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龙争虎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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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各路江湖人士便都到齐了。
“姑娘你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二楼雅间的最西面，最中间的估计是沈城主的，两边的是洪谢两家，依次往下是秦岭九雷帮，万江神女阁，在我们对面的，是丘阳第一楼，剩下的一些小帮小派全在楼下，另外其他闲散的江湖游侠不是在楼下就是在湖边靠近擂台的地方。。”清韵一边观察四周，一边跟歌素解释。
“我记得之前铭钰说神女阁的阁主是个女的，叫灵氛，并不善刀剑，倒是精通巫术。”
“是。”
歌素注意到，神女阁那边正中座位上坐的是个穿紫衣的女子，衣袖和裙摆都非常宽大，周身缀满了花纹繁复的编织饰物，仿佛感受到了歌素的目光一般，那女子竟转过头来对着歌素笑了起来，那双眼睛乌黑得像是吞噬了黑夜般深不可测，却又有着稚童的明亮。
歌素被那样一双眼睛看着，反而很安心，也微微一笑，因为戴着面纱，所以只能看到盛了笑意的眼睛。
没想到神女阁里的人物竟不逊色于洪谢两家。
九雷帮和第一楼是江湖大派，和洪谢两家一样是凭武功论高下，不过不及洪谢财大势大，武艺上在新一辈里也稍微差些，这些，都是铭钰事先调查的结果。
很快，沈非江出现在看台正中的雅间里，两边的深红帷帐大开，沈非江走到台前，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环视四周。
“各位。”沈非江声如洪钟，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沈非江笑容满面，“首先，感谢大家能来捧沈某的场，不嫌弃沈某这武林大会办的简陋，如有不周到的地方，还希望各位海涵。”
“城主这是谦虚了，没有城主，哪里会有今日这般的武林大会。”开口的正是现如今洪家家主洪瑾。
谢家家主谢封龙只是勾唇一笑，并没有接话。
“洪先生谬赞，沈某只是提供了一个简单的平台，真正精彩的，是各位武林中人的高超武艺。”沈非江笑道。
歌素对他们这群人的客套之言无半分兴趣，只低头饮茶。
“姑娘，我们今天就只是看么？”
抬眼望了望沈非江那边的动静，歌素道：“大会三天，今日才是第一天，前奏而已。”
沈非江定下的大会制度是竞赛形式的，初赛，复赛，决赛，连续三天。将报名参赛的人分为四组，头两天决出这四组中的佼佼者，最后一天拼出胜者。很多江湖人对这种方式是非常嗤之以鼻的，本来嘛，武林大会就应该是一群老爷们在台上斗个你死我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因此丧了命，只能怨自己武艺不精。沈非江定下的制度，虽说避免了一番血雨腥风，却让武林大会失去了原有的豪气，也难怪引来怨言。
等歌素一盏茶饮完，武林大会已经正式开始了。
“铭钰和蒙卡分别在第一组和第四组，今天上午是第一组和第二组的比试，下午三四组，能淘汰掉三分之二。”清韵开口道，“现在台上的是洪家的少主，洪律，，擅长用剑，看他的一招一式，恐怕不在铭钰之下。”
台上的少年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生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看上去十分刚毅，和铭钰秀气的外表并不相同，穿一身黑衣，身形修长挺拔，凌然生风。且出招狠辣，招招致命，眼看着对手处于下风，却并无半分怜悯之意。
果然，那人自己跳下擂台认输了，险些落入水中，刚在岸边站稳，立刻有大夫上去检查伤势，看台上下一阵欢呼叫好之声。
沈非江笑道：“果然虎父无犬子啊！”
“哪里，哪里，还差得远呢！”话虽然这样说，洪瑾还是大笑着接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溢美之词，一脸的骄傲之色。
歌素目睹了这一切，摇头道：“虽然是个高手，却没有谋略。”
“姑娘为何这么说？”
“凡事留三分余地，将来便有三分退路，洪律这样把人逼入绝境，总有一天会轮到他自己。”
“那么这样的人，姑娘会如何应对呢？”。
歌素浅笑：“为他提供一条退路，总不能浪费了他一身的才华。”
比武还在进行，歌素却没了看的兴致，谢家的人一直未上场，铭钰和蒙卡一定能到决赛的，剩下那些帮派虽说不乏高手，身手是明显不及铭钰他们的。
歌素伸手招来守在门口的侍卫，道：“你去告诉城主，就说歌素身体不适，先告辞了。”
“是。”
阿维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看一群男人打来斗去，不如在家里听姐姐弹琴，绿豆糕不足以解馋，还是回去让清韵姐姐做些糯米小点比较好。
歌素连午时都没有等到，便离去了，沈非江知道后，也只是一笑而过。歌素来得低调，走得悄无声息，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毕竟大家的心思都在比武上。
沈珩翊看着歌素离去的背影，眸光却更加暗沉了。
虽然呆在家里，该知道的消息却一条没有漏掉，洪律果然进了决赛，谢家的两个儿子直接出现在了复赛赛场，但是只有一个进了决赛，剩下那两个名额，当然属于铭钰和蒙卡这两匹来路不明的黑马。
“来路不明？”
“是，很多人说铭钰和蒙卡是城主的人。”铭钰对此非常不满，不过，也不能怪那些人，因为歌素的吩咐，铭钰和蒙卡每次回府都非常谨慎，刻意甩掉了那些跟踪的人。
“铭钰你何必气愤，这对你们是一种保护，那些人看着城主的面子才不敢伤你。”歌素安慰道，“对了，你今天受伤了？”
铭钰摇摇头：“一点小伤，连叔已经看过了，不碍事。”
“清韵，等下你亲自检查一下，问他到底是谁的暗算。”
“姑娘，已经问过了，是谢封龙的大儿子，谢墨松。”
“他败得不甘心？”歌素的眼神竟然添了些锐利。
“是。”铭钰知道歌素这是生气了。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看来这谢家，果然有猫腻。
歌素重新审视手中的药方，这是刚刚连叔送来的，那天的几个难民果然生了不得了的病，不过沈非江并不知情，他的心思都在武林大会上，并且这种病目前还没有蔓延，歌素和连叔商量着把那些人都隔离到医馆后院的房子里治疗，希望能把它扼杀在萌芽中。
等到决赛这天，观赛的人比前两日多了很多，虽然只是四个人的胜负之分，但高手过招，自然比之前的更加精彩。九雷帮和第一楼因为新人败北，来的却人少了很多，不过神女阁照常出现，本来神女阁占得就是个不必参赛的嘉宾席位，没有输赢，也就乐得看戏。
铭钰和洪律，蒙卡和谢墨竹，两两相较。经过这两天的比试，赌场里的形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本来看好洪谢两家的，却有大半转向了铭钰和蒙卡。
首先上场的蒙卡和谢墨竹，蒙卡用刀，谢墨竹用枪，两个人虽说兵器不同，但都是长兵械，蒙卡壮硕，谢墨竹精悍，单从表面看还看不出谁强谁弱。
蒙卡不常主动出击，会在对手最初的攻击中迅速判断出对方的长处和弱点，而谢墨竹一招一式都非常迅捷，几乎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招的，所以蒙卡一开始竟一直出于防守的地位。
“时刻记得你的长处，并学会利用，不要疲于应付。”不知道蒙卡是不是想起了连叔的教导，在谢墨竹长枪攻过来的时候一侧身，生生用手抓住了长枪，拦住了谢墨竹进攻的势头！
“啊！”谢墨竹连连后退，左手捂住胸口。
原来蒙卡接住了对方的势头之后又顺势将长枪掷回去，谢墨竹一时反应不及，被枪柄狠戳胸口。
清韵看的一脸紧张，“姑娘，蒙卡不会输吧！”
“就是啊，姐姐！”阿维也一脸焦急，小脸上急出了一层汗。
歌素的视线不曾离开过擂台，听她们这样问，便道：“蒙卡至今可没有受伤。”
对啊！
虽然蒙卡一直在防守，却都能很好挡住谢墨竹强势的攻击，并不是疲于应付，而是在防守中观察对手，蒙卡的战术没有根本性的变化，不过换了一种方式而已，而刚刚的回击，正是蒙卡反攻的转折点！
果然，在接下来的过招中，蒙卡凭借自己力气上的优势，结合刀能切，割，砍，刺，铡的多种进攻方式，让战况产生了反转，疲于应付的成了谢墨竹，长枪虽利，却只能直线攻击，在灵活度方面，竟不及蒙卡的大刀。而且蒙卡拥有西北民族敏锐的洞察力，谢墨竹战败成了时间上的问题。
最后，蒙卡以一记回砍将谢墨竹逼到绝境。谢墨竹情急之下跳入了湖中，等到重新上岸的时候，已经浑身湿透。谢家的小斯捧着衣服过去，要为他换上，那谢墨竹竟挥挥手径自走开了，并无半分羞怒之色，倒是很潇洒。
“太好了！蒙卡哥哥赢了！蒙卡哥哥赢了！”阿维高兴地在雅间里蹦了起来。
歌素也微笑着冲蒙卡点头示意。
“哼！”谢封龙都懒得再看下去，扭头对身边的手下怒道：“叫你们去查这个人，怎么两天了连个鬼影也查不到 ！”
“这，家主，这人武功实在高强，我们每次跟踪都能被他发现，并且能很快甩掉我们。”
谢封龙冷哼，“没用的东西！”今年松儿败给了那个叫铭钰的，竹儿好不容易进了决赛，竟在第一轮就败给了这个蒙卡！是他谢家子弟的武功太弱，还是这两个人太强，无论是哪个原因，都让谢封龙十分不爽。
“叫你办的事办了么？”谢封龙调整了一下语气，重新问道，毕竟这里众帮派云集，他谢封龙不能让人说小气，坏了谢家的名声。
“都办好了。”
“嗯。”谢封龙点头，只要那件事办成了，输赢，就不是那么重要的事了。
清韵拿出一件蚕丝的挑花绣对襟披风帮歌素系好，道：“看天色有些暗了，怕是要下雨。”又给阿维也穿上一件纯棉的外衣，“姑娘和小姐别着凉了。”
确实是起风了，湖水都泛起了淡淡地涟漪，歌素收回视线，对清韵道：“你也要小心点，生病了一样难受。”
“是。”
接下来就是铭钰和洪律的比试了。
沈非江笑得开怀，对着洪瑾道：“洪先生以为如何？”
连着两日看了铭钰的几场比试，洪瑾一时还无法判断铭钰和洪律到底哪个更厉害些。“那位不知哪里来的少年的确厉害，老夫一时还无法判断，且看看吧。”
铭钰的剑看上去轻巧普通，倒也和铭钰的身形十分相配，而洪律用的是一把极为妖娆的玄铁长剑，通身黑亮，泛着白光。
铭钰右臂受了伤，使起剑来有些吃力，洪律则每招必攻其右臂，铭钰只能闪身躲避。
“太过分了！”清韵恨不得劈手夺下洪律的剑，狠刺其心。
“别着急。”歌素虽然如此说，却还是面色凝重。
“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扫。”这些剑术招式，铭钰一一用过，却渐渐力不从心，右臂的疼痛越来越清晰，很快，估计连剑都拿不稳了。
而洪律却越来越狠毒，本来潇洒轻快的招式被他使出了凌厉暴虐之气。
“用剑讲究的是刚柔并济，吞吐自如，矫健优美，洪律却带上了妖魅之气，铭钰不是对手。”歌素道，说罢示意身边的侍从发出信号，让铭钰认输。
虽然不情愿，铭钰还是在看到信号后飞身上岸，洪律见此，也就收了手。
清韵一路小跑过去，撩开铭钰的衣袖，果然有血渗了出来。“真不知在逞什么强，早晚是要认输的，干嘛非要在一个招式上争个高下。”
“你看出来了？嘶，轻些。”铭钰吃痛。
“你还知道痛啊！”
谢封龙看着清韵，眼睛眯了起来，“那个丫头，是哪里来的？”
“似乎是从西边雅间里跑出去的。”
“是么？”探究的目光投向歌素，谢封龙的目光愈发危险起来，“那么，就从那里下手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龙争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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