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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夏日百物语 ...


  •   “喏,这里就是1024号房了,这是房卡。”身穿工作服的服务员将房卡插入了门口的电源感应座上,待房内的灯都亮了起来之后,一边走进标房内将热水瓶放在了窗边的茶几上,一边不以为意的打量了我们一眼,冷冷地说着。

      “哦,谢谢!”我笑着应道,丝毫没介意对方的态度。宾馆里的服务员基本上都是那种不死不活的样子,好象人人进来开房间都不准备干好事儿似的,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有事的话可以到服务台找我,也可以拨内线。”说完后,那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再度瞥了我们一眼后转身走了出去。

      “什么态度嘛。”直到门再度关上,云才一脸不满地咕哝着。

      “就是,我要投诉她。”洁将背包扔在了靠墙的那张床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好了啦你们,托妍她表哥借的房间,已经很便宜了,就别提那么多要求了。”妍是我的远房表妹,她的表哥就又和我一表三千里了。因为是做旅游的,所以总能订到便宜的标房。

      “是啊,我表哥也是托熟人的。七、八月份是旅游旺季,房间特别难订。反正又不用看那女人的脸色,你们就别抱怨了。”

      “就是,别给人家添麻烦了。”彬——我们里面唯一的男生一脸正经的说着:“实在气不过,大不了我一会儿牺牲一下色相,去引诱她,你们准备好麻袋从背后把她给闷了好了!”

      “去死吧你!”我们四个女生一齐笑着向他吼了过去。就知道,即使是一脸正经的表情,从彬的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

      “你们真是没人性,我都这么牺牲了,没有鲜花、掌声、热吻、拥抱的也就算了,居然叫我去死?男人真是苦命啊!”彬尖着嗓子,一下子扑倒在靠窗的床上,状作女人地捶胸顿足起来。看他那瘦小的个子,还真是象极了女生呢,怪不得能和我们打成一片。

      “好了,别闹了!”我敛不住笑容地道:“好不容易借到了房间,可别浪费了!快做准备吧!”

      “真的要吗?”妍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一副怕怕的样子。

      “废话,不然来干吗?”就是嘛,到宾馆开房间来说鬼故事,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场景了,好不容易梦想成真了,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

      “雯她心理变态,说到鬼就特别兴奋,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女人。”云哈哈地笑着向我吐槽。

      “是不是女人,让我检查一下好了。”彬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脸正经地向我走过来。

      “去死!”我一脚将他踢回了床上继续哀嚎去,然后取下背着的包包,放在了窗边的茶几上,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你不会吧?又不是拍恐怖片,你还真准备白蜡烛啊?”洁一脸懒懒的表情,拿出了超市买的零食和饮料,皱着眉望着我。

      “当然了,气氛是最重要的嘛。”

      “我看你真的不正常。”云向我做了个鬼脸“我们好象都上了贼船了。”

      “废话少说!”我拉上了窗帘,将茶几用力地拖到床边,再将两张椅子和一张凳子拉了过来,点上了蜡烛。然后两眼放光地望着一脸无奈的四人道:“关灯吧!”

      顿时,室内陷入了一片漆黑中,只有茶几上的一支白蜡烛在黑暗中摇曳着苍白的火光。以坐在床上的洁开始,顺时针方向,她的身边是也坐在床上的彬,然后是云、妍和我。我们围成了一个圈。

      “我先说吧。”我看了其他几人一眼,然后望着桌上忽闪的烛光,开始了我们夏日百物语的第一个故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那是我父母在江西插队时的事情了。

      我妈和我不一样,是个胆子很小的女人,那时她们班上只有三个女生分在了一起住在山上。至于是什么大队、什么山我都没仔细问,就算我父母曾经说过,但我也忘了。只记得那年夏天不知是何原因,其他的两个女生都不在,只剩下我妈一个人住在山上的宿舍里。那种荒山野岭,就算是一个大男人都会觉得不安吧,何况那里有着许多可怕的传言,而乡下的夜晚在没月亮时,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对当时还只是个十几岁小女生的母亲来说,会有怎样的恐惧心情是可想而知的。那天晚上,在草草地吃完晚饭后,我妈就直接上床了,然后用蚊帐把床铺封得严严实实的,老话都说蚊帐可以防鬼,因为鬼一定要把蚊帐上的洞都数清了才能进去。她没敢关灯,虽然灯光十分的昏暗,但也聊胜于无。

      就这样,虽然带着恐惧和不安的心情,甚至还有几分胡思乱想,但迷迷糊糊的,我妈还是睡着了。

      就算是夏天,山上也是比较冷的。我妈盖着薄被,在半夜里突然被一种“啪啦、啪啦”的声音给惊醒了。对于胆子超小的母亲来说,这种半夜里的不明声响就算是用山崩地裂来形容她当时所应该产生的心情也不为过,但奇怪的是她居然并没有感到害怕,只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向床边看了看。只见那里坐着一位身穿黑衣的白发苍苍的老婆婆,长得慈眉善目的,一手正拿着一把蒲扇扇着,那“啪啦、啪啦”的声音正是蒲扇传出来的。

      母亲看了看后,什么也没有多想,就又睡去了。直到第二天醒来,回想起这件事情才感到有些后怕,于是告诉了村里的老乡,但老乡都让她别害怕,虽然不清楚那是什么,但一定是来保护我母亲的。听了这话,我妈才稍稍安心了一点。然后,直到第四天,当时还在和我妈谈恋爱的父亲赶来陪伴为止,我妈每天晚上都能见到那个老婆婆。

      “是你妈家的祖先吧?”云呵呵笑着,“一点都不可怕嘛,害我紧张了半天。”

      “是我妈运气好,不过还有一次可是把她吓死了。”

      “还有什么?”妍紧张地望着我道:“快说啊。”

      “那次啊……”

      插队落户根本就是变相剥削劳动力嘛!十几岁的学生都得干农活。

      那天天气十分的闷热,在地里干活的母亲看了天色后,就对她们的大队长说天要下雨了。但那男的就是不信,结果,才半晌的工夫,雨就落了下来,大家只能收工了。

      有人说:夏天的天气就象女人的心情一样多变。这句话还真没错,倾盆的大雨居然没多会儿就停了,但当时在地里干活而没躲到雨的母亲还是被淋了一身的湿。因为还是下午将近黄昏的时候,天色尚早,我妈就决定到村边去洗下头。

      当时的农村哪有自来水啊?除了井水之外,所有的用水都是用竹子从山上接下来的。因为是夏天,不怕冷水,我妈就在引水的地方,伏下头冲洗起来。可当她低着头望向身后时,那一幕几乎把她吓死。

      听说,当人敛精聚神地弯下腰从自己的双腿之间向后望时,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但我忘了问我母亲是否是从两腿间向后看的了,但她当时却看见在身后不远处的矮墙边,正靠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当然,看到个男的是没什么可怕的,但可怕的是,那个男的不光是脸色苍白,而且他的眼珠掉出了眼眶,正挂在脸上呢!我妈当时就吓坏了,但因为这种事情太不可思议了,所以她以为自己是一时看错了,于是直起身子,又回头看了看。但不看还好,这一看,那人居然向她跨出了一步。我妈吓得心跳都快停了,但还是不死心地又望了一眼,而这一眼居然又让那“人”往前跨了一步。我妈当时就吓得魂飞魄散,连梳洗工具都不要了,没命地逃了回去。她不知道那“人”还有没有追她,但回去后倒是生了一场大病。

      “不会看错吧?”洁咧着嘴露出了一个怕怕的表情道。

      “我妈看了三眼呢,而且又是大白天的,应该不会看错的。”

      听完我的话后,大家是一阵沉默,然后,洁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后道:“好了,接下来该我了。我就说我家里发生的事情吧……”

      “你家!”云第一个开口叫了起来,“不会又是那吊扇吧?”

      关于那个吊扇事件,当时我、云还有洁三个都是目击证人,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时候我常常会想是不是自己真的记错了,但要让我说真心话的话,我一定会说,我们都没记错,说记错可能是因为人类更愿意去相信自己能接受的事实吧。有人说记忆会欺骗人,但也许更多的时候是自己在欺骗自己。

      那是前几年夏天的事了。那时我、云还有洁三个人十分的要好,因为洁的父母是跑运输船的,一个月也没能在家几天,她的姐姐梅(梅才是我的同学,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会和她的妹妹,还有邻居成为了好朋友)也和老公搬出去住了,她常常一个人在家。而云的父母和洁的父母都是同事,也常不在家,她们又是邻居,一个住601,一个住602,所以我和云就常常住在洁家。那天晚上我们约好了出去玩,于是就在洁的卧室里化妆打扮。因为她父母常不在家的关系,所以就只有洁的卧室里装了空调,而大房间里只有吊扇,但有大的穿衣镜。我们都化好妆后,才到大房间里换衣服,并开了吊扇。

      出门时,是我亲手关的吊扇,细心的洁还特意问我关了没有。云探头进来看了看后说关了,但洁不放心,还是亲眼看了后我们才出门。

      结果那天我们很晚才回家。因为当时我家离她们家也就隔了两条马路,十分钟的路程而已,而我也很久没回家了,所以那天没去洁那里。结果,我才回家洗完澡,刚想睡觉,电话就来了。话筒里传来洁和云夸张的尖叫声,她们问我吊扇到底关了没有?我说“关了啊,你们不是都检查过了吗?”听了这话,她们又尖叫了起来,说回来时吊扇是开着的,而且家里也没有人回来过的痕迹。当时我听后是什么感觉,也都忘了,只能安慰她们几句。而在事后证明,那天洁的家人全都没有回来过。那个吊扇事件至今仍困扰着我们。

      “别说那吊扇了!”洁的脸色苍白了一下,然后才用有点发涩的声音道:“我说的是我家的镜子……”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略懂风水的人都应该知道,家里的镜子是不能随便安的,而洁的家里镜子还特别的多。光是餐厅里的墙上就按了一整排。她家的餐厅其实是从厨房通向两间房间的,类似玄关的走廊,很小。两间卧室是平行的,中间只隔了一堵墙,而大房间的房门正对着餐厅。

      洁的卧室里也有镜子,一大张梳妆镜正对着床。这一点绝是对是房间布置上的失策,就算不懂风水也该知道镜子是不能对着床的吧?

      洁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常常会无缘无故地昏倒,但在她上中学时我认识她时,她可是个象男孩子般健康的女生。可是,自从她父母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而梅也搬出去之后,她的身体状况就每况愈下了。

      她家是六楼,最高层,在夏天接受阳光的直射应该是最热的了,但每次进她家时,一开门就有一股阴气直直地扑面而来。我住她家那段时候常常会头痛,有时身体虚弱得连楼梯都走不动。

      自从我工作之后,就不常去住她家了,而云的母亲也退休回家了,所以洁就常常一个人独住。但这对她来说,是恶梦的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七月半在夏天的关系,这种炎热的季节似乎总是会碰到“异类”。那一晚,洁在房间里开了空调,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东西惊动而醒了过来。她的床是贴墙放置在窗边的,因为没拉窗帘,外面的光线透了进来,然后,她很随意地向一边望去,一个机灵顿时让她的睡意全消。在另一边的梳妆桌前,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手撑着桌面儿,背向而立,转头看着她。当时,洁就被吓得连叫都叫不出声了,只能用毯子缠住全身看着对方,连一丁点肌肤都不敢露出来。半天后,她终于忍不住了,用毯子的一角包着手指,哆嗦着去开墙上的电灯开关,好不容易灯亮了,她再看时,那人就不见了。

      从那以后,只要她独自在家睡觉时关灯,就会看到这个站在梳妆台前的男人,所以,她晚上根本不敢关灯,也时不时让我过去陪她。

      不过,就我所知,她家的“非法住户”可不是只有那一个呢。因为她的姐姐梅也曾经见过。

      背景,同样是夏天,但人物除了洁和梅之外,还有她们的母亲。之前说过,她们家的大房间房门正对着那有很多镜子的餐厅。因为天热的关系,那天晚上母女三人打地铺睡觉。半夜里,睡在最外面靠门边的梅突然醒了,然后她望向餐厅的方向,竟然看见那里站着一个年轻女孩。她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那女孩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长长的直发,头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发箍,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不知道梅是胆子大还是神经粗,居然也没觉得害怕,还问道:“谁啊?”当然,对方不可能回答。于是她又继续问:“是谁啊?”一连问了好几声,声音大到连她母亲都被吵醒了,劈头盖脸地向她骂道:“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吵什么?”梅才指着门口说:“那有人。”但再看时,人就不见了。

      听说她们家的家具买来时虽是新的,但却是别人转手的,据说原来的主人原本是准备结婚用的,但后来是为了什么原因没结婚,而家具也卖掉了?那就不得而知了。这个问题,我们几个也从来没敢问出口,生怕听到什么可怕的答案。

      “你们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我嘛!”彬搞怪地笑着道。

      “去死!”洁冷冷地丢给他一个白眼,不过托彬的福,原本紧张的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真是的,我可是很诚恳地在说事实,为什么都没人信我呢?好苦闷啊!”

      “你信用破产了!”云笑嘻嘻地道:“该你说了,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

      “好了,我说就我说,不过说之前有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我们一齐望向他。

      “人家胆子小啦,所以请你们抱着我。”

      “快说!再废话宰了你!”

      “好吧好吧!”彬耸了耸肩,做了个鬼脸后沉声开口说了起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彬以前在江西读过书,虽然我一直以为他是上海人,但没想到他父母也曾住在江西,以至于他的户口到现在还没迁回上海。

      他们的中学建在半山腰上,是住宿制的。因为山上都是坟地,所以学校里有很多的传言,一到了夜里也没人敢单独出门。不过故事并不是在他们学校发生的。

      学校附近的村子里有个十几岁的女孩儿死了,是为什么死的,彬也不清楚,不过那口棺材在送上山坡去埋葬之前,曾在他们学校的操场上停了几天,当时他们都看到了。对于当地的风俗习惯,死了人有什么讲究,我们都不太清楚,所以细节也无法一一交待,只知道未嫁人而横死的女子,棺材得要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给抬上山去,好象还要宰只活鸡洒血、抛鸡头什么的吧?总之,棺材下葬之后,奇怪的传闻也开始了。

      事情是从女孩的家人上坟开始的。在那之前似乎是下了几场雨,女孩的母亲有些担心,所以和家人一起上山去看看,结果发现墓土居然全翻开了,还泛着血色,而棺材也露了出来,当下众人就有些不放心,打开棺材一看,那女孩居然仍象活着似的,脸色十分的红润,双手平放在胸前并握着一朵花。当下把众人都吓坏了,因为没有人记得在尸体上放过花,而且那花还那么新鲜。

      整理好了坟墓,众人便匆匆地回去了。但那之后,那家人家就每天晚上鸡犬不宁的闹得厉害。他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去了邻村找了个专事这种事情的巫婆(应该是这么叫的吧)。那女的约有三、四十岁,好象在那一带十分的出名。她来到女孩儿家看过了之后(因为是转述的,所以也不清楚具体的细节),就对那家人说:“你们家的女儿似乎死的‘不太好’,所以一定会找家人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决。先试试吧。”于是,她先宰了只鸡,将鸡头抛过房顶,又给了那家人一把桃木剑,让他们悬在房梁上,看能不能压得住。

      过了一夜,那桃木剑居然折断了。那家人更怕了,又去找那巫婆,说了事情。那女的无奈,只能再给了他们一面八卦镜,让他们挂在门口。又过了一夜,那八卦镜也裂了。这回,他们再怎么恳求那巫婆,她也不肯出手了。只说:“女孩怨气太重了,我也压不住她,你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之后,半年里,那户人家死了八个人,事情才平息下来。

      “说完了。”彬呼了一口气看着我们“具体的事情我也是听别人传的,但应该是真的,当时在那里很出名的,那口棺材我们都看见了。”

      “那女孩是怎么死的?”我轻抚着冰冷的手臂,心有余悸地问道,在这种气氛下听鬼故事,还真是有点渗人呢。

      “不知道,我又不是记者,哪能追根究底地了解那么清楚?知道的都说了。”

      “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冷啊?”妍也抚着手臂轻轻地问道。

      “好象是。”云应了一声。“彬,去把空调调小点。”

      “为什么是我啊?”彬夸张地怪叫起来。

      “是男人就别废话。”云笑着嚷嚷道。

      “唉,男人真命苦啊!”彬装模作样地哀叹了一声后,还是乖乖地从床上翻过去调空调了。

      等他回来坐好,云才放下手中的零食,然后开始了下一个故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那是云的父母年轻时的事情了,那时她爷爷也还健在,都是跑运输船的。他们跑的那种船就是那种常运黄沙的拖船,船与船之间都用皮条铁链连接着,长长的,好几条船,有十几米,能住人的。那时云的父母刚结婚,因为运输船常常外地、上海的两头跑,所以一般船员都住在船上。

      那次在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下,所以在快到上海时天已经黑了。江上的夜晚是很暗的,所以一般船只都是靠前面那排拖船船尾的领航灯来确定航向的。在跟单位联系了之后,领导让他们尽快赶回上海,所以云的爷爷只能决定在晚上赶路了。就在快近上海入江口的地方,船行到了一片芦苇丛(说真的,在听说这个故事之前,我的大脑从来没有将上海临近地区和芦苇丛联系在一起过,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所以想想也就不会觉得太奇怪了),这时河面上突然起雾了。起初雾不是很大,但渐渐地就只能看见一点点前面的船尾灯的灯光了。

      跑船的人都比较迷信,而且也常常会遇到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所以,当下云的爷爷就觉得这雾起的奇怪,所以也不太想前进了。但因为单位要他们当夜赶回去,所以,就算知道有一定的危险性,他们还是决定减慢速度,缓缓地行进。

      但过了几小时后,云的爷爷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就算开的再慢,船只也应该到上海的区域了,但他却感觉还是没有走出这个芦苇丛。看着前面微弱的灯光,云的爷爷再次与单位联系,但对话机却总是有干扰,根本联系不上。上面没下指示,所以,就算再不对劲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了,有什么事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就这样,他们跟着前面的灯光,缓缓地开了一夜。好不容易,天总算亮了起来,浓雾也渐渐地散去了。而船仓里的布话机也响了起来,云的爷爷立刻接听,而话机的那边却传来同事抱怨的声音,问他其他的船只都早就到了,他们怎么会脱队了?而且一直都联系不上。这话让云的爷爷顿时惊出了一身汗,如果其他船只都到了,那他们一整晚都跟着哪条船啊?

      跑出去一看,老人家一下子傻眼了,原来,他们的船根本没有走出这片芦苇丛,而是围成了一圈在原地打转呢,他一整晚所跟着的灯光,正是自己船尾的领航灯啊!

      “是鬼打墙吧?上回我下班晚了回家时也碰到过。明明记得那条路是通的,结果骑车过去一看居然多了堵墙。还好我聪明,马上转头回办公室在那窝了一夜,第二天天亮了再去看,根本就没墙。”彬说道。

      “我妈也是这么说的,明明那天跟着前面的船尾灯,没理由会脱队的啊?绕个圈来跟住自己的船尾灯也得有绕圈的时间吧?而且后面的船是跟着他们的,如果转圈的话应该也会撞上来的。”

      “事情不怪的话,我们也不会拿来讲了。”我将手中的零食递给云,然后转向妍道:“该你了。”

      “还要说啊?我都有点怕了!”妍苦着一张脸道:“而且觉得越来越冷了。我们还是开灯吧。”

      “是啊,我也觉得冷了,开灯吧。”洁立刻附合道。

      “不行,开灯就没气氛了,该你了,别耍赖。”

      “那,我说完后就开灯。”妍一脸无奈地打着商量。

      “好啦,我答应你。你讲完就开灯。”

      “好吧!我要说的是我以前上班的宾馆的事情……”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在那家五星级国际大酒店在建造的时候,有个工人不小心摔死在电梯通道里,打那以后,不知是不是人心理作用的关系,就不时有“见鬼”的传闻散播。

      那家大酒店共有24层楼,妍当时在里面的中餐厅里当服务生。据说在顶楼上面还有一间类似阁楼的隔间,是做什么用的她也不太清楚,不过没什么人上去倒是真的。

      那天晚上,两个保安象往常一样巡视着,在走到顶楼隔间时,忽然发现那似乎有个影子晃了一下,出于好奇或者是责任心,两人走上前去察看,这一看吓出了他们一身冷汗,只见那里飘着一个长的十分可怕,有着长长的头发,全身雪白的“东西”。当下,那两个保安就转身没命地逃了下去,找到了那时当班的外籍管理人员,跟他说明了情况。那个老外哪里肯相信这种事情,硬是要两名保安带他上去亲眼察看。没办法,两人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那经理上顶楼。

      结果可想而知。走到保安所说的那个隔间,那老外立刻被眼前的情景吓得脸色更白了,他终于相信两个保安没说谎了,他也看到了那个长相可怕,有着长长的头发,全身雪白飘着的“东西”了。当下,他连两个手下也不管了,立马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虽然我们里面的人都知道,还把老外的事情当笑话传,不过,经理都警告我们,这件事情不能传出去。我是因为现在不在那里做了,才告诉你们的。”

      “那个到底是什么啊?后来又怎么样了?”我追问着,总觉得听得还不过瘾。

      “后来怎么样了,我们下面的员工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不过那个外籍经理倒是没多久就申请回国了。”

      “就这么点啊?”

      “我就知道这么多啦。好了,快开灯吧,我快受不了了!好冷啊!”

      虽然不太情愿,但我也觉得有点冷了……不对,应该说觉得有点发寒才对。而且,几个故事下来还真的有点怕怕的感觉。于是,又推了彬一把道:“快去开灯吧。”

      “又是我!”彬咕哝了一句,但还是向床头柜那边爬去(因为在床上的关系)。

      “咦?”彬发出奇怪的疑问声。

      “怎么了?快开灯啊!”洁把两脚都缩在了床上,催促道。

      “我开了啊,怎么开不亮啊?”

      “你别开玩笑了,快开灯啊!”彬的话让我们所有的人心里都打了个突,洁的声音虽然还是凶巴巴的,但隐隐透出了几分颤抖。

      “没开玩笑,真的开不光啊!”彬也急了,忍不住提高了嗓音。

      “怎么可能……”云也急了,想过去察看,但在她起身的一瞬间,不知哪里来的一阵怪风,桌上的蜡烛应声而灭。顿时,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在一、两秒的安静之后,我们所有人都一下子尖叫了起来,爬到了床上缩成一团。

      “怎么回事啊?”妍都快哭出来了,颤抖着声音小声问道。

      “我哪儿知道?”就算我胆子再大,在这种情况下也经受不了啊!

      “都怪你,偏要来开房间讲鬼故事。”洁带着哭腔责备着我。

      “别吵了,我们先出去吧。”云也小声地道。

      “我不要先走。”洁又向里面缩了缩身子。“让彬先走。”

      “不要啊,小姐,我也很怕啊。”

      “别吵了,你们听到有声音吗?”妍的话让我们一下子全都安静了下来。连呼吸都不敢出声地小心倾听着。

      房里的气温越来越低,就象有人在周围铺了一层冰一样透着寒意。在这寒气逼人的黑暗中,清晰的马桶冲水声从洗手间里传了出来。我的心几乎被那个声音给逼出了喉咙,虽然惊恐到了极点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能全身颤抖着,死命地用手捂住嘴,来制止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尖叫。我相信其他人都和我一样,因为在肢体的接触中,我能感觉到同样的颤抖。

      原本在黑暗中,因为看不见东西的不安就会提升恐惧感,更何况现在的情形真的很恐怖。在冲水声过后,这次传来的是隐隐约约的哭声,听声音应该是女人。虽然我们现在都很想哭啦,但绝对不是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因为那声音也是从洗手间里传出来的。

      这样下去不行,真的会死人的,既然那声音还在洗手间里,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出去求救,至少得出去一个人吧。虽然要出去,必定会经过可怕的洗手间,但事情的起因在我……咬了咬牙,我开始向床边移动。但还没移出半步,我又立刻缩了回来,和其他人一样不敢再动一下。因为这时洗手间方向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而那哭声顿时清晰了起来,并传来室内拖鞋在地毯上磨擦的脚步声。黑暗中我们看不到人影,但可以听见那脚步声正在向我们逼近。

      我再次用力地捂住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在下一刻就会尖叫出来,布满全身的冷汗在寒气的作用下,就象在已经冰冷的肌肤上又铺了一层薄冰那样,吸收着体内的热能,也吸收着所剩不多的勇气。我想其他人应该都跟我差不多吧。不知道我们还能撑多久,万一那“人”走过来的话,是否要带着必死的决心跟“她”拼了?

      上天似乎还是眷顾我们的,因为那脚步声移到了里面靠墙的单人床边,然后听到了坐下、拉开被子后上床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虽然那哭声从未停止过,但看来对方并没有起身换床的打算。这让我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在无声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我开始以极缓慢的速度向前移动,而其他人似乎也跟了过来,虽然我此时紧张地快要虚脱了,但实在是无法想象和隔壁的“东西”相处一夜的情形。

      黑暗中,除了哭声之外没有任何的声响,原本,如果这样持续下去的话,说不定我们真能安全地逃出这个房间。但有时,越是紧张的时刻,意外就越是会发生。

      “啪!”一种东西落地的清脆声响顿时凝结了我们的呼吸,也凝结了周围的空气。不知道是哪个笨蛋踢到了床上的零食袋?而那声音不止是吓到了我们,哭声,也停了。

      我紧闭着眼睛,再也不敢动一下,冷汗从我的额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可能会有的动静。

      隔壁的床上传来起身的声音,我们显然是惊动了“她”。这让我的呼吸因为恐惧而猛的急促起来,而最糟的是身后也传来了抽泣声。

      突然,用力翻开毛毯的巨响从旁边传来,随后一种尖锐、凄惨的,有如野鸟一般的尖叫声迎面向我们扑了过来。我们终于忍不住开始一齐尖叫起来。

      我是很想跑啊,但那声音就在我的面前,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但不知为了什么,其他人也全都留在原地。但此刻根本顾及不了他人了,我只是本能的尖叫着,双手伸向前方一阵乱挥。与此同时,我的手上传来了一种湿湿、冷冷的触感,那种触感一下子缠绕住了我的手臂和手指……是头发!

      “啊!”我闭起眼睛,更没命地叫了起来,我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作,唯一的念头就是“完蛋了”!而且,看来这次真的是五个人一起完蛋了!

      又湿又冷的头发,象是有生命一般死死地缠住我的双手,并且开始向我的身上蔓延,猛的,颈项被勒紧的窒息感让我一下子再也叫不出来,而其他人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不敢去想象他们的处境是否和我一样,只觉得头脑开始发涨,眼前也开始有光了——别误会,是金星乱冒的那种光啦!

      眼看着我们就要不明不白(汗)地死在这里了,突然,我的眼前猛地一亮(这回是真的亮了),脖子上的力量也一下子消失了。我拼命地喘着气,微眯着眼睛来适应光线,而头顶上传来妍她表哥的声音:“你们几个,蒙着毯子在搞什么鬼啊?”

      毯子?眼睛适应了亮光后,我才看见妍的表哥手上抓着的东西,而看那样子,正是从我们的身上掀下来的。我们几个狼狈地互相对望着,下一刻,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哥,这里有鬼!”

      “晕,我正为这事过来的啊!刚和帮我订房的朋友通了电话才知道,以前有个女的在这间房自杀,那之后就一直有客人投诉说闹鬼。所以,虽是旅游旺季,这房还空着呢。我记得你说是开房间讲鬼故事吧?我怕出事,才赶来的!”

      听了他的话,我们对望了一眼,在下一刻,立刻行动一致地抓了自己的背包,争先恐后的没命地向外跑去,只留下妍的表哥一脸莫明其妙地站在那里。

      天啊!我们心里暗下决心,今后再也不做这种蠢事了啦!呜……见鬼了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夏日百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