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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七章 危机四伏风声紧,与君患难见真情(三) ...

  •   青河烟波浩荡,雾色迷茫。
      天边那一抹残阳如血,余辉轻洒于河面,染红那粼粼波光。
      岸边一艘巨舫,挺如崖岸,七八根桅杆似要刺穿云霄,几副红帆张得满满。船身宏大若斯,红绸点装,灯烛常亮,甲板上锣鼓喧天,喜气洋洋。
      巨舫两侧布满小舟,一艘艘头尾相衔,向河中央散布而去。舟上尽皆载满货物,并缀上红色花球,小舟随波起伏,便似花海生波。
      数十官兵模样的大汉列岸擎燎,将沿岸数里照得如白昼也似。火光摇曳中,岸上人流攒动,言笑朗朗。
      如此盛景,一眼望去,蔚为壮观。
      秦浪与靳泠阑一路行来,寻舟不见,心中正自焦急,忽见此情景,一喜之下,更多的却是惊叹,究竟是谁家办喜事这么大的排场?
      秦浪拦下一个凑热闹的船夫,问道:“这位小哥,是谁家在办喜事呀?”
      那船夫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府尹浦大人的千金出阁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靳泠阑道:“偃都府尹浦致林?”
      船夫吓了一跳,忙将他二人拉到一边,低声道:“看你们是外地来的才提醒你们,浦大人的名讳可不要随便乱叫,小心隔墙有耳,被官府抓了去,随便给你们安个罪名就可以将你们送进监狱。”
      靳泠阑冷哼道:“他区区一个府尹,竟是这样霸道?”
      船夫叹道:“现下的世道就是如此了。这不,他为了给女儿运嫁妆,已将河道封了一天了。我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哪!”
      靳泠阑举目遥望巨舫,蹙眉暗叹:国库空虚,军费不济,地方官员却挥金如土,坐地而肥,中饱私囊的现象竟已变得这样严重!
      秦浪恍然道:“难怪我们一路行来都不见船支。看来我们别无选择,只有借这浦大人的船渡河了。”
      那船夫打量了他二人一番,道:“公子说笑吧?那船上皆是非富即贵的达官名流,哪是我们平民老百姓能够随便上得了的?”
      靳泠阑轻轻一笑,谢过船夫,启步缓行,与秦浪一起没入人流中。
      二人方一挤出人群,便被一精壮的官兵拦住了去路。那人目瞪如铃,刀眉倒竖,一开口,声如洪钟:“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靳泠阑眼尾微挑,冷笑出声,淡淡道:“闲杂人等?”
      她眸中英气如刀,那精壮官兵瞿然一惊,速又摆回威吓神态,一声招呼,十几名官兵围了上来,个个手按刀柄,凶神恶煞。
      秦浪挺出一步,单手一引,便欲发招。
      靳泠阑玉掌轻按其臂,浅笑言道:“二哥误会啦,他们是在欢迎我们呢!”
      她这一阻,秦浪方才记起自己不可运功,回望靳泠阑,见她眸中坦坦,竟能读得懂其中含意——她已有了万全之策。
      精壮官兵闻言,怒哼道:“满口胡言!”见手下呆立不动,心中更加暴烈,大叫道:“还不将他二人拿下!”
      众官兵纷纷应声拔刀,刀尖晃动,湛湛直逼。
      靳泠阑螓首微扬,眸中淡然,缓缓发声道:“我劝几位不要做后悔的事。”她这一句说得及为平缓,似在与人家常,却着实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精壮官兵蓦地心中一战,出声喝止道:“且慢!”步近靳泠阑身前,厉声问道:“二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靳泠阑嫣然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塞进他手里,轻声道:“劳烦这大哥将此物交给浦大人,他自然明白一切。”
      精壮官兵低头看着手中那明黄色的锦囊,小心地掂着其中物什的份量,眉间纠结,将信将疑,一看究竟的欲望强烈起来。
      却听靳泠阑悠然道:“兵大哥若想打开锦囊来看,小弟决不会阻止。”
      精壮官兵被她一眼看破心思,心中不服,偏要与她背道而驰,冷哼道:“自作聪明!我现在就去交给浦大人!”又对手下交待道,“你们几个给我把他们看牢了!”而后丢下一眼蔑视,转身而去。
      秦浪半晌沉吟,而后在靳泠阑耳边低声问道:“泠阑是否将端字令交给了他?”
      靳泠阑静静地点头。
      秦浪奇道:“泠阑不是不想太过张扬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靳泠阑俏皮地一笑,道:“对呀。”
      秦浪见她轻松若此,忽地心中澄亮,笑道:“说吧,要二哥怎样配合你?”
      靳泠阑笑道:“二哥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正欲向他言明对策,忽见一个华服男子在一队官兵的簇拥下疾步而来。
      那人四十多岁的年纪,满面红光,生得一副慈眉善目,莫测高深的笑容常挂脸际。一见靳泠阑,笑容愈加灿烂,躬身道:“小王……”
      话音未半,已被靳泠阑托住臂膀,抢先道:“一别数载,浦伯伯健朗如昔啊!”
      浦致林一脸莫名,顿时忘了言语。
      靳泠阑续道:“我与义兄路经此地,听闻浦伯伯家办喜事,便想来讨杯喜酒喝,不知浦伯伯欢不欢迎?”
      浦致林虽心中纳闷,但他在官场打滚多年,即刻明白靳泠阑用意,哈哈笑道:“当然欢迎!贤侄随我来,我已为你们安排了间上房。”屏去左右,亲自己为他二人引路。
      靳泠阑满意地一笑,与秦浪对视一眼,便随着浦致林上了船。
      船身奇大,登得其上,也是如履平地,不觉丝毫晃动。舱内宽敞,十几张大圆桌并置其中,肴香缭绕,酒气飘香,衣香鬓影,冠盖云集,其景可叹。
      靳泠阑冷眼环扫,嘴角逸出一丝蔑笑。
      浦致林观其神色,心头一紧。那枚端字令让肯定了靳泠阑小王爷的身份,但至此,他仍不能猜她的来意。他虽官居五品,奢华若此,仍是有悖常理。怕只怕靳泠阑专为彻查此事而来,那时,他非但乌纱难保,定也小命堪虞。想到此处,他背上直冒冷汗。但他终是圆滑之人,那副经历数十载磨练的笑脸将一切忐忑不安掩藏于无形。
      二人随浦致林来到二楼一间厢房。靳泠阑正襟危坐,落落大方。秦浪则踱步迟迟,环视房内,叹道:“雕梁画栋,金漆玉砌。我看皇宫也比不上浦大人的这艘巨舫吧!”
      秦浪只是随口感叹,浦致林却以为他话中有话,心中骇然,“扑通”一声跪倒在靳泠阑身前,俯拜道:“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小王爷恕罪!”
      岂知靳泠阑呵呵笑道:“浦大人误会了吧?我何时说过我是小王爷?”
      浦致林微一错愕,捧出那个明黄色的锦囊,亮出其中那块令牌,端详一番才道:“下官虽从未见过小王爷真容,但端字令我绝不会认错。”
      靳泠阑道:“这确是端字令不假,但在下只是端王府中的护卫。在下是慕啸北,这位是向一南。我二人奉小王爷之命去乾阳办事,也被特许携端字令出行,以备不时之需。”
      浦致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二人,心中百转千思,眸中疑惑重重。
      靳泠阑本想与秦浪唱个双簧,怎奈适才失了嘱咐他的良机,现下一人唱独角戏又无法令浦致林尽信,无奈之下,只得偷偷向秦浪使了个眼色,让他也来帮腔,心中却在祈祷:二哥,你可千万不要说错了话。
      秦浪初时一愣,望了望浦致林,又望了望靳泠阑,忽地向前者抱拳道:“我们路经此处,恰好赶上令千金出阁,河道被封,无法横渡。只望浦大人行个方便,放我二人通行,以免延误了办事时辰。”
      靳泠阑心中一阵欢呼,没想到秦浪将她的话接得这般天衣无缝。他那老实巴交的模样,任谁都会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只听浦致林笑道:“原来是向护卫和慕护卫,失敬失敬!不知小王爷吩咐的事,下官可否尽上一分绵力?”
      靳泠阑道:“浦大人见谅,事关机密,我们身份所限,不便相告。浦大人只需为我二人准备一艘小船,今日所见,我们定当守口如瓶。”
      浦致林眸中闪过精芒,而后脸上浮现微笑,道:“此事不难,下官定会为二位办得妥当。”
      正当此时,敲门声传来,门外有人叫道:“大人。”
      浦致林沉声道:“何事?”
      门外那人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道:“是……是隔壁……”
      听到“隔壁”二字,浦致林立即知他所指,忙打断他道:“行了,我马上就来。”转身向秦、靳二人一揖,道:“二位在稍候,下官去去就来。”步出门,匆匆进了隔壁的厢房。
      二人静静对视,目光交流间,皆知对方对隔壁所住之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秦浪压低声音道:“我去看看。”
      靳泠阑蹙眉道:“不行。”
      秦浪知她担心他的伤势,心中一暖,柔声道:“放心,我只在门外偷听,不会让他们发现的。”
      靳泠阑无奈道:“小心点。”
      秦浪点点头,轻手轻脚溜了出去。这两间厢房所处之处本就幽静,少有人至,此时廊中无人,于秦浪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方便。他悄悄行至隔壁厢房门前,屏息静听。
      浦致林的声音传来:“贤侄女伤势可好些了?”
      一个女声答道:“调息了两个时辰,我现在已好多了。多谢浦叔叔相救!”
      秦浪浑身一震,这个声音,莫非……?他按捺住心惊,轻轻向门缝里窥去,只见浦致林立在床边,床上盘坐一绿衣女子,细看之下,不禁背脊生寒,果然是上官晓!
      浦致林笑道:“浦某与令尊是多年的好友,他爱女有难,我岂可袖手旁观?话说回来,你为何会晕倒在青河上游?那里人迹罕至,若不是今日为赶运嫁妆而捡小路而行,恐怕我也不会发现你。”
      原来上官晓被飞雪引至青河边才发现中了靳泠阑调虎离山之计,本欲杀马解恨,哪知飞雪真如天降神马,竟跳入河中,泅水而过,而她自己则不识水性,一时怒火攻心,牵动旧伤,倒地晕厥。她私心奇重,事中曲折牵扯到玉如意,她自然不愿如实相告,只道:“此事说来话长,他日有机会定向浦叔叔言明。”
      浦致林叹道:“也罢,江湖之事浦某一向不热衷。贤侄女若有难言之隐,浦某也不会强求。待会儿我会命人送饭菜来,你就好好在此休息吧。”说罢启步欲走。
      秦浪连忙蹑手蹑脚退回房中。
      靳泠阑见他神色异常,急切问道:“怎么样?隔壁住的究竟是何人?”
      秦浪深吸一口气道:“上官晓。”
      靳泠阑目瞪无语,半晌才道:“她发现我们的踪迹了?”
      秦浪道:“应该没有。她好像是被浦大人救来的,不过我看她面色,听她呼吸吐呐,显是恢复了功力。此刻若让她发现我们,定然逃不掉。幸亏她未将玉如意一事向浦大人言明,不然,以浦大人的心思,定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
      靳泠阑道:“没办法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求神拜佛浦致林早点为我们准备好船支,我们就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之大吉了。”
      秦浪郑重地将头一点,信心满满的模样,后又垂头一叹道:“若我们偏偏不走运,让她发现了怎么办?”
      靳泠阑挥起拳头,气道:“你就这样咒我们啊!”
      秦浪双手一举,做了个投降状,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道:“开玩笑。”
      靳泠阑方知又被他耍弄,正欲发作,忽听浦致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慕护卫、向护卫,下官可以进来吗?”
      秦浪哪能不抓住这个大好的时机,应声道:“进来吧。”
      靳泠阑气结,但是浦致林已推门而入,她也只能放弃纠缠,挂上笑脸,招呼道:“浦大人。”
      浦致林微笑道:“二位久候了。下官已为二位准备好船支,随时可以出发。”
      秦、靳二人心中暗喜。
      靳泠阑淡淡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浦致林遂举步在前,引他二人出门。
      行至上官晓门前,二人下意识地放轻脚步,眼见要安全过关,那门却突然敞开。
      二人悚然惊骇,斜目向门内偷瞧而去,见一男仆从捧着个空盘步出门来,而上官晓则静坐床上,双目垂闭,任那桌上的美味佳肴飘香阵阵。
      那男仆轻轻将房门掩上,而后向浦致林行了个礼,下去了。
      一场虚惊,二人暗暗抹了把汗,忙紧跟着浦致林出了舱。
      浦致林将二人送上一艘小船,临岸抱拳道:“下官就此止步,二位一路顺风!也望二位不要忘了对下官的承诺。”
      靳泠阑笑道:“浦大人尽请放心!我们后会有期!”
      橹摇涟起,船岸疏离,不多时已至河心。
      此时黯夜如墨笼罩,凉风徐徐,沁人心肺。夜幕如缎,星月无踪。河水澜澜,涟声频仍。
      小船划行其中,一盏桐油小灯半悬于船头,风摇影动,竟透出一股邪异的气味。
      靳泠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回头去望,隐约看见一个人影踏波而来。
      那人来速奇快,靳泠阑方一辨清她的模样,她已莲足轻踏,登上船头,一身水绿衣衫在风中凌舞,诡异得如黯夜中的幽灵。
      秦浪不假思索地跨上一步,伸手将靳泠阑拉过来,掩在身后,另一只手中,长橹微扬,遥指来人。
      那人美目淡淡扫过橹尖,嘿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小王爷,秦少侠,我们又见面了!”
      靳泠阑心中震骇,却仍于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姗然道:“看来上官门主早在浦大人船上的时候就已发现了我们,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出手?”
      上官晓冷笑道:“有必要让那浦致林也来分一杯羹吗?”
      靳泠阑道:“上官门主也算是老谋深算了。”
      上官晓仰天一笑,道:“老谋深算?多谢小王爷夸赞,上官生受了。”见靳泠阑目光四荡,知她又在急谋对策,威吓道:“不要再想耍花招,你们现在插翅也难逃了,玉如意我是志在必得!反正也是死,你们若能乖乖交出来,我会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秦浪道:“玉如意早已落入楚家叔侄手中,你就算杀了我们,也是得不到的。”
      上官晓眉毛都不动一下,淡然道:“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你们吗?”
      靳泠阑道:“此事千真万确,上官门主若不相信,我们也没有办法。你既然想要我们的命,随时来拿吧!”
      上官晓先前已吃尽了靳泠阑的苦头,现下他二人一口咬定玉如意被楚家叔侄夺去,反而令她便更加确信玉如意就在他们手中,想到靳泠阑三番两次对她的耍弄,哪肯善罢干休?恨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执迷不悟,我也没必要跟你们多费唇舌!”袖中青光一湛,一枚飞刀凌厉飞出。
      秦浪急中生智,将长橹在水中大力一搅,船身忽地一斜,飞刀失了准头,落入水中。
      上官晓脸色大变,忙展开马步,气沉丹田,双脚牢牢站在船面上,如铁钉在船,纹丝不动,连晃动的船身也让她硬生生稳了下来。
      秦浪见她惊惶模样,当即猜到她不识水性,心中一喜,转头向靳泠阑道:“泠阑,抓紧了!”说罢,抓起另一支橹,左右开工,两支长橹在船身两侧翻江倒海,小船遂在愿地转起圈来,起起伏伏,颠簸不断。
      上官晓全心稳住马步,心中惶惶,无暇他顾,口中叫骂道:“臭小子,你有本事别停下来,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秦浪笑道:“只怕是船一沉,死得难看的就不是我而是上官门主你了!”
      上官晓目中光火,恨冷道:“你……”却顿觉语塞,让他瞧出自己不谙水性,真是太失策了!忽而目光一转,眸中一亮,笑道:“黄泉路上有小王爷相陪,上官就算是死,也死得瞑目了。”
      秦浪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回头去看靳泠阑,却见她紧蜷一团,双手死死拽住船舷,脸色苍如白纸。忙将她扶住,急道:“泠阑,你怎么样?”
      靳泠阑一咬牙,扶着秦浪站起身来,与上官晓冷目横对,朗声道:“恐怕要让上官门主失望了!二哥,你继续,我没事!”
      上官晓仍是奸笑,得意道:“那好啊,看是我撑得时间长,还是小王爷撑得时间长。”
      秦浪见靳泠阑神姿如常,正欲放下心来,忽觉腕处湿紧,低眼一看,靳泠阑玉手如颤,指尖因用力紧握而微微发白,蓦地一愣:泠阑果然也是不识水性的!
      上官晓窥出秦浪的迟疑,阴鸷一笑,两枚飞刀趁时滑入手中。
      正在她欲发未发之际,河面上突然狂风大作,掀起惊涛骇浪。天幕之上,浓云滚滚,电闪雷鸣,倾盆大雨顷刻泼洒而下;河面之上,巨浪翻云,波涛山立,水天之间霎时一片混沌。
      小船置身其中,任那狂涛怒浪左右冲击,时而冲上浪尖,如攀巨峰;时而又滑入浪底,如泻深谷。船上三人尽皆站立不稳,跌得七荤八素。船头那盏桐油灯在狂风暴雨中狂舞乱跳,一个巨浪拍来,桐油灯终于挣脱束缚,跌进河水中,随风飘荡,不多时,消失于无形。
      失了灯火,河面上漆黑一片,只有裂天的闪电,不时照亮三人的狼狈。
      上官晓频频运功,试图将船稳定下来,但大自然神力无边,饶是她一身武功,也是白费气力。
      秦浪左滚右撞,仍不忘大声呼叫:“泠阑,你在哪儿?”黑暗中,他双手四处探摸,却什么也摸索不到,连声应答也没有,焦急之情可想而知。
      突然间,有人紧紧抱住了他的腰,继而靳泠阑微弱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传入耳中:“二哥,我在这里。”
      秦浪大喜,反手将她紧紧抱住。闪电骤然一亮,秦浪看到了怀中靳泠阑那被雨水冲刷的脸,清水濛面,睫羽莹珠,发丝湿涟,凌乱轻贴,竟是一种说不出的妩媚。他心中一动,说道:“泠阑,你信不信我?”
      靳泠阑抬眼与他对视,眸中坚定,发语果决:“信!”
      秦浪大是感动,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蓦然间,又一巨浪飞来,喀嚓一声,小船裂成两段,瞬间倾覆,三人一同落入水中。
      上官晓于慌乱之中抓住一段残船,死命抱住,随着洪波越漂越远。
      靳泠阑只觉冰冷的河水由四面八方向她袭来,随着身体的缓缓下沉,黑暗也似要将她完全吞没。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却仍然坚韧着一分清醒,只到手腕处一股强力传来,身体随即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才安心地晕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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