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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圆滑不是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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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息的贱蹄子,这才多久就掉了四个碗,你这个月的工钱是不想要了是不是?”苏妈妈说着就瞟到了来送饭的李三,收了收怒容道:“李三儿来了,今儿个不知是什么菜,该不会又是咸菜加豆腐汤吧!”
李三笑:“瞧苏妈妈这话说的,好像李三我半路会换了您的菜似的,您是李三的大恩人,李三孝敬您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做这等缺心眼儿的事!”
苏妈妈道:“得了得了,我不过一句玩笑话,你李三有几个胆我还不知道,叫他们把食盒搁这儿吧,晚秋你送李三儿出去。”
晚秋听了一边应着一边向李三使眼色,李三忙笑嘻嘻的对着苏妈妈道:“不急不急,等会儿再走也不迟,苏妈妈这是做什么?还没见过苏妈妈这么待丫头的,这黄豆煮豆腐,都是自己人,苏妈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伤了身子可不好。”
苏妈妈瞥了汗流浃背的白凝一眼,又笑着对着李三道:“你这是操的哪门子的心,这丫头是你媳妇来着还是你妹子?”
李三听了脸上有点挂不住,干笑两声道:“苏妈妈这话…这话说的…李三哪里有这福气,媳妇妹子哪里和我沾得上边?苏妈妈既然有事那李三就先走了,下午再过来给你们送晚饭。”
李三说罢对晚秋使了个抱歉的脸色便领着两个小厮走了,晚秋不知如何是好,偷偷的看了眼苏妈妈,那脸色却是更难看了。
“本事还真不小,这才来几天,就有男人见不得你受苦要替你求情了?呵,我苏妈妈还真是小看了你了!”苏妈妈绕着白凝走了一圈。
白凝皱眉,这又哪里关她的事了,微努了努嘴不悦,却又不敢说什么,免得牵累了晚秋。
“你还不服气是不是?”白凝小小的表情还是落入了苏妈妈的眼里,白凝微怨,李妈妈说的还真没错,这苏妈妈定然是吃多了大明湖里的鱼眼睛,要不五六十岁的人了眼睛怎么还那么好使。
白凝没出声,苏妈妈却继续数落,语气倒是软了不少,“长得就像足了狐狸精,我再不好好管教,这南院就要被人称作狐狸窝了,一个个没规没矩的,竟然还给我动起粗来了,这传出去我苏妈妈的脸都没地方搁了!”苏妈妈说到最后特意朝青娇兰娇屋里瞥了眼,一旁站着的晚秋低了头暗笑,南院成了狐狸窝,苏妈妈不就成狐狸头头了,当然,这话她只敢放心里头的!
“苏妈妈管教的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白凝听训就是!”白凝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之理,也知道苏妈妈有心栽培她,虽然苏妈妈的目的与她的目的不同,但是道不同不一定不相为谋,在这样的封建社会里,苏妈妈的教导对她总是有用的。
苏妈妈听了白凝的话脸色显然好了不少,“这话倒不像个丫头说的,倒像个大家闺秀说的!”
这时红梅从房里头端了碗凉茶出来,笑着递到苏妈妈跟前:“苏妈妈喝杯凉茶消消火,白凝就这个年纪,什么也不懂,您何必跟她犟着!”
苏妈妈接过红梅的茶,朝着她冷笑了翻,“你倒是会捡时候!”红梅听了面上一白。
苏妈妈望了望天,又横了眼白凝道:“今儿个就到这里,从明儿个起,我会天天盯着你,要是哪里有我看不顺眼的,我这鸡毛掸子可绝不消停!”
白凝干巴巴的笑了笑:“是,苏妈妈的话我记住了!”
苏妈妈这才稍觉满意,提了食盒去了廊道口的石桌上,见白凝等人纷纷不敢跟着过去又板了脸道,“怎么,骂了几句罚了几下就记我仇了?同我一道吃饭都不肯了?”
白凝晚秋忙摇头,红梅回了房叫玉花过来吃饭,又顺道将青娇兰娇姐妹叫了出来,青娇兰娇知道苏妈妈对她们的气还没消,各自盛了点饭,象征性的夹了点菜便离了石桌到别处吃去了,白凝看了也没说什么,径自低了头吃自己的饭,晚秋朝着那两姐妹直甩白眼,苏妈妈敲了敲石桌,横了她一眼,晚秋这才低了头认真吃饭。
一顿午饭吃得众人都不爽,好不容易看到苏妈妈放了筷子,白凝晚秋几个都忙称自己也吃好了,跟着就一起将碗筷收拾好,红梅独自拿去一旁的水缸旁,舀水洗了,晚秋扶着白凝回了房里,撩起白凝的裤裙,好在膝盖只是红肿并没有擦烂,只是背上被抽出了几条大大的痕迹,似乎还渗着点点血丝,晚秋不知如何是好,拿了上午白凝配的糖水便欲往白凝的背上涂去,白凝哭笑不得,“那是参合了盐的糖水,你想痛死我!”
晚秋拧紧了眉头,“那,那怎么办,拿什么给你涂?”
白凝笑:“没得涂也不能用那个涂,那是急救烫伤的,对我这个不管用,你也不用着急,就是破了点皮,没几日就好了!”
晚秋听了面色一紧,将白糖水往桌上一搁,闷闷道:“这个苏妈妈也不知着了什么魔了,放着那两个不罚不骂的,偏偏捉着你来整!”
白凝笑:“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苏妈妈又没真把我怎样,况且你怎么知道苏妈妈就不会罚她们两个!”
晚秋听了忙问:“恩?话里有话?”
白凝笑,挑了挑眉道:“我要是苏妈妈,接下来几天我们的活计就都会让她们做了去,即给了我们个说法又不至于将她们罚得太重,惹她们忌恨!”
晚秋笑:“会吗?要真是那样就真太好了,我这手正需要好好休息几天呢!”
白凝道:“说不准,我又不是苏妈妈!”
晚秋脸一下子焉了下来,忽又满声怨气道:“照我说这南院里就没一个好东西,除了我们俩!”
白凝笑:“你这小蹄子,又想说什么,可得小声点!”
晚秋努了努嘴,一副不满意的表情:“你看那个红梅,平日看着笑嘻嘻的,也不多惹是非,其实心眼儿多着呢,像方才,你在院子里头跪了一两个时辰,她出门槛露了个脚尖没?呵,看着苏妈妈嘴松了,要饶了你了就假惺惺的出来求情了,看着就讨厌!”
白凝看着晚秋愤愤不平的小样,抿了嘴直笑:“看你这话说的,红梅做错什么了?她这叫圆滑,很多时候,圆滑不是种错!”白凝还想说她该向红梅学学,不该什么话都挂在嘴上,什么事都藏不住,却是忍了下来,有些事嘴上说着是没用的,还得她自己多吃几次大亏来才会长记性。
晚秋听了白凝的话反驳:“你这话我可不同意,为什么要这么圆滑?该做的做,该说的说不很好吗?反正我就是看不惯她!”
白凝笑:“行,你很好,但红梅也没犯什么大错,咱们该来往的还是来往,你别老是记着今天这档子事,对谁都没好处!”
晚秋不悦:“为什么还要来往?我可不想再跟这里头的任何一个人来往,烧窑的卖瓦的,都是一路货色!”
白凝笑:“都是一路货?那你倒是也别理我了,我也乐得清静!”
晚秋笑:“那敢情好,以后咱见了面都别吭声,成天就装那哑巴算了!”晚秋说罢竟真装起了哑巴来,张着嘴啊啊啊的乱叫,手在胸前一直比划着什么,白凝笑捶了捶她的肩,直骂她死丫头。
至晚上,苏妈妈果真将本该白凝与晚秋洗的佟氏和三姑娘的衣裳全都归到了青娇兰娇房里,晚秋高兴,拉了白凝就往外头走,说是要趁着这空档,好好的将这钟府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