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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沉睡的神 ...

  •   “夜已深了,两位怎么还不休息,这是要上哪儿去啊?”耶佛低沉的声音自楼梯旁的黑暗中传来,让我与以撒都是一惊。
      “……拉拉做了噩梦,我陪她出去走走。”以撒冷静下来,说道。
      “呵呵,是这样吗?”耶佛从角落里走出来,笑着:“真是疼爱妹妹的好兄长呢,葛罗雷先生。”
      因为黎达雅小姐知道我姓葛罗雷,而以撒又是我的“兄长”,所以她做介绍的时候,也称以撒为葛罗雷。但我此时却被耶佛吓得一时转不过弯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耶佛已经再次开口了:“不过,在我看来,两位倒不怎么像是被人口贩子拐骗来的兄妹!”耶佛的声调低哑而深沉,凌厉的目光直射我两,让我又是一惊:“怎么办?他好象看出什么破绽来了……怎么办?”我慌张的想着,看向以撒,他却故作镇定的开口,不答反问道:“那么依耶佛大人看来,我们应该是什么人呢?”
      耶佛激赏的看他一眼,又意味深沉的笑道:“恩……我看你们不像兄妹,倒像是从皇都里私奔出来的小两口呢……”
      呵呵,是么……我的头上出现两道黑线,他果真是老得不中用了。
      “而且,我记得沃克利的表弟现在是在皇都的第一学府曼佗雅,是吧!”
      “唉?……”这老头,好象又知道什么的样子……我又有点急了,该不会是皇城里的消息已经传到这里了吧,在这么闭塞的边陲小镇……
      “咳咳……我们……”以撒清了清嗓子,略显局促的道:“我与拉拉确实是从提兹……跑(私奔)出来的,但我们之前所说的,被人从德里奇拐骗过来的事也确实不假。我是被嗜酒好赌的父亲(德里奇皇帝)卖给人口贩子,而拉拉则是自小便被卖来卡顿,我俩辗转在提兹相识。我们在那里时常被人欺凌,我给当保镖的人家里的一位贵妇人(奎安娜)和两个娇纵的大小姐(安妮和伊沙贝拉)时常刁难我们,而拉拉也常被一个自命不凡的大少爷(不会是在说修斯吧)调戏,所以我们决定出逃。哪知被那大户人家发现,一怒之下便把我们卖给奴隶贩(科里),用船把我们运到了海亚市,本打算再转卖给新涂或是罗门的大富人家的,我们趁乱,就逃出来了。”
      “以撒!”天啊,真是太有编故事的才能了,偶像啊~~~我睁大眼睛,感叹不已的望向他。除了修斯那一段,其他的都没说谎,但……
      以撒也还以同样的激动,道:“放心吧,拉拉。我们已经逃出来了,那些可怕的老爷们再也不能奴役我们了,我们又恢复自由之身了!”
      “恩!”我很配合的应和着。
      耶佛在一旁不自觉的搓搓手臂,不知是夜晚的沙漠太凉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总之,你们还是回房间去休息吧。”耶佛正色对我们说道:“在这里,晚上最好不要四处走动。否则……要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我们也无能为力了。”他越说,声音越低哑,不知是故意要吓唬我们还是怎的,总觉得他话中另有含义。
      “什么意思?”以撒冷声问道。
      “就是啊,要是半夜想上厕所怎么办?”我也疑惑的问:“你们也会半夜内急吧,这里的客房又没有独立的厕所,总会要出来找茅房嘛……难道祭祀都没有膀胱吗?”骗谁啊!
      耶佛瞪我一眼,神秘兮兮的道:“在这么荒僻的西奥沙漠里会建有神殿,不是没有原因的。这座战神的殿堂是为了镇压住邪恶的魔,以战神阿毗迪司的力量守护大陆的安定。而代价,便是在这神殿里,要以我们这些驻守的祭祀们提供精神力量,作为邪魔的供品。但那恶魔贪心得很,所以这里也曾出过夜起解手的人莫名失踪的事情,隔天便会在神殿的各个角落里发现被支解的尸体……所以这里即使到了国庆黄金周,游人出入高峰值也不到普通城市的一半,而且每年这里招收祭祀见习生的时候总是名额不满,降了几次分数线都没奏效!”耶佛摇头叹息着。
      “你……你骗人!”呜~~好可怕哟!尤其是耶佛那一脸给小孩子讲吓人的床边故事的表情——我最怕听鬼故事了!
      “呵呵,你最好相信我的话,因为……”耶佛正要对我继续进行精神轰炸,却听后方响起一阵脚步声。他一回头,就见一个祭祀打扮的人走近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耶佛神色一变,对我们说道:“你们还是快回客房去吧,不要再到处乱跑了。”然后,他就随那祭祀匆匆离去。
      “好象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快跟过去看看。”以撒拉住我轻声跟过去。
      “我、我不要去,你自己跟去就好了,干嘛拉着我啊!”我不要去,好可怕的样子。
      以撒回过头来看看我,道:“好吧,那你自己回去吧。”
      啊?我自己回去啊!我转头看看身后一片黑漆漆的楼道,再看看以撒双手环胸,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呜~~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去啊,但更不敢自己摸黑回客房去,而且我根本已忘记了客房是在哪个方向了……
      战神神殿的后殿拱门附近有一处通往地下的楼梯,原本扣在楼梯入口上的木版,外侧布满荆棘刺藤,与满地的荆棘植物连成一片,像是很久没被动过而被植物爬满了;它的内侧则画上了一个复杂的水系魔法阵。我正奇怪:这里不是禁用水系魔法吗,画这个魔法阵有什么用?
      主祭耶佛正与另外三个祭祀站在楼道的旁边,其中两个祭祀都是我今天下午和刚才见到过的。半空悬浮着五盏白色的魔法光灯,沉稳的闪耀着充足的光芒,把四周照得彻如白昼。
      “就在这里发现的吗。”耶佛喃喃道。
      “是的。”其中一人回答。
      随着耶佛低头望去的视线,却见两具尸体躺在楼梯口。半声在地上,半身在楼道下,像是要往外爬的时候却死去了。面色青黑,裸露在衣袖外的四肢皮肤充血,肢体有被折断的迹象,但又未完全支解开,大概只连着一层皮,而里面的肌体已完全碎裂了。两人眼球外突,张大着嘴,尽是恐惧不已的表情。
      我吓得差点叫出来,以撒一手把我扯到身后,用身体挡住那残忍的画面。但其实那样的场景,我已见过多次了,但犹是惊心不已。
      “看来这一帮人的目的果然不单纯,才来三天,竟已找到这地方来了。”耶佛沉声道。
      “要赶他们离开吗?”一人问。
      “不,那样反而给他们打草惊蛇。我想这两个人还未来得及把消息告诉他的伙伴吧,先看看那剩下几人怎么说。”
      耶佛说着,突然转头看向我们这里。以撒及时把我拉进门后躲起来,又听到耶佛对另几人吩咐道:“先把这两具尸体处理掉吧。”他转身对向我们藏身的方向,自言自语般的道:“那些妄图解开封印结界,使邪魔苏醒的人,就只能得到这样的下场。”
      我与以撒匆匆离开,以撒把我送到房门前说了声:“早点睡吧”,就转身回房休息去了。也不想想,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我怎么可能睡得着?!都是这个家伙,硬要拉我去看的,事完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真是可恶。
      我一边骂着,一边缓缓睡去了。睡梦中尽是呜咽的风声,夹杂着念经一般的吟喃,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中,恍惚有一条细长的人影,飘逸的浅褐色长发,让人好生熟悉。
      ※※※
      我被铿锵的利器敲击声吵醒,天已大亮。黎达雅小姐一边在旁边折着床单,一边对迷迷糊糊醒来的我道:“你醒啦,昨晚睡得还好吗?”
      “唔……糟透了……”我撅着嘴不高兴的念着,任谁经过了我昨晚所见的事都会不高兴的:“到底是谁,这么一大早就制造噪音啊!”我不满楼下的嘈杂声,向黎达雅问道。
      “是你哥哥,他一大早就起来同沃克利先生比武了呢!”黎达雅向我宠爱的笑笑,道:“好了,你也别再赖床了,快起来梳洗吃早饭吧!”
      “可是才八点种啊!”我好困哦,早上三点多钟才睡觉,到现在也不足五个小时啊!为什么作者每天要睡十个小时还不够,而我连个美容觉都睡不上?一定是作者嫉妒我的皮肤比较好,所以才这么没日没夜的折腾我!还有那个法定噪音源的以撒,他都不用休息吗?
      “好啦好啦,快起来吧!”黎达雅小姐很不客气的一把锨起我的被子,我无奈的爬下软乎乎的床铺。不过抱怨归抱怨,有这么一个宠溺自己的人的感觉还真好,所以我继续挑剔着:“我不要用中华,我要用高路洁!”
      “我要吃照烧猪排堡,不要这个烂饼……”
      啊~~~我真的是很喜欢这个温柔又细心的大姐姐——当然是在她没有发作的时候!
      吃完东西,法定噪音源也已比试归来,看他又是一身臭汗又是一脸兴奋的样子,我也不想去问他结果如何了。一番整理过后,主祭耶佛大人命人来带着我们来到西厅的一间会客间里。那一批游客也已在里面坐着了,当然,人数只剩下了九个。
      为首的那人,是个高个子,皮肤白得有点病态,狭长的双眼显得猥亵,目光在我们三人间游移。经耶佛介绍,这人叫埃格,是从波莱达过来的旅行团一员,一路游玩来此。我们表明来意,他嘿嘿的笑了笑,道:“真是抱歉了,我们可能还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没决定什么时候离开呢。你们若是不急,就在这里等吧,到时候我们也许会让你们搭个顺风车呢!”
      一听他讲话的语调,我就一阵瑟缩,真像个娘娘腔!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再久留了,下午就出发回果里。”以撒简洁对耶佛说道。
      我也没意见,要我搭那个家伙的车走,还真有点吃不消。
      谈话完毕,我们各自回房稍做休息,准备下午出发要用的东西。黎达雅小姐跟耶佛聊天去了,她很久没来,有不少“学术”上的问题要与耶佛大人讨论,都是些我们这种凡夫俗子不可能听得懂的天书。我在耶佛的书房里陪着黎达雅听了一会儿,实在是无聊不已,便一个人溜达出来了。
      不知不觉间,我又逛到昨晚看到的那个通往地下的楼道旁。曾被掀开的木版已经盖上去了,杂乱的一团荆棘将入口掩饰的毫无破绽。
      一阵冷风刮过,像是从地底钻进我的耳朵里一般,嗡嗡的鸣叫声充满鼓膜。那个和尚突然又开始念经了,我吓得赶忙向后跳开。
      “拉拉!”像是约好一般,以撒也从我身后走过来,一把扯住脸色苍白、重心不稳的我,问道:“怎么了?”
      “那声音……”我颤抖的指着那声音隐约传出来的那道门,道:“好象是从那里面出来的。”
      以撒把我扶稳在一边,径直走进荆棘丛里,拨开藤蔓,吱呀一声拉开木版。
      “你要做什么?”我跑上前去拉住他:“别下去,以撒,太危险了!”
      以撒回过头来盯着我,道:“这下面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你。若不就此解决,你一直都会被这声音困扰。还是不要下去吗?”
      我无言,只得随着他步下仄仄的楼梯。
      楼道狭窄而深邃,像是无底洞一般没有止尽的向下延伸,我几乎要以为会到了世界的另一头了。这时,突然看见远处似乎有亮光在闪,终于到达尽头了。
      楼梯的尽头是一道水蓝色的大门。像是用水晶做成的一般,棱次分明的烨烨发亮,隐隐约约能看见门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如同一座半透明的冰墙。
      “要怎么打开呢?”我问以撒。
      这门像那宝库的门一样巨大,而且没有门把手。
      “大概也是要念一句什么咒语吧。”以撒仰望着门上方雕刻着的花纹,轻声应道。
      “不会又是芝麻开门之类的吧!”我觉得那个设定开门咒语的人,应该被拖到地狱里去狂殴一顿——实在是太没品位了!
      我们叫了一声芝麻开门,没反应。又叫了一声阿里巴巴,还是没啥动静。
      “大概不是要讲咒语吧!”我苦恼的念着,突然那低喃的语音再度响起,我像着了魔似的,忽而明了了它的意思,便跟随着它轻轻吟唱起来:“伟大的司水之神啊,我以萨基尔的名义起誓,请敞开你的双臂,赐予引导的水之精灵温迪妮,来迎接最真挚的祈祷。我,奉随我伟大的先哲费茨罗伊•奥古兰达之愿,释放这封印的枷锁,开启!”
      面前一阵轰然巨响,水晶门像是蒸发了似的慢慢消失。
      我们谨慎而犹豫的跨进去。里面是一间宽敞的房间,一片冰蓝色的水的世界。地面、墙壁、房顶,都是冻结的冰晶,坚硬而森冷的闪着点点寒光。没想到在这沙漠底下竟会有这么水源充足的地方。
      但这里不是禁用水系魔法的吗?为何我刚才开启大门所用的是水系的祈祷咒语,而这里虽然贮存着大量的固态水,但为什么连一点水元素的活动都感觉不到?
      不过,从那道开启的咒语看来,这里似乎是被人用水的最高等咒法来封制住了水元素的活动,这……用自己的力量来封住自身的能力,是怎样的咒法啊!
      我们一边感叹,一边往前走去。在房间尽头的墙壁上,我们看到了一个更难以置信的物体——“费茨罗伊!”我禁不住叫出了声。
      “什么?”以撒在一边不解的问我,我已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顾及以撒了。
      那个难道不是费茨罗伊吗?
      被高高缚在冰壁上的费茨罗伊全身被冰覆盖着,白皙的皮肤在冰层的隔绝下更显不真实。浅褐色的长发在身后,像冻结了的银丝,还有几缕垂到了胸前。他的头发比先前见到他的时候,还要更长些,简直都要垂到脚踝了。柔和的五官在冰层的封罩下显得有些清冷,长长的睫毛清晰可辨,细直的鼻梁让他看来更显斯文秀气,紧抿的嘴唇看来严肃而有气势。
      赤裸的胸前被一根同样被冰冻结了的长剑刺穿,就那么钉在冰壁上。但细看却发现那剑的尖端并没有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伤痕,而像是融合成一体似的与他的身体结合了起来。
      我愣愣的盯着这一副情景,不知该做何反映。此刻的费茨罗伊怎么会在这里呢?我前不久不是才在提兹见过他吗,而依这里的情形看来,这冰室的形成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能已经存在了上百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以撒在一旁也困惑不已的想要向我询问。还没等他开口,身后便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真是要谢谢你了,小丫头。多亏了你,我才能找到这里来。现在你就可以安心的回你的老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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