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流深净水

6、6

　　两天以后，金医生和李维佳一起来到别墅。金医生拿了一摞化验报告交给我，我翻了翻，除了少数的几项，大部分都看不懂。“金医生，您直接说吧，到底有没有什么病？”
　　“岳先生，除了整套的常规检查，我还对常规染色、细胞化学染色，包括髓过氧化物酶、糖原染色、A2醋酸奈酚酯酶及氟化钠抑制等进行了检测。可直接确诊并没有白血病，也没有MRD的小残留病变。对于反转录PCR的极度灵敏技术检测也没有发现癌症指标。血浆凝血酶原时间、凝血酶时间、活化部分凝血酶时间、纤维蛋白原这类……”
　　“停一下，金医生。您说的这些名词我实在听不懂，我只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病？”
　　“嗯，就现在的检测结果来讲，没发现任何病变特征。”
　　李维佳抖着肩膀笑了起来，“阿洋，刚才来的路上我和金医生也探讨了不少。现在我来通俗易懂的给你解释，周琪岚女士非常健康，什么病也没有。甚至可以这样说，她不单单是健康，而应该说身体条件非常好，是吧，金医生？”
　　“是的，可以这样说。”

　　李维佳把金医生送走回来的时候，我还在翻看那些看不懂的医学报告。
　　“阿洋，现在你该清醒了吧？不要再找这些无谓的理由了。”
　　“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我抬起头。
　　“岳洋，我觉的周琪岚是个妖孽。”
　　“你什么意思？”
　　“你记不记得你曾经是怎样评价女人？你记不记得你曾经怎样评价爱情？周琪岚把你完全改变了，你说她是不是妖孽?”李维佳坐下来，打算长篇大论的教导我，“我求你暂时把现在的思想放下，你相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你回想一下，你第一眼看到周琪岚是什么感受?是如何判断的？也许那个是最准确的。”
　　“第一眼？”
　　“没错。”
　　“我觉的她是一个冰山美人。”
　　“好，我觉得你的判断很正确，我也这么认为。这样的女人都是什么样的？她们骄傲、自负、充满目的性……”
　　“等等，”我急忙说，“我似乎找到原因了。”

　　开完会以后的第三个小时，李维佳就把泰达近期的投资意向调查来弄来了。他叹了口气：“你真的要这样做？”我仔细的看着调查报告，把几个项目比较了许久，说：“就做粤港国际这个地产项目吧。”
　　李维佳把手压在项目书上，咬着牙问我，“阿洋，你真的要和泰达联手做这个项目？”“维佳，我不仅仅是为了琪岚，这个项目我分析过了，按照预算，我们的利润还是很可观的。”李维佳点点头，“好，那我带一个小组运行这件事了。”
　　一个月后，和泰达合作项目的前期部分基本完成。按照李维佳的说法——事情分外的顺利。
　　签合同的那天我和罗旭都笑得格外灿烂，然后我说，“希望贵公司此次项目的负责人是周小姐，我非常乐意于之合作。”罗旭的脸色有点变，五光十色的闪了一会儿，最后笑笑说，“好啊，希望合作愉快。”
　　回到公司，只剩下我和李维佳的时候，他恨恨的说：“你确定没有做蠢事？”我靠在沙发上做蒙娜丽莎状，其实心里也很忐忑。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尝试。
　　那天李维佳的话提醒了我，琪岚是个骄傲的女孩，她不能允许自己活在别人身后，她想用自己的实力向我证明，她的才智和价值。我想，我已找到了那个游戏的原因。如果是这样，我要帮她提前完成心愿。
　　“如果这次又判断错了呢？”李维佳问。我无法回答，所有能想到的原因我都去探求了，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我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已走投无路。
　　“我有一个办法，会让你马上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要不要试一试？”李维佳看了我半天，平静的说。

　　琪岚坐在我对面，低头看着文件。阳光透过十七层的落地窗洒在她棕栗色的头发上，让那抹栗色中带着一丝妖艳的暗红。我想起李维佳的形容——“妖孽”，她不是妖孽，她只是个不知何时已根值在我心灵深处的女孩。
　　“岳总，粤港国际这个工程设计部分大体就是如此。”琪岚抬起头，“关于工程施工部分，我方建议采用阶段承发包方式。建筑主体、幕墙、消防及水电等部分由我们合作完成，至于防控及智能远程自动化系统，我方建议对外招标。嗯，在这方面，国外的某些企业技术比较先进，经验也比较丰富。”
　　“防控系统我们岳丰完全可以承接，至于智能远程自动化么，我也同意考虑招标，这个你决定就行。”
　　琪岚完全意外我的回答，思索的看着我，刚想开口，我的电话响了。我歉意的向她笑笑，接起电话：“喂？维佳？不是说不要打扰我么……什么？……好，我马上就到！”挂上电话，琪岚已经有点紧张的站起来，“洋……岳总，出了什么事了？”
　　“有点急事，我要去处理一下。”我说着匆忙向外走。
　　“那我先告辞……”
　　“不，你在这等我。”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随手关上门。进电梯，上了顶楼，走到最里面，推开房间门。李维佳坐在一个显示屏前面，扭头对我笑：“阿洋，没想到你还挺有演戏的天赋啊。”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过来看看，马上就能得到答案了。”
　　我和李维佳盯着显示屏，里面的影像正是我的办公室。屏幕里，琪岚有些焦急的坐着。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放松下来，认认真真看起我的房间，屏幕里的她眼神清澈如故。最后，那清澈的眼光落在我的办公桌上。桌上，我的笔记本电脑正开着，李维佳笑笑：“有点意思了。”
　　看见屏幕里的琪岚站起身，向我的办公桌走去。我握紧拳头，身体不自觉的发抖。我不害怕背叛，但如果这背叛来自于琪岚，却是致命的。
　　琪岚走到桌边，停在那，伸手抚摸我搭在椅背上的外衣。我的心正被这景象温暖，她就毅然转过身，对上我的电脑。
　　之后的一切看着有些模糊，我努力的睁眼，眼前却总是雾气朦胧。
　　过了很久，李维佳递给我一沓纸巾。他说：“擦擦脸，你流汗了。”是啊，房间太热了，也许我满脸流淌的都是我的汗。屏幕里的琪岚已经回到沙发坐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她低着头，我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只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彻底离我而去。我对李维佳说：“通知杨秘书,让周小姐回去吧。今天我没有时间再谈那个项目了。”
　　我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临界点。
　　琪岚，你知不知道，你已触碰到了我的临界点。
　　回到办公室，李维佳就打开我电脑的监控程序，看了一会儿，他说：“哈，她可真不客气。资料几乎都拷贝了。嘿嘿，要不是我事先提醒你……等等，阿洋，这些文件好像真的是岳丰的内部文件……”
　　“是，我没有换文件。”
　　“什么？你疯了！你要毁了岳丰么？刚才你还放那个女人走？”他跳起来就往外跑。我拦住他，“核心文件没在这里。这些……她想要，就让她拿去吧。我这么做，就是让自己记住这切肤之痛。现在，通知各部门经理，立刻到会议室开会。岳丰从即日起将启动新模式议案。”
　　“阿洋，你……”
　　我苍白的笑笑，“我也想证明自己，不只是个享受父亲成果的傀儡少爷，不论发生任何状况，我都有能力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