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戏有点多》衣之

5、住一起

　　球赛训练兼之月考复习如火如荼地展开，参赛队员忙得脚不沾地，秋寻也不能例外，只不过他比旁人显得更游刃有余罢了。
　　连淮远都惊叹于他惊人的学习能力，好像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就能赶超二中的学习进度。
　　话虽如此，淮远还是决定做点什么。
　　在他奋笔疾书整理难点、易错点时，岑晓带着本题集走向了秋寻。

　　淮远不自觉被吸引了目光，他看见两人原先只是正常地讲题，途中岑晓不知说了什么，而后笑起来。
　　最令淮远震惊的是秋寻也跟着笑了。
　　他笑了？！
　　淮远确定自己没看错，秋寻确确实实是笑了，尽管那只是嘴角弧度上扬了一点——大约十五度。

　　望着秋寻和岑晓有说有笑、头挨着头的样子，淮远差点把笔杆折断，虽然他不知道是为什么。
　　淮远面对桌上已经进入收尾阶段的笔记，不确定该不该继续。

　　“淮哥！哥，我亲哥！快给我划一下这次可能考的重点……”沈沛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爆发出一阵难以置信：“这是为我做的吗？我嘞个亲娘诶，你也太宠我了吧。”
　　他的声音引起了周围男生的注意，众人一哄而上，看见淮远在做的重点笔记后具是欢欣鼓舞，发出各种动物的叫声，仿佛闯入了动物园。
　　“哥，哥，这是给我的对吧？”
　　“放屁，明明是给我的，我和淮哥咱俩天下第一好！”
　　“你要不要脸……”

　　淮远不堪其扰地捂住了耳朵，“行了，散了吧，都不是。”
　　众男生瞬间垮着张批脸，同时也不由好奇到底是给谁的，因为他们知道淮远根本不会需要这种东西。
　　“噢噢，我知道了，”沈沛一脸贼笑。“淮哥动春心了！”
　　四周一静，紧接着爆出比刚才还热烈的讨论。
　　淮远下意识看了班级中间一眼，喉间一哽，半晌无奈道：“沈沛你是营销号头子吗？别造谣了。”
　　一帮男生闹了许久，人潮慢慢退去，淮远的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这是怎么了……

　　.

　　下了晚自习，学生陆陆续续搭乘校车回家，淮远还是决定把笔记本给秋寻。
　　淮远往校门口走去，对着电话那头说：“不用来接，我搭校车回去就行。”
　　对面说了句什么，却没听到淮远的回复。淮远站在原地，望着前面两人上了校车——是秋寻和岑晓。
　　“……挂了，回家再聊。”淮远追上去，刚好赶上车发动。

　　岑晓冲他打了个招呼：“Hi，淮远，这有空位。”她的旁边是秋寻，秋寻旁边隔着一个过道有俩空位。
　　这正合淮远意，他本来也打算坐在他们附近偷偷观察。他对岑晓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转向秋寻，秋寻没什么表示。
　　淮远坐等了几分钟，秋寻和岑晓都没有任何交流，事实上岑晓已经靠着窗睡着了。
　　他脑中一番天人交战，选择了一个话题作为开场白：“庞升霖没有再找你麻烦了吧？”
　　“没。”秋寻答。

　　庞升霖最近见着淮秋二人都绕道走，之前他在气头上骂了淮远，事后想起来真想给自己两巴掌，淮远家的背景就算在“贵族学院”的二中也找不出几个能媲美的。
　　偏偏淮远又不知道抽什么风，胳膊肘往“外”拐，向着那新来的。
　　是以庞升霖虽然被餐盘砸很生气，但也只能忍着呗，他在心里安慰自己：算了算了，眼不见为净。

　　淮远不说话了，更别指望秋寻主动开口。
　　“海城小区站到了，海城小区站到了——”机械女声响起，秋寻轻拍了下岑晓，把她叫醒，一前一后往外走。
　　海城小区？
　　淮远心里有了个想法，他下车追上秋寻他们，笑意盈盈地说：“真巧啊，我爷爷奶奶也住这边。”
　　“那是挺巧的哦。”岑晓的嗓音听上去有一丝丝激动。

　　眼见面前两人还没有分道扬镳的意思，淮远矜持地问：“你们两个的家住得很近吗？”
　　岑晓随口道：“我们住一起。”
　　“……啊？！”
　　淮远如遭雷击。

　　.

　　笔记本最后也没送出去，淮远整个人都恍惚了，回家开门的时候手都是抖的，他满脑子都是：他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件事的冲击直接导致了淮远的失眠。
　　凌晨十二点，他出门买饮料。
　　此时已夜深人静，路上行人寥寥无几，淮远一个人显得尤其突兀。
　　突然，他顿住了。

　　秋寻独自站在路灯下，灯光映衬得他脸色苍白，扑面而来的寂寥与孤独。
　　秋寻抬眼，也看见了淮远。
　　“……”

　　淮远快步走上前，“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
　　“失眠，出来夜跑。”秋寻收回视线。
　　他撒谎了，他身上非常干净清爽，不像刚刚跑过的样子。
　　淮远也没戳穿，只问：“一起去买水？”

　　小区内的超市还开着门，淮远原本想喝阿萨姆，临时改了主意，拿了两瓶矿泉水。
　　结完帐往外走，淮远状似无意般问：“岑晓没跟你一起吗？”
　　秋寻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你好像特别关注岑晓的动向。”
　　不，我不是，我没有。
　　淮远心里如同有一只猴子在乱抓、上蹿下跳，面上一派平静：“没有，我只是见你们俩经常在一起……”
　　秋寻终于说：“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我没有这么想啊。”淮远眼神乱飘，最终遵从本心忍不住问：“真的吗？”
　　秋寻点头。
　　淮远大松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心想，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这样想着，淮远开口叫住了秋寻，“你在这等我一下。”
　　秋寻不明所以，淮远却没说明缘由，快步跑远了。
　　秋寻站在原地约莫等了十分钟，才看见淮远跑回来的身影，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
　　淮远在秋寻面前停下，止不住地喘气，来回的这段路程，自己真是用尽了最快速度。
　　他纠结了一晚上，为那一份心意辗转反侧，终是把那本笔记递给了秋寻。

　　岂料秋寻皱了皱眉，面露警惕，“我不会帮你转交给岑晓的，明天你自己拿去给她吧。”
　　淮远差点破防，急忙解释，“不，这是给你的。”
　　“给我？”这下秋寻更诧异了，不过很快他想到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这也是班主任交代的吗？”
　　淮远莫名有点心虚：“……是…吧。”

　　彼时睡梦中的石盛忽然打了个喷嚏：“阿嚏——！”
　　他醒了过来，揉揉鼻子，咕哝一句该不会是感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