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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63章 蜜桃成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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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冲刷他们僵直的身体。
严路忽然抓走项链,手一扬,扔进滚滚车流。
微不足道,连个声响都没有。
她毅然回头,走进雨中。
大厦门口有些躲雨的路人。在他们诧异探究的目光中,她淡然而去。
六部电梯,全都有人等。后来有人谦让,给她独享一部。
律所工位上几乎没人了,都呼在窗前嘁嘁喳喳。严路一露面,他们就鸟兽状散开,回到座位。
老张跟进办公室,手里端着一杯红糖水。
“怎么又湿了,律所里的伞不够你用啊?”
严路捂着脸,两手冰凉,擦了也白擦。老张递给她一条毛巾,“擦擦”。
“谢谢。”
她用毛巾捂着脸,捂了好一会儿。
窗外鸣笛声不断,严路心烦意乱,“什么事这么吵?”
“那还不得问你,扔了什么好东西,让人好找。”
她微微一愣,放下毛巾,来到窗前。老张退了出去。
街上车来车往,总被一个身影阻隔,拐弯或者逼停。惹了众怒。
他仍有礼貌,伸手示意人家稍等。大概看他淋成这样,又有些腿脚不利索,没人跳出来骂他。
雨减小了。下水道渐渐露出脸庞。
他高兴地跑向对面,从下水道铁窗上拾起一条链子。
失而复得的宝贝,被他揣进衣兜。
回身,有个女人撑着雨伞站在身后。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半遮着她的眼睛。肌肤胜雪,红唇微启。蜜桃成熟,少女拾光,那是个漂亮的,令所有男人心动的女人。
雨后清新,未见彩虹,却闻得一股芳草香。他的心竟莫名开怀了些。
他笑道:“我的东西,物归原主。”
淋成这个样子,傻得不像他。
严路对他偏偏头,伞举高。
“过来。”
他走进伞下,主动撑起雨伞。
“我家在附近,去洗一洗。”她淡淡道。
“好。”他搂过她的肩膀,被她眼神警告。
他松开手,投降,“我怕你感冒。”
“管好你自己。”
余辉应景地打了个喷嚏。
严路白了他一眼,带他回家了。
新房子离律所很近,走路五分钟就到。老张办事稳妥,跟着他总有便宜可捡。
这是老楼盘,没有电梯。她住五楼,爬一路楼梯,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腿也有点不太对劲。
到门口时,严路趁掏钥匙开门,问:“你的腿怎么了?”
“老毛病,风湿吧。”
“那不是老年病么?也是,你还当过老头儿呢。”
余辉没言语,又来了个喷嚏。
严路把人安置在沙发上,“你先坐一下,我给你弄点热水。”
“我自己来,你去洗洗。”
“你坐下!”
严路一根手指头把他按在沙发上,“别动。”
她走向厨房,余辉不动。
严路现烧了开水,切了几片姜,兑了点红糖。
端来两杯红糖水,他还坐在沙发上,果然没动。
“喝吧,驱寒。”
“谢谢。”
“不客气。”
她也坐下来,抱着红糖水取暖。
“趁热喝,凉了喝没什么作用。”
“嗯。”
他加快速度,一口气喝光了。
严路一怔,看看自己的半杯,在他的注视下,也一口气喝干了,还闷出一个嗝。
“那我,先去洗洗,你等着。”
他点头。
走到浴室门口,她说:“你可以看看电视,走动走动,产生一点热量。”
“嗯。”
严路洗完手,探头望了一眼。
他站在客厅里,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十年前,她没料到有一天,还能让他听话。
严路冻得浑身冰凉,冲了个澡,才回了些魂。
浴室安装的是两扇拉门,磨砂玻璃,没有锁。一门之隔,外头的人应该能看个轮廓。
她找个稍微隐蔽的角落,用浴巾擦了干净,套上家居服,打开门,吹头发。
这房子格局老,卧室大,卫生间缩水,客厅也小。刚住进来还有些不习惯。
头发吹了四成干,线短,中间隔着一个浴柜,盥洗池占挺大地方。的确有点费劲。
关掉开关,甩甩膀子。一回头,余辉站在那儿。
“我帮你。”
他的手在她发间温柔穿过,一遍一遍。
她站在他身前,看着他胸前的扣子。他的衣服已经半干了,但还能看见贴着衣料的胸肌。
感觉过了很久,吹风机才停下来。
她一直低着头讲话,“你用吧,水是热的。”
“好。”
严路帮他把门关好。
他一定是冷了很久,她才一关门,他就已经把上衣脱了。
原来透过玻璃,看得不仅仅是个轮廓。
她转过头,被对他,螃蟹似的回到卧室,从衣柜里抻出一件衣服放在沙发上。
十分钟后,他出来了。上身没穿,下面裹着一条浴巾。
不该盯着人家看,可她被他身上的那些疤震惊,一路追随。
他把湿衣服挂在晾衣杆上。
后背发痒,他回过头。严路刚刚碰了碰。
转过身,正面也有。
她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猜测其中应有那一晚留下的弹-孔,“这是怎么搞的?”
“男人谁还没几个疤?——那衣服是给我的么?”
她哦了一声。
余辉把上衣兜头套上,不给她看了。他拎着裤子回头。
严路还盯着他看。
他咳嗽一声,又拎了拎裤子。
“哦,你换吧。”
她躲回房间。
他又在连着打喷嚏。听声音,他该换完了。严路拎着吹风机走出来,像个要给小朋友打针的医生。
“坐下。”
“我不用吹,一会儿就干了。”
“吹吧,闲着也是闲着。”
她碰碰他的肩膀。
他难得屈尊配合地坐下,调整了一下坐姿和高度,刚刚好。
第一次摸他的头发,比看上去软多了。
他头发短,随便吹几下就干了。
“对了,你这件衣服是我不小心带过来的。”
“嗯。”他好像并不在意。
“我真不小心带过来的,不是故意的。”
他转过来,看着她,“我听见了,你不是故意的。”
“嗯。”
“头上也有?”她的目光从他的眼睛移到额头发际线。
才要伸手,被他捏住手腕。
“小时候磕的,原来就有,你没注意。”
“原来就有?”
“嗯。”
“不可能啊,你脸上都长了什么我比你记得清楚。”
话一出口,气氛就变了。
他坐在凳子上,视线仍与她平视。手腕被他捏得发酸,她挣了一下。拎着吹风机,放回原处。
手腕上像箍了一圈什么东西,怪怪的,怎么洗都像洗不掉,又热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