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蛋疼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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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受了稽邪的拜托，拿了明珠的药便蹦蹦跳跳地找明珠去了。
虽然知道明珠多半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不过——管她呢？只要她能让明珠吃下药就够了！
怀着即使用强灌手段也要达成目的的决心前往明珠居所，却不料在途经嘲风宫殿附近时，突然被人叫住。
“前面的人！站住！”
是个姑娘家的声音。
饕餮转过身，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那叫住她的姑娘家眯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眼里有着某种探寻和思索。盯了许久，那双一直微眯的双眼猛地放大，好似因为终于解开了某个疑惑般而灿烂。
“果然是你？！”叫住饕餮的姑娘家——西海第一女霸王壳楚突然伸出一只手，怒目圆睁吼道。
“诶？你、你……认识我？”饕餮有些心虚，在记忆里搜寻许久，却始终记不得自己认识眼前这个姑娘。
糟糕……如果说她不认识的人看见她却这么愤怒的话……也就代表着……
饕餮挠挠头，尴尬地笑着道，“我、我是不是曾经‘不小心’吃掉了你什么重要的东西啊？”
吃得太多的坏处就是，记不起来到底吃过啥！
“没错！当年你吃掉了小东西！！！小不点就因为这样变成了孤儿！也是因为你那场比赛我才会输掉！不然我一定会赢的！可恶！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着再见到你一定要狠狠揍你一顿！天助我也！今天我要和你决一高下！比出输赢！”
壳楚说罢便摆出架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显然她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是当真要和饕餮干上一架。
“呃……”果然，吃了对方重要的东西……还有啥？害人家输掉了什么比赛？呃……原来她以前还无形中犯过这样的罪孽啊……
虽然有些抱歉，但饕餮想到方才稽邪拜托自己的事，便心知不可与眼前的姑娘多做纠缠。
“改天再战可好？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或者等我事情做完再与你一战？”
“你想逃？”壳楚眯眼，手中已经捏了诀。红光乍现于掌心，须臾之间已经如平地落雷一样坠落在饕餮所站之处。饕餮迅速抽身，避开壳楚咒术。红光化作球状落在地上，升腾起袅袅红雾。
“现在就战！不许逃！我要报仇！来比比我们谁更厉害，哼。”壳楚本就好武斗，不可能放过饕餮。
饕餮有些恼怒，“都说了我有急事！你怎么说不听啊！等我事情做完了再……啊！”
又是一阵咒法袭来，这次却是冰蓝圣光，落在地上后蔓延攒生起巨大冰柱，如巨人耸立着，还渗着幽幽冷气。方才若不是她身手灵敏躲起来，此刻她肯定要变成冰镇饕餮了……
这边的唏嘘还没结束，又是一个个咒法纷沓而来。先是冰柱、后竟是漩涡水波、藤蔓枯木缠绕、甚至金雷隐然炸裂在周身。壳楚的攻击又快又密集，连珠带炮不给饕餮半点反应的时间，可见是牟足了劲在逼她出手。
并且，壳楚成功了。
饕餮的耐心，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不要再和我纠缠了！再不送药过去明珠妹妹万一出事了……”饕餮真的恼了，脸色罕见地一片阴霾。
可惜壳楚从来不是个会看眼色的人，她只是单纯地认定在没有分出输赢前必不能放走饕餮。不讲规则、不理会公平。出去接二连三的攻击，她甚至在心中念起暗喻，召唤来海怪共同袭击饕餮，让本就无心恋战的饕餮渐渐招架不住。
海怪太巨大，光是挪动便震得整个水流逆转，若是果真激战一场，只怕龙宫城都有坍塌的可能。
“你！你真的很不讲理！”
海怪的长舌吐出，饕餮虽然极力躲避，但后背仍是被那巨大冰冷的舌头扫到，一阵强力后背部炸裂开火辣辣的疼，她已飞出数尺远。海怪的攻击方才结束，壳楚的又紧随而上向饕餮攻来，饕餮忍痛回击，一时间便落了下风。
“我可不管其他，赢了我再说！”
两人僵持着，壳楚的眼中满是兴奋的光。饕餮一面要应对壳楚的蛮横攻击，一面还要注意周身海怪的偷袭，又想到自己答应了稽邪一定要在这个时辰前将药送给明珠，心下大为烦躁，阴霾已然变成一坨坨乌云盘踞在脸上。
一时发力，咒术与蛮力并行，将壳楚打出了一段距离后，饕餮怒目圆睁，可爱的脸庞竟然变得阴鸷而吓人。
底线，被跨过了。耐心，终于彻底失去。
“我好好说话你不听！就不要怪我了！我真的生气了！！！”
无论如何，她终究是凶兽饕餮。
凶兽的本质是兽，而且，是穷凶极恶的兽。
只闻得一声似兽非兽的咆哮忽然从饕餮胸腔发出，须臾，饕餮的腹部处衣衫仿佛被无形的手拉扯着，在瞬间撕裂成碎片飘洒与海水之中，露出腹部一大片白皙的皮肤。
起初，那的确是人的皮肤，但很快，腹部处发出盈盈的幽光，好像是阴曹地府里摇曳着的幽冥鬼火，忽明忽灭。当鬼火完全黯淡下时，饕餮的腹上蓦地生出一只硕大无比的眼珠子。那眼珠子的眼白部分爬满了斑斑的血色，有些甚至从眼眶中逸出，顺着腹部流了下去，余下一道道细细的血痕，很是骇人恐怖。
“终于发怒了吗？”壳楚非但没怕，反而愈发兴奋，“我就想看看，比起当初我是不是长进了很多，嘿。如今，我应当能赢你了吧？”
饕餮肚子上的那一只眼突然如漩涡一般转动，眼珠仿佛被吸入漩涡中，血和眼白、眼珠都搅成了一团灰蒙蒙的颜色。下一刻，眼珠仿佛硬生生被利刃切开来，那原本是一只眼，如今却变作一张嘴——饕餮的腹部处，凭生出一张血盆大口，还有沾着唾液的舌从那张嘴中探出，舔着红艳艳血淋淋的唇瓣。
“等了这么久，终于开始要使出点真功夫了么！”壳楚微微一笑，却是扭头冲着自己招来的海怪吼道，“快走！不然会被吃掉的！”
然而，一切都晚了。
发怒了的饕餮露出一半本体，连速度也快了好多好多。在壳楚吼叫的同时，她竟然已在瞬间冲到了欲逃之夭夭的海怪面前，而后，她那张生长在腹部的大嘴，竟然一口咬住了海怪的一只触角，然后便以咬住的触角为起点，一口、一口，将整只海怪吞了下去。
那一个生吃海怪的画面令人触目惊心，甚至可以说……有点恶心。
明明比起海怪算是很小的一张嘴，竟能就那样不可思议地将整只海怪吞裹入腹，连骨头都不剩。
“你！你又吃了我的一只心肝宝贝！你！你好可恶！！！我一定要打败你！”壳楚第二次瞅见自己的宝贝小海怪第二次被同一个人吃进肚子里，当下简直是怒不可遏、怒发冲冠、怒怒怒怒……
女霸王也是个直爽性子，这一怒，把理智也怒没了，抡起了拳头将自己会的所有五行咒诀都凝聚于上头，便冲着饕餮腹部的血盆大口狠狠挥去……
饕餮，可吞天，况乎小小壳楚一只？
盛怒下的两人都失了理智，壳楚带着五种不同法术的拳撞击在饕餮腹部，即饕餮之口上，咒法的威力加上壳楚本身的蛮力，的确有些疼，好似一颗牙要被打落似的。但疼痛不过须臾便化作一种无关痛痒的酥麻感。壳楚的攻击不但无用，相反地，凶兽体内一直潜藏的兽的“兽性”和“杀欲”渐渐被她挑起了。
好像渐渐地、压抑不住了……
饕餮全身的血液都兴奋得飞快流动着，腹部处的大口不断龇牙咧嘴叫嚣挑衅着，仿佛有什么急欲破壳而出。
凶兽饕餮的本体，其实不过就是一张贪食的嘴。
腹部处的嘴仿佛在不断变大，甚至已经渐渐有了反噬饕餮本人的趋势！但这样，才是饕餮，才是无比纯粹的——一张嘴。
若说方才现出了一半本体，此刻饕餮近乎要原形毕露。
壳楚非但没有因此害怕，反而愈发亢奋——自己和凶兽饕餮，究竟哪个更强一点？
眼看着悲剧即将发生——不知天高地厚的壳楚几乎就要这样惨死在饕餮的巨口之下——
“老三，一起上！”一个男人心急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霎那之间，巨大的银白色法阵从饕餮和壳楚的脚下现出，仿佛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两人的一切行动。
站在不远处施法的，正是蒲牢和嘲风。
两只龙子的强大法力，让壳楚不多时便昏厥了过去，可对于现出一半本体的饕餮来说，威力则仍是不够。
“可恶。”嘲风暗暗咒骂一声，和蒲牢一同加大了施法的力度，冷汗从额上冒出。
两只龙子合力钳制，费了好一番心思，终于让几乎现出原形的凶兽饕餮平静了下来，逐渐变回人形。
确定两人都不再具有威胁性后，嘲风和蒲牢这才收了阵法，两人同时朝着瘫软的两只罪魁祸首奔去。
嘲风将饕餮揽入怀中，蒲牢将壳楚一把抱起，难得脸色发臭地训斥，“还真把自己当天下无敌的女英雄了？”——尽管壳楚并听不见这只“弱龙”的斥责。
在饕餮和壳楚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一直在病榻上修养的明珠则由于没能按时服下三水的药而遭去尾之痛折磨，从床上滚落至冰冷的地板。
满地的血红，从那一双腿处汩汩而出，蜿蜒汇聚而成最可怕刺眼的河流。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蛋疼十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