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零年冬》秦淮以南YY

14、哈格草原（二）

　　月亮高悬于夜空的一角，稀云遮盖住月光，只余繁星撒下几缕银光，夜色已深，天地一片静谧。突然草原的尽头传来几声嘶吼，在这静谧的夜晚尤其响亮，只见月光照映下，一抹巨大的黑影从月光前飞速略过，看轮廓似狼又似犬，无法辨认。随后不久，一个少年身形的人随着黑影而去。
　　辽阔的天际，一只苍鹰划过，向着九天之上而去。太阳的金光撒满了草原，草朗翻滚，尘土飞扬，一群人骑着骏马从阳光中穿出，正是竺水阳景一行人，一马当先的是骑术意外好的凌晞，意气风发的少年，身着淡金色衣袍，挥舞着马鞭，肆意的笑着，在草原奔腾。其后跟着宫承衍师兄弟二人，身侧是喜欢独来独往的秦喻，令人意外的是，紧随其后的是看起来比较
　　瘦弱的竺水，正摇摇晃晃的骑着马，而阳景确却在队伍的末端坠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的竺水。
　　一行人很跟着凌晞到了下榻的地方，众人见到住的地方内心同时升起一个想法：“豪华，有钱。”因为十分令人意外的是这里居然不是草原居民常住的那种毡房，而是一个类似中原建筑，面积甚广的两层竹楼，竹楼内部四面由防水的料子覆盖，挂着一些兽皮，起着防水保暖的作用，进门首先大堂区域，地面铺着地毯，摆放一些价值不菲的装饰品，进入里侧分布数十间隔间，用来用餐和谈事，往后院走去，分布着厨房和厕所，侧面又是一些单独的房间，不知作何之用。二楼则是休憩之地，也分布着数十个房间，房间内用具一应俱全。凌晞看着大家惊讶的表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到：“我们家在这边有生意，所以就在这里建了一所小院，用来和草原人民洽谈和交流的，有时候遇到大风雪天气，也会收留一些牧民避难。可能不太大，但是还是基本够用的。就是看起有点简陋，比不上家那边。”
　　众人听闻都十分的想翻个白眼，这小院还叫十分简陋，不说其他的用具和装饰了，就说建造屋子所用的材料，哪一样是草原有的，都得从中原往过运，就这一笔开支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承担的起的，而且这院子就算是放在繁华的中原地区，那也能排上号了吧。凌家果然不愧是富甲一方的家族了。
　　在大家感叹之余，凌晞已经安排的人将饭菜盛了上来，众人一路风尘仆仆，早已是饥肠辘辘，吃完饭，就各自回到了房间休憩。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齐聚大堂，商议着寻找薛行的事宜。众人以薛行留下的信一路来到哈格草原。一是向探查薛家的事情还有没有其他隐情，二也主要是为了探寻下一件法宝的所在之处，薛行的信，阳景所说的半月形的痕迹，以及那个一直不知是何身份的黑衣人，让众人一致觉得这跟他们所要找的东西息息相关。
　　章亦舒宫承衍两人来到了牧民集中的地方，这里的牧民都住着普通的毡房，大大小小的白色毡房散落在这一片草原上，牧民们有的去了远处放牧牛羊马群，小孩则跟在大人后面，拿着小皮鞭学着大人吆喝着。
　　毡房里留下一些老人和妇女，妇女们则围坐在一起，在太阳下一边织着当地独有的布匹，一边闲聊着。宫承衍一路行来，直奔妇女堆子，也不讲究，席地而坐，坐在了妇女们的旁边，甚至要拉着章亦舒也跟着坐了下来，见此状的章亦舒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袍子一撩，也跟着坐了下来。
　　妇女们见着有外人到来，便止住了话题，各自忙着手中的活计。宫承衍见状，也不着急，冲着妇女队伍里看着稍微年轻的几个女子笑着说到：“阿妹们都织的啥布啊，我从中原来，没见过喽。”说着又是一笑，宫承衍本来就有一副好皮像，丰神俊朗的，这一笑更是好看的没边，这些草原的女子日常见到的要么是草原本土的汉子要么就是来经商风尘仆仆的中原人，乍一见这么俊朗的人，都羞红了脸。但是害羞归害羞，草原的女子相对于中原女子的内敛来说，还是非常热情爽朗的。
　　这不就有一个穿着红色的当地特色衣服的女子，爽朗的说到：“小哥，还叫我们阿妹嘞，小哥自己看着也小着了，该叫我们阿姐。”宫承衍一听，立马拱手说到：“阿姐教训的是，就叫阿姐啦，哈哈哈哈。。。那阿姐们这是织的啥布啊，让我也长长见识的。”不待红衣姑娘开口，旁边看着稍微年长的一人答道：“这是我们当地特有的一种植物，取回之后拿大锅熬煮，再晒干，就可以抽出丝线了，我们把这些丝线交缠在一起，然后织成布匹，绣上图案，每年你们中原那个凌家的富商就会来收取。听说在中原很受欢迎的，小哥居然也没见过。”宫承衍确是也没见过，一直在山上修行，很少下山，对山下的一些事物确是没见过。“我们是不曾见过，今天来到此地，也是游山玩水，顺便对各地的一些人文风貌了解了解，今天又多长了见识了。谢谢阿姐。”章亦舒倒是没等宫承衍回答，便轻声的回答了年长女子的疑问。章亦舒为人温柔，长相也是如和煦春风般。对比宫承衍的嘻嘻哈哈，倒是让人安心几分。众人从布匹聊到当地食物，风俗等等。
　　太阳快要西斜的时候，章亦舒随口问道：“阿姐们，这里有没有什么神话故事啊，或者奇闻异录啥的，实不相瞒，我一路游来，也是想要写一下一些话本子，回到家里好谋些生计。不知道阿姐们方便讲讲不？”
　　众人一起聊了大半天，此时也是非常熟络了，只听红衣姑娘兴奋的说到： “我知道，我知道，最近就有一个比较奇怪的事情，大家都在传勒。说是前段时间，我们这里突然开始丢失羊只啥的，刚开始大家也没在意，都觉得是狼偷了啥的，后来丢的越来越多了，族长就组织族里的年轻人轮流在夜里巡逻，结果，有一天晚上就轮到阿塔家的儿子和另外几个人巡逻，几个人那天晚上巡逻时听着动静，就赶了过去，结果没见着什么，却发现了血迹，阿塔家的儿子也是个不服输的年轻人，想着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狼还是什么东西，就带着其他人一路沿着血迹去了草原尽头的山谷，一夜未归，第二天族长知道了，连忙带着人去了山谷，在山谷中央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他们几个才给带了回来。几个人倒是人都好着了，就是变得有点神经兮兮的，嘴里念叨着山谷里有吸血的怪物。但是后来白天的时候，族长带着大家去山谷里找了的，整个山谷都搜遍了，也没找到他们口中的怪物。大家都说他们几个估计是冲撞了草原的神，所以才变成这样的。”
　　红衣姑娘话毕，宫承衍立刻问道：“姑娘可知道这个事情大约是多久之前发生的？”红衣姑娘想也没想的说到：“大概半月之前，那天是族里的每个月都会举行篝火活动的日子。”
　　两人一听，神色一凛，对视一眼。起身说到：“天色晚了，阿姐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就不多打扰了，今天和大家聊的很开心，多谢。”说着不等众人反映，就抬步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交谈着。“半月之前，那不是和薛行失踪的日子差不多，看来这件事情和之前的事情是有关系的。”章亦舒分析到。
　　一旁的宫承衍接话道：“师兄说的没错，如果这个事情和薛行之事有关，那那个怪物可就不容小觑，咱们得尽快赶到山谷，告知盛家兄弟这个事情。以免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遭遇危险。”
　　竺水阳景两人早在山谷里徘徊了很久，想寻找一些线索，原来阳景一到哈格草原，就察觉到浓重的同类气息，因不方便解释为何要到山谷来，两人早上找了借口抛开了众人，独自来到了山谷寻找，两人一路越接近山谷阳景便越发察觉到同类气息的浓烈。说明二人的猜测没错，但是两人寻找一天，也没见蛛丝马迹，眼看着太阳落山，月亮高悬，今晚的月色倒是十分明亮，月圆且无云，月光透过树木，影影绰绰。草原的天气多变，白天还是如同炎炎夏日的温度，晚上温度却降了很多。竺水站在山谷里，冷风一刮，不禁打了个寒战，阳景见状，便褪下自己的外袍，给竺水披上，竺水也是欣然接受。
　　竺水被骤降的温度，冻得鼻尖发红，双手拢着阳景的外袍，说到：“咱俩寻找了一天，也没见什么蛛丝马迹，但你又感受到浓烈的同类气息，如果按着咱们的猜测，气息来源于学薛行口中的黑衣人。那两件是确是是有关联的，可是为何。。。”
　　正在两人都陷入沉思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两人对视一眼，迅速的朝着惨叫声奔去。寻着惨叫声，两人来到一处断崖，阳景搜寻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正疑惑着，又听着些许声响。细听下，发现生硬是从断崖下面传出来的，阳景朝断崖下去查看，很快又上来，抱着竺水落了下去。原来在断崖下面，有一处稍微突出的山崖，山崖往里走一处山洞。两人寻着山洞，一路往里走，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从洞中深处传来，越往里走越黑，阳景捏了个法决照明，走着走着，山洞暗处突然窜出个人来，猛然出现把竺水吓得一愣，阳景迅速上前要朝来人攻击，被一人给挡下，两人正要再交手，就见刚才窜出那人从怀里摸出个夜明珠照了照，瞬间洞中明亮了起来。定睛一看，拿着夜明珠的是凌晞，另一人和阳景交手的是秦喻。
　　竺水在看到凌晞的时候，瞬间觉得有些生气，愠怒的看着凌晞，凌晞看见竺水的眼神，往回缩了缩，弱弱的说到：“我，我早上想去找你来着，然后刚好不小心就听见了你和盛大哥说要来山谷的事情。我就悄悄的跟着来了。”竺水依然不说话，凌晞见状，又小生的嘟囔道：“我也不是故意添麻烦的，我就是担心你嘛，我是当哥哥的。担心你不是很正常。”竺水默默叹了口气，又把凌晞打量了一番，才缓缓的说到：“你这一身的血是哪来的，受伤呢？”凌晞立刻说到：“不是，不是我的，是那边，那边。。。”不知道是太着急还是怎么的，半天说不明白。秦喻见状，看着两人说到：“我早上，看见凌晞鬼鬼祟祟的出门，就跟着了，一路跟着发现他进了山谷，也不知道怎么走的，就掉到这断崖下了，我正好看见了，就想着下看看，发现这里有一处山洞。眼见凌晞没有大碍，就一路往里探了探，发现那边有很多羊的尸体，洞中寒冷，有一部分羊尸还没有腐烂。刚才的惨叫就是凌晞不小心踩滑掉进羊尸堆里发出来的。”凌晞听着不服气的说到：“那不是因为太黑了，看不见嘛。不然我也不会掉下来，也不会踩滑了。”
　　“你不是有夜明珠，怎么会看不见，还掉下来了。”阳景一副不解的样子问到。凌晞摸摸鼻子小声说到：“忘。。。忘了。”其他三人：“。。。。。。。”
　　四人往前走了走，查看了羊尸，这些羊尸堆放在山洞侧面的一个略小的山洞，有些已经腐烂，也有一些还未完全腐烂。阳景探身，用手将一具较新的羊尸翻了过来，发现羊的脖子处有两个巨大的洞，洞的形状看起来是利齿所致，像狼的牙齿又有点像犬的牙齿，但是和普通的狼或者犬的牙齿相比，这两个牙洞对比之下是十分巨大的。众人都在思考，冷不丁的从不远处传来一句话：“这应该是狼和犬结合所生的狼犬，之前听说过，这种动物在草原还挺常见的，这种狼犬既有野狼的迅猛又有犬的忠诚，草原的人经常巡羊这种狼犬来护卫家园。不过，这一只看样子体型是十分巨大的。不知道是何原因所致。”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就看着竺水捏着鼻子一个人远远的站在相对比较干净的地方，悠悠的说到。
　　查看完羊尸，四人继续朝里走去，越往里走越湿寒。走着走着，众人便看见前面有些微火光，众人紧步向前，赫然见着一个山洞，山洞里插着火把照明，只见一只巨大的狼犬正俯着身体，脚下踩着一个少年，狼犬的牙齿正咬着少年的脖子，少年紧闭双眼，不知死活。秦喻见状，立刻捏了个火属性符篆，朝着狼犬打去，狼犬受惊，松开少年的脖子，转身朝四人扑来，众人见状，闪身躲避，奈何山洞不大，狼犬身形巨大，闪躲之余竺水凌晞被狼犬尾巴扫到山洞角落里，恰巧落在少年旁边，眼看秦喻和阳景正在和狼犬搏斗，竺水打算偷偷救起少年朝山洞口去，这边竺水凌晞两人扶着少年已经到了洞口，那边只见秦喻使了一个符篆，打在狼犬眼睛前，阳景则趁着这瞬的时间，祭出长柄弯刀，要朝着狼犬脖子砍去，却突然扭转了方向朝着洞口而去，原来在长刀挥向狼犬的时候，阳景的在余光瞟到竺水有难。只见刚才被扶着的少年此时正拿着一把匕首，匕首挟在竺水脖间，只要阳景弯刀落下，估计竺水也会血溅当场。
　　原来，少年一直在装晕，眼见狼犬失利，趁着竺水凌晞不备，拿出匕首就要朝着凌晞挥去，幸好竺水灵敏反手将凌晞一推，少年见状漏出狡猾一笑，立刻收回匕首，左手朝着竺水而去，挟住了竺水。阳景见状，立刻收了弯刀，狼犬见势，转过头冲着阳景撞去，阳景眼见竺水被挟，不敢轻举妄动，生生的被撞了出去，撞到墙上，秦喻也被狼犬尾巴扫了出去。狼犬还要再攻击，少年却是喊了一声：“流柯，走。”狼犬听见少年的声音，也不恋战，迅速转身越了过来叼起少年甩在背上朝着另一个山洞奔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阳景从地上坐起，扶起竺水，正要查看竺水的脖子，就只见竺水默默的往后退了退。阳景一脸不解，后又迅速反应过来，竺水爱干净，自己这手刚才摸了羊的尸体，现在又要去查看竺水的脖子，竺水肯定不愿。眼看竺水也没什么事情，便也不再纠结，朝前去了。
　　几人再次搜寻了一圈后，发现早已不见狼犬和少年的踪迹，便决定出山谷去。一行人刚走到山谷中央，就见到了宫承衍师兄弟二人。两人见二人形容些许狼狈，便知四人恐怕已经遭遇了红衣姑娘口中的怪物，便也没在多问，便一起出了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