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成人模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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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其实我……”
唐晓云犹豫很久都说不出口，她索性让陈洛洛跟剧组请了病假，决定直接带她去一个地方。
到了晚上，月色昏暗，气温偏低。
韩采儿、吴应熙等主要演员都在车里暖和着，直到轮到自己的戏份时才勉为其难地出来一下，而辰秀树却一直站在他的保姆车旁，不停地东张西望。
群众演员看样子是到齐了，可李朵在哪儿呢？辰秀树看了那条图片新闻，他清楚地记得，上面表白的女孩就是昨晚那个李朵没错。
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他回车里喝了杯热咖啡，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荒诞不已。透过车窗，他静静地注视着投入在戏里的吴应熙，猜想大概是自己最近工作得太累了。
啊——阿嚏！
寒风卷落最后几片孤零零的树叶，陈洛洛感觉身上很冷，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此时，她已经跟着唐晓云三拐两拐，来到了一间地处偏僻的小医院。没想到这么繁华的市区里，居然还藏着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晚上看起来冷清得有点儿阴森。
小医院果然很不正规，直到两个人走进二楼的病房，一路上都没碰到任何值班的医护人员。整整一天，唐晓云的脸上都爬满了疲惫，可陈洛洛发现，当她看到床上的病人时，神色转眼就变得柔和了。
陈洛洛生怕打扰到病人休息，蹑手蹑脚地走近床边。酣睡中的男人长得还不错，看起来很舒服，他的下巴覆盖着薄薄的一层胡渣，导致她不能轻易地判断出他的年龄。
陈洛洛也没多想，轻声问道：“这是谁啊？”
唐晓云看了她一眼，慢慢地握紧了男人的手。紧跟着，她张开嘴却说不出话，转眼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一个劲儿往下掉。陈洛洛见状哪儿还敢接着问，赶紧掏了一包面巾纸递给她。
病人的双手上满是针孔的痕迹，想必吃了不少苦。即便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陈洛洛看着也觉得心疼。她轻拍唐晓云的肩试图安慰她，手却意外地被紧紧攥住。
唐晓云强忍着泪水、张大瞳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知道夜惑吗？”
陈洛洛歪了下头，轻挑起两道眉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完全无法分辨它究竟指的是什么。听唐晓云的语气，仿佛将要告诉她一个天大的秘密似的，让她心里莫名的忐忑。
唐晓云说，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夜惑。他说自己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虽然她至今都不懂，但她相信他的话。因为第一次见面时，唐晓云就亲眼目睹了这个人与常人的不同。
“这事儿已经过去一年了，我从来没跟人提过……”
一年前的一个晚自习，唐晓云因为帮同学补课而忘了时间。她回家时天色已晚，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转过一个拐角后，她意外地发觉身后多了三个人。
当时她隐约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很危险，于是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想在被追上之前走出那条昏暗的街巷。可就在她觉得快要逃离魔掌时，三条人影居然嗖地一下站在了她的正前方。
“那一瞬间，我几乎窒息，心跳好像也停了。”唐晓云边回忆边描述着，即使过了那么久，她仍然在害怕。“我根本没法理解，它们忽然就出现了，就站在对面看着我，一下一下地磨牙……”
“‘愣什么，快跑。’这是他跟我说过的唯一一句话，以一敌三，他根本没胜算。为了求救，我拼命地跑、拼命地喊，可当巡警赶到时，怪物早没了影子，只有他躺在地上……”
“不哭，已经没事了。”陈洛洛轻轻抱住唐晓云的头，以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嗫嚅着，“我懂，我懂这种感受……”
在陈洛洛的记忆里，她虽然没亲眼见过唐晓云口中的怪物，却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两年前的意外害她在老家待不下去，关于徐以梵事后讲给警察的真相，她更是至今都无法理解……
“徐以梵。”陈洛洛想起这三个字，心里被刀剜了似的疼。如果他当初真的救了自己，又为什么要冤枉自己呢？
……
“我不像你生得好，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条件一般。我瞒着家里，一直打工付他的医药费。这家私人医院虽然简陋，但医生还算负责，费用也便宜。”唐晓云顿了顿，似乎还有顾虑，“我、其实我一直给杂志当模特——成、成人杂志……”
她说完抬头盯着陈洛洛，看她一点儿也没厌恶自己，随即感激地抱住她的胳膊，缓缓地说，“我知道我不该把你扯进来，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信谁，不知道谁愿意帮我……”
唐晓云说，她向来带浓妆拍照，所以真实身份一直没被揭穿。只是最近同行里有人故意整她，扬言要泄露她的资料，虽然暂时还没传开，但被学校发现不过是早晚的事。
“我想不出对策，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学校开除的。你说过，有个帮人解决麻烦的地方，如果可以，你、你愿不愿意替我求赫明月帮忙……我想靠写剧本赚钱，如果现在被开除，我就只能一辈子给那种杂志当模特了……”
“不会的，你不会被开除的。”
陈洛洛鼻尖微酸，轻拍着唐晓云的肩膀。虽然自己并没做错什么，可她却觉得有点儿对不住唐晓云。她从没告诉过她自己孤儿的身世，以后也没这个打算。被她这么信任，她反而有点儿无所适从。
“放心，那个事务所既然可以把我的照片变成李朵的名字，肯定有办法把你的资料改掉。”陈洛洛稳了稳情绪，拍胸脯保证。
时间渐晚，陈洛洛劝不走唐晓云，只好独自赶回宿舍。
路灯昏黄，她走着走着就会突然回头看向身后。她总觉得好像有人跟在后面，因为每次都发现不了什么，也只好逼自己别再胡思乱想。看到二楼左数第二个房间的灯光亮起又熄灭，一条黑影闪身离去。
本是再普通不过的夜晚，对于陈洛洛来说却一点儿也不寻常。她意外得知，原来室友经历过这么恐怖的事儿，而她为了救命恩人，居然甘愿从事那种特殊的工作……
这一晚，陈洛洛回想起很多事。她梦到满身是血的徐以梵，夜里从梦中哭醒。
“她只是去了医院，不过唐晓云救的那个人居然是……”何瑞安很快就出现在了赫明月的房间里，神色激动地低声汇报着。
隔日。
陈洛洛心事重重地在片场走来走去，吴应熙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她特意走向陈洛洛，而陈洛洛却因为惦记着唐晓云的事，根本心不在焉。两人不小心撞到一块儿，陈洛洛没站稳摔在地上。
“哎呀对不起！”对方首先道歉。陈洛洛也连忙赔不是，然而视线与吴应熙相遇时，却听她不紧不慢地补了句，“因为你实在是太没存在感了。”看吴应熙挑眉得意，陈洛洛无语。至少现在，她真没一点儿心情跟她理论。
“没存在感，也比碍眼强。”
陌生而优雅的语调，陈洛洛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美的声音。她根本想不到，有谁会愿意为她而顶撞吴应熙。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天哪，竟然是韩采儿！
韩采儿虽然贵为人气偶像，在剧组里却一直行事低调。没想到她居然会为了自己公开和吴应熙杠上，这诡异的场面实在让陈洛洛吃不消。
吴应熙本想大发脾气，发现对方是韩彩儿，又硬生生地忍了下去。在她看来，整个剧组的女人都没资格对自己说三道四，唯独韩采儿是个例外。她是女一号倒是其次，关键她的美明显和自己不同。
如果说吴应熙是小家碧玉的娇媚，韩采儿则浑身散发着一种妖艳的魅力。被她那种耀眼的存在挑衅，吴应熙连接招的底气都没有。作为从小就在圈子里摸爬滚打的老手，吴应熙很懂分寸，她转身就走，绝不多留一秒让自己难堪。
此时，陈洛洛已经盯着韩采儿看了半天，被发现后感激地冲对方点点头，对方也不过浅浅一笑就走开了。她想，韩采儿的确很有吸引力，近距离观察下，那张脸竟真和美容杂志说的一样，毫无瑕疵。
艾玛，她真想冲上去问问，到底是在哪家整的呢？美呆了好嘛！
……
周末清晨，近郊小村。
因为救命恩人的病情不稳定，唐晓云最近一有时间就陪在他身边。宿舍里空荡荡的，总让陈洛洛忍不住想些不好的事。为此，当剧组一说要群众演员随组到郊外取景，连报酬也没问她就赶紧报名了。
来到郊外，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陈洛洛感觉身心轻松，最近的压抑仿佛都被净化了。哪怕只有这一天一夜，哪怕这样的想法很自私，她想暂时忘记唐晓云，忘记那个昏迷不醒的所谓夜惑，甚至忘记自己……
一天忙活下来，稀少的群众演员经过多次重复使用后，都累得早早就睡下了。陈洛洛缩在热乎乎的被窝里，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白天努力忘掉的事情，在夜深人静时反而格外清晰。
她越是挣扎越感到痛苦，内心的纠结让她快要透不过气。
她悄悄起床，走出剧组临时租来的、低矮而沉闷的民宅，沿着木梯爬到院落里的一棵大树上。木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划破了夜的静谧。直到背靠着结实的树干，她才稍微觉得安心。
背靠大树，仰望夜空。
她的梦里曾一次又一次地出现过这样的场景，很美、很令人怀念。
只是每次醒来时，她都莫名地泪流不止，于是哭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也睡不着吗？”
正当触景伤情，回忆起自己那迷惘蛋疼的青春时，陈洛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险些一个趔趄栽下去。她气呼呼地看向树下，眼神却有一瞬间的迷离——
木梯旁边，酒棕色的短发被微风轻轻地吹动，柔软得令人心醉。那种安逸的感觉，让她内心变得平静。辰秀树仰面看着她，笑意盈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成人模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