　　陈晨接过话：“才不是呢！早上这家伙让x职业高中一帮小混混打的……”
　　我的乖乖女形象orz……
　　陈晨唾沫横飞添油加醋把关凌尔早上经历的复述了一遍。
　　姚先生挑挑眉，看着关凌尔，而后笑出了声。
　　闭上嘴充满了安静与诱惑，咧开嘴顿时就笑得像个小孩子，关凌尔都要溺死在这个莫名十分纯真的笑当中了。
　　“年轻可真好。”姚先生收住了笑容，感叹道。
　　陈晨马上道：“我看你也就二十出头！”
　　“……你们盯着我干嘛？我是不会说年龄的。”姚先生哭笑不得。
　　关凌尔这才犹犹豫豫开口道：“那个，上次，谢谢你的茶……”
　　陈晨：“关凌尔你给我老实交代……”
　　“……”
　　“没事就好了。”姚先生微笑道，“关……凌尔是吗？”
　　“嗯……”
　　“名字是哪两个字？”
　　“欺……会当凌绝顶的凌，问君何能尔的尔！”关凌尔几乎要把自己的脑袋埋到胸里去了，简直不要太丢人。
　　陈晨听了这话一脸欣慰。
　　姚先生没有与他们聊太久，便起身忙什么去了。
　　关凌尔始终都没敢抬头看。
　　等到姚先生走远了，关凌尔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他刚刚只问了我的名字吧！”
　　“大姐，我们这儿就你一人没带校徽。”
　　“……”关凌尔又叹了口气。
　　“完了完了……”陈晨咬着绿豆糕，一脸惋惜。
　　“完什么？”周旋一脸疑惑。
　　“你傻啊，这丫头有男神了，安靖完了。”
　　“胡！胡说！”关凌尔一边掏英语书一边喃喃，“瞧他长得那个闷骚样，就是来勾引我的。”
　　“……”
　　“……”
　　“我刚刚说出来了？”
　　关凌尔心里咯噔地一声，却故作淡定地翻书。
　　“书拿反了。”
　　“……”
　　由于下午只考了一门，所以时间比较宽裕，三个人在喝了下午茶以后各自告别回家了。
　　x高不是寄宿学校，因为学生大多都是镇子里的人，家也都不远，住校的人倒是比较少。
　　关凌尔回去时特地朝一楼棋牌室看了看，还是没有房东的身影。
　　什么时候都有点怕了这个阿姨了。
　　回去关凌尔发了条短信给安靖:下午没来？
　　安靖很快就回复:我爸妈来看我来了，被迫在家休息，你要考试就没有联系你。
　　关凌尔:你爸妈知道了？没事吧？
　　安靖:没，你复习吧
　　关凌尔:行，你好好休息。
　　关凌尔放下手机，一个寒假（也就十多天）没碰数学了，还是好好看看题吧。
　　于是关凌尔打起了台灯，关上了飘雪的窗户，突然脑海里浮现出小先生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样子，脸颊上细细的茸毛，和……两瓣桃花一样的嘴唇。
　　关凌尔可耻地脸红了。
　　于是她赶紧掏出了数学试卷，然后敲了敲自己的脸，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刷题。
　　写着写着，倒也安静了下来。
　　这一坐就是三个小时，关凌尔一看表，九点了。肩膀有些酸痛，肚子还一直在咕咕叫，才发现自己忘了吃晚饭了。
　　时间也不早了，楼下也没有什么小摊，关凌尔只得泡了包泡面吃。
　　这个时候关凌尔突然就特别想家，老妈肯定会烧一碗热腾腾的面，或者端来一碗香香的牛奶，劝自己不要太累。
　　关凌尔仰天躺在床上，看见墙角有水渍和蜘蛛网。
　　翻了翻手机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她开始找起明天要穿的衣服来。
　　虽说学校规定要穿校服，其实管的也不算严重，大多数爱漂亮的人都会带着那件宽大的秋季校服，在领导和老师面前披着，人一走校服也一脱，简直两全其美。
　　于是关凌尔翻到了一件破洞外套。
　　这件外套是关凌尔从官方周边店里买的，它的原主人就是那个领便当的阿酒。
　　关凌尔在这夜深人静之时思念之情突然爆发，并且花了三个小时将阿酒的出场全部回温了一遍，并且发誓明天要穿着这件衣服悼念阿酒。
　　一般发个神经就是会有事情发生，关凌尔就是发了个神经。
　　第二天起床，关凌尔巴不得让自己魂魄过去学校，□□继续睡觉。
　　再者，出门时刚好碰到了回来的房东阿姨。
　　房东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关凌尔，然后甩着膀子进了屋。
　　关凌尔瘪瘪嘴，缓了缓心情来到了考场。
　　今天的考试倒是意外的顺利平安，直到下午考完最后一门英语。
　　“关凌尔，你和安靖来教务处一趟。”
　　今天安靖依旧没有来，关凌尔披上了校服外套，独自去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