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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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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温做事向来拖泥带水,但是这次很火速,他挂了电话就收拾东西,订飞机票,还把斤斤托付给了宁然,之前助理小陈把他送回家的时候,他特地要了个电话,打探出了陆淮的地址,然后又装病给编辑,说要请个长假。
他连行李都没放就直冲工地,站在小土丘上朝陆淮挥着手。
包工头正在和陆淮说话,看见一个陌生男子站在小土丘上傻乎乎的朝他们这挥手,愣了下:“那是谁?”
陆淮侧过头。
童温见到看到自己了,朝他笑了下,两腿一弯,奋力跳下小土丘,脚一滑,吃了满嘴沙土。
在场所有人:“……”
陆淮拿了四瓶矿泉水给童温洗脸加漱口。
童温咕噜噜了几下,把水吐了出来,舔了舔嘴,没有沙子,但还是好痛苦啊!
“你看看我的牙还全不全,有没有掉。”
他露出洁白的牙齿。
陆淮嘴角微微勾着:“都在,没少。”
爱漂亮的童温又问:“那我的脸呢?感觉好疼啊。”
“就是下巴磕破了一点皮。”
还要穿的是黑色外套,没那么明显,拍拍掉就行,最惨的是脸和手,都磕红了。
童温想摸一摸下巴,被陆淮抓住手:“别碰,手上都是细菌。”
童温吸了吸鼻子:“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陆淮给他擦着手:“没有。”
童温可怜兮兮的说:“那就好,我怕你生气,把我赶回去。”
“不会。”陆淮擦好手,站起来把他头上的沙土拍掉,然后把拿来的安全帽过来给他戴着:“下次别站那么高。”
童温乖乖的点了点头,安全帽有些大,晃晃脑袋就歪了,陆淮蹲下来给他调了调安全扣的松紧。
童温盯着陆淮,内心小窃喜,摔一跤虽然痛,但还是值得的,他把手掌凑过去:“手心也疼,你亲一下呗,亲一下就不疼了。”
手心磕到的地方红红的,不少地方磕破了皮,要是以前早哭了。
这只什么活都不会干,只会画画的手总是爱恶作剧,冬天最喜欢放进他的衣服取暖。
陆淮亲了下。
童温傻乎乎的笑了,他想说下巴也亲一下,转念一想,不能得寸进尺。
“对了,我的行李!”
“我让人放在房间里了。”陆淮说:“你住哪个酒店?”
陆淮没有问他为什么来,他知道原因。
童温有些小委屈:“我没定酒店,我不知道你住哪儿,你的助理太精了,一直在提防我,都不肯告诉我。”
助理小陈很忠心,对于伤害自家老板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陆淮站了起来:“我让人送你去酒店。”
“我要和你一间房!”童温说好又觉得不妥,怕他生气,小心翼翼:“可以吗?”
陆淮看着他:“可以。”
童温再次笑的像个傻子。
童温放了行李,酒店房间就是普通的单人间,陆淮节省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只有以前和出去玩,都是定最好最贵的,一个人的话就是将就着。
桌子上放着图纸,童温看不懂,不过他记得以前两个人吵架,他故意把图纸藏起来,让陆淮找不到。
陆淮还真是好脾气。
陆淮在晚饭的点带着饭菜回来了
童温正在和宁然打电话,报告目前的进度,顺便像关停请教一下追认的经验,结合三个字——不要脸。
见人回来了,立刻挂了电话,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软糯糯的说:“你回来了。”
陆淮扶住他的腰,嗯了声。
童温没有松开,一个劲的反省道:“我以前真不是个东西。”
“你指哪方面?”
“哪一方都是。”童温扯着他的领带晃来晃去:“你不在的时候,我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我还写了悔过书。”
童温拽着领带把人拽到桌前,几个小时里写了一沓,一个错误一张纸,大到在外面撩别的男人,小到冲陆淮吐舌头,他献宝似的捧到陆淮面前:“你检查检查。”
“先吃饭吧。”
“还是先洗澡吧,我去给你放水。”
童温说着要去浴室,陆淮拽住他:“不用了,我等会儿还要去工地。”
“行,那先吃饭吧。”
童温把饭菜摆出来,房间里只有一个凳子,童温坐下,陆淮就没地方做了,童温很懂事的把椅子让出来:“你坐吧,我站着吃”
陆淮站在那儿不动,直直的看着他。
童温奇怪:“怎么了?”
陆淮说:“你有些不太一样了。”
童温以为是在夸他,笑了下:“我说过我会对你好的。”
“等明天,我去前台让他们换间套房,这样就能做饭了,你不是说吃外卖不好吗,我每天做好给你送过去 。”童温走近一步,抓住陆淮的手,笑得开心:“好不好?”
“不用。”
“为什么?你还是嫌我做得不好吃吗?”童温有些急切:“没事,我会改的,等回去我就报个烹饪班,我会做的很好吃的。”
陆淮一字一句的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保姆,你不会用,不用学,我会回来做的。”
童温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去理解,中途陆淮还接了个电话,等电话一挂,童温就从背后扑了上来,他高兴的直跳:“你心疼我是吗,你心疼我对不对,你不想我这么卑微,你舍不得我这么做,所以你不开心了,对不对。”
这和之前不一样,没说我爱你的时候,可以当作一时兴起,今天来了,明天就嫌累了不来,所以陆淮也没想到,童温能坚持那么久,但是说了我爱你,追人这两个字隐隐约约不同了。
童温是卑贱到泥土里去珍惜的男人,陆淮不允许他这么糟蹋自己。
“我想对你好,你以前这么对我的时候,我还一点都不知足,所以说我才是小混蛋,我真的好开心,你还愿意心疼我。”
背后的声音从激动变得哽咽,童温有委屈,他被陆淮宠坏了,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只要不顺他心意,他就委屈,就好像追人的过程,这是他欠陆淮的,可还是觉得自己被陆淮欺负了。
陆淮转过身,抹了下他的眼睛:“实话告诉我,你这四年学会了什么?”
童温不敢撒谎,抓着他的手,哭着摇头:“什么都没学会,离开你,我什么都不会。”
或许这才是陆淮最想听的话,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行,离开他,他就会死。
陆淮低头吻了下来。
天快亮了,童温睡的很熟,陆淮没有去工地,他站在阳台前,微眯黑眸,冷风拂过他的皮肤,引起了一股寒意,他翻着童温写的悔过书,不像高中时候的小作文,翻来覆去这几句话,跟流水账似的,一看就是在糊弄老师,这里的每一张都写的很认真,一点也不含糊,陆淮嘴角有了淡淡的笑。
他眺望远方,黎明终于要升起了,在黑夜中,一道划破黑暗的光芒冲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