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扎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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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见状凑上前来，“小临子还有些不适应，我去吧。”
楚嫣一把将他拉回来，“有什么不适应的，不适应就走人，你站着，他去！”
萧澹狠狠瞪了她一眼，强压着火气，向那一桌客人走去。
看着萧澹的背影，楚嫣轻踢了亚瑟一脚，“你怎么回事，我警告你啊，他可是喜欢女人，你少沾边儿！”
亚瑟苦着一张脸，“大东家，我亚瑟是断袖，又不是饥不择食，这位先生确实姿容出色，但脾气太大，我可受不了，这不是看你们两个整天动气，想缓解一下店内的气氛嘛。”
正说着，只听那边“咣当”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客人的数落声：“你这个伙计怎么干活的，白长着一张俊脸，做事毛手毛脚的，烫死我了！”
楚嫣和亚瑟赶忙过去查看情况，原来是萧澹倒咖啡的时候，不小心把咖啡壶的盖子掉了下来，咖啡液漏出来，撒到了女客的衣裙上，好好的裙子染上了咖啡色。
“你这泼皮女娘，是你非要让本、本、我……让我倒的，弄脏了衣裙，多少钱我赔你便是，瞎喊什么！”亚瑟见客人眼看着就要发火，赶忙把萧澹拉到一旁，当着客人的面数落着：“行了，犯了错还有理了，扣你工钱！”
转过头又赔着笑对女客说：“女士消消气哈，我们这伙计新来的，不太懂规矩，我回头收拾他！”
萧澹忍了许久，再按捺不住，大步上去，一手抓着亚瑟肩膀，稍一用力，亚瑟一个趔趄，直接跌坐在地上，后腰撞在桌腿上，伸手捂着，哎呦哎哟地吭叽着。
“算了算了。”那桌女客见店家都压不住这跑堂的伙计，也不想再惹麻烦，只留了咖啡钱，便起身走了。
楚嫣抓起桌上的铜钱，赶着追出去：“姑娘！姑娘这单免了！姑娘！”越是追，那女娘走得越快，估计这到手的客人，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楚嫣只得拿着铜钱回了店里，心中邪火蹭蹭往头上窜，在王府的时候是他临安王的地盘，欺我骗我也就罢了，如今我楚嫣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地方，自己做出了一番事业，这阴魂不散的又跟了来，天天搅合我的生意，还敢打我的合伙人，他以为他是王爷就了不起了，就可以随便干预别人的生活吗！
越想越气，楚嫣干脆挂了暂时歇店的招牌，将店门“哐当”一声摔了，店里咖啡师、伙计和护卫见东家动了气，一声不敢吭地聚拢到前堂。临安王还挑着眉，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杵在原地。
楚嫣见他仍是高高在上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先是将亚瑟从地上扶起来，关切地问：“怎么样，没事吧。”
亚瑟见抚着她的手臂安慰道，“别激动啊，我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楚嫣不接话，而是转向萧澹，厉色道：“向二东家认错道歉！”
萧澹瞪大了眼睛，“我？向他认错？他个蛮人算老几！”
“喂！先生，你可以对我有意见，但不能侮辱我的民族！”亚瑟腰杆也直了起来。
楚嫣二话未说，从旁边柜台里取出一张文书，打开展在萧澹面前，指着上面的字说：“不认错是吧，这是你的用工协议，今日我味留康木咖啡店就正式解雇你，提前付你两个月工资，给本姑娘滚蛋！”说着，将那文书刷刷两下撕碎，扔了满地。
“你！你竟为了这蛮人赶我走？”临安王气得两眼渗出了红血丝，嘴唇颤抖地指着楚嫣。
楚嫣突然觉得此景此景如此熟悉，曾经在王府，每次王爷震怒，都是这副德行，那时候的她，没有自由决定去留的权利，甚至连事情的真相都不配知道。总是算了，退一步，忍一下，可最后，终是忍成了临安王豢养的一只金丝雀。
可今日，她是掌柜的，是东家，是这味留康木咖啡店的掌舵人，她终于有资格直面他的怒气，勇敢地吼回去。
她盯着萧澹，抬起手，指着门口，“出去！”
现场火药味十足，一屋子伙计不知所措地看着东家和这新招来的跑堂对垒，见谁也不肯示弱，都捏了一把汗。
临安王红着眼睛定定望着楚嫣，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他缓缓将身子转向亚瑟，嘶哑着声音道：“二东家……我错了，对不住。”说着，拱手向亚瑟俯首致歉。
亚瑟身后蹭蹭冒冷汗，赶忙扶起他，“没事了，没事了，”一边瞥向楚嫣，“东家，可以了，新来的伙计，面皮薄，我做主，算了啊。”
楚嫣确实没有想到，萧澹为了留在店里，竟真的会低头认错，一时间也怔住了。
萧澹沉默着走到她身前，未发一言，只默默地蹲下身，将方才楚嫣撕碎在地上的用工协议一片片拾了起来，捏在手里，起身向楚嫣微微颔首示意，便转身离开。
楚嫣想张口唤他，人却已经走远了。
伙计们看着颜色，互相扯扯袖子，都去做自己的事了，只留楚嫣在原地，仍有些不知所措。
晌午放饭，萧澹并未出现，楚嫣遣二牛去喊他，他只说身子不适，不吃了，二牛怯生生看着楚嫣，“东家，俺看小临子也有点可怜的，俺去的时候，他就那么一个人呆呆坐着，跟傻了似的，不过您生气是有点吓人的，要是俺恐怕也得吓成那样。”
楚嫣白了他一眼，“吃你的饭吧！”
正说着，门外进来一个熟悉的面孔，“夫……燕老板！”楚嫣抬头一看，竟是陆副官。
虽然陆升是临安王的副官，但毕竟与楚嫣也有过共事的情谊，许久未见，她如同见到故友，还是欢喜的。她将陆升拉到一旁，“陆大人是来找王爷的吗，他碰巧今日未在店里。”
陆升点点头，“此前滇南这边有异动，王爷担心夫人有危险，没来得及带护卫便快马赶来，吩咐下官处理好后续事宜再来会合，下官军务在身，得赶紧去给王爷复命。”
“临安王是来护我的？”楚嫣诧异道。
“怎么，王爷没跟夫人说吗？”陆升摇头无奈笑笑，“王爷身上的刀伤还未痊愈，怕夫人出事，听到消息跨上马就走了，伤药都没顾上带，竟都未告诉夫人？王爷这嘴可真硬啊。”
陆升走后，楚嫣反复思忖着他的话，咬了咬嘴唇，闪身进了后厨。
傍晚时分，咖啡店打烊，伙计们在店中用晚饭，萧澹依然未到，楚嫣匆匆吃了一口，便又闪进后厨，不多时，拎着个食盒出来，“你们先吃，我回去看看小临子。”
刚要走，亚瑟追上来，在旁边耳语几句，才放楚嫣离开。
楚嫣回来小院，直接进了萧澹房间，见桌上正摆着用浆糊粘好的用工协议，楚嫣抿了抿嘴，走进内间，只见临安王面向窗外，负手而立，不知想什么事想的出神。
“饿了吧，吃点东西。”楚嫣走近，柔声道。
临安王转头，见是她，沉默地从她身旁走过，到桌旁坐下，倒了两杯茶，向她抬手示意。
楚嫣过去坐下，饮尽杯中的茶水，问道：“陆大人来过了？”
萧澹点点头，“刚走。陆升说你们见过了。”
“是，陆大人都告诉我了，王爷来滇南是怕我有危险。一定要留在咖啡店也是因为这个吗？”
“本王只是看不惯那个亚瑟……”萧澹话还没说完便被楚嫣打断，“王爷说过，不会再骗我了。”
临安王叹了一口气道：“本王既然能找到你的踪迹，那幕后的敌手自然也可以，前些天本王得到线报，滇南涌进了一批面生的吐蕃商队，慕容家忤逆案本就因修文在府中发现了伪造的反诗，意思有人意图陷害，我们才将计就计把他们送走，如今你手中握有慕容案的关键证据，那些意图戕害修文的人为了拿到证据，一定会不惜杀你灭口。”
“王爷怎么知道我有证据？”
“本王派人跟着你，你去慕容府找证据，我都知道。”萧澹坦白道。
楚嫣起身从妆奁中取出那页反诗递给临安王，“王爷看，这上面的字迹像是慕容家的祖传笔迹，但这纸却是已经绝版的云华纸，我问过老阁主，最后一批云华纸卖给了一位右手手指中间有痣的办事人，而他的作派，很像是军中人。”
“军中人？”萧澹细看着手中诗篇，手指摩挲着云华纸光滑却厚实饱满的纸面，皇都最多军中人的地方，便是他上十二卫大营，难怪楚嫣当时以为是他的人买了云华纸，陷害给慕容家。
“本王会让陆升顺着这个手中有痣的人查下去，若有进展，飞鸽传书给你。”
“飞鸽？”楚嫣诧异地看着临安王，“您要走吗？”
萧澹面色一滞，不自然地笑了笑，“陆升此番来滇南，是为了向我穿信，今年雨水丰沛，皇都周边多地遭了洪灾，许多流民涌入都城，恐怕要不了多久，皇兄便会命我主持赈灾事宜，我原本也打算最多在这里待上两三个月，确定你没有危险了便回去，如今看……早些回去也好。”
他顿了顿，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个大月人……挺好的，性子温良，对你……也没说的，重要的是……难得你喜欢。咖啡店……也很好，本王走后，你便与他好好过日子吧，本王……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了。”
萧澹说着话，猛然背过身去，不再言语。楚嫣沉默地看着他，明明见有两行泪从那深眸中夺眶而出，又被他悄悄地拂去，就是不肯认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