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碎片之入围的资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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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还认识一个姓流川的人，那时还在东京。
他想，总不至于那么巧吧，毕竟长得不怎么像。
比起同年纪的女生，他更青睐年长的女性。从家里搬出来一个人住，难免寂寞，有时忍不住想入非非，一联想到春夏交接那段时间浮躁空气中飘荡着的熟女身体发酵的气息就浑身发热，口干舌燥，想想罢了！正因为是年轻健康的身体，才会有蓬勃的欲望吧！身边的男生都一个样，看到漂亮女生就满脑子想着怎么和她们套近乎。只不过，像主动勾搭成熟大姐姐的事，他还真做不出来，那岂不成了想吃软饭的小白脸！越野抽空就时不时怂恿他，就找个女朋友解解闷儿呗！对你有意思的那么多，又不是就这么决定要相处一辈子，用不着要求那么苛刻吧，幼稚也有幼稚的好啊，你就不想什么类型的都交往试试啊？他每次都“嗯，啊”应和着，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虚伪的迎合最没意思了。怎么说呢，就觉得找代替品，伤害别人的同时也在伤害自己。说句高中生不该说的话，忍不住了出去买女人都比这样来得高尚，公平交易至少不会带来心灵上的创伤。或许，正因为是高中生才说得出这样的话，成年人的世界混沌多了，不可能这么泾渭分明，一想到自己正在一天天的，终有一天将变成那样的大人，脸上就不禁露出一抹自嘲的寂寞微笑。
富有成熟魅力的女性啊……眼前浮现出她的脸。
地区预赛决赛在即，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啦！
仙道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快步走到卫生间洗脸。今天是周六，只下午有两节课。本来惦记着睡到中午，睁开眼睛下半身的反应让他胡思乱想一通越来越兴奋，一大早就打手枪有点那个……因觉得猥琐而有些羞涩——尽管无人知晓，冷水洗过脸，这会儿下半身渐渐平静下来，他擦把脸开始对着盥洗台前的镜子打理头发。
学校离公寓挺近，他没有自行车，也用不着搭电车，去附近的地方都靠走路。
走到带篮架的小公园，流川枫刚好出来，正准备骑自行车打道回府。
“嗨。”他主动上前打招呼。“真巧啊，又在这里碰到了呢。”
流川枫愣了愣，面无表情地冲他点点头。
“今天有课吗？”
“有，半天。”
“然后呢，参加训练？啊，我们教练说啦，平时紧张，比赛期间就该放松些，适当减轻训练强度啦。”
“……”
“往下天气会越来越热，”仙道抬起头张望天空，太阳已挂在空中，“再过一个月就到雨季了，然后，夏天要来了。”
他说这些无意义的话想干什么？
大概因为得知了流川枫家里的境况，心存些许同情，仙道看他的眼神略显柔和。“流川，除了打球……你除了喜欢打篮球，还喜欢什么？啊，我指的是爱好什么的。”
“……睡觉。”这是事实。在篮球队自我介绍时他就这么说的。
“啊？”仙道像是没听清楚，费解地瞪大眼睛。
以前听谁说过，日本人绝大多数都是单眼皮。似乎也不尽然，应该说一半一半比较恰当。自己一家子都是单眼皮，姐姐那是后来做了手术才变双的，面前这位双眼皮是天然的吧，眼眶很深，略长的脸型和整张脸的轮廓有点像混血。
“睡觉……睡觉啊……”仙道沉吟起，笑着点点头，“嗯，嗯，喜欢睡觉好啊。”到底哪里好了他却不知道，因为自己也喜欢睡懒觉？
“啧，蠢材。”流川枫撇撇嘴。除了这句骂人的口头禅他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噢，湘北打入八强了，恭喜你们啊。”
“嗯。”
“好了，不耽误你喽。拜。”仙道抛了下手里的篮球，走进公园。
流川枫跨上自行车却没有很快离开，隔着眼前的铁丝网看着篮架。
三分远投！球随着一道平缓的抛物线朝着篮筐落下，真可惜，砸在篮圈上了。也不是，如果是比赛用的标准篮架就投进了，这个篮架毕竟只是供随便玩玩，高度略低。
这家伙打球柔了点，究竟是不太拼命还是故意为之就不清楚了，但越是这样反而不好对付，流川枫想到了曾在电影中看到的一门中国武术——太极拳，讲究四两拨千斤，以柔化刚，这股如行云流水般的巧劲能使对手的力气完全排不上用场，很奇妙，而且在关键时刻，平缓的水流会瞬间变为山洪暴发，一下将对手制服，重则伤到五脏六腑，这一点和居合道类似……
糟糕，再不回去早上的课要迟到了。他蹬上脚镫，飞快地离开公园。
*
明天上午就比赛了，今天下午的训练上安西教练也提出了让大家放松些，不要搞得太累，得为明天保存体力。
翔阳高中是县内坐第二把交椅的强队，多年来全国大赛出赛权都落入他们和海南大附属高中囊中。每年预赛首轮便遭淘汰的湘北想要称霸全国就必须打败他们。想到明年的劲敌，要放轻松，谈何容易。
每天都吵吵闹闹不肯安静做基础练习的樱木今天却显得十分沉稳，若有所思地待在角落练着基础运球。
昨晚踱到学校体育馆之前他去了趟大赤木家。这回不是来找晴子小姐的。他想问问——踌躇不决，难以启齿啊，他想向大猩猩请教，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比赛中不犯规，只有不被赶下场才有机会得更多分。仔细回想大猩猩说的话，没有不犯规的特别诀窍，防守和犯规一纸之隔，别总惦记着出风头去抢球，首先要牢记把自己能做到的做好，反正也有这么多次被吹犯规的经验了，也该知道犯规的尺度了，就此好好琢磨一下吧。什么嘛，这大猩猩瞧不起人啊……能做到的事……他知道自己是个新丁，太高难度的技巧做不来，自己能做到的……
别说樱木了，就连赤木和三井这样经验丰富的三年级队员都难免紧张。
周日湘北的休息室，赤木垂着明显的黑眼圈，显然是昨晚没睡好，三井嘴上说“对手不过是翔阳，没什么大不了的”却连着跑了好几趟厕所。宫城和流川枫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估计在努力放平心态吧。
出场前，安西教练给他们打气，我们也是很强的，要有信心。宣布正选队员，安排过分工之后，还特别提点：“篮板球就靠樱木同学了。”
噢！对呀！除了基础运球、传球，带球上篮，还有篮板球哩！樱木顿时眼前一亮，没错没错，和陵南那场练习赛前，大猩猩特别传授给自己抢篮板的技巧！对，大猩猩曾经说过，对会抢篮板的人也给与很高的评价哪！哈，包在本天才身上啦！
翔阳高中从来不肯屈居第二，每年的目标都是力争全县第一的位置，今年亦然。
看台上翔阳篮球队的队员声势浩大。身着统一绿白相间队服前来助威。相比之下，湘北除了五名正选，剩下的队员连替补席都坐不满。但是——“我们很强！”
翔阳五名正选身高全都在190cm以上，单论这点的确全县第一。
由于先前的紧张没有彻底放下，湘北开局失利。跳球就被翔阳的5号中锋花形抢占先机，而后几分钟都被翔阳的巨人压制着，一球未入。
眼看着花形一直出风头樱木心下不爽，哼，这个四眼！上前挑衅。
诶？这一举动被花形无视了，却引起了场下另一个人的注意。他是翔阳的皇牌，不仅司职控球后卫还身兼教练一职。这个红头10号……好像有点名气，藤真没来观看湘北之前的比赛，但还是有听说，湘北今年出了个大怪人。就是他吧？举止是有点怪，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球员啊。
正当局势呈现一边倒，场下议论着湘北的好运气改到此为止时，流川枫盗球成功，并单独突破对方篮下双人防守，入球得分。一切快得不可思议，场下顿时喧嚣起来。
切，这小子居然瞧不起人！被他指责“动作太僵硬，等你们也没用”的四人激越起来，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真正的实力，比赛现在才算正是开始哪！
湘北的僵局就此打破。
*
今天在同一场馆比赛的其他学校，此时已陆续退到各自的休息室做准备，等待这场比赛结束之后上场。
陵南高中便是其中之一。田冈教练还留在看台上，他需要让彦一帮忙录下这场比赛，回去播放给队员看，分析战术以及上场每个人的优劣势。
越野和鱼住他们讨论着对手的情况，仙道坐在地板上靠着更衣柜抱着膝盖旁若无人地唱歌。
“那家伙还真悠哉。”鱼住哼了一声。他是个刻板认真的人，是三年级学长又是队长，就算在场上再怎么倚仗这个二年级皇牌，场外的一些轻慢举动仍是颇有微词。
“你这家伙，这是自信满满哪？”越野走过来，用脚尖踹了踹他。
“啊？”仙道好像才缓过神来。“诶，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算了，没事！”
“噢。”仙道闭上眼睛接着唱歌。
“别唱了！”越野又踹了他。“好歹注意点气氛！”
“我正在为了让大家放松心情而唱啊。”
“得了吧，你就那五音缺四个半的嗓子……剩下那半个还不准，快闭嘴吧。”
“太过分了！我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现在很沮丧，一会儿发挥失常可都是宏明的责任哦。”宏明是越野的名字。
“嘿！你少来！”越野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也不知道湘北和翔阳那边怎么样了？”
“我想，结果很难说啦。今年的湘北蛮强的啊。”仙道耸了耸肩。“最后比分不会太悬殊吧。”
“可4号藤真还没出场呢，那家伙才是杀手锏哪，去年我们不就领教过了。”
“嗯，是啊。不过，流川又进步了啊，樱木也……至少我们走的时候他还没下场，现在上半场快结束了吧？要出去看看？”
“唔，等下吧，中场休息的时候去看看比分。”越野抬头看看学长，低头小声说，“流川那小子的后援团真是威猛，看台上清一色拉拉队服的女生，比支持湘北全队的人都多哩。那个，你的后援团逊色了吧？”
“干吗这么关注这个啊？”
“我知道你对这些是无所谓，就是……关注他的人多了，在我们学校里也能听到些风言风语的，嗨！算了，算了！差点忘了你最讨厌这种事，就当我没说啊！”
“说什么？”仙道一反常态，很关心的样子。
“也没什么……你看，有人喜欢肯定有人看不惯对吧，就说流川那性格吧，高傲冷漠，总是一脸瞧不起人的样子，好像对女孩子也没多大兴趣，除了打球什么都不在乎，还有就是说……他家似乎不太好……”“越野！”仙道打断他。
“流川风光背后，其实也挺可怜的，不要说他吧。”
“怎么，你蛮了解他？”
“……也不是啊，那些谣言没必要认真啦。”仙道敷衍着，流川枫家那间和室中的佛龛出现在眼前。
过了一会儿，越野重新加入鱼住他们的讨论。
“咣——”更衣室的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个身穿海南队服蓄着长发的小子赫然出现在门口。
“湘北，湘北比分反超前啦！”
呃，这个小子很快意识到不对劲，来错地方了！以为是海南的休息室，竟是陵南的呀！
“你是海南派来的间谍吧！”鱼住大手盖在他头上。
“呸！区区陵南用得着我们海南派间谍吗！”这个小子“刷”拉开队服拉链，露出他的10号球衣，“我可是今年神奈川最强的新人，海南正选清田信长！你们给我好好记住吧！”说完哈哈大笑。
天哪！这家伙的嚣张和目中无人不比樱木逊色，而且还都是10号！难道今年一年级的新人都是这种没礼貌的货色吗？
“那么，”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翔阳的4号已经出场了，信长同学？”
“哎，哎，就刚刚……”呦！这个头发尖尖的家伙……这就是牧前辈口中提到过的仙道吧，清田吞了口口水，素有“天才”之称的狠角色。
“走，我们看看去！”鱼住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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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的出场使得一度气势受挫的翔阳队顿时振作起来。
他的身高只有178cm，和宫城属于一个类型，速度型的控卫。动作似乎比宫城更快，经验也丰富，无论是盗球还是投球的时机都掌握得毫厘不爽，而且他左手更灵活，惯用左手投球。
其余四个巨人有了他的带动本身的优势得到更佳的发挥。
“湘北想入四强？还不够资格啊！”入球得分后，藤真在场上挑衅道。
他可不总像坐在教练席上那般沉稳优雅，实际上他的脾气相当火爆。这一点翔阳队上下都有体会，对于训练中的失误，他会在优雅微笑的下一秒劈头盖脸一通责骂，然后又轻轻笑笑，“舒服多了！不好意思，刚才说的有点过分了。”
樱木再次抢到篮板球，刚一落地，球就被藤真抢去了。
“呀！球被候补的给抢走了！”他气得直嚷嚷。给别人起外号这点他倒真是天才，藤真一直坐在场下就被他叫成“候补的”。
10厘米的身高差距，跳起来应该可以截到。已经回到篮下防守的宫城心里算计着。但没想到藤真出手的时机比预想中要早，从后面追来的樱木和他们同时跳起，想截球却帮了倒忙，球不但入了，樱木重心不稳，落地时把他俩都砸在了身下。身上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宫城这下摔得不轻，好在没有受伤。藤真也没有大碍。唯独樱木又被判了犯规。
糟糕啊，已经三次了……
藤真把罚球投进。接着花形在他助攻下再次得分。优势重新回到翔阳这边。
安西教练适时地叫了暂停。
*
翔阳用了Box-and-One战术，四人紧盯禁区，留下6号长谷川防守外线投手三井。非常奏效，好不容易追平的比分一点点拉开了。
场下的观众不禁为湘北捏了把汗。
“那个6号挺不起眼啊，起初我都没注意到他呢。”越野看着赛场说，“不过，现在看来他动作还挺灵活的啊。”转头瞅瞅身后的仙道，“诶，发型和你一样啊。”
“还真的哩，之前我都没发觉呢。”
“这么一来，剩下时间不多了，湘北会怎么办？换人，还是改变策略，那个三井好像已经挺累了，继续下去体力跟不上了吧。”
“……”仙道没说话。湘北的替补席上没有能代替三井的队员了吧，这个时候如果不能一鼓作气真的就不妙了。
三井已经不记得了，长谷川却忘不了，初中对阵时被三井压制得几乎动弹不得，可是上了高中这个人却在球场上消失了，有一次在街上还曾见他同几个小混混边抽烟边说笑，如今他回到赛场，再也不是初中MVP的巅峰时代了。
但是三井没有让大家失望，三年未训练，体力可能是不如当初，但身体的记忆还在，站在三分线外的球感，像烙印一样，不会消失的，什么啊，被逼到角落才能迸发潜能，初三县大赛上不就是这样吗，我最后还是赢了，对，高中最后的机会，我不放弃！不然回篮球队干什么！
只要找到那种感觉，球就一定会入，一球接着一球……
凭借着三井的三分球比分重新一点点赶了上来。
这下子又有悬念了，最后的胜负难断啊。
樱木成功抢到篮板，却在防止球被藤真抢去的时候一手肘击中了身后花形的太阳穴，眼镜碎片划破了他的脸。为了最终的胜利，花形没有下场。而四次犯规的樱木动作开始胆怯了，再犯一次，就得下场了啊！倒是流川枫刺激了他，用自己勇于犯规截球的行动告诉他，犯规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样可不像你。”这话可比任何责骂都有效，樱木一下子恢复了勇气。
比赛尾声，贡献了１５分三分球的三井终因体力不支被换下场。流川枫看准时机成功突破再次得分，比分再度反超。他每场比赛得分平均都在２０分以上。
“这……”藤真大感不妙。樱木抢篮板，超级新人流川枫抢分，这对新人组合……“犯规吧，花形！罚球他投不进的！”
而找回气势的樱木面对花形和永野两个巨人的防守，飞身跃起，大力将球扣入篮筐，硬是把两个人撞翻在地。这一球，虽然因为他撞人犯规而不计分，却震撼了全场，湘北的气势也因这球彻底引燃。就连说话一向不中听的流川枫都说，“对于你来说，这一球真可惜。”很像是肺腑之言。
其实上半场比赛结束前，全靠他抢得最后的篮板，比分差距才得以控制在１０分以内。虽然投篮是外行，怪异举动太多，但抢篮板球的实力却是不可小觑。——众人对他的肯定。
这场比赛，终在湘北顽强的防守下守住了仅２分的优势，获得了胜利。在场的人，对这支往年的弱队有了新的认识，他们真的很强。
“看来，藤真的时代结束了。”
他已经高三了，今年是最后一次参加全国大赛的机会了，没想到却在这场比赛停步了。
“好了，你们也快去准备准备吧！”这时田冈教练走到队员们身边，“接下来要看我们的了。”
然而湘北称霸全国的征程才刚刚迈出决定性的一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碎片之入围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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