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Sing me a lullaby》迟佳酿

130、Chapter2 好久不见（中）

　　结束一天训练的仙道彰正要收拾东西回家，队友忽然跑进来，兴奋道：“最新的球队赛季福利，月岛梨奈世界巡回演唱会门票。”

　　休息室里正在更衣收拾的队员们登时沸腾了。

　　“和普吉岛四天旅行相比我还是喜欢这个，仙道桑，给。”

　　河田雅史偏了偏头，瞧见仙道淡笑着接过来，喏喏，又是那样的笑了，亲切又疏离的。从认识仙道彰的那天起，河田雅史就发现这个人跟樱木他们口中的那个人虽然看上去很像，可实际相处下来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内心，明明已经很熟悉了，却总觉得看不透他。他的情绪套了个完美的壳，坚不可摧的抵挡着外界所有。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过去到现在，遇见的每支球队里的皇牌都对篮球执念的可怕，比如泽北，比如流川枫，再比如樱木花道。可是他隐约觉得仙道彰和他们都不一样，篮球对他来说并不是一种执念，因而他云淡风轻的夺下每一分的时候才显得不那么辛苦沉重。当然，在外人看来就跟神仙似得，轻飘飘不费力，游刃有余的带领节奏。通过几年的相处，河田雅史十分好奇，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他真正在乎的。

　　“和田前辈，有人找。”

　　河田雅史内心戏丰富的压下内心的猜测，通常这个时间是隔壁体操队的女孩子们来找仙道的时间，偶尔也会找其他队员，不过轮到自己还是头一次。于是他难掩兴奋的出了门，又在见到逆光的一颗小光头时抽了抽嘴角加眼角。

　　泽北荣治对于河田雅史这个表情很是意外，但以他对其了解很快就明白过来，讨打的问一句：“不是漂亮的女孩子所以失望了吗？”

　　“……”

　　“你小子出了趟国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了啊？”锁喉的动作一如从前，只是小和尚没有再因为疼痛而哭了，因为成人的世界里有太多比身体上的疼痛还要痛苦的事情，如今他也可以痛着笑了。

　　“好久不见，河田。”闹够了，泽北荣治忽然偏了偏头，轻描淡写却又郑重道。

　　离开五年多，泽北荣治不是第一次回国，也不是第一次来看望河田，却是第一次只身前来。河田雅史敏锐又八卦的内心立马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小子这次回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你……好久不见。”问还是不问这是个问题。最终还是压下内心激动的八卦因子，河田雅史决定装傻。这个世界太复杂了，无论是仙道还是泽北，也不晓得经历了什么成了这样，怪可怜的。还是他好啊，没有包袱一身轻松，想来想去旧识里面大约就只有樱木花道一个能和他相比了吧。

　　泽北荣治说他是回来度假的。河田雅史信了，兴冲冲的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月岛梨奈的演唱会，毕竟福利的票子是两张，队员们都约了妹子，而没有妹子的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傻弟弟，不过对于小和田来说，去北海道吃生蚝比看演唱会更有吸引力吧。所以在看到泽北的一瞬间，这个想法就出现在潜意识里。

　　泽北荣治的脸僵掉的一刹那，自知失言的河田雅史忍不住想抽自己两个耳光，却意外的听到了一声故作轻快的“好”。

　　和泽北去吃饭的路上，天性八卦的河田雅史忍的极其辛苦，脑中编排了十七八种可能。他记得泽北的那个忽然变身成为大美女的发小女朋友，两年前还和他一起来看过自己。他忘了从谁那里听说那个女人同月岛梨奈关系不一般。难不成……难不成这不一般是那个意思？难怪泽北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月岛梨奈，可怜的泽北居然被女人给挖了墙角？？？

　　八卦的不止河田雅史一个人。从月岛梨奈时隔四年再发日语专辑准备回归的时候，娱乐媒体就没少在她身上找八卦。从娱乐圈里扒到圈外，绯闻谣言一大堆，实锤是一个也没拍着，因而这次月岛回国吸引了一大堆探索挖掘的目光。

　　文章是从月岛梨奈下榻的酒店开始做的，名门大小姐放着自家产业的酒店不住，却住在了牧家的饭店里，似乎很值得寻味。不辞辛劳的狗仔们日蹲也蹲，总算拍到了她和牧绅一同进同出的画面，登时同居新闻满天飞，各路“知情人士”编排的“独家消息”天花乱坠，甚至连两人婚期已定都写的有模有样。

　　瞧着报纸上那些浮夸的辞藻，月岛梨奈不慌不忙的喝了口咖啡，对坐的男人打量着她，问：“这就是你要的？”

　　点了点头，月岛梨奈笑了笑，“谢谢了。”

　　牧绅一轻轻一仰靠进沙发里，嘴边噙着笑容好奇道：“你究竟是准备好了还是只是权宜之计呢？”

　　“如今牧家的势力早就跃居而上，他就是再贪心，同你合作也要掂量掂量。既然他这么忌惮你，我就只好给他添添堵了。”少女说话时候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眼波之中风情万种，不同于过去躲避的保持距离。

　　“你变了。”牧绅一沉吟道，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可是天知道他有多喜欢这样的她。

　　“每个人都在变。”月岛梨奈耸耸肩。

　　“和他分手了么？”牧绅一从不是拐弯抹角的人。

　　“忽然有点饿，你们的配餐要改进啊。”顾左右而言他是她最擅长的事。

　　“跟我吧。”牧绅一这一生自己都数不清对月岛梨奈说过多少次喜欢和在一起，而这看似最为随意简单的一次，却也是最让月岛梨奈心动的一次。

　　坚韧执着的少年终于成为了叱咤风云的男人，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神情宠溺的望着她，等待了多年求一个回应。

　　“我没把你当做备胎。”月岛梨奈有些唾弃自己，这样吊着胃口，任谁看都是在给他机会和可能，真是……不要脸啊。

　　“我不在乎。”牧绅一前倾过去，目光灼灼的对上她的，毫不掩饰双眸中的狷狂骄傲，他是真的不在乎，他只要得到。

　　过去的拒绝顺理成章，但此时此刻却不能那么轻易。月岛梨奈收了笑，认真地看着他，诚恳发问：“我们真的不能做朋友么？”既然已经无耻了，就无耻到底吧。

　　“如果我说不能呢？”牧绅一靠的更近，去他妈的绅士礼仪，她要是再这么模棱两可他不介意直接吻上去。

　　长长的睫毛垂下去，月岛梨奈往后一撤：“那我们就只能做盟友了。你帮我达成目的，而我……给你所有的股份。”

　　很久不曾有过的刺痛再次蔓延，牧绅一自嘲的笑了笑，退开，重新坐回去，几秒钟收拾好情绪。“你等于将月岛会长给你的保命符交到我手里，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此下来，便是将月岛家卖给我？”

　　“既然是保命符，当然要用在刀刃上。至于月岛家的存亡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的双亲便是被她的至亲害死，从父母离世那刻起，这个老派腐朽的家族早就与她没有关系了。

　　牧绅一并没有对她的冷血感到失望，就连这样的她也让他着迷。月岛梨奈从来不是个好人，她身上流传着这个古老氏族骨子里的冷血与狠毒，却又爱憎分明只对待仇敌才伸出利爪而已。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将她拖入自己的阵营里。即便心里无比清楚得不到，也不舍得看她独自面对强敌。五年来他见过她很多次，每一次都不同，他虽未亲眼看着她成长至今，却能感受到她变化的轨迹。回归意味着复仇的开始，不知为什么，牧绅一清晰的感受到血液中跳动的兴奋，如同少时每场比赛之前一样，很久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

　　东京下雪了。

　　月岛梨奈半倚在沙发上，手里晃着红酒杯，歪头瞧着电视里直播的国际赛事。镜头中的选手神色冷峻，全神贯注的透过一只眼睛去瞄准靶心，在喝彩声中淡定的鞠躬离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水无梦见这个名字终于成为同月岛梨奈一样家喻户晓的存在。月岛梨奈勾了勾唇角，忽觉杯中液体酸涩无味，一时兴起决定出去买点饮料，围巾口罩帽子戴好，在出门左转的便利店里发现了一种小时候常喝的酸奶。

　　月岛梨奈站在货架前出神。很久以前，有个人总是用这个牌子的酸奶哄她，那个时候她任□□哭，是个讨人厌的麻烦精。口罩后面的嘴角弯了弯，伸手拿了两瓶。

　　尽管风雪瓢泼，东京的夜晚灯红酒绿丝毫不减。月岛梨奈拎着袋子往回走，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或者只是冥冥之中的一个回头，和多年前一样，一个记忆中的身影恍惚的出现在对面。与过去不同的是，少年时隔着一个湖，如今相隔一条马路。

　　电话亭旁的高挑少年，熟悉的冲天发，熟悉的温柔眉眼，熟悉的唇边微笑，熟悉的口型，无声的轻唤“梨奈”。

　　踏出去的脚尖在少年摇头中收了回去，月岛梨奈愣愣的看着他走进电话亭里，不过一会，外套口袋中的电话响起了。

　　五年中，两人第二次见面，相隔一条马路的距离。

　　“Rina。”月岛梨奈接起电话，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话亭。他的声音语调都如此的熟悉，与三年前在温哥华的时候一样。他们有整整三年没有联系过了，她给他的电话号码他没有打过，而他给她的公寓钥匙，她也从未用过。

　　“Akira。”月岛梨奈本想过去的，但是不知什么时候似乎有人认出了她。

　　“我只想确认一件事，我们没有分手，对吗？”

　　隔着电话亭的玻璃，月岛梨奈看不清少年的表情，却被他语气中的难过痛苦刺痛。离开的五年发生了太多事，每当她心软想要联络的时候，总有一个威胁隐患跳出来，逼她放弃。任何感情若是拖着三五年不见面不打电话不发邮件音信全无，总会多少发生些质的改变。其实月岛梨奈也有这种感觉，当初说好为了以后暂时忍耐，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安全感不可避免的会出现。

　　“我们见一……”月岛梨奈的话停在了刹车声里。

　　黑色的商务车，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错过围观要签名的人群，来到月岛梨奈面前。对着她单薄的身影皱了皱眉，将外套解下批到她身上，揽着她往酒店走去。

　　直到视线之内再无月岛梨奈的身影，仙道彰才挂了电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靠在电话听得玻璃上。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坂田教练，我想好了。嗯，与澳美的联赛我会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