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乙游与我推面对面》澄硕穗繁

36、分崩

　　彼时随着太空城的建立完备，在0387的军人返家也被列上了日程，可是那里毕竟是他们的祖祖辈辈耕耘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返乡工作也分外艰巨，流肆的父亲——流臻也就在此时加入了前往0387的接洽卫队，为同根同源的同胞们普及1001的知识、帮助他们适应即将到来的新生活，以及筛查人口，应对0387武装挑衅的艰巨工作。
　　有些士兵早已卸甲归田，成为了0387的常驻民，还有人在那里娶妻生子，不能回来，但留在那里是以何种身份也成了问题。
　　但流臻从不觉得这些是困难，因为他正在与自己的热爱在一起，在那里，他还遇到了自己此生的挚爱，流肆的母亲——陈怀远。
　　人如其名，这是有着崇高的理想、又泼辣能干的女子，有她在，流臻便永远不会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因为只要看她一眼，就可以有着为美好生活拼搏的无限动力。
　　他们在那里登记结婚，并在那里有了流肆。
　　在流肆四岁的时候，移民返乡行动终于迎来结果，他们作为最后一批返乡的军人踏上了回家的征程......

　　“流肆，快看，这就是爸爸给你说的，我们的家，那颗紫色的星星就是爷爷住的地方，那颗黄色的星星就是妈妈住的地方。”
　　“那我呢，我住哪我住哪！”小小的流肆骑在爸爸的脖子上，透过舷窗好奇地看着窗外自己从未见过的景色，孩童不能穷尽的活力让他成功变成十万个为什么，叽叽喳喳地询问着自己对于新生活想知道的所有的一切......
　　“我们会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吗？”
　　“我会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吗？”
　　“爸爸妈妈会不会很忙不会管我了？”
　　“会有新的小朋友来找我玩吗？”
　　“我要吃爸爸妈妈说的黄焖鸡！手抓！烤鸭！”
　　“我还要......”
　　流臻和陈怀远一个一个毫不耐烦地回答着他所有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题，热情洋溢地为他介绍着故土的一切，似乎再用这种方式在孩童的热闹下尽情发表一个成年人所不能肆意流露的期待和急迫。
　　有多久没回家了呢......
　　多到数不清了呢......

　　点点的繁星被飞速的归乡飞船抛到追逐不上的后方，深色的太空在舷窗外给人以无限浪漫的想象。
　　可是什么时候，这般祥和在眼前，全被红色侵占呢......

　　“流肆。”
　　“爸爸！”

　　“流肆。”
　　“爸爸？”

　　“流肆！”
　　你为什么不去死！

　　“流肆！！！”
　　你这个肮脏的贱种快去死啊！！

　　“流肆！想什么呢？”仲月抬起右手在流肆眼前晃成个蒲扇，“好一会儿不说话怎么喊你都不听，癔症了？”
　　“抱歉，刚刚是你在喊我？”流肆揉揉眉心，看起来困得紧。
　　“可不。”仲月小声嘟囔了一句，“总不可能是鬼吧，都移民到外太空了要相信科学。”
　　“刚刚突然有点太困了，有些迷瞪，我方才讲到哪里了？”
　　“讲到你们坐上了回家的飞船。”说到这儿，她抬头看了看流肆的脸色，确实乌黑困倦的很，想必是为了今早的出监昨晚没睡好，今早又起的早，忙转了一天马上就都该到吃早饭的时候，肯定累坏了，便好意道，“不急，马上就到了，你好好睡一觉，完了再说吧，我随时为你的任何聆听准备好耳朵！”
　　“好。明早想吃什么，我去买。”
　　“明早！”流肆指了指已经开始泛白的穹顶，“现在就已经快到吃早饭的时候了，我觉得应该想想中午吃什么。”
　　“好。”流肆笑着应下。
　　“想吃花椒鱼！”
　　“好。”
　　“鸡公煲？”
　　“好。”
　　“番茄......炒蛋？”
　　“好。”不论仲月说什么，说多少，流肆全部一并应下。
　　仲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会不会太多了，吃不完怎么办？”
　　“就当把晚饭也准备好了。”
　　“那不用问问孔令他们要吃什么吗？”
　　“他们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想吃什么会去自己买的。”
　　闻言，仲月低下头去，笑意从心间蔓延到嘴角：“真好。”
　　“嗯？”
　　仲月抬头，亮亮的大眼睛望着穹顶，熠熠生光：“我说今天的月亮圆圆的真好，天气好，风景好......”
　　人也好！

　　“吴中将，你们这1001的防御还真的像一滩稀泥啊，怪不得最近事情这么多，真是让我担心呢。”
　　“哼！”吴怀国看着眼前卷毛黑肤的年轻人，无奈地笑了笑，“你也看到了，所以我才来投奔你们嘛，总比1001更让人看得见希望不是。”
　　“东西呢？”那人伸出手来，递到吴怀国的面前，“我的时间没那么宽裕。”
　　“带我走。”吴怀国淡然自若地倚靠在座位上看着他，如同一个老赖。
　　“我说过我们会带你走的，现在是先把东西给我，你想让1001搜到那些资料吗？”
　　“小伙子，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现在有价值是因为我的手里有东西，可一但我将这个东西给了你，呵，还会有人救我出去吗？可能有吧，就是在我被气化的那一天，我的魂被行刑者的手救了出去。”
　　“吴中将，合作者之间要有信任，我以为我们之间会有很多的信任。”
　　“朋友，你都将利益明晃晃地摆在我面前了，你以为我会信你所谓的信任？呵，可笑。”
　　“是吗？我倒觉得我们与您相比，是小巫见大巫，毕竟您可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能将自己的徒弟杀死，再背叛自己的国家呢。”
　　“你看！”吴怀国脸上丝毫没有被戳到脊梁骨的恼羞成怒，相反，仿佛站在牢房外的那个人才是猴儿一般背这个中年人所观赏，“这就是你们对我的偏见，没有信任，谈何合作呢？再说了，利用一个周琛川，除掉0387外航线最具有威胁性的海盗军团，白白拿到三个跃迁点，再让1001的政府失去一部分民心，再在民众之间埋藏下彼此怀疑的种子，一石二鸟，不是你们一直都想要的嘛。”
　　“没错，这也只能说明我们的的主席英明，毕竟吴中将可是只除去了一个祸患，流肆的身后是1001的纳税大户——维利会，虽然之前维利会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归了我0387，可是流肆的身后毕竟还有那最主要的矿脉没有落到我们手里，这次他全须全尾从你们军事牢房中走出让我们的人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
　　“这又不能怪我，我怎么知道这小子什么都不跟我说还留了一手，你说这阴沟里爬出来的老鼠怎么还有这副信任人的忠肝义胆呢，他可是为那不成器的东西忙东忙西忙活的紧，一点儿不听我的我有什么办法，小伙子，人不是万能的，你最好趁他还在审查期还没什么权限的时候把我搞出去，不然，你知道的。我说不定突然想让我那仅剩的一个徒弟为我养老了呢。”
　　“你！”那人见吵也吵不过他，骂也骂不过他，只能气愤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留下一句狠话，“你等着，最好别耍我。”
　　“我的诚意已经在这里了，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将我家翻个底朝天试试看，不过可得小心一点，我家那个婆娘现在可被军区里的人盯得紧呢，别成了那瓮中的王八，我等得起，就是不知道你们那已经投入反应的D64来不来得及。”

　　“小月，没想到你厨艺还挺好啊！”
　　“槐姨过奖了，也就是怕自己在外饿死，随便学的。”
　　一旁的孔令弹出一个脑袋来看着她娴熟地颠着手里的锅，道：“仲翻译员这也太谦虚了，就你这几下我们这儿每一个人能使得来。”
　　“真的？”
　　“如假包换。”槐姨在一旁的摇椅上懒洋洋地舒缓着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手中的蒲扇，顺带将干活的年轻人随便挑几个好词儿夸一夸，无论是做的好与坏，总归动手了，那动手了就是要有动力的，反正是费几个唾沫的事，只要不让她动手，那一切都好说。
　　不过不得不佩服的是这对满头大汗在灶台边捯饬的几个人来说极为受用，就单拎仲月来说吧，就几句此厨艺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就已经让小月同学嘚嘚儿的哼哧哼哧三道菜了。
　　楼上的流大少爷终于在十二点指针三根归一时从楼上晃晃悠悠地朝下看去，他站在楼梯的阴影处，眼睛眯在一起，似是在勉力地适应并不友好的强烈光线，运动服的兜帽将趴在楼梯上的流肆全数罩住，凌乱的头发四仰八叉地晃悠在额头上，金色的眼瞳懒洋洋地注视着楼下的热火朝天，更显得像一只阁楼里慵懒的猫，静默安适的没有存在感。
　　槐姨躺在摇椅上，正好一抬头便能看到楼上光景。
　　“哟，这猫在楼梯上是又想顺个什么？”
　　众人闻声朝上看去，老大、上校、小会长层次不齐地喊成一片。
　　流肆招了招就表示全都收到了，然后踢踏踢踏地下着楼梯。
　　“怎么，上次的布钱老板没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