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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副本一:深海幽(邮)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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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赶来的父亲从自己面前过,他下意识的退后让路,余光飘到旁边的一抹黑。
转头一看,是一个长方形的黑色通道,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什么?他看着黑色通道,却感觉一眼望不到底。
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试探的将左脚迈进通道,在暗黑环境的包围下,左脚像是消失不见,使劲踏了踏地,没有任何声音,但是感觉有些软绵绵的,像是踩在地毯上。
在确定里面可以站立住后,他又将右脚缓缓踏进,刚进去,通道口就慢慢闭合,停尸房的景象越来越小,直到彻底看不见,一眼望去都是漆黑一片。
蒋蔓生惊慌的想要寻找刚刚的出口,但是四周黑暗无比,没有一丝光线,他感到迷茫和不安。
“通往往生之路的列车即将发车,请还未上车的旅客尽快上车”耳边响起柔声细语的女声。
蒋蔓生看到前方果真有一辆列车,悬浮在黑暗中,白色的车身散发着幽光。
即将发车的语音播报再次响起,蒋蔓生回过神,走上列车。
车内宽敞明亮,靠窗仅有一排座,而一竖排有四个位置,走在过道上,他坐在全车唯一的空位上,八个车满,列车开始发动。
“您已坐上通往往生之路的列车,请系好安全带,下一站,深海幽轮。”车厢内再次响起柔和的女声。
蒋蔓生看着窗外静止的黑,感觉列车还停在原地。
接着,车内再次响起语音播报:曾遭遇海难而销声匿迹的轮船再次现身于海面,各位乘客被邀请进入轮船,在七日重现中消亡正确的目标,在第七日旭日落下之际,幸存者将会登上列车。”
“你是第一次上车吧?”还不容蒋蔓生思考,对面坐着的人就来和自己搭话。
那人看着像是中年人,体型精瘦,典型的三角眼,带着黑色的方框眼镜,为数不多的头发向后梳的一丝不苟。
蒋蔓生还没从悲伤中抽离出来,但还是礼貌回应了一句:“嗯”
万方林面带微笑,一副前辈之姿,向蒋蔓生伸出手,“我叫万方林,叫一声万哥,我带你。”
蒋蔓生回握后,有些的不解的问道:“带什么?”
“带你成功逃离世界啊,这辆通往往生的列车能够给你续命。”万方林狡黠的笑着说。
蒋蔓生直起身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万方林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镜:“能上这辆车的都是濒临死亡的人,到达站点后成功逃离所在世界,之后你就可以回到自己的生活中,但是一周后,你将会再次登上列车,否则你也还是会死亡。”
“啊?那如果我在那些世界中死亡呢?”坐在万方林前面的陈豆琳转过头,面带惊恐的问道。
“你说呢。”万方林直视她,陈豆琳知道了他的意思,泄气的靠在座椅上。
蒋蔓生听完万方林的话,感觉有些微妙,前一秒自己还在医院中看着自己身死,下一秒就被拉入这趟未知的列车,但是对于续命一说,尽管听起来有些荒谬,但多少他都感到一丝希望,想要一试。
万方林没有再说话,车厢内再次恢复安静,蒋蔓生无声的偷看跟自己在一起旅途的同伴,一共是五男三女。
“深海幽轮到了,请各位乘客携带好随身物品下车,祝您旅行愉快。”
车内播报响起,万方林背着黑色背包起身,走到门口,蒋蔓生紧随其后。
列车停在邮轮上,蒋蔓生一下车就踩到船板。
这艘船置身于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海面波光粼粼,倒映出夜空中挂满天的星星,海风带动船上的腥气飘荡在空气中,轻轻一呼吸就可以闻到浓烈而又难以忍受的气味。
被腐蚀的船板和船身已经包了粘稠的浆,闻起来像是潲水,让人不由得反胃,船上杂乱无章的堆放着一些杂物。
接近船尾的位置有一个圆形舞台,中间被规划出来的一个停机坪。
陈豆琳下车后也是左瞧瞧后看看,既好奇又害怕。
“这里看起来好恐怖啊。”陈舒走在队伍的末尾,声音有些颤抖的说。
万方林在前面领头:“不然你以为续命是那么好续的吗?”
陈舒环顾四周幽静的氛围,被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狭小的楼梯间只够走两三个人,在推搡中蒋蔓生和陈豆琳走在一起,为了不触碰到女生,他将两只手微微收紧,显得略有些局促。
在小心翼翼中走出楼梯间后,视野也随之变大。
入眼是偌大的舞池,地板上和左边的吧台上都沾黏着黑色水藻,地上的烂鱼体表肌肉溃烂,眼球浑浊,鱼鳃变得暗红,带着腥臭味,有的烂鱼腹部膨大,看起来一戳就破。
蒋蔓生用手捂着鼻子,环顾四周,然后将视线看向万方林。
万方林背着背包,走向客房通道:“大家找找看进行七日重现的线索吧。”
蒋蔓生走向客房走廊,走廊两边都是客房,从左边第一间开始搜查。
与他一同进门的男生看着和他差不多大,寸头下是俊朗的面容,他穿着一件黑色短袖,露出黑麦色的皮肤,被短袖包裹的肌肉健硕结实。
两人进门后,万景从在搜查床位,蒋蔓生则是检查各种柜子。
正在搜查床位的万景从刚刚掀开潮湿的被子,干呕声便传进蒋蔓生的耳朵。
蒋蔓生忍俊不禁,转过头看向他。
万景从皱着眉头,咳了几声,用手在鼻边使劲挥了两下,想要驱散臭味。
“这船得消失百年了吧,这味儿而太冲了,堪比我爸的洗脚水。”他嫌弃的离床远了些,走到蒋蔓生身旁。
蒋蔓生停止了搜寻,右膝单膝跪地,右手手肘随意的搭在右膝上,微微侧过身,抬头看着万景从,轻笑道,“确实味儿挺冲”
万景从爽朗一笑,随后在房间四处开始继续搜查起来,在搜查中和蒋蔓生搭话,“我叫万景从,景色的景,两人从”
蒋蔓生关上柜子门,回道,“我叫蒋蔓生,枝蔓的蔓,生机的生。”
房间里基本都搜查过了,并没有发现特别的东西。
随后又搜查了四间房间,还是没有什么发现。
蒋蔓生和万景从如旧按照房间次序依次搜寻,走进了第五个房间,房间内除了基本的客房家具外,还有一个空的油画画架。
画呢,没有画吗?
蒋蔓生疑惑的在画架四周搜寻,但是地上一片污浊,连瓷砖的颜色都难以分辨。
又仔细看了看画架,除了散发着朽木的气味外,就只有残留在画架上难辨颜色的颜料残留。
难道是还没来得及作画就遇害了吗?
蒋蔓生接着找遍了房间放的所有角落,然而结果和前几个房间一样,毫无收获。
“你在找这个吗?”万景从拿着一张残缺看不太清的纸碎片,在床边起身走到蒋蔓生身旁。
万景从的声音将他拉过神来,蒋蔓生略有诧异的看着万景从,“你在哪里找到的?”
他指了指床底,嘴里吐出俩字儿,“床底”
蒋蔓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还真的是地毯式搜寻。
他拿过万景从手中的画。
这张画比手掌大一些,边缘是不规则的,像是被撕过,碎画被侵蚀过,只有隐约可以看出两三个牙尖利爪的黑色怪物正在追捕着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整体色调由黑灰色相成。
“这画上的地方看着有点像是在这艘船上。”,蒋蔓生仔细的端详着这幅画,黑眸中带着探究。
万景从硬朗的俊眉轻皱着,神色凝重,附和的轻“嗯”了一声。
蒋蔓生从画中抽离出目光,环顾四周,“还有其他的碎画。”
万景从收好画的碎片后,“没有了,我都找遍了,去其他房间看看,如果还能找到的话,说不定我们就可以知道以前在这艘船上发生了什么。”
随后,两人前后走出房间门,万景从越过蒋蔓生,面对他,“我去给万哥说一下,然后大家一起集中找,速度快些”
在二楼的走廊门,万景从看见了正准备开房间进行搜查的万方林。
“万哥”,他加快步伐,喊住了万方林。
闻声,万方林转头,看向他,“怎么了?找到线索了吗?”
万景从将手中的碎片交给了他看,和他说明了情况,万方林拿着碎画,扶了扶滑到鼻梁的眼镜,在走廊灯光的照耀下,镜片中映射出碎画的模样,“大家找找这幅画的其他碎片。”
所有人都开始行动,在大部队费心费力的寻找下,所有画的碎片都被找齐。
众人在三楼的舞池空荡地方集合,蒋蔓生将找来的碎画放在地上,开始拼画。
很快,一张完整的,意味着大家生死存亡的油画出现在视野中。
蒋蔓生并没有起身,却与他人一样,垂头仔细凝视着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