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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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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射入房间的时候,锥生零睁开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自己的身体,锥生零皱起了眉。昨晚的记忆停止在了德川攸也靠近的时候,想必那之后他就变成了Level E的状态,但是现在,他身上既没有任何的伤口,空气中也没有干涸的血液的味道,那么他到底是如何挨过来的?不,应该说德川攸也做了什么,让他在没有伤害他的前提下恢复了正常?!
“哟~Zero起床了哦~”
门被打开来,黑主灰阎仍旧是以前的那副模样,没心没肺的快乐而好相处的样子。
“诶?已经好了吗?”
看到锥生零的样子,黑主灰阎表现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脸上作为伪装的笑容开始剥落,在锥生零面前第一次露出了不轻易示人的冷静的一面。
“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零。”
他在前一天晚上明明接收到了零再次变成Level E的消息,所以他才选择早上来看一看的。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论是从那个方面来看,他都不像是经过了痛苦折磨的样子啊!
推了推眼镜,黑主灰阎将一个信封掏了出来,递到了锥生零的面前:“攸也已经走了,这个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他说这个会给你一点帮助的。”
帮助?是他想的那种东西吗?送走黑主灰阎,锥生零就打开了信封。果然是这样么?锥生零将信件按照信上的嘱托销毁掉,有变身倾向就去找他么?呵,抛弃了人类身份的人,有什么资格……但是,心底的那一抹动摇却是如何都忽略不掉的。
“和也少爷,攸也少爷回来了。”
仆人微微俯着身子,听从主人之前的吩咐,在嫡系少爷德川攸也踏入德川家主宅的时候就向和也少爷来做了汇报。
“嗯,你下去吧。”
德川和也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仿佛仆人报告的是一件无所谓的小事,而不是他期待已久的消息。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浴衣,德川和也保持跪坐的姿势,继续盯着面前占了一整面墙壁的“静”字,心绪仍旧翻涌不停。
他不知道他对小攸的感情什么时候变了质,但是他明白,以他这种精神状态根本不适合和小攸再见面,尤其是现在。犹豫、纠结、血缘的限制让他彻底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的小攸相处下去,可是心中的不甘、不舍却让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哪怕他知道,在他彻底沦陷之前放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管怎样,现在的他,真是太难看了。
“和也在静室?”听到管家的回禀,流璟微微皱眉。
究竟是什么问题让和也困扰到这种程度,竟然需要到静室来让他自己冷静下来?
“攸也少爷,需要我去请一下和也少爷吗?”管家看到流璟的表情,开口询问道。
攸也少爷和和也少爷关系一向不错,哪怕是继承人的问题也没有让两人的关系产生裂缝,反而是让两人更加亲密。作为看着两人成长起来的他,对于这个结果很是喜闻乐见--既保持了嫡系血脉的纯洁,又没有造成德川家族内部优秀后辈的损失,真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而且,之前和也少爷也多次问到过攸也少爷的去向,只不过因为特殊的原因不能告知和也少爷,但是现在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吧?
“不必了,既然和也在静室,那就说明他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解决,这种时候,我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流璟淡淡的制止了老管家的行为,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现在我父亲的状态怎么样?”
“家主大人么?”提到德川明彦,管家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漫上了担心忧虑的情绪,“家主大人这些日子都好似变了一个人,和以前的样子很不一样。我和家主大人提过几次,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说我就被家主大人驱离了他的房间。这次您回来,希望您能够劝说一下家主大人吧。”
“这样么……”流璟沉吟一会儿,“稍候我会去见父亲的,这段时间麻烦你了,管家先生。”
“没什么,都是我的份内事情而已,您不必如此客气。”管家先生微低下了头,“那么,我先离开了,攸也少爷。”
“嗯,去吧。”流璟点点头,应允了他的请求。
走出和室的管家叹了一口气,眉头皱起。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攸也少爷和家主大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僵硬,并且生疏。明明小时候,不,在攸也少爷刚刚回到国内的时候,攸也少爷和家主大人的关系还没有这么冷淡,可是短短几月的时间却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真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好。
这些事情,他本不应该置喙的,毕竟这是主人家的家务事,可是现在的德川家族,真的开始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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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来看您了。”
“嗯,来了啊。”德川明彦扫了他一眼,“既然这样,就来和我下完这一盘残局吧。”
流璟顺从地跪坐到了德川明彦的对面,审视着桌面上现在摆放着的残局,眸色逐渐变深。
这明明是那天他离开之时看到的那一盘残局!
这盘残局对于父亲到底有什么重要的意义?为什么他会对这盘残局如此重视,甚至到了现在的这种程度?不,或许,这不是在意,而是他以前留下的执念。
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空,流璟开始看棋局的局势。
他执的是白子,并不占优势,并且白子在棋盘上已经显示出了颓败的倾向。
不,等一下!
流璟敛容注视着棋盘,仔细分析着棋路,良久,才露出了相对和缓的表情。
这样看来,或许表面上占据着胜势的黑子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白子虽然处于不利的局势,但是仔细看来,每一个棋子落的却是恰到好处;而黑子,即使占据着优势,可是每一处都给白子留有余地,实际上岌岌可危。
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对方仍旧没有给他任何的注意力,只是将目光放到了这个棋盘的残局上。
起手,执起一子,将之落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
那么,就让我看一看,你此举的真正意义吧,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