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焚（GL）》困困困

7、切磋（修）

　　一连好几天，每到夜晚时分，那名白衣少女都会在同一时间出现在悔过崖。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牧之瑶练剑。

　　牧之瑶也无意搭话，将全部心神都放在剑法上，尝试着突破瓶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一个月后。

　　“今日便是突破之时。”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白衣少女微笑着说。夜风吹起几缕发丝，一双明眸似清泉一般，深处却隐藏着几丝冰冷的雾气。

　　牧之瑶停下手中的木剑，有些诧异的看向她。她也有种预感，突破瓶颈只缺一个契机。但是，她已经在这上面卡了一周。

　　“为什么是今天？”

　　“很简单。”白衣少女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目光中划过一抹玩味，“比试一局？”

　　话音未落，红色的丝线从她脚下浮现，带着凌冽的杀气向牧之瑶袭来。

　　剑气化丝！会这一招的，整个天玄大陆怕是也不到百人。

　　来得正好！木剑发出一声清鸣，爆发出强大的战意，不退不避，直直的迎上剑丝。

　　刚一接触，牧之瑶就感受到一阵强大的压力，仿佛她只要有一丝退却，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而对方明显留有余力，只用了一成的力量。倘若全力出手，哪还有她抵挡的机会。

　　锋利的剑丝倒映在她灰色的瞳孔中，分解成一个个小的碎片。刹那间，零散的部分再次组合起来，形成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剑气。

　　一丝明悟出现在心中，一直毫无头绪的神秘剑谱终于显出雏形。牧之瑶神情平静，毫无征兆的抽回木剑，猛地后退一步。

　　在剑丝蜂拥而上时，她提剑向下狠狠一斩，破空声响起，坚不可摧的剑丝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嘭！”

　　还不够。没有灵气，剑气威力也大打折扣。牧之瑶感受着丹田内尚且充足的灵气，一个想法浮现在脑海。

　　下一秒，木剑毫无征兆的一转，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带来丝丝气浪，隔绝灵气的空气中也爆发出一个不小的灵气漩涡。

　　白衣少女望着这一幕，白玉般的脸上浅浅陷下两个酒窝。

　　五色灵气在剑尖游走，似乎能听得懂指挥一般，化作五把小剑齐刷刷向前飞去。五行之间，相生相克，将剑气推到顶峰。灵气漩涡比之前有过之无不及，足以完全触发护山大阵。

　　“可以了。”

　　霎时间，磅礴的剑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牧之瑶也松开木剑，灵气随之消散在空中，还留下几分余波。她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承认道，“我输了。”

　　“无妨，有突破就好。”

　　“师姐剑技精湛，在下自愧不如。”她固执的行了一礼，有些期待的看向她，“可否请教一二？”

　　这些可都是上一世你教给我的。不过现在嘛……白衣少女眸子里划过一抹狡黠，揉了揉她的头，“也别叫师姐了，听起来生分。吾名上官杏儿，并不是焚月宗的弟子，你叫我师叔也行。”

　　“好的，上官师叔。”牧之瑶乖乖叫了一声，不料，白衣少女却扑哧一声笑出来。

　　“开玩笑的，叫师叔可太显老了。来，叫声杏儿师姐听听。”

　　“是，杏儿师姐。”牧之瑶还在回想刚才剑气化丝的玄妙，如果能够跟这种层次的对手多切磋几次，一定受益匪浅。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琢磨起来，应该怎么做才能够让对方肯跟自己多比试几回。

　　像面对尹宇时一招击败？但她似乎暂时还打不过。或者直接出招挑衅？但是对方又帮自己突破瓶颈，这样又不大有礼貌。那求人或者贿赂？她又做不出来。

　　牧之瑶微微蹙眉，有些苦恼。难得遇到对手，如果让这样的机会溜走了，她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上官杏儿眨了眨眼睛，目光中不经意流露出一丝狡黠，“怎么，挨打得不过瘾，还想再比试一番？”

　　“哎？嗯。”牧之瑶拿起木剑，“请师姐赐教。”

　　“嗯……可是我并不常用剑哎。”上官杏儿抚了抚脚边无精打采的银狼，歪着头想了一会，“你有吃的吗？要是它们吃饱了，再比一场也不是不可以。”

　　吃的？牧之瑶忽然记起，江宛似乎塞给她不少。

　　片刻后，一群凶狠的巨狼争夺着巴掌大的小鱼干，吃的不亦乐乎。这场景看起来有些滑稽，但上官杏儿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盯着散发着淡淡灵气的鱼干，目光微闪。

　　“江师姐送给你的？”得到确认后，上官杏儿轻笑一声，“我早就听闻古剑峰那里藏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灵物，如今一看，果真名不虚传。”

　　是错觉吗？牧之瑶觉得她在提及江宛时气息有一瞬间变化，但下一秒却被很好的掩饰过去。

　　“如果以后要练剑的话，我倒知道有一个好去处。”

　　“在哪？”

　　“学道堂。我记得里面有一位刘讲师，全名刘语真。别看只是筑基后期修为，他祖上世代都是剑修，据我父亲说，他手中有一本威力极大的剑阵秘法。而且，这两三年他放出消息要招收真传弟子亲授此书，却无人前往尝试。毕竟，其脾气古怪是出了名的。”

　　“筑基后期……他剑法如何？”牧之瑶问道。

　　“之前看到他与别人交手时，学的东西很杂，但没有一项精通，胜在面广。前期如果离风长老没时间的话，他倒也是个不错的师父人选。”

　　望着陷入沉思的小女孩，上官杏儿强忍着想要去扯一扯她小脸的冲动，毕竟好不容易才搭上话，万一出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

　　或许，养成一个剑修也不错。

　　“那便依师姐所言，我去一试。”就当免费找了个对手练剑，如果剑术不错的话，那就更好了。

　　上官杏儿露出一副“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正要开口，神情突然一变，望向虚空中，“父亲，您怎么来了？”

　　中年儒生缓缓从结界外走入，面色温和，“杏儿，如今魔道肆虐，宗内也十分不平静。为父见你这一月天天夜晚外出，担心出事，便跟出来看看。”

　　“这位就是我师弟新收的徒弟吧？小小年纪，身手倒是不凡。刚才那五色灵气，可是你引起的？”

　　“正是。”

　　“看来，师弟这回可捡到宝了。”太玄上人抚着胡须，哂然一笑，似乎极为满意。随即，他话锋一转，“听说，你曾用武力威逼管事多拿资源？”

　　“弟子不曾做过此事。”牧之瑶神情淡淡，语气却丝毫不弱，“身为古剑峰之人，却不懂剑修，弟子只是没忍住想出手教训一番而已。”

　　太玄上人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在威压下神态自若，尤其是那一双标志性的灰眸，让他想起一个无比熟悉的人。

　　突然，眼前一花，一叠符咒炸开，无形中将威压冲散。他定了定神，才发现上官杏儿正不满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我每月给你的灵石还是多了，这么浪费，不知道宗门现在要一切从简吗？”

　　话虽如此，却没有丝毫怪罪之意，隐约带着些许宠溺。

　　“是，父亲。”上官杏儿吐了吐舌头，“还有别的事吗？刚才那么严肃做什么？都吓着师妹了。”

　　“那今日你先跟我回去吧，明后两天有个三宗宴会，可不能缺席……”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的。”

　　太玄上人被打断也不生气，冲牧之瑶温和的笑笑，“那我先带小女回去，改日有时间再让她来找你玩。”

　　说罢，他便踏上白云，驾着云朵飘然离去。

　　上官杏儿乖巧的跟在他身后，趁其不注意，扭过头眨了眨眼睛，并用口型说道，“明天见。”

　　目送二人急速远去，牧之瑶才慢慢从戒备的状态中退出。比起之前远远见到太玄上人，这一次除了威压之外，还有一丝熟悉的剑气让她十分在意。

　　绝对在哪里见到过，剑灵之体不会说谎。只是，她怎么想不起来呢？

　　“嗷呜——”狼嚎声在不远处响起。

　　一只半大的狼在地上嗅了嗅，衔起一片碎裂的符纸，苍白的月光下，字迹灼灼生辉。

　　上面只写着几个字：小心江宛。

　　几秒钟后，符纸自发燃成灰烬，消散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