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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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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结束的铃声打响。
陈惠子懵懵抬头，发现张蔓正揉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昨晚没睡好？”
陈惠子从桌面上撑起来，低声“嗯”了句。
“没事，我给你叫了杯咖啡，下午提神用。”
转眼，咖啡已经被张蔓放到了面前。
不知道是咖啡起了作用，还是因为要和他见面的时间越来越近，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熬到下班铃声响起后，陈惠子已经收拾好站起来。
张蔓疑惑：“今天怎么那么快？哦，见人？”
和张蔓脸上挂着的笑容不同，陈惠子完全无法开心起来。
“走吧。”
坐进车内后，宋百威炫起他新入的跑车。
车子行驶在海边的大道，阳光洒下来。
她就这样看着他的侧脸，像个孩童一样干净的表情和眼睛。
一路上，她没有说话，就听着广播里欢快的音乐，看着他安静的侧颜抵达目的地。
“两位这边请。”
服务员把他们引导安静的包厢后，菜马上就被端上来。
陈惠子：“不用点餐的？”
宋百威笑着看她：“都是招牌，放心，不踩雷。”
一顿饭的时间，陈惠子没怎么说话，一直听到的都是对方的声音，内容从今天的工作聊到最近的八卦。
“哈哈......”
“太好了，你终于笑了。”
陈惠子的笑容立刻消失。
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她觉得自己需要找个空间再缓一缓，于是站起来：“我先去趟洗手间。”
“等一等。”
她转身。
回头，她看到宋百威摇晃着手机。
“手机没电了，我妈说这个时间要给她报备个工作，能不能借你手机，我给她发个信息。”
“可是，用我的手机发？”
“没事，我会和她说明的。”
陈惠子点头，从包里摸出手机递过去。
等从洗手间回来，她刚好看到宋百威对着自己招手。
“工作内容发过去了？”
她看到桌边反扣的手机，正准备翻过来，下一秒宋百威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
“我有话和你说。”
她缓缓抬起头。
对视，无言。
可她隐约知道他想说什么。
“菜都上齐了吗？”
她转过头，刚想去按服务铃。
“都齐了，已经......结束了。”
她的心脏一阵抽疼，连腹部都跟着疼了起来。
隐隐皱起眉头，她努力吸了一大口空气。
“今天，就是要让我回去的时候了吧？”
陈惠子的眼睛微微撑大。
“没事，我都接受了，至少在离开前我可以和你好好吃着一顿饭，好好聊一聊日常，这样的离别还不赖。”
他在笑。
陈惠子却觉得自己没法和他一样。
她僵硬着身体。
忽然间，一阵风吹来。
她闭上眼后睁开，发现飘已经站在她面前。
包厢里出现椭圆形状的东西，如同一面镜子一样，表面泛着水波。
“你该离开了。”
飘催促道。
“等等。”
宋百威走向水波模样的东西，一边回头，身子已经被吸入了一半。
“等等......”
陈惠子冲过去，拉住他的手。
她看到了宋百威脸上满足的笑容：“谢谢你，可以和你提最后一个请求吗？”
“什么？”
“吻我，可......”
她立刻贴上去，因为速度太快，磕碰了下有微微的痛感。
她能够感觉他在往后移动，不得已，她也跟着他移动。
“好了。”
她的手被对方搓开。
“再见了，陈惠子。”
极其刺眼的光闪现。
陈惠子下意识闭上眼睛。
那速度太快，以至于她根本抓不住对方悬在半空的手。
再睁开眼的时候，包厢里只剩下她和飘。
她腿软，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刚刚宋百威消失的地方。
飘走过去，伸手：“起来吧，离开前我有事要和你说。”
“离开？”
她自己努力撑着站起来。
飘抬头看着陈惠子：“对，我也该去找他了，时间到了。谢谢你帮我收集这些时间，到最后我能够如愿，真的得感谢你。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和他在这个世界共存。”
陈惠子闭眼，只觉得一阵心痛。
“我没有能力做到这个，但是我曾经答应过你，会报答你。现在要离开了，我也是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飘摊手。
陈惠子看到她手心里的东西发着亮光。
“这是什么？”
她去拿，结果手刚沾到发光的东西，飘手上的东西就消失了。
她一脸懵。
“这个是【未来的约定】。”
“未来的约定？”
“嗯，碰到它的人能够在下辈子重逢。这一世你们虽然有缘无分，但下一世还是值得期待的，只是需要等待，就像我一样。”
飘的下半截身体正在消失，慢慢地，消失的部分蔓延到腰部。
“其实，等待的感觉也挺幸福的，就像我现在要去见他，我知道要去见他，所以这前面的一切都很值得。你也可以的，陈惠子。”
飘的最后一缕头发消失。
包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心空的那一下，她想起了桌上反扣的手机。
她艰难地撑着自己走过去，把手机翻过来。
有什么东西滴下来，在黑色的屏幕上化成了圈。
“惠子。”
她抬头，看到自己的母亲。
林萱跑过来，立刻抱住陈惠子，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女儿此刻已经没了力气，整个人靠在她身上，艰难地呼吸着，但她不明白原因。
从进门看到陈惠子哭丧的脸，林萱就嗅到不对劲。
她轻拍着陈惠子的背，安抚：“要是工作太累了，咱就先休息。”
陈惠子靠在她的肩头，看着手机上宋百威给自己母亲留下的信息。
—再过20分钟，你能来君怡饭店接我吗？
眼睛已经模糊一片。
她吸了吸鼻子，一边用手擦了擦让视线模糊的酸涩眼泪。
她往下滑动屏幕，在宋佳韵的对话框那里，并没有看到新信息。
“没事吧？”
她轻轻推开林萱，摇头。
林萱拿起陈惠子的包：“还有人？”
陈惠子摇头。
林萱抿嘴：“男人什么的都不可靠，没事，有妈妈呢。走吧。”
她走在林萱后面，正准备关机。
邮箱跳出了一条新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