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格》北下寒音

203、稷下论道

　　只影妖娆，禽惊衬瘦森，一步向，鳞胄一片圣洁银辉下。西域圣女唇扯玩味看来。
　　“这是何人？”
　　“一介女流也敢搅场？”
　　……
　　南域士子点指来人，多苛放诞无礼。近台宫阁，重层回檐下，倚栏听风的叶倾秋却是紫眸微眯，从域西圣女的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机。
　　簌！
　　簌！
　　簌簌簌……
　　叶倾秋驭风下阁，“这个女人不简单。”盈盈款立白尘身侧，
　　她轻蹙眉头说。
　　白尘反拉她于身后，“论道，又不设武，有何可惧？”慰下叶倾秋，他眸转锁来人，淡淡道：“此乃书香之地，莫要自折了身份，道友。”
　　“且卖你个面子。”
　　武幼薇唇角仅是一勾，
　　无言，迳自寻了一处空地。
　　一阵骚动过后。
　　论道开始。
　　白尘见在场凡修颇多，便抛曰：“天道，说者玄之又玄，古来圣人辩不清，为之奈何？”
　　“大道无形。”
　　“资愚道晦……”
　　……
　　稷下士子说来说去，左右就一个意思：天道玄不可悟，我们没有圣人之资，悟性差，不可参解。
　　待议声奄微。
　　白尘笑道：“辩不清道，乃古往今来圣人皆无所进！”白尘一语否定古往今来圣人，此豪言，惊得稷下士子嘘气声一片。
　　“圣人不过哲从格之道，格天，格地，格空气……此格法本始发显世欲，从不内格，妄称知行合一？”
　　“岂不牛马焉？”
　　台上，白尘笑了又笑。
　　“不格物？如何致知？”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闭门造车，不可察尽事体。”
　　稷下士子立时反驳白尘。
　　“既上悟天道，又何须行万里路？行而知之者，庸才也！道者，居一室之内，天下大势尽在心中！”
　　“所谓决胜于千里之外。”
　　“料事如神。”
　　“岂不全凭心尔？”
　　白尘乃通天道者，他知晓夏虫不可语冰，于是降维侧击问：“诸位，可知稷下太学为何扩招令士子争卷？稷下杂役弟子，资巨石而不得至道，为仙籍一印，事上者如牛马！出不能官，尽积勾栏之中，终日醉生梦死。有才不能提，有血率先流！官官曲护！贱贫籍者视贵者，多之一眼便是亵犯，为贵富者，青楼夜夜笙歌！”
　　“愿洗耳恭闻！”
　　“愿洗耳恭闻！”
　　……
　　一谈到为什么就为个破章去卷仙籍，稷下学士立马来了兴趣，一道道满是求知欲的目光汇向那高台之上。
　　白尘仅是一字一顿道：
　　“不过为反也！”
　　太学扩招就是为了造反！
　　语不惊人死不休。
　　稷下士子眸露骇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争卷之下，圈定而食少，是故，牛马之中，必有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大志者，奋杀牧主！”
　　“此乃秩序清算机制。”
　　“清算，囚栅亦相随升格，复使牛马安圈中。牧主可失，草场不可失！”
　　“牛马观学栅栏，反役牧主，文明生生不息！”
　　“役之极，文明之始！”
　　“放观天下，何域何学，不是事事在争，世世在争？既万道皆从‘争’字，何必行万里路？”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争卷！
　　换道争卷！
　　不同维度的内斗！
　　白尘一语说穿人族历史。
　　所有哲学在此刻消死……
　　空气死寂了良久，稷下有士子悲哀发问道：“既见栅栏锢压，那文明升维将之不远，大师可为这后世不复陷动荡再赐一字？”

　　再赐一字？
　　闻言，白尘苦索。
　　望天，望天，星汉灿烂。今日的星辰，辉映太古的源起，过往的注视，指引明日的生死……
　　倏地，白尘微笑着摇头，轻吐一个字：“勿！”
　　“悟？”
　　稷下士子恍有所思。
　　就这样，一个语义的错误，延续下未央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