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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颍州(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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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咎可不敢像月落一般,大大方方地许给对方一个副教主的位置。月落那是名正言顺的教主继承人,若是胜了他,他自然心甘情愿退居副职,盈虚教中那一干老少教众也必然心悦诚服。日子久了自会根基日固。
但是如果反过来,自己当了教主,月落为副教主,那对自己来说则时刻都是个大威胁,教中肯定有忠于老教主的人不服,她的武功天赋又如此之高,难保过两年不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她如又胜过了自己难道还要自己再退位不成?
忽然想到前些年月落曾向先教主讨要过自己的尴尬事,脑中灵光一闪,于是答道,“既然少教主都愿意大度许给在下副教主之位,那我也不能慢待了少教主,如果在下能够侥幸获胜,就请少教主屈尊做我的教主夫人,将来就是你我的孩儿接管本教,也能保证接管这盈虚教的后人仍是你李家的血脉。”
月落一愣,问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我记得小时候我去向爹要你,你跑得可是比兔子还快。”
殷无咎被她问得一噎,脸上那温文尔雅的表情差点破功,暗自咬牙,心道那怎么一样,你那会儿要了我去,我就成了你的宠娈,就算你是个天仙我也不能愿意啊!
也没法细细解释,清咳一声道,“少教主现在风姿动人,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不知在下的提议少教主意下如何呢?”
月落眉头微皱思量着还未答话,钟宇这边实在是忍不住了,轻声提醒道,“终身大事不可儿戏啊,况且你不是都已经嫁给许姬霜了吗?”
月落却不想以此为借口,“那是当时寻找藏身之处的权宜之计,不用当真的。”
心中微有迟疑,眼下的机会难得,要是不用大动干戈,干干脆脆地凭这一战拿回教主之位那是再好没有的,依殷无咎的为人,绝没有食言而肥的可能。当然也有风险,那就是万一自己输了就得嫁给殷无咎,此人俊美无双,要是他自愿来陪伴自己那是绝没有不要的道理,只是要诏告天下地嫁给他却是让人犹豫………一咬牙,天下哪有白给的便宜事,既然有所求,那自然要做好有所失的准备。
点头道,“殷护法的提议也算公道,我答应你便是。”
殷无咎听她同意了,不由弯唇一笑,魅惑动人,“不愧是我盈虚教的少教主,杀伐决断,干脆利落。”手一抬道,“请吧。”
月落知他马上就要出招了,此人一直是本教中除教主外的第一高手,他的实力这两年在江湖上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不敢怠慢,凝神提气,左手向后拍出,轻飘飘地把钟宇送到空地的边缘处道,“小宇,这是我教中的内务,你在一边看着就好,自己小心些,莫被我们的招式带到了。”
说罢将手中的团扇往腰间一插,挺身向殷无咎攻去。殷无咎见她飘然而至,看似潇洒曼妙实则含了七八式后招变化,人还未到,便觉一股骇人的压力扑面而至。轻喝一声,“好”闪身迎上。
钟宇早上出门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今天竟然有幸能看到当今武林中的一场旷世之战,眼前这两人说打就打,盈虚教教主易位那是何等大事,竟被像谈论青菜萝卜一般,三言两语就定了下来,只觉得不可思议之极,过了好半天脑筋才转过弯来,暗叹大概也只有像这两位这么惊才绝艳的人物才能如此这般地快意人生了。
知道机会难得,使劲瞪大眼睛观战,开始时还看得清,到后来只觉得眼花缭乱,四周围全都是人影闪动,压力从四面八方层层压来,迫得他步步后退,不一会儿就退进了身后的树林里。
越看越是心惊,天下竟有人能练成如此厉害的武功,自己以前那些见识相比之下大概只好算是井蛙之见了,难怪盈虚教能称霸江湖百余年而不衰。
正是看得心荡神驰之际忽听月落一声清啸飞身扑向了殷无咎带来的那两人中的一个,殷无咎跟在她身后也向那边飞身过去,只听啪得一声,那人受了月落一掌,谁知他在受掌之际,竟是扔了一颗红色的丸药出来,在空中炸成了一蓬淡粉色的烟雾,饶是月落与殷无咎反应神速,也还是沾上了不少,那人因为拼着受了月落一掌,眼看着也是不行了。
月落虽然及时闭住了呼吸但是那药粉还是粘在皮肤上少许,细细辨认,竟是无忧散,这无忧的名字是针对下毒的人说的,因为中了无忧散的人会被散去功力,所以对下毒之人来说,甚是方便,想干什么干什么,所以叫无忧。
饶是月落向来修养到家,轻易不动喜怒,这时也忍不住斥道,“殷护法,亏我敬你是个人才,愿意和你光明正大比一场,没想到你竟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殷无咎也在运气御毒,扶着另一个冲过来护主的随侍,不敢移步,只道,“不是我安排的。”
深吸一口气,压住胸中气血翻腾的内息,缓步走到那倒在地上的随侍跟前查看,只见他面如金纸,有出气没进气,踢了一脚,那人也是不动,看来是不行了。他这次带来的两人都是他的心腹,这几年一直跟着他,不想却有一个是内奸,忍到了这个关键时刻才出手,一举就伤了他和月落两人,那主使之人当真了得。
扶着殷无咎的是他的得力助手丁逸,从他做左护法的时候就跟着办事了,精明干练,江湖阅历甚丰,这时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急道,“这陈香主是前两年白虎楼执法长老推荐上来的,没想到执法长老包藏祸心,埋了这一手黄雀在后的暗棋。”
月落和殷无咎对望一眼,心里明白,只怕执法长老转眼就到,现在两人都中了无忧散,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执法长老既然不惜使出这种下作手段,那接下来行杀人灭口之事想来也是不会犹豫,理所当然的了。
变故突生无暇多说,殷无咎道,“是在下识人有误,倒是连累少教主了,这无忧散没有解药,只能慢慢运功逼出,你我二人这场比试只好再约了。”
月落心中气得够呛,但也知教中的诸位长老各个都老谋深算,根基深厚,要是有贰心生事,这种事情就算殷无咎再精明也是防不胜防的,扶住钟宇道。“好,等殷护法解决了教中内乱我再派人联络你。”
殷无咎苦笑,听月落的口气一是要自己把教中的烂摊子解决了她才愿意回来接手,二是她在教中应该也是有人手的,随时可以知道教中的变化。见月落扶着钟宇转身就走,忍不住道,“少教主养伤还是继续呆在许家堡为好,教中除了我和丁逸还没有其它人知道少教主藏身在许家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