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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艰巨又伟大的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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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芙对着依旧被自己面巾遮住双眼的绝情干笑了下:“僚友,委屈你了,不过此时此刻你若是突然起身,那就大大的糟糕了。咱俩都没穿衣服呢,万一瞧见了也不知道究竟谁该对谁负责是吧?”
经过这一个半时辰,晾在灶台那边绝情的衣衫早已半干。她伸手取下衣衫便开始给绝情着衣,他身上的血已经止住,清洗过的肌肤苍白如瓷,只是这瓷器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还很新,有的则明显年代久远。
受伤对于沛芙来说,算是司空见惯的,哪个暗卫身上没有伤痕呢。但此时绝情这样布满伤痕的身体,却因利落的线条和匀称分布的肌肉,而显出一种另类的美感。
沛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努力目不斜视地给他穿完了中衣,拿起外衫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时节虽然不是冬天,但长时间光着身子还是会感到寒冷。
更糟糕的是,外间由远而近传来人声。掐指一算快到饭点,宁国公府护卫这时候该准备午饭,随时有可能推门进来撞见他们两个。
所以事情越来越不妙了。
沛芙知道自己再迟疑下去,很有可能会被无意中撞见的人,误会成《小灶房艳想》、《暗卫绮情录》之类的戏码。
她低头看看手里拎着的宽大衫子,那是绝情黑漆漆的外衣。上次绝情套在她身上替她挡住意外的春光外泄后,她本来洗好叠起不知如何还给他,却转眼发现不见了。也不知他是几时取回的。
再转头看看地上只穿着中衣的绝情,她忽然灵机一动:“僚友,我帮你疗伤虽说是应该的,但若是你实在想谢我,不如……你的外衣就归我,勉强算作谢礼了吧!”
说罢,她迅速将这件与自己颇有缘分的宽大外衫往自己身上一披,腰带束紧之后,便成了短裙般的装束。随后她将地上换下来的破旧衣裳草草收起全部丢入炉灶之中,便将伙房的窗子打开一道缝隙翻身而出。
一直到翻上外头的树干间,她才发现绝情的外衫有处硬物硌着,一摸竟是方才放在灶台上的那块金牌,大约是钩在了布料上竟也被带了出来。
她想了想索性将手中金牌从那窗缝弹入,恰好击在绝情被封住的穴位上。隐约听到绝情闷哼了一声,穴道被解开的同时他捞了金牌已闪身至暗处,而下一刻宁国公府准备午饭的护卫恰好推门而入。
沛芙见他无事,赶忙趁机飞快地掠远了。
她几下飞掠至宁浣亭与名为玉雪郡主的妖孽所待的屋子前,发现屋门早已敞开。屋前多了一把雕花木椅一张小几,一身白衣的宁浣亭一手托着个茶盏,正坐在那张雕花木椅上慢慢品茶。
明媚阳光穿过树木枝桠的间隙落在他身上,令他浑身透出一种静谧安宁的气息,就好像他在宁国公府里每个悠闲的日子里一样。
他带来的护卫们依旧分散在各处,远远地拱卫着此处。
沛芙找了个自认为隐蔽的地方站着继续自己的暗卫工作,顺便寻了寻那妖孽郡主,却不见影踪,难道还在屋内?沛芙想起那位妖孽无时无刻不是一副慵懒的模样,觉得自己的猜测离真相应该也不远。
正这么想着,始终沉默着喝茶的宁浣亭,忽地开口唤道:“沛芙。”
哎?少主怎么知道她已经守在附近?果然少主对她的这份忠诚敬业之心十分了解,知道自己不会离开主子身边太久吧!
沛芙带着点小激动,立马从树林的阴影间蹿出,向宁浣亭行礼:“是,少主!”
宁浣亭打量了下她卷在身上的超大黑衣,以及黑衣下摆处两条若隐若现的白腿,秀如远山的眉皱了起来:“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沛芙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套着绝情的超大外套,脸色一苦:“少主,你方才不是让属下去收拾下自己么……”
“所以?”宁浣亭神色淡然,只是眉依旧微皱,等着她的回答。
沛芙硬着头皮说下去:“属下没带换洗衣服,所以借了同僚的衣裳暂时穿一下。说起来,属下一直想不通,别的暗卫平时换洗衣裳都是怎么随身带着的?”这真是个不解之谜……
她的话音一落,屋里立时爆出的玉雪郡主无法遏制的笑声:“世子爷真是好涵养!这种蠢到连怎么当好暗卫,都要请教主子的蠢暗卫留在身边这么久,世子爷还能够好好活着,也着实不容易!”
沉默片刻,宁浣亭才又道:“绝情,去找身衣服给她。”树林间传来一声虽沙哑却利落的“是”,随即又恢复宁静。
——等等,绝情什么时候也到了这附近,自己竟毫无察觉?沛芙想起刚才把绝情点倒之后的所作所为,忍不住抹了把冷汗,深深觉得自己最近还是离他远点会比较安全。
“沛芙。”宁浣亭抬手揉揉额头,“从今日起,你就继续负责保护郡主。”
“少主,属下是你的暗卫。”沛芙抬头望向宁浣亭,有些不解。
既然都已经知道里头那个笑得像快断气的家伙是假货,尤其此人显然还犯有非常严重的欺君之罪,理应早早同他撇清关系才对,怎么反倒又把自己这个贴身暗卫派给那玉雪郡主了?
难道……
沛芙有种不祥的预感。
宁浣亭端详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好似那里装着一名绝世美人:“郡主是你未来主母,你保护他也是理所应当。”
什么?未来什么?
沛芙惊讶地瞪大眼睛:“少主,属下好像状态有点不太好,刚才连您的话都没能听清楚,您刚才说的是……”
“他刚才说,本郡主是你的未来主母,今后你得对本郡主负责哦。”屋里的玉雪郡主大约终于睡得有些满足了,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就那么懒洋洋靠在门板上,双手抱胸斜眼看处于震惊中的沛芙,神情似笑非笑。
本来在这阳光还算不错,氛围也算安逸的午时,美人慵懒闲立门前,是幅绝美的画面。然而沛芙想到美人的真实性别,以及刚才听到的那惊雷版的“未来主母”四字,就觉得心里无论如何都明媚不起来。
少主这是真想自暴自弃,索性娶里头那妖孽为妻了?他这样自我放弃,真的有考虑过他们这些十二时辰不离左右誓死保卫他的暗卫们的心情吗?
“少主,你们这样……”虽然身为暗卫不应该质疑主子的决定,沛芙还是很想委婉地问一声,“将来怎么生小世子?”
这次玉雪郡主瞬间抛弃慵懒妩媚的美人形象,直接拍着门框就又大笑起来了,一边还捂着肚子:“太有趣了!宁世子,你这小暗卫脑袋里装的都是啥?实在是太有趣了,我肚子都要笑疼了……不如你把她转让给我玩玩吧!”
他一副笑到要发狂的样子,令沛芙忍不住对他侧目。而且对暗卫居然用“玩玩”这样的字眼,简直太过分了!
宁浣亭没搭理他,对沛芙有些无奈地轻声斥道:“想什么呢,以前那几场婚事失败得大多太过巧合,而这次赐婚之后又频频出现刺客,更让人觉得蹊跷。我与……与郡主不过是商量后决定将计就计,索性继续回京城举行婚礼,试试能否引蛇出洞罢了。”
“原来如此!”沛芙闻言恍然,“这么多数一数二的刺客不眠不休轮番来行刺,必然有个不得了的人在背后操纵一切!”
“今后你就在玉雪郡主身边充当她的暗卫。”宁浣亭再一次吩咐道,“至于郡主的身份……关系重大,你万万不能泄露给任何人知道。”
“小暗卫,这可是个艰巨又伟大的任务,你要好好执行。”玉雪郡主在旁边对她眯眼笑着补充。
虽然沛芙隐隐觉得,是因为自己无意中知道了郡主的秘密,他们才不得不将错就错,将这个“艰巨又伟大的任务”派给她。毕竟关于这种关系重大的秘密,知情者是越少越好。
但能得到少主如此信任的托付,沛芙还是觉得自己突然责任重大。
话说回来,究竟会是什么人会屡屡使各种手段迫害少主的未婚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