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的边际》银湾浪人

4、第 4 章

　　我们的关系一直是这样，不咸不淡。

　　我经常忘了身边有个女孩。她大多数时候都在逃课，每天就来两三个小时。当然了，来上课的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

　　有的时候她会早上来，每天早晨是她一身烟味最浓的时候。她来了教室啥也不干，一股脑趴在桌子上睡觉。

　　我了解她更多的是一个下雨的中午。

　　上课前的十分钟，油腻的班主任和叶老师在门外聊天。

　　因为他们聊天的位置靠近教室的最后一排，所以我和夏树自然是听得清楚。

　　“老师，您不能这样，学生都是教了学费的，我怎么能不管成绩差的孩子。”

　　“你不懂，你才工作没多久，那些人就是社会的垃圾。”

　　叶知秋更急了。

　　“他们都是给了学费的，应该享受同等权利。一个好的老师应该做的，从来都不是谄媚成绩好的学生，而是把一个成绩差的孩子教成成绩好的学生。”

　　“你再这样，我就不让你转正了！”

　　还有三分钟上课，门外二人还在争执。

　　突然，夏树喊我让开。她走出门外，当着两人的面开始点烟，那天火焰颜色明亮，晃得我眼睛酸涩。

　　教室里一片哗然，成绩好的学生看都懒得看一眼，自顾对着课本发呆。我前排那个男生关上了课本，发出明亮的笑声。

　　他们知道，看戏的时候来了。

　　油腻的班主任看到这情景，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他本就憋着火。

　　这会儿在走廊大喊。

　　“你给我回去上课，好好的女孩子成什么样子，你妈是不是没教好你。”

　　夏树眼神变了，教室里掌声，吆喝声不断。

　　大多数人为这场戏投来期待的目光，少部分人借着这空档闭目养神。

　　夏树轻笑了一声，“对啊，我妈没教好，我就是来气死你的。”

　　说着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后又拿起纸来擦干净。

　　“对不起老师，我觉得地上脏，我要吐一口痰，现在我发现了，它连我的口水都配不上。”

　　我前面那男的，偷偷对女同桌说，“你知道吗，她妈就是她克死的。”

　　随后夏树径直走回了教室。”

　　那天夏树没有逃学，在课桌上从中午睡到了夜晚结束，就是每逢下课都要去厕所洗脸。

　　但我好像察觉到每当她脸上都挂满水滴回来的时候都会轻微抽搐两下，最后捂着头沉沉睡去。

　　她的瞌睡为什么那么多啊。

　　晚自习的时候，油腻的老师把我喊了出去，他问我和夏树做同桌的感觉如何，我说还好。

　　能看得出来，他很失望，也许是因为，没从我这里得到想要的东西。

　　晚自习回来已经下课了，我看到夏树还没走，窗外的雨声更大了。

　　我拿起伞，“回去吧。”

　　她刚睡醒，还是那个慵懒的样子。“你住哪里”

　　“石泉。”

　　她从包里掏出来镜子，涂上烈焰玫瑰色的口红。

　　“那挺远的，送了我你没法儿回家。”

　　“没事，你上次帮了我…”

　　我话还没说完，她又从包里拿出来一包口香糖，顺便丢给我一根。

　　“我就在这附近不远，你要不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