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乱》卓澜

10、无故挨打

　　卓老爷子和凤凰城主看着卓澜走出去，凤凰城主说：“我一年没见小澜，没想到她变得这么懂事。”
　　卓老爷子笑了笑，没说话。作为一个父亲，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女儿，自然很高兴。凤凰城主却不像他这么高兴，他说完这句话就开始愁眉苦脸，说：“暮阳和她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下地下，我实在想不到，我教出来的儿子居然……”他说着手脚会都颤抖起来。
　　卓老爷子看着他，知道他现在非常生气，于是安慰道：“我看暮阳不过是少不更事，但心地还是善良的。好好教一下，会改过自新的。”
　　他的话刚说完，外面就有人走进来。落日山庄的守门侍卫。
　　“庄主……”他很眼尖地看到凤凰城主，欲言又止。
　　卓老爷子问：“什么事？”
　　侍卫想了想，才开口说：“凤凰城的少城主带了四个镖师，说是受人之托送一件镖过来给……”他的话还没完，坐在一边的凤凰城主已经跳起来了，“这个忤逆子，不好好待在凤凰城，居然跑来帮人送镖？我倒要看看，他又想做什么？去，把他叫进来。”
　　许晨和杨越凡站在落日山庄门口，正饶有兴趣地观赏这座壮丽而豪华的大宅院。杨越凡说：“人人都说落日山庄富甲天下，果然没错。”
　　许晨问道：“你认为落日山庄比起凤凰城如何？”
　　杨越凡如数家珍地说道：“武林中三大门派之所以势力强大，其一因为这三大门派的掌门全都是武功盖世的英雄人物，其二是这三大门派各自的经商之道。落日山庄地处北方，以牧马出名；凤凰城居南，则主产丝绸；逍遥门居于中原，是江湖豪杰汇集之地，因此专门制造各种兵刃暗器。这三个行业几乎被这三大门派独霸，是以这三个门派不仅在武林上极具威望，而且均富可敌国。”
　　许晨微微一笑，说：“我原以为你只对江湖上的事了若指掌，没想到你对政治经济也如此熟稔。”
　　杨越凡说：“我所知道的还不止这些。”
　　“哦？”
　　“我还知道，最近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凤凰城和落日山庄在财政上出了一些问题。”
　　他的话才说完，进去通报的侍卫已经出来了，他望向许晨，拱手说：“少城主，我们庄主有请。”
　　看着许晨和杨越凡等人进去，他不由得为许晨捏了一把汗，照刚刚凤凰城主的样子，他这会进去，若能站着走出来只怕已很困难。
　　许晨的脚还没踏进大殿，凤凰城主已经从屋里冲出来了，他一下子攥住许晨的衣领，另一只手已经出手打在他胸口。
　　许晨还没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已经被打趴在地上。虽然他一直非常健康，而且并不瘦弱，但凤凰城主这一拳实在太用力，许晨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打裂了一样，他软软地趴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身上的疼痛让他无法思考，还来不及辩解，凤凰城主的一只脚又踢上来。
　　许晨被踢出几米远，头脑一片混乱，既郁闷又莫名其妙。前一刻他还在想这位落日山庄的庄主会是个怎样的人，没想到脚还没踏进门，就被打得头昏眼花。他抬起头，瞪着面前这个满脸怒气的中年人，大声吼道：“你疯了，干吗无故打人？”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句话出口，凤凰城主更加愤怒，瞪着他，说：“我无故打人？你不看看你做的那些好事？”
　　许晨完全没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当然这并不能怪他，他也不知道这个怒气冲天的人是许暮阳的老爸，也是他现在的老爸。他只知道从小到大可没人敢这么打他。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强压怒气皱着眉头问道：“我做了什么事得罪你了？”
　　凤凰城主几乎要跳起来，听他这语气，老子教训儿子还不对了。他正要出手，卓老爷子已经快他一步拦住了他，说：“许兄，暂且息怒，你这么打他也不是办法。”
　　杨越凡和风天等人并没有出手阻拦，因为他们都认得眼前这位火气冲天的人正是凤凰城的城主。老子打儿子，他们当然管不着。幸好卓老爷子开口说：“暮阳，还不向你爹求情。”
　　许晨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到落日山庄门口，守门侍卫便告诉他凤凰城主也在，让他直接进去，但他很守礼节地让侍卫前去通报，等在门口。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他现在是凤凰城少主，当然也就没想到这位凤凰城主是他爹。
　　许晨一边后悔刚刚冲动的恶劣语气一边在心里咒骂起那个无恶不作的该死的许暮阳，为什么他做的坏事，报应全算到自己头上了？这世界真是没天理。他只好沉默地看着凤凰城主，他也知道他刚刚的那些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凤凰城主此刻一定气愤到了极点，他说什么都于是无补，所以他只有沉默。
　　许晨被凤凰城主杀气腾腾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恨不得这时候天上掉下一颗大殒石将地上砸个大洞好让他钻进去躲一下。他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凤凰城主一眼。他只好在心里感叹命犯太岁，时运不济。凤凰城主盯着他，厉声吼道：“你给我跪下。”
　　许晨瞠目结舌，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抽他两把掌，然后大摇大摆走人。可是他没有这个胆量，就刚刚凤凰城主的那一拳一脚，若力道再重一点，他大概就得躺进医院了，若此刻再得罪他，只怕小命不保。他暗暗叹一口气，然后跪了下去。长这么大可从没跟什么人跪过，现在为了保命，只好委曲求全了。他表情诚挚地说：“爹，我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您如此生气？您生气归生气，但求您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几乎是声泪俱下。卓澜这个时候如果在旁边，一定会笑得胃都抽筋。
　　卓老爷子可从来没见过许暮阳这么诚挚，而且他表现出来的不是对他父亲的畏惧，而好像是真的担心他父亲气坏了身子。他以前无论在什么人面前都是一副倨傲的表情，更不会说出这么真挚感人的话。凤凰城主的怒气也因他这番诚挚的话有所平复。他瞪着他：“你不在凤凰城好地待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许晨为难地左思右想，愁得眉毛打结，“我此次来，其实……是……”要说出一个让凤凰城主消气的理由，实在不太容易。他转脸看到杨越凡一脸幸灾乐祸的笑，不由得暗自叹气，没想到居然在好朋友面前丢这么大的人，这说出去，他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后悔不该来落日山庄。这时，他突然想起进山庄前杨越凡说的那些话，眼前一亮，说：“其实，我是有些关于拓展凤凰城和落日山庄生意的想法想告知爹和卓伯伯。”
　　凤凰城主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骂他，问：“什么想法？”
　　许晨故意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凤凰城主瞪着他，“你有话就说，干吗吞吞吐吐。”
　　许晨立刻摆出一副愁苦的样子，说：“能不能让我先起来？”
　　卓老爷子忙说：“你先起来吧。”
　　许晨并没有起来，而是看着凤凰城主，好像怕他生气似的。凤凰城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你先起来，如果你不能说出一些道理来，我不会放过你。”
　　许晨艰难地站起来。
　　卓老爷子说：“我们先回屋里坐下谈。”他看到杨越凡等人，问：“这些人是你的朋友？”
　　许晨点点头。
　　卓老爷子忙作揖让礼，说：“几位少侠，实在不好意思，没有好好招待各位。请几位先到偏厅休息，我们和暮阳还有事商议。”
　　杨越凡和风天等人忙还礼，说：“卓庄主实在太客气了。”
　　卓老爷子叫来下人将四人带到偏厅。
　　怒气稍平的凤凰城主及许晨跟着卓老爷子走入大殿。两位长辈入座后，卓老爷子让许晨坐下，许晨没坐，而是乖乖地立在凤凰城主面前。凤凰城主看了他一眼，他不禁有些后悔刚刚下手太重，许晨这会好像连站都站不稳，脸色苍白。他摆摆手，说：“你先坐下。”
　　许晨先跟卓老爷子道谢，然后才听话地坐下来。
　　这些举动令卓老爷子有些纳闷，以前他可从来不会这么客气。凤凰城主倒认为这是他刚刚拳脚教育的结果，也就没有像卓老爷子那样惊奇，他喝了一口茶，这才缓缓开口说：“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
　　许晨想了一下，理清思路，“我想问一下卓伯伯和爹，对于凤凰城和落日山庄目前经的经济状况有何看法？”
　　卓老爷子和凤凰城主都愣住了，卓老爷子沉吟了一下，说：“难道你发现了什么？”关于落日牧场近段时间经营不善导致财力上的问题，是只有他和卓航才知道的事。卓航此次出门，就是为了查清楚是谁在暗中作手脚，将许多商家抢走了。凤凰城主也和卓老爷子有相当的感觉，凤凰城最近许多商号都被退货，现在仓库积压了不少货。可是这件事，只有他和管家才知道。这也正是为什么他们迫切地想联姻的最重要原因。
　　许晨看出他们心里有疑问，便说：“我没发现什么，只是听说落日山庄和凤凰城最近在财政上出了点问题。”
　　凤凰城主沉吟斗晌，说：“既然你问，我就告诉你，如今凤凰城的确出了问题，许多纺织业的竟争对手出现，以前凤凰城独霸南方市场的情形已经改变了。”
　　许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望向卓老爷子，说：“大概落日山庄的状况也差不多吧？”
　　卓老爷子点点头。
　　许晨先是沉默了几秒钟，等他理清刚刚从杨越凡那里听来的信息之后，便开口说：“我有一个解决办法。”
　　“哦？你说说看。”两个人显然都对此产生了兴趣。
　　“如今交通便利，南北贸易已经越来频繁，所以我们可以放弃本地的市场，而开拓别的商家还未曾发现的新市场。”
　　“此话怎讲？”
　　“如果凤凰城能够开拓新的市场，凤凰城将经营重点放到北方，而落日山庄把重点放在南方，会怎么样？”
　　凤凰城主摇了摇头，说：“凤凰城产的是丝绵，而北方天气偏寒，不适合穿丝棉，而南方因为气候宜人，也并不适宜养殖牲畜。”
　　许晨笑了笑，说：“我的这个计划，是需要凤凰城和落日山庄合作的。”
　　“合作？”
　　“不错，一方面，落日牧场不再以养马为主，而要以饲养绵羊为主，其次才是马匹。”
　　“这是为什么？”
　　“为了羊毛，如果要占据北方的市场，当然就要能充分满足人们的需求。北方冬季漫长，夏天很短，如果凤凰城不仅能够产出让人们穿在身上清凉的夏衣，也能做出春秋冬三季穿在身上既舒适又温暖的衣服，那么北方市场就完全不是问题。”
　　“你的意思是，落日山庄专门为凤凰城提供羊毛？”
　　“不错。至于南方的市场，也不能丢掉。我的想法是，凭着凤凰城在南方的影响力，选择山明水秀的地主开酒楼。”
　　“开酒楼？”
　　“是的，开酒楼，要投资开最大最好的酒楼，请天下第一的厨师，首先抓住食客的胃，才能抓住他们的钱袋。但是开酒楼却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开拓旅游业。”
　　凤凰城主和卓老爷子简直越听越觉得新奇。
　　许晨继续说，“一旦游客众多，马匹的需求量自然大起来。以落日山庄在北方的影响力，将凤凰城的丝绸棉帛运到北方贩卖，而通过凤凰城，将落日山庄的马匹贩卖到南方，以此扩大市场，获得双赢的局面，岂不是很好？不过，这个计划必须要一步一步实施，否则只会带来更大的损失。”凭着他的才能，这件事不并不困难。
　　凤凰城主心里暗暗惊讶儿子的远见卓识，他只知道儿子对江湖上的事一向有兴趣，却对凤凰城的生意从来置之不理，如今听了他这和番言论，不禁心下大感欣慰。连卓老爷子也为他的这一番言论而惊叹，他简直想跳起来拍掌叫好。
　　许晨又说：“如果你们认为可行的话，这件事不妨交给我来做，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厚望。”
　　凤凰城主现在一点都不生气了，虽然之前听到卓澜的话对这个儿子的人品行为深感诧怒，也非常愤怒，但此刻见儿子目光精锐，又有着极佳的商业头脑，也就暂时压下了怒火。他朗声说道：“好，等我们回凤凰城，你就就手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只管找我和你卓伯伯。”
　　卓老爷子笑道：“许兄，这件事也不急在一时。暮阳长途跋涉，想必也累了，不如你们在府上休息几日再动身也不迟。”
　　凤凰城主思忖了一会，“我们也不好打扰太久，况且暮阳说的这件事也要回去好好商讨一下，所以我们明天便得动身回去了。”
　　卓老爷子想了想，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作挽留了，不过，我们很久没见，今晚一定要喝个痛快。”
　　凤凰城主朗朗笑道：“我一定不会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