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大红

6、希望的曙光

　　哓哓很特别，他一直这么认为，也坚信。

　　就从他刚一清醒到莫名其妙地陷入僵局他都这么认为。

　　然而事实也证明了哓哓的特殊性。其实哓哓在僵持的这段时间里想了很多，几乎把自己以前吃过的所有的好吃的、穿过的所有的好衣服、见过的所有的好人、做过的所有的好事都统统想了个遍。

　　当他发现眼前的一个个香喷喷的狗不理包子都渐渐化为人型的时候，他居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并且大喊：“妈呀，成精啦！”

　　突如其来的一句使得大家都为之一震，连哓哓自己也不例外。虽然他也立刻意识到了局面的严重性，但天生不爱表露心思的他依然故作镇静，摆出很酷的POSE和嚣张的表情，却依然一言不发。

　　十七个少年相互对视，似乎在交流着什么。片刻，他们坚定的眼神告诉哓哓他们一定做出了对他不利的决定。

　　虽然有些心虚，但哓哓仍未将自己胆怯的一面表露，脸上第三次挂起了神秘的微笑……

　　激烈的心理拉锯战。比的就是人的心性、耐心、随机应变。

　　哓哓承受着来自十七个人的压力，虽然感到身心疲倦，但心里依然感到骄傲。哓哓真的是很了不起的小角色，在这种状态下都可以走神，所以他继续着笑容，而且越笑越开心，就像从来没笑过的人将心底积藏了多年的情感一并爆发出来一样，从微笑到大笑，从大笑到狂笑。

　　在哓哓笑得快要失去意识前，他已发现另外的十七个少年的眼神也失去了先时的坚定，变得越来越恐慌了，似乎他们正面对的是个令他们毛骨悚然的怪物。

　　笑，不停地笑。内心深出被坚硬外壳包裹着的情感终于找到了突破口，肆虐地宣泄着……

　　直到我笑累了，笑厌了，笑倦了，笑饿了才停了下来。忍着胸腹的疼痛，我喘着大气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一群满是疑惑，趋向崩溃的脸，然后我做了一件改变我命运的大事，也是日后组织中最最神秘的N件事之一。

　　我揉了揉疼得痉挛的肚子，冷面厉声喝道：“还瞎看什么，你们以为我是什么人，快打啊，剩下的跟我走！”

　　说完我又忍不住笑了，毫无征兆地狂笑，以至于其他人的反应根本没去理会。

　　在一段没有任何时间概念的等待后，我感到自己已到了能够承受的极限，狂笑而且我有预感今后的几年我都不会再笑了。如果我仍再活着，但我自己一直坚信这样。

　　抬头，瞳孔收缩，皱眉，胃收缩，扭头，吐。

　　我一连串的动作足以说明我看到的场面的血腥程度。其他的少年仿佛又回到了未清醒时的状态，横七竖八。不同的是他们身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触目惊心的伤口，足以致命。造化弄人，事情重演岂非麻烦，不如干脆当时就没能起来。老天真的是嗜好捉弄人呢，就算叫你死，也要让你先体验下痛苦的滋味。

　　嘴里满是胃液的我回过头，注视着仅剩的一个以半跪姿态不停咳血的少年。

　　与此同时，他也在注视着我，满脸的希望、庆幸、得意。

　　剑眉、虎眼、鹰鼻，我最讨厌的嚣张跋扈的脸型。仅一秒我便决定干掉他。原因同样包括他是那十七个人中唯一的幸存者，并且显然失去了继续抵抗的能力。

　　为了感谢上天对我一直以来的照顾，我再一次挂起了诡异的微笑，以至高无上的神态俯视着他。

　　可能是他看到我并没有对他的胜利有所反映，或是他实在没血可吐了。终于在沉默了许久后，他先有了动作。

　　潺潺微微地用到拄着地撑起了他虚弱的身体，抬脚试图向我走近。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嘴里的血又一次向外冒，可见伤得还不是一般得重。

　　一步，二步，三……突然他的脚碰到了另一个人的尸体，身体失去了平衡，倒了下去。这一倒，却再也站不起来了。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咽喉正好架在了自己的刀刃上。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混杂着血腥味的空气，心情无比舒畅。

　　我走到门前，伸手在石门上敲了三下。然后排去身上的尘土，摆出无比帅呆的POSE，释放最深邃眼神……

　　我以前总希望清晨的第一缕曙光会洒在自己身上，现在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