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人录》偊鹿氏

81、昔日同伴的对话

　　“柯大哥，鹖将军已经带着十万士兵来到京城城门外了。“义帮人对处在西市坊里的柯藩说道。柯藩望着身前也已经蓄势待发的义帮人，他们的装备大多都是从被击败的离国士兵身上捡来的。
　　“柯大哥，你放心。“站在前头的异兽说道，”虽然我们的人少，但是我们的武器的威力比离国士兵的厉害得多，柯大哥，我们不怕死！“
　　这时，一个义帮人匆匆跑进坊里，在柯藩耳边小声说：”柯大哥，山海月带着五千将士从王宫的西城门出发朝西市攻来。“
　　“阻挠她。“柯藩命令道。
　　这时，又有义帮人跑来禀报道：“她说她有话想同你说。“闻言，柯藩沉默了一会后，便点点头。
　　柯藩来到西市北街的牌坊前，神色坚毅的山海月矗立在牌坊外，而在她四周都是对她虎视眈眈的义帮人。
　　“许久未见，你都成了离国容光焕发的女将士了。”柯藩调侃道。
　　“柯大哥，停下来吧。“山海月劝阻他，”这本就不属于我们的东西。“
　　柯藩却失笑道：“那什么东西属于我们的？海月，我一直不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有的人自诞生以来便有国的庇护，而有些人却诞生在一个刚出生便不停面对残忍的生死离别的世界中。每当我走在这儿的大街小巷，我总会羡慕周围行人的欢声笑语；而我们却要一直为明日还能否活下去而担忧。我时常因为这样的不公而感到愤怒，我想如果我们也拥有这一切，我们就不用心惊胆战了。“
　　“柯大哥，我不希望用这种方式得到它，我们也可以靠自己。”
　　山海月说完，柯藩沉默了一会后才回答道：“但有些人已经等不得了。他给出了一条更快捷的路径，为何等上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山海月，你从来没有看清楚这个世界，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对有的人来说，比起创建，不如争夺一方净土更为方便。而且你难道从来没质疑过离国这块富饶的土地以前就一定是离国的吗？历史可以更改，杀人如麻的恶人也会被改写成英勇善战的英雄。”说着说着，柯藩突然笑起来，：“只可惜那些所谓叛逃和被关押着的异兽。山海月，没有人能像你一样得到离国帮助并用其力量反抗我。待到我们胜利之时，他们还会说我们做错之类的话吗？他们不会忘记。但他们会沉默地生活下去，而我也不会去指责他们。”
　　“可是，柯大哥，你为什么笃定你就一定会胜利呢？而且，柯大哥，我有些听不懂你的话。我并不想和你反目成仇。但是，我更不赞成你的做法。”山海月坚定地说道。
　　不知为何，柯藩望着山海月，突然露出欣慰的笑容。柯藩走到山海月身前，像抚摸自己的孩子那般抚摸着山海月的脑袋，山海月愣了愣。柯藩亲切地说：“你对我的命令从来都是任劳任怨，这是你第一次反抗我，但我并不责怪你的叛逆。我也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改变主意的。但，我还是告诉你，其实妖孽和人没有本质区别。不管我们是赢了还是输了，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胜利。”
　　闻言，山海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不明白。”
　　“海月，当我和那些人类接触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们，没有一个人的双手是干净的。我们杀妖孽，我们食妖孽，因为我们要生存下去。可当你看清真相后，你就发现我们不过是在一片下沉的沼泽里，浸没于孽海已成事实，呼救是没有用的。因为除了你，岸边没有人来救我们。”
　　“可，柯大哥，我还是不明白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能说的更直白点吗？”山海月说道。
　　“你还想攻打我们吗？”柯藩却问道。山海月愣了愣，茫然地点点头。
　　“回到你的部队里吧。”柯藩说。
　　“柯大哥，其实我们可以停下来。”山海月还是怀有一丝希望。
　　“停不下来了，回去吧。”
　　闻言，山海月丧气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柯大哥，我们其实可以在这里。”一个异兽在柯藩耳边小声地说并做了个杀了她的手势。
　　“不。”柯藩拒绝了，“正面交战，才是对她最好的尊重。”
　　柯藩转身对义帮人叮嘱道：“让山海月安全离开这里，再与她正面交锋。“说着，柯藩离开了西市北街。
　　柯藩带领自己的部队赶往京城南城门。两只军队相逢于京城城门外。铁骨铮铮的离国将士翱翔于天际，城墙上的投掷手早已蓄势待发。
　　“柯藩。“鹖将军站在军队的最前方，遥望着柯藩并喊道，”你知道你们没有任何胜算。倘若你们自愿把城池还给我们，陛下愿意放过你们。“
　　“连你也是来劝我投降的。可笑的交易。“柯藩说道，”我的理念里从来没有“投降“二字。况且，你凭什么认为我们打败不了你们？京城是如何被我们夺下的，你是不当一回事吗？”
　　说着，柯藩看向了城外严阵以待的军队中有那么一小群熟悉的人影，柯藩笑自言自语说：”远离不止是山海月背叛了义帮，连你们也背叛了义帮了啊。不过，希望你们在知道真相后还有存活下去的勇气。“
　　这时城门下的铁皮人偶发出“咔咔“的声响，铁皮人偶开始移动了。柯藩对鹖将军说：”说来好笑，这些铁皮人偶是你们的大皇子殿下为了保证京城的安全而放置在这周围的吧，没想到它们现在为我所用。大殿下未雨绸缪，以为是万事俱备了。可他遗漏了一个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东西，那就是人类的水符并不受空间的限制。不过……算了。“柯藩没有再说下去。
　　鹖将军狠戾地凝望着眼前缓缓前行的铁皮人偶，这些人类创造出来的冷面武器从不自主改变它所服从的对象，谁启动了它们，谁便是它们的主人。
　　“杀。“鹖将军冷然说道。
　　紧接着，鹖将军身后的将士们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