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反派的原配》甜醅

15、出路

　　傅程转头，莫名地看着苏晓筠。
　　苏晓筠想了想，又将之前的事情翻出来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说错，便看着向傅程。
　　傅程扯了扯嘴角，说：“我自己就在纺织厂上班，我要是觉得丢脸和介意的话，我肯定不会让你去那里摆摊的。之前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更不会觉得有什么了。”
　　“再说了，凭自己的手艺吃饭，不偷不抢，有什么丢人的？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拿手术刀不如剃头刀。凭自己的本事赚钱，有什么丢脸的？”
　　“要丢脸也是我丢脸。你几天就能赚到我一个月的工资。我一个大男人赚得比你还少，我什么资格觉得丢脸？”
　　他的眼神非常真诚，说到最后，甚至自嘲一笑。
　　很显然，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苏晓筠于是不再说。
　　今天的晚饭是番茄炒鸡蛋，枸杞叶猪肝汤，还有一个小炒肉。
　　小炒肉用的是不辣的辣椒，里头的五花肉煽炒得特别香，就连不爱吃肥肉的苏晓筠也吃了好多块。
　　吃过饭之后，还是照常数钱环节。
　　这几天因为卖出去的辣椒酱和豆酱比较多，所以赚到的钱也比之前要多得多。
　　今天是摆摊以来赚得最多的一次，竟然有二十多块钱！
　　苏晓筠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又数多一遍，再计算过一次，仍是那么多。
　　“这是要发达了。”苏晓筠拿着钱，两眼放光，兴奋地说着。
　　傅程一听，哑然失笑，说：“这就要发达了？你是不知道其他人赚多少才会说这话，你要是知道别人赚了多少，肯定不会说这话了。”
　　“别的不说，就说那些货车司机，自从国家允许个体户经营，允许个人货运之后，这些货车司机南来北往，赚得多。”
　　“不过，他们赚得多，风险也高。这年头劫匪太多了。”
　　治安不好，去大城市还好，要是去那些偏远的小山村的，没有两把刷子，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来。
　　“那货车司机赚那么多钱，冯健为什么还要做人贩子？”苏晓筠想了想，反问着。
　　之前她见到的那一辆货车，就是冯健他自己的。既然做货车司机能赚那么多钱，为什么要冒险当人贩子？
　　“当人贩子赚得更多，还没有那么累。”傅程应着，“这写进刑法里的事，肯定是比老实干活要赚得多得多。没有足够多的利润，冯健他能冒险当人贩子？”
　　苏晓筠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只是，傅程却继续说了起来：“你摆摊卖东西挺好的。一来有点事情做，不用天天闷在家里无聊。特别是一铭上学之后，你在家无事做，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去摆摊，没有那么无聊。”
　　也怪他，没有及早发现这个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导致苏晓筠差点就被骗。
　　也是他对苏晓筠关心不够。
　　“二来也能有点收入。”
　　“这样挺好的。我们纺织厂的效益越发不好了，别看很多工人明面上风光，但是实际上却揭不开锅了。厂里的工人有好几个月没有发得出工资了。”
　　说到这里，傅程叹了一口气。
　　再这样子下去的话，纺织厂迟早要倒闭。
　　万一倒闭的话，他们这些工人何去何从？
　　苏晓筠却觉得很奇怪。原主每个月都收到傅程交过来的工资，前两天傅程还把工资给她呢，怎么就说几个月发不出工资了？
　　接触到苏晓筠疑惑的眼神，傅程苦笑一下，说：“我大小是个领导，厂里不会拖欠我工资的。”
　　要是连他们领导层的工资都拖欠的话，那这个厂真的活不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工人们早晚得下岗。”
　　“这样啊。”苏晓筠应了一声，说着，“那样的话，你得另谋出路了。不要等到纺织厂倒闭再找出路，到那会儿晚了。”
　　特别是现在处于改革开放的初期，在这个时间节点，真正是站在风口上的猪，只要努力，都能飞起来了。
　　傅程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之前还想着在纺织厂苦熬几年，等到分房子之后再做打算。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等不到了。纺织厂连工资都发不出来，更加不可能分房子。”
　　大佬说这话的时候，两手揉了揉眼睛，神情有些疲惫。
　　苏晓筠是通过原主的记忆，这才知道大佬的这工作来之不易。
　　傅程没有参加高考，在知青大回城的时候，办了回城手续，回来后不久就租了现在住的这一套小院，接他们母子回来。
　　很长一段时间，大佬无所事事，跟个街溜子一样。这也许就是那本书中说大佬是个街溜子的原因。
　　他们当时在城里吃的喝的，除了花之前攒下来的积蓄，还有就是傅程时不时拿些钱回来。
　　后来傅程有一次出门，看到河里有小孩溺水，他下去救小孩起来。巧合的是，这个小孩正好是纺织厂副厂子的孙子，于是，傅程就在纺织厂得了一份工作。
　　傅程刚去的时候，是纺织厂的工人，后来也凭着自己的努力，做到了采购科的副主管。
　　虽说他已经当上领导了，但是跟他大哥傅明这个自行车厂副厂长相比，傅程明显不够看的。
　　范珍也没有正眼看过傅程。
　　他们这几年很少回去，刚进城的那会儿，他们过年还会回去，但是明显不受欢迎，后来逢年过节，都是傅程回去送东西，苏晓筠和傅一铭却是不去。
　　没想到今天范珍忽然上门，更没有想到未来的反派大佬竟然跟她说了那么多的话。
　　原来反派大佬年轻的时候也那么难。
　　看来随随便便成功只有电视上和小说上才有，日常生常中却没有。
　　“要不，”苏晓筠试探地问着，“你跟我一起摆摊？有个人帮忙的话，我能卖得多一些。”
　　现在摊位上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她都有些忙不过来了，要是有个人帮着打下手，她会轻松一些，也能多做一些生意。
　　怕就怕大佬觉得她这小本生意没有什么赚头，也拉不下脸面过来跟她一起摆摊。
　　傅程愣了一下。
　　他估计从来没有往这一方面想，所以当苏晓筠说这话的时候，他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摇头，说：“我从来没有过这个念头。这生意对你来说，赚得算是多的。但是我真的要下海做生意的话，我肯定不会做小打小闹。”
　　都下海做生意了，肯定是奔着赚大钱去的，让他每天做这苦力活，赚这点小钱，他是不乐意的。
　　吃苦他不怕的，但是怕吃苦又赚不到钱。
　　傅程的话再一次刷新了苏晓筠对傅程的认知。
　　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在她面前的傅程，跟书中形容的那个反派大佬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这是一人真正有血有肉，有自己想法的人，而不是书中那干巴巴的几个形容词。
　　苏晓筠看反派大佬一脸认真，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反正她现在也能赚一些钱，就算大佬以后下岗了，她也能养得起大佬。
　　不过，反派大佬那么有本事，应该不用她养吧。
　　真要她养也没事，反正她也养得活。
　　过了几天，傅程在吃过晚饭之后，忽然对苏晓筠说：“我想办停薪留职。”
　　苏晓筠惊讶地看着傅程，他没想到反派大佬的效率竟然那么高，行动力那么强，竟然几天的时间，就考虑清楚了。
　　她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不是很能深刻体会到放弃一个铁饭碗所需的勇气。
　　“那不错。”苏晓筠说着，“你准备去做什么？”
　　“现在有些思路，不过具体还得去考察市场看看。”
　　过了几天，苏晓筠听傅程说他已经办好了停薪留职，并且已经考察好市场，决定去羊城批发些女装回来卖。
　　苏晓筠震惊地看着傅程。
　　反派大佬要去卖女装，这怎么可能？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这诧异的眼神，傅程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他笑了笑，说：“我去考察过市场了，发现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特别是有些女人，平常可以省吃俭用，但是在逛街的时候，舍得花大半个月的工资买新裙子，新衣服。”
　　“孩子的钱也好赚，父母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但是却舍得给孩子买贵的。以前我们小的时候，没有奶喝，喂米糊，现在却不是这样，没有奶喝，家长们一罐一罐奶粉买。”
　　“我暂时还没有钱进入母婴市场，所以就想先批发些衣服回来卖。正好我之前也是做纺织的服装的，对服装也有一些认识。”
　　这倒不是他信口开河，因为是从来这一行业的，他一直在关注着潮流，再加上他面料版型什么的都知道一些，所以做这一行的优势算是比较大的。
　　并且，这一行的投入也不高，合适他做。
　　“既然想好，就去做吧。”苏晓筠点点头，“家里一切有我呢。”
　　晚上吃过饭之后，苏晓筠将原主的存折拿出来，递给傅程。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