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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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月在一瞬的慌乱后冷静下来。
他不可能知道背后的真相。
“手冢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没有躲开他审视的目光。
手冢国光抿着唇，犹豫是否要直说。
他站在门后，从去世那句话听到结束，处处都是矛盾。
他想不出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可怜女孩为什么能掏出一大笔钱，如果赞助是假，很快就会被揭穿，是真，就更加让人怀疑目的和她自述身份的真假。
深月见手冢沉默，心如明镜。
在她和彩菜阿姨说话前，他还不是这个态度，大概是她说的那些父母双亡的话让他起疑心了。
她掀开被子，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只有几拳的位置，仰起头，每一帧都像电影里的慢动作，连仰头的角度都是精心设计，高傲、脆弱。
“手冢君，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骗彩菜阿姨。至于接近你和青学，我确实有目的，可是我发誓这个目的绝对不是什么坏心眼。”
“赞助青学是真的，我......我的父母”深月吸了口气，“早亡也是真的。”
艳丽的红瞳中慢慢蓄起水光，深月说完话咬住了下唇。
她咬得很重，被咬住的部分受压迫充血，鲜红欲滴。
“我不会拿这种事骗人。”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于是深月突然意识到，这一番演技中掺杂了点真情，关于父母的事，她难过得很真。
手冢开始后悔自己刚才冲动的质问。过往的十四年他没有处理过这样的场面，无论是抱女生回家，还是因为误会对方，把人......惹哭。
他手足无措，即使表面还是冷静的模样。
“抱——”
“咕——”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深月四下打量，随后才反应过来，咕的那一声是从自己的肚子里发出，她还没服用晚上的补血剂。
手冢的视线不动声色地移向她的肚子，又移开：“母亲已经把饭烧好了，去吃饭吧。”
“......哦。”
深月有些讶异，几句轻飘飘的解释，没有证据，他却信了。
如果刚才她看他不顺眼的程度是四颗星的话，现在勉勉强强给他降到三点五，不，三颗星吧。
或许他没有她以为的聪明，一点还没涌出的泪水就能让他手忙脚乱。
这样更好。
晚饭算得上宾主尽欢。
深月这个吃相优雅的大胃王成功收获了手冢彩菜的一通夸赞，起初说着“现在的女孩子为了漂亮都不吃饭，还是深月这样好。”，最后变成“深月，以后要是不知道吃什么就和国光发短讯，让他接你来阿姨家里吃饭。”
手冢国一负责在一旁附和自家夫人的话，至于手冢国光则是被自己的母亲花式要求着给深月夹菜。
他皱着眉想拒绝，脑中却时不时闪过那双带雾的眼睛，最终还是僵硬地夹了一筷子天妇罗给她。
人类的食物没有真正的充饥作用，一顿饭结束，深月的饥饿感不减反增。手冢彩菜拉着她在客厅看电视，她心不在焉。
补血剂放在包里，她的包放在手冢君房间的柜子上......向彩菜阿姨要一杯水，先把晚饭解决了吧。
这么想着，深月拿着手冢彩菜为她倒的水，轻叩了两下手冢国光的房门。
“请进。”
推开房门，坐在书桌前的宽阔身影映入她的眼中，手冢国光似乎是在看什么东西。
“手冢君，不好意思，打扰了。”深月小声道，走到矮柜前翻找起包里除了支票本该有的补血剂胶囊。翻了个底朝天却没能找到，她一个激灵，这才回想起一件十分严重的事——
今天为了潜入青学，她带上了这个公文包，可她常背的小包里的补血剂并没有相应的转移到公文包里。
如果因为饿肚子失去理智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就糟糕了。
“黑木。”手冢国光不知何时从书桌前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在找什么吗？”
深月仍站在柜子前垂头捣鼓着包的拉链，她随意地应声：“嗯，有个重要的东西......”看来是真的没带。
“手冢君，我——”
“抱歉。”
深月侧过身，眨了眨眼。
“晚饭前说的话，很抱歉。”他直视着她的双眸，不自然地扶了扶眼镜。
“啊，没事，我原谅你了。那个，手冢君，我有事得先走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的那句原谅敷衍得很明显，拿上包一副急急忙忙要走的样子。
“黑木，母亲很喜欢你......这里，你可以过来。”他勉强又找出了一句补救的话。
深月冲着手冢笑笑，语速极快：“谢谢，手冢君。那我就先走了哦，我下次再来。”她得发个短讯让真来接她。
“我送你回去吧。”他记得，她说她家也在这附近，现在天色已晚。
发完短讯，血管内，因缺乏鲜血而涌动着的躁动感愈发强烈，异样的热度从体内一直传到指尖，似乎有什么冲动要破土而出。
“不用了，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深月说着，咽了口口水，视线已在恍惚间向少年白皙的颈侧瞥去，一眼，再也挪不开。
细腻的白下暗藏着鲜红的血液，咬一口，只要她咬一口......
深红色瞳孔中，不可名状的灼热渴望一点点燃起，燎成一片。
手冢国光敏锐地捕捉到她眼神的异常，
“帅哥，你好香......”深月的目光痴痴地盯着他的脖颈，接着，毫不犹豫地向他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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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一时不察直接被扑倒在了床上，一分钟前沉稳从容的神情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惊愕。
一丝不苟的茶色发丝凌乱地散落在额前，半遮住了镜片下原本冷峻肃穆的眉眼。手冢国光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动作却显得有些呆滞和不知所措。
他的视线中，她的目光灼热地打量着他。
深月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缓地抚上他的脖颈，像是游走而上的蛇，触感冰凉而细腻。
她的脸几乎要贴上他的面庞。
“手冢君，我想要你。”
身下的少年浑身一僵，控住她的双肩，将人拉到一边，狼狈地站起身。
“黑木，不要胡闹了。”
深月撅嘴：“什么胡闹，手冢君，你怎么和迹部那个家伙一样小气。”
“迹部？”手冢皱眉。
“我只吸一点。”深月无视了他的疑问，又向他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越走越快。
她的视线又聚焦到了他的脖颈。
灯光下，那篇肌肤泛着光泽，皮下隐藏着她渴求的东西，正随着心脏的搏动源源不断地流淌，就连优美的颈部线条都像在无声地邀请她。
“国光，深月的朋友来接她了哦！”
手冢彩菜在门外的高声提醒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深月再一次要扑上去，胳膊被人从背后抓住了。
“笨蛋，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黑木真无奈道，把着她的胳膊就连人往外拖去。
“帅哥，你今天怎么也这么香呀。”
黑木真今天依旧是一身黑，只不过衬衫上坠满了花边，活像个夜店牛郎。
深月吸吸鼻子，嗅到他身上不易察觉的一点血腥味，立刻露出沉醉的表情。
黑木真有很多没有问出口的疑问。
这位笨蛋少主最近突然开始上学，还是去迹部家那小子的学校，现在又跑到陌生男人家里。
昨天问她，她只说是“突然想吸帅哥的血了”。
长老会居然也一改过去的规则，默许她入世......事有蹊跷。
思索着，黑木真拽着她向外拖去的动作丝毫没有减速，深月一边嚷嚷着“你别动我，我要留下来”，一边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拖到房门口。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询问，黑木真驻足回身，脸上的表情相当耐人寻味。
“你是黑木的朋友吗？”手冢问。
“我是她的监护人。”黑木真挑眉。
手冢面色冷肃，回忆起两小时前母亲和他提起的关于她的身世，监护人里似乎并没有这么年轻的角色。
“有什么证据吗？”
黑木真一愣，接着眼角眉梢都扬了起来，轻笑着：“就凭我们一样的发色瞳色，凭她对我的依赖，难道还不够？”
“真，本少主要饿死了！”深月不满地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黑木真强忍住把她敲晕的冲动，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带出家门，徒留站在原地神情过分复杂的少年。
夜幕下，一道身影在房顶和电线杆之间快速跳跃着，月光的映衬下留下一道模糊的剪影。
“好饿好难受......真，你为什么不让我吸......穿得这么像牛郎，就该有牛郎的觉悟嘛......”她窝在他的怀中，一手揽着脖子一手揪紧了他胸口的缎面花边，仰着头，视线迷离。
黑色身影停在一处高楼顶部，黑木真垂头凝视着怀中的人：“少主，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和预制血说拜拜！”后半句话说得铿锵有力。
楼顶，呼啸而过的夜风吹乱了他们的发丝，黑发在空中张牙舞爪地飞舞、交缠。
黑木真轻叹了口气，狭长的红瞳几乎要眯成一条线。
“真的只是这样吗？”
饥饿感侵蚀着理智，最后那一根弦却紧绷着，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背后真相，更不能让他知道命定的结局，这两条底线她必须坚守。
她胡乱地点头，嘴上断断续续重复着抱怨的话，两颗尖牙随着口型时隐时现。
黑木真拢紧怀中的人，不再多问。
深月意识回笼之时，她已经被放置在沙发上。茶几上，玻璃杯底部留着浅浅的一层淡红色液体。
厚重的窗帘密密实实地遮挡住了落地窗外的庭院夜景，客厅没有开灯，一支支电子蜡烛在昏暗中错落地亮着——真蜡烛太容易引发火灾。
黑木真翘着二郎腿坐在对侧沙发玩着手机，听到她初醒的一声嘤咛，分了点注意力给她。
“少主，不想我和长老会告状，你以后最好记得把补血剂随身携带。”
“知道了知道了。”
“少主，你说你想吸帅哥的血。”见她明显不想继续被教育，黑木真随口岔开话题：“我看你不如去新宿找个牛郎店。”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深月嘿嘿一笑：“本纯血种可是对血液很有追求的，不新鲜不要，不年轻不要，不帅气不要，不忠贞不要，最重要的是，网球打得不好的不要。”
“哎，不和你说了，你是不会懂的。”她摆摆手，“明天我还有事，你不用跟着。”
黑木真好奇：“又有什么事？”
深月眯起眼：“我要去找年轻帅哥。”那样的强校，周末应该也在学校里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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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深月被现实无情地打了一巴掌。
全靠一双腿未免太累，她从东京坐新干线一路坐到神奈川，又坐电车到江之岛，再跑到立海大附属中学门口，通过翻墙、跳到顶楼侦察立海大的地形等一系列鬼祟操作偷摸溜进学校。
费了一番功夫，她找到了立海大网球部的场地。
阳光透过球网在绿色硬地上投下长长阴影，拉出一格格宁静的痕迹。
网球场空无一人。
深月找了一圈，确认确实没有人，耷拉着肩走回立海大门口，左右一阵张望后，她认定了一个方向，沿着道路行进。
无独有偶，祸不单行，一滴水砸在了她的睫毛上。
深月揉了揉眼，茫然地抬起头，扑面而来的是一滴接一滴的冰凉，很快交织成细密的雨帘。
下雨了。
“这位同学，需要帮忙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