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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因果缠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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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远在云海之巅,近在绵绵山峦之中。江沉阳跟玄灸进到青丘,就被如梦似幻的美景吸引。
满山苍翠,一水碧波,芳草茵茵,鸟语花香。江沉阳是第一次进得青丘,自然一时迷离,玄灸许久没回,倒是有些怅然。
“道长,吾之青丘如何?!”带着一点小骄傲,玄灸问道。
得到是冷“哼”一声,道长又傲娇了。
身为青丘之主,玄灸现身立就有狐族迎接,看着一群大大小小的狐狸,江沉阳的脸再瘫,也不由得眉间微挑,果然是狐狸窝啊!
迎接玄灸的三位狐族长老,化形人身朝着狐帝拜了一拜,便都朝着江沉阳这边看来。
“狐帝今日回到青丘,想必这位就是命定之人!”长老有此一说,原是因为每个狐族都要去人间历练以求的真爱,狐帝更要以身作则,去时一人,回来成双,狐族长老瞧着江沉阳虽是一名道人,也是仪表堂堂,不错,不错。
玄灸差点笑喷,忙折扇掩脸道:“长老切莫误会,邀请道长来青丘是为了离栖犯下的孽债。”
狐帝的解释反倒燃起三长老的精神,传闻离栖所爱就是一位道人,于是乎江沉阳又被长老们甚至其他的狐妖围住。
“这个……更加错了!”长老们的热情连玄灸也冒汗,折扇抵着额头不敢去看那周身冒寒气的道人。
江沉阳已是一头黑线,自己被离栖所杀对狐狸只有恨,不相杀已是不错,还被当成鸿尘轩,叫他情何以堪。
等到误会解开,三长老自是摇头失望,白白高兴一场。
且不说这段误会的小插曲,玄灸领着江沉阳走到一处洞府,临到洞门前突然肃然道:“吾知道道长被离栖害过,但终究他也受到惩罚,如今肉身灵识都已失去,还请道长放下仇恨,给劣者一个机会。”
在狐狸洞口,江沉阳终于知道狐妖离栖竟然还保存内丹,当初鸿尘轩自爆,终是不忍用灵力护住了小狐狸,以便百年后能重塑妖身,如此用心良苦也只有鸿尘轩才做到。
待进得狐狸洞内,果然就看见一颗硕大的金色肉球,圆滚滚滑嫩嫩漂浮在洞顶之上。
玄灸紧紧盯着道人,生怕道人一个暴怒出手毁掉内丹,江沉阳像是知道狐帝想什么,冷冷道:“你不必如此,今日是为了断因果,不是为了加深仇怨。”
“道长……仁义!”玄灸面色难堪,轻咳一声把手中的折扇摇了又摇。
“吾这外甥还未成年就被鸿尘轩拐走,其实也是可怜。”玄灸见道人虽冷了点,倒是通情理。
“我还不至于对一个肉球出手。”狐帝的顾虑江沉阳看在眼里,寒气更盛,在识海内的残魂亦是。
玄灸以己度人,惹了道人的不快,话锋便转到正题上“离栖这孩子历练一场情爱便惹了一身罪孽,看看那些因果线,已是纠缠不清。”
江沉阳进得狐狸洞内早就看到在缠着金色肉球的丝线,五颜六色也代表爱,憎,痴,恨,更有一条黑线从肉球一端缠到自己的手腕上。
“要如何了断?”江沉阳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黑线眉头皱道。
玄灸像是知道道人的心意,忙道:“因果线光靠外力是斩不断,离栖肉身灵识已失,吾只能代他受了这孽债。”说着两指捏住另一端的黑线以妖元化断,又划破手指滴出两滴血液,血液染进黑线,因是近亲血脉黑线完全没有排斥,通过血液黑线犹如一条灵巧的小黑蛇自动缠上了玄灸的手腕。
从这一刻起,江沉阳与离栖的因果彻底了断,不过————黑线的两端狐帝玄灸与江沉阳,在因果相接之时,瞬间同时一阵心悸,没来由的相互对望。
根本没断一样,因果线还是因果线,只是换了个人而已。
江沉阳把手腕略微抬了抬,面色已是黑的不能再黑“如何断?”
“……吾……不知”玄灸也是难堪,他只知道把因果线转换过来,要如何了断————“吾……尽力化解”
“……这就是你说的断因果!”江沉阳气笑。
既然狐帝断不了那就自己来,手腕一抬渊微剑送出,剑峰化出紫直击因果线,却是丝毫无损。
【难道是坚韧……】一击不成,第二招又出,真气催动三成,剑光雷霆,实则凶悍的一击,————仍是功败垂成。
“道长……!”玄灸苦着一张脸,因果线这种砍法,已让他深受影响,体内气息紊乱不说,他这狐狸洞更遭殃,剑痕之处一片狼藉。
江沉阳亦是气血翻腾,再砍一剑非要吐血不可,因果线不是坚韧而是韧力十足,真是外力砍不断,只能化解。
收回渊微剑,没有丝毫歉意,甚至觉得如果把对方砍了是否一切因果就此了结。当然江沉阳没有这样做,真要做了那只有跟离栖一样孽债缠身。
既然目前解决不了来日方长,江沉阳飘然跨出狐狸洞,后面玄灸也跟着追出,“道长,要去哪啊……”
原来玄灸打算跟着,因果线缠身他比江沉阳还要着急解开。
江沉阳这一趟出天墉城,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到黎重焱,徒弟在水帘洞中消失就再也不曾出现,江沉阳身体内有残魂制约,只要知道徒弟安好他才会安心,仅此而已。
出了青丘,知道后面的狐帝依旧跟着,江沉阳猛然回身问道:“狐帝,可有见到黎重焱?”
知子莫如父,知徒莫如师,黎重焱报仇坚定,所以江沉阳笃信黎重焱离开天墉城后第一个找上的便是狐帝玄灸。事实与江沉阳想的不差,黎重焱确实找上狐帝报仇,而现在正困在玄冥洞府中。
玄冥洞府里有三十八道关卡,每一处都是狐帝的心血,这玄灸在三界中武力值虽排不上号,但搞出的秘境却名声赫赫,狐狸狡猾,所以秘境里设计的多是连环阵,步步陷阱步步杀机也巧夺天工,黎重焱即便强悍,没有个十来天是别想破阵出来。而对玄灸来说有十来天时间把与道长的因果线化解,发下的誓言他也怕啊。
听到问及魔尊,玄灸折扇半遮脸面,只露出一对桃花眼,眼角微翘笑道:“道长,实话说吧,吾是见过魔尊,他如今在玄冥洞府中。”
“玄冥洞府?”
“玄冥洞府是吾之洞府,凭魔尊的不世神威,区区小洞府难不倒他,道长请放心!”玄灸说的都是大实话,也大概能算出魔尊破阵的日子。
江沉阳听到黎重焱陷入秘境,立即想到要不要进入秘境帮徒弟一把,又顾忌体内残魂这个变数,也就犹豫许久没作声。
有徒弟的消息,心也安定下来,相信黎重焱的能力,江沉阳蓦然转身,但发觉身后的人亦也跟随。
“狐帝……”江沉阳不知狐帝打什么算盘,觉得被人缠上很是麻烦。
“唤吾玄灸即可,往后请道长多担待!”
江沉阳身形顿住,清澈的双眸流露几分古怪,暗道这狐狸真是脸皮够厚。
“我要回天墉城”
“啊,道长,三思,汝的因果未解,还请多待上几日”玄灸急忙劝阻。
“你确定,多待几日就能化解因果?”试过毁掉因果,江沉阳已是深知谈何容易。
“这个……吾也知道不易。”玄灸手中折扇化成一把剑递到江沉阳面前:“道长因离栖而死,要不吾给汝砍一剑,因果自然消。”
“……好主意!”江沉阳面露出这是你自找的捅死不关偶的事,却是不接递过来的剑,直接渊微剑现出剑意森寒。
玄灸只是试探,不想试探真变成死劫,面色微变忙道:“还有更好的方法,更好的方法……”
江沉阳像是当真道:“我倒是觉得此方法甚好。”
“道长果然与先前不同,会开玩笑了。”玄灸又把剑变回折扇,轻咳一声又道“魔尊十日后便会破阵而出,道长难道不想见他?”
说来说去还是想把道人留下,不过这句话到真戳中江沉阳的心,见上一面吧。
决定暂不回天墉城,江沉阳以道术送出一封信,紫胤真人收到信时,脸上露出一副了然。
江沉阳以为自己会在安陆县等上十日,谁料想是赶在去秦陵的路上。如果因果难消,欠下的人情债更要还。江沉阳欠下了地府阎王一个人情,而且这个人情刚巧碰上红玉来找他。
入夜,江沉阳独自一人坐在客栈房间里,隔壁是狐帝玄灸的房间,狐帝的气息从早上起就未曾断过。
“竟是不离开,他那些女人难道都不要了?”
江沉阳怀疑玄灸的意图,当听那只狐狸说要化解因果首先要化解彼此间的恶念,却是有几分道理。对狐帝包括狐妖,江沉阳从心底有股说不出的厌恶。这种厌恶应该就是所谓的仇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