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不得》小兰乱流年

16、第十六章

　　对于出现幻听这件事彦迦暗地里以为是自己在冰障里被关了三年，脑子有些不正常了。彦迦并没有拜师，依旧是无华的贴身丫鬟，但无华却把大量的时间都花在了她身上。

　　“剑都舞不好，你还想学别人舞流光。”无华嘲讽她笑道，随后握住她的手挽了一个剑花。

　　无华身上淡淡的青竹香向她袭来，在被他握住手的那一刻，她的心跳蓦地一窒。

　　“专心点。”看到彦迦走神，无华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利刃划破长空，无华带着她在半空中舞剑旋转，淡紫色的流光剑气如同紫薇花瓣一样萦绕在她和无华身边。自从她破冰而出之后，彦迦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以前是无华睁开眼能够看到她伺候在他身边，等无华歇息之后她才可以离开。

　　而现在一切却都反了过来。现在她不仅住在无华的院落中，而且睁开眼时能够看到为她准备好早点的无华，待她歇息后无华才会离开。无华对她的好，使得她像二丈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正因为无华对她态度的转变，使得她对无华也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挥出剑气来，今天你才休息。”无华扔下话便转身而去。

　　而彦迦则是看着刚才被无华握过的手久久回不过神来。

　　“挥出剑气，挥出剑气……”灼热的艳阳下，彦迦满头细汗的挥舞着长剑。

　　“哼，一个低贱的丫头，既然也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就在彦迦思考着要如何运用灵力舞出剑气时，身着一抹紫衣的碧儿冷笑着走到她面前，只见碧儿轻轻用手一挥，她手中的长剑便哐当一声飞了出去。“灵犀剑！”看到落至远处的长剑又重新飞回到彦迦面前，碧儿诧然道。原本水盈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妒意。

　　灵犀剑乃是用碧幽泉五彩石和灵犀鸟的尾羽所铸而成，一旦这剑认了主人便能够跟其心灵相通，纵是相隔万里也会出现在主人身边。她觊觎这把灵犀剑已久，原以为无华会将这把剑作为她二十岁的生辰礼物，没想到无华却把这把剑给了这个低贱的臭丫头。

　　从小受人欺负的彦迦早就学会忍受他人的奚落，视对方如空气。她转过方向又拿起灵犀剑练起法术来。

　　“不自量力。”她好歹也是无华手下最得意的女弟子，现在竟然被一个臭丫头给无视！

　　一块碎石突然滚到彦迦脚边，使得彦迦一个狗吃屎摔在了碧儿面前，手背传来的剧痛让彦迦嘶的一声叫了出来。

　　“哟，你的手搁着我的脚了。”碧儿说着又加大脚劲踩在她手背上，疼得她是龇牙咧齿。

　　看到那一抹紫色身影得意的从她视线中消息，灰头土脸的彦迦紧握着灵犀剑，乌黑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坚毅的目光。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让碧儿这个贱人跪在她脚下替她擦鞋！

　　碧儿大力踩的那一脚差点踩碎她的手骨，彦迦本就是不舒服的性子，越是受挫越是不肯服输。就算手背已经肿成了馒头，彦迦却依旧继续挥舞着灵犀剑。就像无华说得那样，不挥出剑气她就绝不休息。

　　以前的她根骨极差，就算她想要努力修炼法术，也没有丝毫进展，只能选择放弃，另谋他法。而现在无华改变了她的体质甚至还教她修炼法术，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显得太难得，她怎么还会想着偷懒。

　　为了不再受别人欺负，为了能够早日成仙，她必须在无华的训练中咬牙坚持下去。

　　手背传来的剧痛也未曾阻挠她一次次挥出灵犀剑，而就在不远处看着彦迦小脸皱成一团还卖力挥剑的模样，无华竟觉得让碧儿多刺激刺激彦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待她终于能挥剑发出微弱的流光时，已是深夜。

　　彦迦蹑手蹑脚走回院落中，白霜如练的月光笼在无华身上，只见无华单手支颐地躺在紫薇花下，晚风拂来，紫薇花如雨般簌簌坠落。

　　“过来。”还以为无华已经睡着，彦迦刚准备进屋便听到他低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掌门，我已经能使出剑气了。”彦迦拿着灵犀剑走到无华跟前。

　　无华缓缓抬眸凝视着她，一双深邃的琥珀色眼眸映着漫天星辰，邪魅迷离带着诱人的蛊惑。“把手伸过来。”

　　只是无华一个眼神便把她给迷地七荤八素，彦迦闻言照做。

　　原本白皙的柔荑此刻展露在他面前的却是又红又肿犹如包子般的猪蹄，“蠢。”无华轻轻吐出这个字，却还是从怀里拿瓷瓶将药轻轻涂在彦迦的手背上。

　　清凉的药覆在她肿痛的肌肤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手上的伤便消了肿。

　　“还痛吗？”无华收回手，问向她道。

　　手背突然一空，彦迦微怔，随即手舞足蹈地回答道：“完美如初，一点都不疼了。”

　　看到彦迦唇角边开心的笑靥，无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从前你受欺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不然还能怎样。”彦迦无奈地耸了耸肩：“若是反抗的话，只会被欺负得更惨。打不过，我就只有躲，躲不过，我就忍。面子虽然重要，但比起小命来也不算什么。”

　　彦迦说得轻松，然而无华在看着她脸上的无奈时，心里却像是被人给狠狠揪住一样。“所以你才想着来我苍穹派偷法器？”无华说话的声音更低了几分，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听到无华又旧事重提，还以为无华又会生气，于是彦迦更是可怜的说，自己当时每天还要像凡人一样靠着吃五谷来续命，有次她去偷鸡结果不慎被山下的农夫逮住。她连农夫都打不过，被追得满山跑。山里面的妖精都笑话她，所以她才想要来偷去法器好来保护自己。

　　想到过去那些糟心的事情，彦迦眼中不禁流露出一抹哀伤。除了骚狐狸之外，烟霞山里的山魅妖精都瞧不起她，甚至经常恶作剧欺负她。“我以前总是提心吊胆的过着每一天，真害怕若是哪个山魅妖精看我不顺眼，只需一个小小的法术，我就会一命呜呼。”彦迦傻傻地笑了笑：“其实我当时又想，也许死了倒好，说不定再转世的时候我就不会再是一只不懂法术的老鼠精……”

　　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抚上她的脸颊，无华定定地看着她：“那你现在还提心吊胆吗？”

　　除了耳边传来无华轻柔如风般的低语之外，彦迦还更听到自己如鼓般的心跳声。内心慌乱地的彦迦立即将目光从无华脸上移开：“刚来的时候会，现在却不会了。掌门……谢谢你。”原本她想问的是无华为何要对她这么好，可到嘴边的话还是变成了一声道谢。

　　“谢我？”无华移开手，低沉的笑了起来。眼眸中陈杂的情绪在一瞬间倏地全被隐藏了起来：“除了你这条命之外，你还能拿什么来谢我？”

　　是了，她之前拒绝过无华，彻彻底底地讨厌过他。她能给无华的也仅有她的这条命而已，还能有什么呢？

　　清风拂起她额前的发丝，再次抬眸时眼前哪里还有那抹颀长的身影。

　　这天彦迦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终究无法入睡。她看不透无华对她的感情，更不知道自己要以怎样的态度来回应无华。

　　“傻瓜，凡事莫要强求，跟随本心，随其自然就好。”

　　再次听到幻听的彦迦，不禁扶额。看来这大概是无华在改变她身体时所留下的后遗症。

　　“后遗症？其实我已经在你心里住了上万年了。”耳边再次响起轻笑声：“只是我以前一直都到压制，才没能有办法出声。你小时候偷偷跑去湖边看锦鲤被黑熊精一脚踹进湖里差点淹死，后来你湿淋淋地哭闹着缠着骚狐狸为你报仇，最后骚狐狸估计在黑熊精去偷蜂蜜的时候砸了蜂窝叮得他浑身都是红包。你为了去都城最大的饭庄吃饭，而偷偷打洞去丞相府里偷钱结果被门神逮住让你大冬天在丞相府里面扫落雪。你偷看骚狐狸拐带书生，然而发现骚狐狸竟然是只公狐狸。还有……”

　　“够了！”彦迦打断隋意的话：“你是我精分出来的，自然会知道我所有的事情。”她哭丧着脸，看来她真是精分得够厉害的，就连性别也分开了。

　　“傻丫头啊，你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是你精分出来的。”隋意无奈道。

　　“说多少次都没有，除非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一生下来就根骨极差不能修炼法术。”

　　“这……”隋意顿了顿：“我还真没法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