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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任务失败 ...

  •   琉璃砖瓦堆砌起的一间仙殿,月光洒下,整间殿墙泛着五彩斑斓的月光白。

      大厅正中央,长着一颗低矮的桃树,宽有几丈,没个三五人都环抱不住。千万来,它一直生长于此,此间殿堂,也是依它所建。

      此时的桃树,正被一群长老围在中间,树干上挂着一副画,正是新弟子入门试炼那张水墨山林画。

      桃树生魇,他们方才在画前薰了炷香,将画中弟子都迷倒。

      进入睡梦中,以他们自己的梦魇为困境,若能打破自己的梦魇,战胜自己,便算是试炼成功。

      “开始了。”

      几位长老都围聚一团,摘选了自己看好的弟子的魇果,窥其心中薄弱之地。

      游珩顿足,一眼就看到了苏旎魇果,轻轻摘下,藏于袖中。

      身后突然来人,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游珩,你瞧这些弟子,心无贪嗔,至真至纯,都是修无情道的好苗子啊!”

      云洲,修逍遥道的老上仙,自他有记忆起他便存在。他师傅仙逝后,他便算宗门最年长的神仙。

      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老人了。

      游珩一转身,他便将怀中的魇果堆放到他手里。

      游珩连忙推辞,“云长老心系晚辈,晚辈万分感激,不过......晚辈有诺,已不再收徒了。”

      “这些,您还是将拿给我师兄看吧。”

      云洲笑眼眯眯地看着他、和他身后的人,“可这就是你师兄让我拿来的啊。”

      “多谢云长老,”封安——游珩的师兄,一把接过了那一堆魇果,拉起游珩的手让他捧好。

      “好好看看,今年你不收徒弟,也要收个徒孙。陈最和郁雾心有杂念,算是指望不上。你再不收个好弟子,咱们无情道可真就算完了。”

      游珩唇角带笑,攥紧了手心的那一颗魇果。

      他一扫方才的推辞,轻轻点头,干净的嗓音也泛着几分笑意,“好。”

      青瓦粉墙,小竹轩窗,宽敞的庭院中一面铺着瓴甓,一面是精心修剪过的草坪。草坪上铺了一条鹅卵石小路,弯弯绕绕煞有风情,直通到小院的正屋,几个丫鬟婆子正候在门口。

      郎中抽取最后一只针,插进已经昏迷不醒躺了十天的病人穴位上。针大半根没入,床上的人眼皮子终于破天荒得动了动。

      “儿啊,你终于醒了!”

      一位中年妇人大声哭喊着,一下扑倒在她的床褥上。

      小心地避开了她身上扎的针,想将她抱进怀里,像往常那样亲一亲,抱一抱。但又看她针扎得像个刺猬般密集,实在无从下手。

      床榻上躺着的那人,眼睛就像被米糊黏住了般,好不容易睁开,眼前也是一片雾气。不成人形,怎么眨眼也看不清楚。

      那妇人瞧见自己的女儿睁开了眼,眉眼弯弯,笑成了个月牙眼。笑着笑着,眼泪又“啪嗒”地一连串掉了下来,滴落在她的被子上。

      她的女儿昏迷不醒整整十天。

      这十天,她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求神拜佛,诵经做法,郎中就找了几十个,一听说是被雷劈中了,都不愿来看,只说着什么“没救了”、“做最坏的打算”、“早日收拾,入土为安”。

      幸好今日,她醒了,她终于醒了。

      “水......我渴......”

      病榻上的人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只能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

      妇人连忙转身,准备端茶来。后面已经有个丫鬟将茶倒好端来。妇人正准备接下喂给她,又被郎中制止,“夫人请再等会儿,老夫刚刚施针封了她的穴,现在还不能喝水。”

      那妇人又将茶杯递回给丫鬟,她坐在女儿的窗前,将手轻轻挨着女儿的手,细细感受到她手指尖的温度。

      终于活过来了。

      她才憋回的泪又一下子溃堤而出,丫鬟识相地递给她条帕子。

      眼下和鼻子,都是这几天被手帕擦薄了皮,变红了不说,还特别疼。

      那妇人就这样,坐在女儿床前呆等了半个时辰,郎中才抽出针。

      老郎中撑开她眼睛仔细瞧了瞧,又扒开她的嘴巴细看了下舌苔,再号了脉,最后写了一剂方子。

      他瞥了眼苏母,她早已将自己的女儿圈进怀里。他不免回忆起前几日,平日泼辣强势的贵妇人,满脸涕泪丝毫不顾形象,求他给她女儿治病。

      可怜天下父母心。

      郎中对苏母道,“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温养滋补,吃食少辣少盐。再照我这方子去抓一个月的药清明健目,保准还你一个全乎人。”

      苏母连忙满口应是,又是要下跪谢恩,又是唤来丫鬟端来两盘银锭做谢礼。纵使郎中再推辞,但真正看见那两盘银子的时候,谁也开不了口说不。

      苏母以当作药钱为托,硬是要那郎中收下,最后热热闹闹地将那老郎中送走了。

      刚送完客回来,听见丫鬟们连道“不好了”“不好了”,又急着回到那小院。

      一个坏消息,她的女儿失忆了。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记得她的娘亲和婆子丫鬟。

      听到这消息后,她像是被泼了盆冰水,心凉透了半截。

      但这算不了什么,苏母摇了摇头,强忍着泪,她不记得没关系,她还有时间去一点点教她。

      丫鬟婆子们都被赶了出来,苏旎将自己一个人锁在屋子里面,自己不出来,也不愿让别人进去。

      苏母急得不行,伏在门口轻轻拍门,“苏旎?阿妮!你是我的女儿啊!”

      “阿妮,你别怕,你把门打开,你是我的女儿,我们都不会伤害你!”

      ......

      苏母在门口喊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丝毫动静。她眉头紧锁,心像是被悬在高空吊着,怎么样都不得安宁。

      泪在纸窗上开了点点花,她实在没了法子,只能小心翼翼地询问屋里人,“你饿不饿?阿妮,娘给你煮碗面吃。”

      房间里突然一声闷响,不知是她摔倒了还是摔碎了什么物件,苏母也不敢再多问,只能等在门口。

      直到天黑了,门才被打开了。

      苏旎这几天没喝水也没进食,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只有一个丫鬟提着的红灯笼光,才映得她有几分人色。

      苏母伸出一只手到她面前,她眸光微动,在一片空白的大脑不停地思索,犹如于茫茫大雾中穿行,其实什么也没有,攥紧,松开,其实什么也没有。

      犹豫半晌,她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到苏母的手心中。

      苏母的手很柔软,但又布满了皱纹,略显粗糙。

      她手心好像攥着一团火,给了她几分“人”气,纵使是梅雨炎夏,她也觉得十分温暖。

      丫鬟端来一碗面,摸着还是温温热的。苏母端给了苏旎,任她恶狼扑肉一般大口吞下,她也只会让丫鬟再端来一碗。

      她无比认真看着苏旎的脸,一遍又一遍地柔声教导,“你叫苏旎,你是我的女儿。”

      苏旎跟着她的声音复述了一遍,“我叫苏旎,我是你的女儿。”

      ......

      “苏旎,你是我的女儿,你只管做能让你开心的事,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

      ......

      苏旎泪眼朦胧,睁开眼睛,眼角带着一点湿润,她脑中浮现着方才做梦的回影。

      许久都不曾回忆起那些事了。

      她失忆过,被雷劈的,醒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堆人争先恐后地涌上来服侍她,她当时还什么都看不清,脑中多了一个东西一直叭叭说个不停,她又恼又怕,只能将她们都赶走,一个躲着。

      幸好有她娘一直细致入微地照料她。上午趁她还没睡醒时便出去察看十几家铺子,约莫她快醒时又匆忙赶回,陪她吃饭,教她认字,她一直在她身边。

      想到这些,苏旎身上涌起一股暖流,心里甜滋滋的。

      身上什么东西啊,这么重!

      苏旎趴在地上,才恢复了些意识,就被身上的人压到喘不过气。

      “谁啊?怎么随地大小躺呢!”还偏偏躺她背上,约莫是因为她,才将她从睡梦中压醒。

      苏旎一个咸鱼翻身,再接一个辣手摧花,将身上人推到一边。

      这不是……西陵嫮吗?

      苏旎瞬间心跳到嗓子眼,完了,她怎么在这儿!她不会和男主初遇了吧!

      苏旎轻声试探,“西陵嫮?西陵嫮?”

      没反应。

      她又伸手指戳了戳她,还是毫无反应。

      这睡得也太沉了吧。

      苏旎长呼一口气,又跑到原先掩藏男主的地方。

      “诶?”

      苏旎在土丘上连走几个来回,是这个位置啊!她记得很清楚,就是这里啊?

      怎么不见人影不说,连树枝藤蔓也不见了?

      苏旎转了半天也不见人,干脆回到了柴火堆旁。正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找不到算了,反正秃鸡也不在,她像怎样就怎样。

      “你怎么能这么想!”

      天空飘荡着一阵回音,苏旎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什么声音?”

      “就知道你又偷懒,你任务失败了,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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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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