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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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路上车堵得厉害，七停八停左拐右拐直到五点半才到达餐馆。
正是晚餐时分，冬日的夜幕降临得早，一路的灯已经亮起来了，玉玲珑餐馆的霓虹招牌更是闪闪发光。大都会的夜晚永远热闹无比，密集的各色霓虹永远不会因为颜色的碰撞而不和谐，只是高高低低深深浅浅地闪耀开去，硬将一座喧嚣而现实的城市点缀得充满温柔和激情。
我在餐馆门前下车，突然觉得不妥。就餐时间本是刘玉最忙的时刻，现在去找她似乎不是很合适，再说玉玲珑吃饭一向是需要订位的，她知道我去必定又得张罗，转念之间我决定去附近逛逛再来。
我才走出几步远，忽然听到有人唤我。
我转头一看，居然就是刘玉。
她赶上前来，手搭住我肩膀，笑岑岑地道：“莫莉，你什么时候学起大禹来了，居然过刘姨的餐馆而不入的！要不是我刚刚送个朋友出门，看到背影觉着象你，还真让你走过去了呢。”
我也笑着回应：“颇踌躇了一番呢，怕家修说我又来刘姨这吃免费餐，思想斗争的结果是不来叨扰了，饭后再来看刘姨。”
她拉着我往里走，边走边说，“别理他，就点最贵最好的，我拿帐单找他结算，看他敢不敢多嘴！”
她安排我到三楼一个小包间，唤侍者过来，细心得点了几样小菜。
安排好一切，她才转头看着我，若有所思地道：“莫莉，你今天有心事吧。”
我很诧异，难道她知道我今天下午见过孙先生？但转而一想，这样也好，我正不知如何开口呢，她倒先将话头引开了。
“是因为家修母亲回来感到有压力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韩方梅回国的事，噢，就是家修母亲。她说要和家修在南京待几天才回来。”
我呼出一口气，原来她以为我怀有心事是因为家修母亲。
很多时候，不管如何掩饰，心情还是会表现在七情面上。我的脑子转得飞快，思索着应该如何把话题引开，才能显得不刻意。短短的三两分钟，千折百回，各种念头已经走马灯似地穿梭过我脑海。
刘玉说：“你已经见过家修父亲了？”
“嗯。”我点点头，索性问得相当直白：“刘姨，你应该知道唐家和我们家的瓜葛吧？”
她怔了一怔，但还是答道：“略略知道一点。”
“那么其实你一开始就并不看好我们？”
她避重就轻，“你觉得已经受影响了吗？”
“说实话，这段日子以来，我颇受煎熬。你既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能够了解我父母反对的态度为何如此坚决了。”
她蹙蹙眉头，说得很委婉：“有句古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是信佛的，因此我也信命。命是一种很玄妙的说法，命定，命中注定，宇宙间有只神奇的大手在控制一切，无人勘破。家修自是自信满满，志在必得，但途中得经受多大的考验，都是一个未知数。你父母的固执在情理之中，而家修母亲又何尝是个好说话的人呢。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人就算再感同身受，毕竟隔了一层。莫莉，如果你真要我给个意见，说实话，我比你还彷徨！”
她的话犹如千钧之力的厚重石块沉沉地压在我胸口，我的思绪变得混乱。情感之路遍布荆棘，虽然唐家修一再强调要有信心，但父母那头又如何交待，母亲的怒气并不容易平息，沉重的心结活生生地摆在那里。感情不再是透明玻璃杯中的纯净水，这样自欺欺人的两全其美，如果不被揭穿，短期内或许是太平盛世。然而，现实从不给人一个长久，再完美的关系都要经历选择。
这时，侍者开始上菜。她拍拍我手背，“人是铁饭是钢，天塌下来也得先照顾好自己的胃，来，先吃饭再说。”
我其实一点胃口也无，但看她如此热诚招待，只得勉强吃了几口，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
放下筷子，我试探着问道：“刘姨，你平时都是自己开车？”
“是，因为有时要采买餐馆一些物料，自己开车方便点。”
“刘姨餐馆生意这么红火，开的车必定也是高档车吧。”
“外面铜锣响里面咸菜汤，也就外头人看着好，哪开得起豪华车啊，一辆本田开了好几年了。”
“咦，怎么我有个朋友说你名下有一辆奔驰？”
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微微一笑道：“你消息挺灵通的嘛。”
我拿出早已想好的措辞：“因为车牌好，所以朋友就特别关注了一下。”
“你也知道象我们开餐馆的，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得搞好，三教九流各路菩萨谁也不能得罪。这辆车子其实是朋友的，怕太招摇，只是挂在我名下罢了。”
“你这个朋友肯定很有来头吧。”
她似乎不欲多谈，只含糊其词地道：“也就那么回事吧。因为开着餐馆，迎来送往，场面上的朋友自然不少，上至政府官员，下至贩夫走卒，少不得互相帮忙和应酬。”
我无法再继续追问，只得打趣说：“刘姨可真算得上是当代阿庆嫂啊。”
她哧哧笑了，“也就指着这家店赚点养老钱罢了。”
此时，我的手机在包里鸣叫，我从包里拿出手机，原来是康平。
她笑着同我说：“是家修的电话吧，晨昏定省早请示晚汇报，这样甜蜜，任何阻碍都溶化了。”
她话音刚落，她放在台面上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看号码，脸色微变。她接起电话，就简单一句：“我就来。”说完就挂了。
“我有点急事，得忙去了，不能陪你了，莫莉，下回有空再聊了。”
我赶紧说：“没关系，你忙你的，我也准备走了。”
“那好，再联系了。”
她匆匆走了。
我这才接听电话。
康平在电话那头甚是焦急：“莫莉，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好好的。”
“担了一下午的心，忍到现在才给你打电话。开头是猜想你大概在会面，不能打扰你，过了晚饭时间还没你的音信，不由得着急起来。那个委托人秘书倒先来电了，说是取消馈赠，明天会来我们律师行办手续。所以就打个电话给你，问问你下午会面的情况。”
虽然早知结果，但我还是小小地错愕了一下，这个神秘的孙先生倒是一诺千金，行动还真迅速。
“我说服他了，他同意收回馈赠。”
“你现在在哪？”
“我在玉玲珑，刚吃完饭，正准备回家。”
“要不我来接你吧？”
“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他责怪我：“你也太见外了吧，我们是朋友啊。再说，我很好奇你下午的经历，你用了什么法子说动他的？”
稍稍迟疑一下，我说：“那去我家附近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吧，我自己打车过去。”
“好，不见不散。”
我走进咖啡馆时，康平已经在了，他扬手招呼我。
也许是刚从家里出来，他穿得很休闲，一件英伦风格的棕色套头毛衣，下配米色棉质休闲裤，棕色猄皮休闲鞋，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斯文俊朗。
他已经替我点了卡布奇诺。
我坐下来，朝他笑笑，端起杯子喝一口咖啡。卡布奇诺永远是我的最爱，它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独特魅力。喜欢卡布奇诺不是没有理由的，有人曾说卡布奇诺就像人生一样。第一口总让人觉得苦涩中带着酸味，大量的泡沫就像年轻人轻佻的生活，而泡沫的破灭和那一点点的苦涩又像是梦想与现实的冲突。最后品尝过生活的悲喜后, 生命的香醇甘甜却又让人陶醉。
康平先开口问道：“见着他了？什么感觉？”
“有些年纪了，人很瘦，看见他时我还是吃了一惊，他是坐在轮椅上的。”
康平似乎也吃了一惊，“他身体不方便？”
“好像是。他说是因为我小姨曾经有恩于他，所以为了报答才馈赠的。”
“噢，这样啊，”康平若有所思，“你知道来龙去脉吗？”
“正因为不清楚，所以才一肚子问号，而且他也只是一语带过，似乎并不愿意多谈，他甚至希望我不要与别人谈起他，尤其是我家人。小姨那里我又不能细问，真正是让我好踌躇啊！”
“莫莉，我总觉得这事很蹊跷，我和你的观点一致，我也不认为你小姨得到一笔馈赠是好事，当然，也许是我们多虑了，如果对你小姨没有伤害那是最好。”
我认同康平的观点，于是立时之间我就有了主意，我从包里拿出孙华清的那张名片递给康平。
“喏，这是他给我的名片。他还夸你来着，说你手段了得，隔山隔海居然还能找到他，现在你得继续发扬福尔摩斯精神了，查一查这位神秘的孙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康平皱起眉头，很仔细地看着卡片，其实那卡片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简单得一目了然。
“他还邀请我转工，去他公司工作。”
“他是什么公司？”
我用手掠掠额前的发，懊恼地说：“就是他没说啊，他只是说为他做事。我当时也是昏了头，居然忘了追问他的公司名，现在想想真有点懊恼。”
康平安慰我，“没关系，我查一查，包括他的所有来历。”
不知为什么，我象是吃了定心丸般，整个下午焦躁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康平是个很务实的人，尤其在工作和为人上是更是踏实平和，绝不会夸夸其谈。
“谢谢你，康平，一直这样麻烦着你。”
他微笑：“莫莉，我很乐意帮你办事，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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