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三步曲Ⅱ·業火红莲/ hellfire》無**光

22、第 22 章

　　带上寻获的几人，回程的速度便慢下了许多，待抵达驻守之地时，已是入夜时分。
　　不大的村落，远远便看见留守的几人均在村内巡视。三人皆心生诧异，往日不过两人轮守，今夜这般严阵以待，想必是事出有因，众人不觉加快了脚步。
　　甫一步入村口，立时便有人迎了上来。
　　“出什么事了？”当先的御邪驻足询问，也不多言其它。
　　“祝言受伤了。”来人神色凝重，面上微透着疲惫。
　　是了，抬眼扫视一圈，众人皆在，唯独不见祝言的身影。紧随其后的疏莫将带回的民众交与接手的门人安置打点后，也一步迈了上来。
　　“怎么回事？边走边说。”
　　来人点头，带着几人向祝言的居室行去。
　　“日暮时分有几头魔物寻至村外，虽然数量不多，可凶狠之力已非昔日可比，我们几人全力应付方才退敌。祝言当下便分派人手紧急御敌，以防再有突袭，可不曾想到，就在他回村查看有无村人擅自出行时，却受到了攻击……”
　　“有魔物潜入村内？”祝言能力不差，不会如此轻易受伤的。见来人话有停滞，疏莫忍不住插言。
　　“不是、不是魔物……”
　　“不是魔物？”疏莫诧异。
　　“不、应该……算作魔物吧……”对于疏莫的问题，来人显得不知如何作答，只是一径地蹙眉，似在思忖着该怎样解释那怪异的情景。
　　如此一来，倒是引得疏莫有些不明所以，看来，事情不是想像中那么单纯。投眼看向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两人，但见珠玑一脸漠然，似心不在焉，而御邪则微蹙双眉，不知作何想法。
　　“这么说来，你们并不清楚伤他的是何物了？”疏莫只得自顾地追问。
　　“说不清楚，我们赶到时祝言已然负伤倒地，只见着一个背影狂奔而去，看那速度绝非常人能及。”
　　背影？非常人能及？他说的竟是一个人吗？
　　疏莫无言以对，那‘不是魔物、算作魔物’的说辞又从何而来？
　　“没问过祝言是什么袭击了他吗？”正自纳闷儿，御邪沉隐的语音终于传来。
　　“他失血过多，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无法多问。”
　　原来如此。看来也只有问问他本人了，现在这时辰，也该醒来了吧。
　　“走吧，先去看看。”谈话间已行至屋前，御邪当先推门而入。
　　门扉的响动似惊醒了本就睡意不深的祝言，见是御邪等人前来，立时支撑着坐起身来。御邪一言不发地上前，先行查看了一番那让祝言倒地不起的伤口。伤得不轻，幸而未触及要害，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来，多休养几日，便应无碍了。
　　御邪回身落坐，盯视着祝言，“伤得毫无防备？”
　　祝言哑然一笑，“若有防备，也不会伤成这样。”
　　“到底什么伤的你？”疏莫对这个未解的疑问仍是耿耿于怀。
　　“人。村人。”祝言答的肯定，却叫人难以置信。
　　“以徒手之力造成的伤害。”查看过伤口的御邪语无波澜地补充。“他算不得村人了。”
　　“是，已然算不得村人了。”祝言凝眉，回想着那一刻的情景不觉神色阴沉，“当时他绻在地上状似痛苦，口齿不清地低吼着什么，我以为他是有旧疾复发，于是上前询问……”
　　本想伸手搀他起身，谁知刚一靠近，那人竟突地暴跳而起，一跃窜至两人多高，尚不及看清，他已猛扑至毫无防备的祝言身前，纵是多年修为竟也抵抗不住那远超常人的怪力，只恍惚看到他疾刺而来的手转眼化作了尖锐的利爪……
　　在身体被穿刺而过之时，曾有一瞬的停滞，祝言紧瞪双目，眼见着那近在脸前的人狂肆地吸吮着空气中迅速飘散的血腥之气，似枯糜残枝吮入甘露，那张平实而麻木的面容竟迅速地转变……
　　“……变得形似异兽，转瞬便失了常人的形貌……”
　　祝言话落，便是半晌的寂然，似沉浸在那骇人的一幕，再一次亲眼见证这突生的异变。
　　“……人，会化身为魔？”终于缓和下了神思，疏莫讷讷地开口，对这一切仍感到匪夷所思。
　　是啊，人会化身为魔。前所未见……除非……
　　御邪默然起身，踱步窗前，微凉寒风送来隐隐的妖邪之气，这里，已不太平。“准备尽早撤离这里吧。”
　　突闻此言，众人皆是不解其意。
　　“怎么讲？”知他必是有所发现，疏莫索性直白地问。
　　“红莲已经到过这里了。”御邪也不隐瞒，“或者，到过这附近。”
　　“何以见得？”
　　“人心受慑，化身为魔。除了红莲，谁还有这般能耐？”古老的示现被御邪一语道明，众人皆是恍然。
　　红莲现世，善慑人心，凡心有不定者易为其所慑，生为魔。
　　是了，这是知见早有的启示。只是当初不甚明了，现经由御邪一语道破，至此一刻，方才触及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