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水奶的尊严》溯夜

9、cha.9

　　Cha.9
　　夏知从来没有觉得周弥像现在这样高大过，眼眶瞬间就红了，脚底动了动，刚想跑过去，就被徐思野一句话给气内伤了。
　　“你是他男朋友？”
　　周弥显然也没有想到两个人争执的话题是这方面的，看了夏知一眼，想了想才微笑着回话，“我是他监护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说到这里，表情忽然冷了下来，“请注意你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信口胡说。”
　　周弥不笑的时候本就显得很冷淡，加上此刻护短的心理，越发的凶巴巴。
　　徐思野撇了撇嘴，一脸嘲讽，“你会不会吹牛？还装监护人，有本事搞同性恋没种承认啊！恶心不恶心！”
　　夏知简直要被气疯了，拳头越握越紧，脑袋里嗡嗡作响，等稍微清醒一些，发现已经把拳头往徐思野脸上招呼过去了。“你给我闭嘴！！！！”
　　“操，你个不要脸的同性恋！”徐思野在家里也是骄纵惯了的，立刻扑上来要打回去。
　　“你们两个！住手！！”周弥虽然有身高优势，但是要拉开两个正在气头上的男生还是花了一番功夫，一时力量没有控制好，把徐思野整个人推到了地板上。
　　徐思野顿时给摔懵了，半天没有爬起来。
　　周弥护短的心思作祟，把夏知护在身后，指着地板上的徐思野，一脸要吃人的表情，“我告诉你，第一，我是不是夏知的监护人，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第二，夏知和我是不是同性恋，你管不了，也没资格管。第三，先把你那张和厕所一样的嘴管好。”
　　徐思野用力喘了几口气，爬起来还想再说，但是一看到周弥的表情，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气呼呼地瞪了两人一会儿，大骂了一句“变态”才跑出去。
　　周弥迅速转身扶住夏知的肩膀，表情一瞬间软了下来，“夏知？没事了。”
　　夏知还在发抖，整个人都僵硬着不说话。周弥心疼的不行，只能弯下腰来和他平视，“没什么大不了的，乖。”夏知想点头，可是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连眼泪也跟着掉下来，滚烫的液体落在周弥的手背上。仿佛要灼伤皮肤的热度却让周弥冷静下来，轻轻搂住面前的这个人，不再说话。
　　整个空间都异常安静，只有偶尔一两声的抽泣。夏知无声地哭着，迷迷糊糊回忆离自己上一次哭的时间，居然已经隔了三年。他想起自己对艾森的感情，就像阴暗潮湿的苔藓，肮脏而低微。三年前的夏天，他一个人偷偷躲在房间里哭到睡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一点依靠。夏知忽然觉得，周弥和自己有些同命相连。对着一个同性，抱有不正当的感情，无法像普通人一样把心意说出来，只能任由这种扭曲的想法在心底滋生，蔓延。可是这个人的胸膛，却这样厚实温暖，让他安心的不像话。
　　“周弥。”夏知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尾音还有一些颤抖。
　　“恩？”
　　“我们……试试吧？”
　　周弥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直到夏知慢慢地回抱住他，他才如梦初醒一样用力搂住对方，“好啊。”
　　没有疑问，也没有解释，好像所有的东西都被互相理解，不再重要了。
　　夏知用力揉了揉眼睛，还是涩涩的有些睁不开。
　　周弥低头看到立即笑话，“像熊猫一样，难看死了。”
　　夏知像是生气的样子，撇了撇嘴，忽然又傻傻地笑起来。周弥于是跟着温柔地笑，好像要开出花来。
　　之后两人也没有心思再呆在这里吃饭，和服务员要了冰块，往眼睛上敷了一会儿，红肿像是消退了一些，夏知才捂着红彤彤的脸跟着周弥跑出去。
　　因为这个小插曲，等到两人再到别处解决晚饭之后，早已过了电影院的黄金时段，夏知的眼睛肿的太夸张，实在不敢回家吓父母，于是干脆决定借住到周弥家里。

　　夏知向家里打电话交代了一下去向，就跟着周弥跑了。两人都是难得半夜在外面散步，谁也不肯回去睡觉，漫无目的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逛了一会儿，终于觉得有些累了，才慢慢地往回走。
　　已经将近十二点，除了夜排档和酒吧还闪着五颜六色的光，整个城市都显得静悄悄的。夏知走到半路上，忽然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弥，那个目光太过强烈，周弥想无视都不行，只能也停下来，“怎么了？”
　　夏知的眼睛红肿红肿的，又奋力想睁大的样子，有些说不出的可笑，“我以前有一个非常非常喜欢的人。”
　　“恩。”
　　“我喜欢了他三年，可他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过我。”
　　“恩。”
　　“我知道喜欢上一个男生，这是不正常的。但是、我没办法停止去想他。我就想，偷偷地写情书吧，塞到他的抽屉里，装成是一个女生写给他的，那样的话、即使知道我们不可能，我也满足了。”
　　“恩。”
　　“我不敢当着寝室里面其他人的面写，只能在熄灯之后，一个人点着电筒偷偷写……没想到那天晚上徐思野居然半夜起床上厕所，看到我写的东西了……当时，我觉得我的脑子已经不会思考了，一片空白。结果他摇摇头，又继续去睡了，我还以为……他没看到呢。”
　　周弥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末了才颇为宠溺地骂了一句，“小笨蛋。”
　　夏知把心事说出来，胸口舒畅不少，面对周弥也自然起来，立刻反驳，“大笨蛋。”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安静了片刻，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两个笨蛋。
　　夏知笑得眼泪都要蹦出来，捧着肚子不肯走路，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又开始精神抖擞拉着周弥耍赖，“我们别回去了，去看午夜电影吧，好不好！”
　　周弥被他弄得没脾气，只能应了。两个人嘻嘻哈哈跑到电影院去，夏知长的小，看上去好像初中生一样，被售票员审视了半天才被放行。
　　放映厅里稀稀拉拉坐着几对情侣，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调情。周弥和夏知相互对望了一样，把手上的座位票随手揉了揉，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打闹的时候并不觉得困乏，一旦静下来就不同了。一开始两人还能勉强把注意力放在电影上，偶尔交流一下某些情节的看法，没一会儿功夫夏知就首先败下阵来，果断和周公会面去了。因为是午夜场的关系，空调的冷气并不很足，睡着了也不会觉得冷，周弥看着夏知迷迷糊糊地歪着脑袋靠过来，一开始长长的睫毛还有些微的抖动，过了一会儿就不再动了，胸膛的起伏也有规律起来。出神地欣赏了一会儿夏知的睡颜，周弥终于也有些累了的感觉，把头轻轻地靠在夏知的脑袋边，闭上眼睛，这样的姿势显得两人无比亲密。

　　夏知迷迷糊糊中感觉好像有人抱着自己走了很久，之后又被放到一个很软很舒服的地方，就像小时候外婆哄着自己睡觉的时候一样，惬意地睁不开眼。然后外婆就把自己用布裹起来，背在背上，开始给一家人做饭，很快饭菜的香味就在整个空间里弥漫开了。
　　唔，真香……
　　咦？
　　夏知吸了吸鼻子，浓郁的皮蛋香味进入到全身每一个细胞，在梦里满足的叹息一声，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唔……恩？”自己什么时候睡在床上了？好像也不是自己的床……不过这床真是软的不像话，整个人都陷在里面，舒服的夏知忍不住呻吟了一把，又用力蹭了蹭枕头，把松软的被子抱在怀里，“唔，有太阳的味道……”犯了一会儿迷糊，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蹂躏自己的头发。
　　“夏懒惰，太阳都要下山了，快起床吃饭。”
　　“唔……等、再等一下……”往被子里缩一缩。
　　周弥看他简直要裹成一个蚕蛹，哭笑不得地一手压住被面，另一只手迅速伸到被子里捉住夏知的脖子，像拎小狗一样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
　　“啊！干、干什么！”夏知穿着周弥备用的睡衣，比他的轮廓大了一圈，眼看就要光溜溜从睡衣里被人提出来，赶紧挣扎起来。
　　“赶紧起床，吃早餐了。”周弥看着夏知半裸的身体，脑袋就有些不听使唤，颇有些生硬地说了一句就松了手。
　　夏知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才反应过来，昨天晚上自己硬拉着周弥和自己看午夜场电影来着，可是怎么现在就在他床上了？当然这也不是重点……
　　“我、我们俩昨天晚上……睡……睡一起了？”
　　“恩。”
　　“……”夏知吞了一口口水，下意识扭了扭腰，好像……没什么感觉？“咱们是纯……纯睡觉吧？”
　　周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高深莫测，一脸调戏人的表情，“恩？啊……睡觉之前当然也做了点儿其他的事情。”
　　“咦、咦？！做……做了神马！！！”扭动的幅度越发大了，夏知的脸色随着自己脑内的东西变的出奇的欢快。
　　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做了什么不会是我主动的吧但是我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是怎么回事腰也不酸屁屁也不疼……难道我是天赋异禀的黑洞受？！！！！
　　夏知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我、我不是黑洞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弥被他出其不意地一句嘶吼惊了一会儿，等到听清楚内容的时候，终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夏知一愣，“……诶？诶？！”他、他刚才是不是喊了神马？不不不不不他只是脑子里想想而已不会真的喊出来了吧不会吧好像真的喊出来！！！！！想到这里，他扁了扁嘴，“嘤嘤嘤……”这下完蛋了，把脸都丢没了。
　　周弥看到夏知一副要把头塞到睡衣领子里的样子，终于大发慈悲开口，“恩，下次再给你洗澡的时候我可以亲身体会一下你是不是黑洞受。”
　　“……啥？”他听到了什么？迅速把头抬起来，挺直了脊背看着周弥，“所以说你昨天只是帮我洗澡了？”
　　周弥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不然呢？”
　　沉默了一会儿。
　　“嘤嘤嘤周弥你这个坟蛋！”
　　周弥被枕头狠狠地砸出了门，一边心情大好地去把皮蛋瘦肉粥端到饭桌上，一边认真的琢磨夏知最后的那句话。“你这个坟蛋”，是坟蛋在欺骗他无中生有呢……还是坟蛋在没有把握时机生米煮成熟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