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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Chapter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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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挂上……哦不对,枪哥你出生都自带八卦和超薄防渗的,还是挂仁王好了。啊好像还是不太合适……”我顿了顿,反复琢磨着手里的两张牌,又犹豫着抬头瞅了他一眼,戒备地说:“枪哥你没骗我吧,你真是忠臣?看着不像啊。”
枪哥啪地把手盖到了脸上,裹着绷带打着石膏的胸口反复起伏着,他的声音极为痛苦:“谁提议跟这种猜不到别人角色还问问了还记不住的东西打三国杀的?拖出去毙了行吗?!”
没人说话,只是牌桌上好几个人都抬起头来,默默注视着他。
“……把我拖出毙了行吗?老子宁愿死都不想继续了!”枪哥暴躁地摔了牌。
张玄右手帮他收牌,左手一边往纸上写字。然后把写了“九叔是内奸,枪兵是忠臣,我是反贼,对了我刚才洗牌的时候下面放了很多张全都是黑色的主公你挂仁王没错”之类的一张纸放到了我左前方。
红摇,枪兵,九叔:“……”
“擦!不打了!”枪哥又一次摔了牌,“没人管管他们吗?哪有反贼帮着主公的!我这个忠臣都看不下去了!而且居然从洗牌上作弊这叫外挂!”
“打。”张玄面无表情说道,手里黑刀的刀尖指着枪哥的下巴,脑门上那一圈缠成兔子耳朵恶意卖萌的纱布晃了晃。
“打吧枪兵,他真的会砍下去哦。”红摇无精打采地说,“刚才你来的时候就告诉你肯定会输给阿守的了……我也觉得不公平啊,开始的时候阿守一次都没有赢过,可是张玄来了以后她就有如神助,而且张玄还用长冥威胁我们都不许退出……”
枪哥:“……”
两眼冒绿光拼命扒拉着赢来的硬币的我抬头,星星眼看着张玄,觉得他浑身都在散发着千足金的光芒。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某个城市的医院。九叔很财大气粗地包了一层的病房,除了我是没病没伤的陪护以外,其余五个都是重伤患。六个重伤患围成一圈打三国杀,难怪来往医生护士都是捂着脸从我们病房门前经过的……
距离我们从那个小月氏祭坛逃生出来,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找到舒道和红摇之后,我们又走了没多远,和展莫辞与地落汇合,其间枪哥表达了无数次对这俩人没死不符合善良战胜邪恶规律的怨念,等我们真正走到外面看到阳光,我还是掉下眼泪来。
要戴墨镜……下次下斗,一定要带上墨镜啊!这刺眼的太阳!
九叔用神奇到不科学的能力迅速调来了直升机,把所有人运到了最近的医院。无论我怎么表达直升机出现的不科学,九叔依旧不理会我。他自己受的伤也出乎意料的重,尽管从头到尾九叔没有表现出一点受伤的迹象,可在医院里他却是躺了最久的人。
所有人都活着,真是万幸。尽管红摇和舒道几次进了重症监护室,可庆幸的是到最后他们还是活着出来了,而且戳瞎我狗眼的是,出来的时候,这两个人的手居然是紧紧拉着的。
“当然被我拿下了啊!”问起红摇的时候,她的声音仍然很虚弱,但是掩饰不住其中的洋洋得意。
“在……在重症监护室?!”我有种冲出走廊看看那些医生护士们的眼睛是否健在的冲动。
“怎么可能!”红摇挥了挥手,打翻了旁边的杯子。她的胳膊上面还有着没消完的黑色斑块,毒素的残余作用让她还有点动作僵硬。
“当然是,在下面的时候啦。”红摇一只手托腮,笑嘻嘻说着,“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只觉得全身好像有把火在烧着,痛得恨不得去死。你们的对话有时候能听到一点,却也没办法回应。一直到整个洞塌下来,书生在下面拖着我走的时候,他一直在对我说,让我活下去,活下去,不管出去以后会遇到什么,一定要活下去……”
红摇摆了个大力金刚一般的狂暴动作:“我那个时候忽然就特别清醒,我一把拽住他就亲上去了。我说,你知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情,和你现在的心情一样啊!”
红摇耸肩:“嘛,就这样了。果然尼卡说得对,霸王硬上弓什么的最有用了。”
……不,我打赌舒道跟了你重点不是你强吻了他。
沉默了一会儿,我小声问:“那,尼卡死的时候,你也知道了?”
红摇点了点头。她看向窗外,目光里带上了一点忧伤。
“阿守,舒道告诉我,在小月氏的语言里,‘Nicho’的意思是,荣耀。”
“她是我的朋友。”她说,“不管她做了什么,是什么样的人……她是我红摇一辈子认定的朋友。”
红摇看着我说:“还有你,阿守,我想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说着,她就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然后她就被破门而入的张玄丢出去了……这个完全不懂得体贴病人的熊孩子哟……
如果说小月氏后续事件还有什么要说的,那就是枪哥。
从墙壁里面掉出来的尸体如果只是一具普通尸体,那也就算了,可明明那就是先神尸体,却偏偏少了眼珠子,实在是比发现耳环变成电池还令人火大的事情。枪哥受的伤都是皮肉伤,因此他刚在床上躺了三四天,就挣扎着爬起来,从外面搬了一箱红星二锅头,整日借酒浇愁起来……
然后九叔就把我丢到枪哥面前,用涨工资的条件威胁我无论如何要把这货变得正常起来……呃,正常就太艰巨了,至少不能让他在医院喝酒了!
我磨磨蹭蹭走到枪哥病床前,斜靠着床的那个一身酒气的邋里邋遢的男人眯起眼睛看了看我,一脸很性感的青色胡茬,举起酒瓶子朝我晃了晃,声线沙哑:“喝不?”
“……”把说他性感的那货拖出去斩了行吗?
“喝毛!”我一巴掌拍开他,“枪哥你至于吗?早告诉你复活这种事不靠谱就放弃吧,你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妹就能活过来啊?!”
枪哥摇了摇头:“不……”
“你也知道不能还……”
“也许,我早就放弃了吧。”枪哥仰起头,面对着天花板,眼睛因为喝酒的原因有些模糊,“一次次找,一次次失败……也许我早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放不下的……是执念……”
枪哥用酒瓶底狠狠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捶完愣了愣才发现自己戳的是伤口,他大声咳起来,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拜托,来个人,把这种笨蛋毁灭了行吗……我觉得,我忍不了他了……
想到九叔许诺的涨工资,我咬牙忍了又忍,终于没有摔门出去。
“算啦算啦,”我用力拔山河的气势拍他的背,“别想那么多了。要不这样,我给你个好东西,你告诉九叔你完全没事了行不?”
枪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任守,九叔给了你多少钱?”
“……谈钱多俗啊。来来来,看看美丽善良的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三十包装亲肤棉层锁水……呃,不好意思拿错了!”
顶着枪哥无语目光的巨大压力,我重新摸了半天,终于摸出来一个已经充分干燥过了的盒子。递给枪哥,我抓抓头发说:“这玩意儿是我在墓里的墙壁里面摸出来的。还没上报九叔。那个粽子说让我拿走召唤他来着。我问了舒道,他说这个不是龙髓,不过可能是小月氏的土特产返魂香来着。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便宜卖给你好啦!就算没办法复活你妹,至少能说说话解解念想嘛……”
枪哥却没接,他看了一会儿,问:“那个粽子给你的?你为什么不用?”
“我又不认识他。而且他那么丑,谁要召唤他啊!”我理直气壮的说。
枪哥好像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迅速从我手上抓走了那个盒子。他把盒子塞到怀里,然后力气很大地揉了揉我的脑袋。
“谢啦,阿……任守。钱我先欠着,回去还你。”枪哥很无赖的说,“反正你也从九叔那里坑了一笔了不是吗?”
等等!这怎么可以?九叔那家伙说的话能算数吗?!枪哥你不能这样QAQ!
然后?然后第二天这家伙就收拾收拾来跟我们打三国杀了。钱还欠着。没给。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对有些人给予同情心,就是你吃饱了撑的在浪费感情……
“我艹!你别跟着我了!”
正在僵持的时候,走廊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暴躁得能把房顶掀起来的声音。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房间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挂着左胳膊同样一身绷带石膏的展莫辞大踏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快要爆发的怒火。
“是……是你说的,你说以后会要我的。”一个怯怯的声音跟在他后面,至少低了三个八度,我的目光聚焦了很久才发现跟在展莫辞后面小步跑进来的地落。她的表情很局促,不过一直抓着展莫辞的手虽然在抖,却没松开。
又来了,又来了……我们集体扶额。这两个人还有完没完了啊!
展莫辞急刹车,猛回头,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能吓哭一个团的小朋友:“我要你?我真的要了你行吗?!搞清楚,当时我说的可是我要抽你!抽你也行?!”
地落咬住嘴唇,一张小脸儿煞白煞白的。她低了头,却依旧没松开手,很轻微地点了点头,声音怯懦得几乎听不见:“可……可以的……”
展莫辞:“……”
天门众:“……”
“擦!反正不许再跟着我了!我警告你,老子杀人走私贩毒样样精通,再敢跟过来,我就先上了你,再把你卖到红灯区!”
包括我在内,很多人都曾经在旁观这俩人的时候阵亡过……
从下面出来之后,不知道九叔哪根筋没搭对,居然也默许了展莫辞地落和我们一起去医院疗伤。然后……地落就从原来黏黄宗,改成了黏着展莫辞。无论对方怎么威胁恐吓甚至有几次真的动用武力,这软妹子依旧不离不弃,只是睁着一双眼睛泪汪汪看着他,纵然展莫辞恨得咬牙切齿,也终究没有真的毙了她。吵嚷得久了,我倒是觉得这两个人干脆在一起吧,在一起吧,在一起吧……
一个娇弱抖M,一个暗黑准S,他们两个就是和谐快乐的一家!
“受不了了。”枪哥捂脸,“要不要这么炫耀啊?劳资都多久没找过妹子了!不行,这附近有天上人间吗?我得消消火……”
“你能不能别再把节操到处乱丢了?捡起来很麻烦啊……”
“对啊,而且枪兵,你那小身板现在还行吗?别被妹子反压了。”
“红摇,老实交代,你到现在是不是还没压过舒道?”
“咳……我还……咳咳……”
展莫辞和地落吵嚷的时候,我们这边也终于没按捺住开始各种刷下限。九叔用淡然的表情忍了很久,终于还是……
“你们这帮人够了!”怒吼声从门口传过来,我抬起头,发现不是九叔,而是这些日子都掩面从我们病房门口冲过去的医生先生。
“整栋楼都因为你们乱套了!我不管了!管你们是□□还是黑手党,统统给我滚出去!”医生狂飙怒吼,哥斯拉状向空中喷射冲击波,“滚出去!滚出去去去去!!!”
所以说……最威武的人,不是九叔,而是路人医生先生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