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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林沂醒来时,谢离正伏在床头睡得正香。他扬起唇角,手缓缓抚过谢离的头,一寸一寸往下移,滑腻的肌肤似绸缎,忍不住流连。
      片刻,他捏了捏脸颊。谢离眉心隆起,下意识抓住作恶的手,挣开惺忪的眼眸,迷蒙的视线顺着手移去,太子那张俊朗的脸须臾间放大,挂着恶趣味的笑。
      谢离连着眨了几下眼,意识渐渐回笼。“殿下,你要叫醒我,不至于动手吧。”
      林沂挣脱开,又上手捏了捏谢离的脸,轻笑道:“太子妃睡得这么沉,只靠言语怕是很难唤醒啊。”
      谢离无语,站起身活动活动,边俯视仍在床上的人,“殿下昨夜睡得可还好?”
      林沂挑了下眉,没回答这话,下床唤人来洗漱。
      又是这样。谢离跟在后面白了他一眼,无声地唾弃几句。
      待两人均洗漱完,用完早膳,离开金玉楼,谢离都没有得到林沂的回话。眼看林沂要单独骑马离开,他心里有些急,一晚上书不能白念啊。
      谢离拉住林沂的缰绳,“殿下莫要耍赖。”
      林沂居高临下望着马边的人气得脸鼓鼓的,忆起捏脸的触觉,手莫名有些痒。他俯下身,迅雷不及掩耳捏上谢离的脸,转瞬揉了一把,在对方反应过来立即松开,抽回缰绳晃动,“甚好。”
      可恶。
      谢离捂住脸盯着远去的人,那笑意满满的两字言犹在耳,不禁龇牙重重哼了声。
      回太子府没过多久,云侧妃便找上门。
      先前说是因为不想连累才疏远,现在误会解除,谢离没法再装冷淡,只能硬着头皮应付。
      他看着云侧妃热忱的神情,着实摸不着头脑对方究竟是真心想和他姐妹相伴,还是碍于位分或是争宠的无奈之举。
      “殿下生辰将近,不知太子妃有何想法?”云侧妃问。
      生辰啊。谢离这才想起,六月十三是太子生辰,左不过还差十来日,要送什么礼呢?
      “暂时没什么想法,侧妃有何打算?”
      云侧妃思量:“妾身女红和书画还算拿的出手,殿下似乎有佩戴香囊的习惯,就想着做个香囊和字画。”
      谢离默了,那个香囊还是他送的,若是云侧妃送了,太子会不会换掉啊。又是香囊又是字画,倒是把他的路给堵死了。
      云侧妃见他沉默不语,低声询问:“太子妃?”
      谢离回过神:“挺好的,侧妃都送了香囊和字画,那我自然不能再献丑了,寻个机会淘点有趣的东西博殿下一乐吧。”
      “太子妃自谦了,礼轻情意重,只要是您送的,殿下定然都会喜欢。”
      谢离微笑,不敢应下这话,默默捧起茶杯喝水。
      正巧这时太子的贴身太监宁海端着一捧衣服走到两人面前,“太子妃,侧妃。”将衣服递给谢离身后的花颜说:“殿下邀太子妃下午骑马,特送来骑装。”
      谢离眼睛一亮:“骑马?”
      “正是,待殿下政务快结束,奴才便过来接您。”宁海说完太子吩咐的话,一刻也未多留。
      花颜很是兴奋,立即就散开衣裳端详,“好漂亮啊,太子妃你看。”
      谢离同样很开心,他还没骑过马呢,这样一身黑红相间的束腰骑装更是从未奢想过。昨夜的书当真是没白读啊。
      “太子妃,你要是学会了,能不能带带我呀?我还没坐过马匹呢。”
      “当然啊,我还怕你不敢坐呢。”
      “有太子妃嘛。”
      一旁的云侧妃看着主仆欢喜的模样,笑容有些僵硬,神情略显落寞。她第一次不想尊礼,悄然离开。
      嬷嬷鄙夷道:“不就是骑装吗?这般没见过世面,我们也有啊。”
      云侧妃黯然:“这是殿下送的啊,昨日殿下就独独带太子妃离开,全然忘记我。那个太子只想娶太子妃的传言想来是真的吧。”
      嬷嬷看她神伤,也叹息一句,而后又振作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您如今都是名正言顺的侧妃,男人的感情向来极热极冷,太子现在正上头,过不了多久便会冷却的。”
      云侧妃苦笑:“但愿吧。”
      林沂忙完政务直接到跑马场,没有转道去接谢离,想着还是要留一点距离,不能表现得太过热切。
      圉官已经将马匹牵到场地,季元柏顾承及其他人拉上各自的马先一步跑起来。林沂坐在马上一时没动,不时望去入口,宁海这家伙办事怎么不太利索,这么久还没到。
      季元柏跑完一圈回到林沂身边,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样,打趣道:“我说先去接太子妃一起来,你还非要故作姿态。”
      林沂凉凉扫他一眼没吭声。
      顾承悠悠停下,“女儿家总要装扮一下,怎么这点耐心都没有?”
      “本宫一句未说,你们倒是揣测上了。”林沂转过马头背对入口方向,将要跑起以示自己的不在意。
      “殿下!”
      林沂闻声回头,一身黑红束身骑装的谢离轻快地朝他跑来,贴身的劲装勾勒出清瘦挺拔的身姿,高高竖起的马尾夹杂着红色绦子和辫子翩然扬起,未施粉黛的脸晕着因急跑而染上的红霞,眉心一点红色花钿,焕然英姿神采动人。
      几人已经下马,谢离朝后面行礼的人点了个头,边平息呼吸,边与林沂对视,克制着上扬的嘴角,轻声唤了声“殿下”。
      林沂敛起眼中神色,淡淡颔首。
      谢离没在意他的那点异常,即将骑马的兴奋占据了全部的心神。他偏头看了眼场上似乎没有多余的马,“臣妾骑什么呀?”
      季元柏扬声说:“太子妃,第一次骑马,还是让殿下先带你走一圈适应下吧。”
      谢离想说不用,他好歹会点功夫,还驯服不了一匹马吗?可林沂已经上马,向他伸出手,他只好先共乘一匹。
      马背上,两人身高相仿,紧身挨着,身后林沂的气息全喷洒在谢离耳后。他顿时变得局促,试图偏移些距离。
      林沂瞧着谢离慢慢变红的耳廓,勾唇道:“别乱动。”
      谢离嘟囔:“殿下,要不我自己一匹马吧?”
      “你胆子这么大?”
      “还好,毕竟会点功夫,应当不至于摔下去。”
      林沂没理他,晃动缰绳动起来。突来其来的推背感致使谢离猛地后仰,更加紧密地贴上林沂的胸口,身侧环住的手臂不住收紧,他浑身变得僵硬。
      林沂自然察觉到对方的不自在,靠近枕着肩膀轻声说:“皆是男子,你这么紧张做甚?”
      “哪有两个男的同乘一匹马的?”
      “嗯,可你非一般男子,你可是本宫的太子妃。”
      谢离哼了声,紧抿着唇不再说话。
      林沂轻笑,将缰绳给他,“试试。”
      接过缰绳的谢离又开心起来,忽略掉对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操纵起马匹。
      林沂时刻盯着,没有完全放开,间隔耳语几句,说些关窍。
      待谢离渐渐适应,他调整方向朝马厩跑去。
      “看你想要哪个?”林沂指着一群马匹说。
      谢离两眼发光,一匹匹马看过来看过去,最终选择一匹马头有簇红毛的。他迫不及待地换到自己的马匹上跃跃欲试。
      林沂看着心忧:“先走走,夹紧马背,坐稳,缰绳别抓太死。”
      “知道啦。”谢离眉眼蓄满蓬勃的士气,用力夹了下马肚,转过马头,朝林沂眨了下眼,“殿下,我先走啦。”
      “谢离!”身侧一阵风掠过,林沂目光立即追上策马远去的人,只见来回甩起的马尾和潇洒的背影。
      他咬牙跟上,忍不住骂了一句。
      谢离享受着耳侧疾驰的风,只觉无比畅快。马上的视野之广阔,速度之迅猛,不断将事物拋至脑后之肆意,当真如话本里写的快活似神仙。
      马场里的其他人注意到纵情策马的人,绝美的容颜配上飒然的风采,着实让人移不开眼。
      林沂在季元柏身边停下马,视线紧紧跟着场上的人。在他的印象中,谢离总是一身美丽的裙装,穿花带珠,略施粉黛便足以惊艳四座,而这个截然不同的面貌不仅不违和,倒像是本该如此。
      他不禁试想若是男子的谢离该是何等模样,是春风得意的鲜衣怒马少年郎,是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
      谢离跑到不远处守候的花颜前方,勒紧缰绳停下,“花颜,快来。”
      “啊啊啊啊,太子妃,你刚才好帅啊。”花颜激动地手舞足蹈,等谢离将她带上马,砰砰直跳的心还未停下,她一下抓住谢离的手说:“好紧张,好激动啊。”
      “别抓我手。”
      “哦哦。”花颜深吸口气,死死抓住马鞍,呼喊道:“起飞!”
      “走啦。”谢离等她坐稳适应后,立即扬鞭纵马。
      林沂看着这一幕,眼睛微微眯起。知情人士季元柏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别说,太子妃这模样带着小花颜还挺相配的。”
      林沂似是而非地扫了他一眼,驱马去找某人。
      带着花颜跑了一圈的谢离看到林沂靠近,停下放花颜下去。花颜欠身欢快地跑回原位。
      林沂打量他一番:“你还真是胆子大。”
      谢离眉眼弯起,咧嘴笑说:“身无长处,唯有一身胆,殿下,我们来比个赛吧。”
      “你可知我骑马多久,与我相比,你哪来胜算?”
      “便以我之胆量与殿下一较高下,若我胜了,日后再惹殿下生气换一次宽恕,若殿下胜了,随殿下处置。”谢离信誓旦旦说。
      林沂弯唇:“行,太子妃有这信心,岂有不应的道理。”说着,驱使马匹前往出发点。
      “等等,”谢离叫住林沂,扫了眼整个场地,四周都是沙地,中心有一排排的障碍物,应当是驯马师用的。他清了清嗓子说:“殿下,我们从这个点出发,只看最先到达对面的人获胜如何?”
      “依你。”林沂没作他想,随口应下。他好歹骑马多年,不至于比不过一个刚上手的人。
      谢离暗暗偷笑,御马与林沂比肩,等一声令下,两匹马齐齐奔去。
      林沂到底比谢离经验足,只一息间就甩开距离。
      谢离眼瞅着距离逐渐拉大,自知追不上,立即调转马头,低声说:“乖乖,靠你啦。”朝着中心障碍物跑去。
      依据先前同骑时林沂教授控制马匹的方法,邻近障碍时,勒紧缰绳,马匹前肢扬起,他的身体不受控地后仰,周遭顿时迸发出惊呼声。
      谢离冷静地收放缰绳,扬起马鞭,纵马跨过第一个障碍,接着如法炮制连过几个固定障碍。
      眼见那侧的林沂越发接近终点,剩下歪斜的木制障碍,他索性直接冲过去,不停地甩马鞭,不管不顾地直冲。
      抵达终点时,死死地勒紧缰绳,马匹仰天长吁,半身凌空险些将谢离掀下去。
      “谢离!”几步之遥的林沂大惊。
      谢离迅速放松缰绳,俯身死死地贴紧马背,好在马匹颠簸几下四肢稳立,他顺势收束,有惊无险地停住。
      林沂停到身旁,厉声喝道:“你不要命了吗?”
      谢离甩开身前的头发,朝着林沂得意地笑:“殿下,我赢了。”
      林沂怔怔,对方眼里灼灼如朝阳的恣意烫得他心头一颤。沉默片刻,他咬咬牙:“耍赖?”
      “没有呀,我们一开始就好说只看先到终点的人,没有说定路线哦。”谢离无辜道。
      “你——”林沂气笑了,起先还真没注意其中的区别,竟然让他钻了个空子。
      林沂舔了舔后槽牙,偏过头不欲看他,心中还记着刚才那惊险一幕,担忧气愤与怨恨揉杂成团,又牵出丝丝缕缕的心动。
      谢离驱马到林沂面前,歪头轻唤:“殿下?愿赌服输?”
      林沂冷笑:“一个不甚重要的约定,值得你冒这么大险?”
      谢离弯了弯眼:“主要是,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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