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深渊之上》寸寸大王

34、第 34 章

　　塔尔塔洛斯还在闭着眼睛，但他的唇角扯出一个弧度，冷冽低沉的声音响在厄洛斯的耳畔之上：“可没有小野猪拥有你这么禁得起灼烧的皮囊。”

　　“我睡了很久吗？”

　　厄洛斯初醒的声音有些沙哑和慵懒，每一个神的语言都被他拉的冗长，短短几个字被他说出了一段音符的意味。

　　塔尔塔洛斯随意应声：“我记不清，但太阳已经从东边升起了六百次。”

　　所以一定要计算时间的话这名说着只休憩一会而神祇闭上眼睛后沉睡了两年。

　　“啊...”厄洛斯打了个哈切，往塔尔塔洛斯的怀中靠了靠，这是他下意识寻找到最舒适的姿势。

　　塔尔塔洛斯没有在意，他垂眸看向自己怀中披散头发的神仔细端详片刻，突然说道：“你发生了一些变化。”

　　在厄洛斯沉睡的这段时间，塔尔塔洛斯已经找到了控制自己心跳的完美方案，不过是为身体覆盖上一层隔绝声音的罩子来欺骗过厄洛斯敏锐的耳朵。

　　他无法控制心脏停止跳动，更无法控制厄洛斯在自己身边时胸腔内滚烫的□□与汹涌的爱意。

　　卡俄斯中诞生的力量最强大的神少有的颓丧起来，那胸膛时刻燃烧的欲望和占有他的声音通通化作了恨意与征服欲望的干柴。

　　塔尔塔洛斯不相信自己在和厄洛斯无形的交锋中败落，不过是一颗跳动的心脏，满腔无处发泄的欲望正好可以成为警醒自己的响钟。

　　他要占有厄洛斯，他的自由、身躯、思想。

　　和他的爱。

　　“怎样的变化？”厄洛斯似乎完全清醒了，他的手覆从塔尔塔洛斯的腰攀爬到他的胸膛，粉润的指甲与指腹轻轻用力，最后撑着塔尔塔洛斯的胸膛支起了腰肢。

　　他的气息围绕在塔尔塔洛斯的鼻尖，那是比任何味道都能够蛊惑神心的诱人香气，他同发色一般的眸注视着自己，黑夜的闪烁与白昼的光芒完全不及他眼中的色彩。

　　但塔尔塔洛斯毫不畏惧与之对视，他半靠在浮雕床头，一只手臂随意搭在上面，另一只缓缓抬起钳住了厄洛斯的下巴让他不得不被迫低头与自己对视。

　　金发的神祇明显要比沉睡前更高了些，眉眼与样貌比之沉睡前多了些别的味道，祂更加具有魅力。

　　塔尔塔洛斯端详着厄洛斯，在两个人呼吸交错间给出了答案：“没什么变化。”

　　厄洛斯明显对塔尔塔洛斯给出的答案不满，他轻蹙漂亮的眉，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张开唇措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

　　“....”

　　少许口水喷落在塔尔塔洛斯的脸上，若是他的仰慕者定会欣喜若狂的接受这亲密的馈赠，但塔尔塔洛斯蓦地放开了被自己嵌在指尖的下巴，几近咬牙切齿从嘴中挤出了肇事者的名字。

　　“厄洛斯！”

　　厄洛斯飞快的躲进被中，只露出了一双无比美貌的眼睛，他无辜的咋了眨眼，连语速都变快了些：“作恶者自食恶果，哪里怪得了无辜的我呢？”

　　他说完后眼睛转了转：“是谁这样呼唤我？”

　　神诞生的那一刻起神格与权柄全部化作了祂应有的名字，所以当有神对这个名字传达强烈情绪时是能被祂感知到的。

　　好比现在的厄洛斯。

　　塔尔塔洛斯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被厄洛斯挑起来的愤怒火苗，沉声说：“都是谁的缘故，在别的神的地盘久久不醒，连主人都觉你的无礼。”

　　在厄洛斯睡着的期间，乌拉诺斯曾两次邀请他们参加宴席，盖亚悄然留恋宫殿门口，却因无神回应暗淡离开，就连那掌管时光流逝的大地女神瑞亚都好奇的探查过宫殿情况。

　　而懒惰的小野猪只顾自己十足的好眠。

　　厄洛斯终于掀开了被子，那一双修长白皙光滑的长腿落在地面，接着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好像瘫痪的小兽刚刚学会走路。

　　他适应了几步后终于熟悉了走路的姿态，背影落到塔尔塔洛斯眼中徒增欲望干柴。

　　厄洛斯走到了由晶石打造的全身镜前面，眼神从上到下端详着。

　　“似乎拔高了些。”

　　他是卡俄斯中诞生的神祇中最特殊的那一个，不像前面四名原始神祇从有意识那一刻起就清楚的明晰自己的法则与权柄，更不像他们那样诞生起就拥有无比的力量。

　　他的神权在时间中缓缓揭露，他的力量在揭露众神爱欲与情绪中愈发强大，他是最特别的神祇。

　　不仅是身材的变化，塔尔塔洛斯能清楚的感知到，厄洛斯无时无刻不在影响自己。

　　他还没有学会怎样控制自己无意间倾泻的力量。

　　于是与他最亲密的神变成了他权柄下的受害者。

　　塔尔塔洛斯的喉结滚动着，在针落可闻的安静环境中异常清晰。

　　不过厄洛斯并没有察觉，他审视着自己的身体，最后满意的点头，似乎对这样的变化非常满意。

　　做完这一切，他回头看向在床榻中一动不动的塔尔塔洛斯，言语间充满真挚。

　　“饿了。”

　　“神不会饥饿。”

　　“那我一定是个特别的神。”

　　分明是自己垂涎美味果实，却润色得这样义正言辞。

　　塔尔塔洛斯终于站起来，他因不喜布料带来的束缚感而袒lu胸膛，腹部以下也仅仅用少许布料包裹。

　　在乌拉诺斯统治下，众神文明逐渐拥有雏形，衣着不整是放荡代名词，但塔尔塔洛斯并不在意乌拉诺斯的规矩。

　　晦涩的语言从塔尔塔洛斯的嘴中吐出，那是神的预言。

　　“瑞亚。”

　　他在呼唤乌拉诺斯之女，泰坦神族时光女神瑞亚，她的神格继承部分母神盖亚的神性，能清晰感知到大地的每一缕声音。

　　果然在塔尔塔洛斯话音刚落下没多久后，宫殿的大门被轻轻敲响。

　　诚然已经是伟大神族的他们也依旧有着最礼貌的规矩。

　　大门离寝室有着相当漫长的距离，瑞亚敲门的手夹裹神力，声音才能够清晰传到塔尔塔洛斯与厄洛斯耳中。

　　巨大厚重刻满浮雕的大门在瑞亚面前轰然打开，时光女神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殿内的神回以这样冷漠的方式接待自己，但她转念一想，深渊的主人向来少言寡语，冷漠与暴戾是他的代名词。

　　瑞亚定了定神，裹挟着轻盈的银辉踏入眼前的大门，她迈出端庄的步伐，看似缓慢却在瞬间踏过脚下的地面，仅仅几个呼吸就来到了塔尔塔洛斯与厄洛斯的面前。

　　“远道而来的客人，不知粗劣床榻是否惊扰了你的好眠？”

　　上次对塔尔塔洛斯的恐惧还未消散，瑞亚默默靠近了厄洛斯些，并且对他进行礼貌的问候。

　　再也没有比俄特律山脉宫殿中更加柔软的床榻，瑞亚不过说句客套话。

　　令她移不开眼睛的是眼前爱与欲望的化身，祂似乎比初次见面更加拥有魅力，日光与银辉都不及他闪耀，那双神韵流转的眸更是危险泥潭，瑞亚没有发觉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正在一步一步朝着厄洛斯走近。

　　多么美的神啊，世间怎么会诞生这样违规的存在，祂的眸蒙上神秘面纱，仅从面纱中已经能窥视其中美丽，祂的肌肤比牛奶更加光滑，祂的发披散在肩后，偶尔散落几缕牢牢抓住瑞亚的视线，祂是世间最剔透的光，所有美好的幻想都离不开祂的脸庞。

　　完美，瑞亚的脑中第一次闪过了全新的词汇，她的眼睛简直不知道应该注视哪里。

　　瑞亚轻轻向前迈了出一步，心中全然是对厄洛斯的渴望与焦躁欲望，若是祂能够碰一碰自己，那么就算被乌拉诺斯撕碎也心甘情愿。

　　瑞亚再次向厄洛斯的方向踏出一步。

　　而厄洛斯呢，他用无辜的目光注视着瑞亚，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气息对瑞亚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塔尔塔洛斯清楚的看见，那双无辜眼神下暗藏的顽劣与玩味。

　　他在诱惑无知猎物咬上猎钩，为自己丰盛战利品展台再次增添一名来自神祇的爱慕。

　　真是可笑至极。

　　“瑞亚。”

　　一声惊雷轰响，山崩地陷，惊醒了沉浸在爱欲中迷失自己的瑞亚。

　　迷离眼神渐清，欲望火花从眼中褪去，瑞亚因塔尔塔洛斯的声音瞬间清醒，一滴冷汗砸落地面，她不住后退两步，许久过后依旧心有余悸。

　　深渊中的恐惧是来自那压迫自己无法呼吸的庞大力量，而厄洛斯的危险无声无息，瑞亚惊觉，她眼前看起来无害随和的厄洛斯，有着绝不比塔尔塔洛斯弱上半点的能力。

　　脚下的地面变成囚禁瑞亚的牢笼，她迫切想要离开这里。

　　瑞亚清了清发紧的嗓子：“如果有什么事情是瑞亚能做的，瑞亚乐意之极。”

　　快说出你们两个召唤我的目的，我要快些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果然是不争气的柔弱神祇，哪里值得厄洛斯半句夸赞，塔尔塔洛斯不住嘲讽厄洛斯那眼瞎的目光，对瑞亚的嫌弃再次上升了高度。

　　塔尔塔洛斯对厄洛斯的方向抬了下巴，沉声说明了呼唤瑞亚的来意。

　　“他饿了。”

　　似乎没想到塔尔塔洛斯呼唤她的目的这样简单，瑞亚精明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众神哪里需要用餐，不过他们仍然有安抚蓓蕾的权利。

　　瑞亚很快离开，再次出现时她已经在前厅的花园中等待着厄洛斯与塔尔塔洛斯的到来。

　　穿过一道一道精美的大门和两旁厚重的象牙墙砖，塔尔塔洛斯和厄洛斯迈过前厅的门槛，葡萄藤攀缘石柱与浮雕墙面，紧靠墙面摆放着几座常年流动的喷泉水池，最中央的圆桌上已经传来了食物的香气。

　　这算得上厄洛斯醒来后第一顿的早餐非常丰盛，串串晶莹饱满的果子垒摞在银质碟子中，几颗葡萄散落在桌面上的花纹绸缎上，旁边的罐子中盛满新鲜 羊奶，炙烤松软的面包零零散散堆放在一块专用于吃饭的衬布上面，半高的石桌腿上面藤蔓蜿蜒攀爬，最后停止在桌沿的位置绽放出一朵朵鲜嫩的花朵。

　　厄洛斯嗅了嗅，轻叹:“真香。”

　　就算不需要厄洛斯那夸张的动作，塔尔塔洛斯也能毫不费力的闻到萦绕在鼻尖鲜花的清香和面包的小麦香气。

　　厄洛斯的动作和表情太浮夸，让塔尔塔洛斯不由嗤笑，不过是一点神不需要的食物，就能另他显露这样愉悦的表情。

　　他撩开衣摆大敞四开的坐下，瞅着站在原地厄洛斯：“不是你说饥饿？”

　　现在又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厄洛斯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在自己和桌子上的食物之间徘徊，很快塔尔塔洛斯就看见他张了张嘴，有些疑惑地问：“感到饥饿的是我。”

　　所以？

　　塔尔塔洛斯凝视这那双眼睛，突然就读懂了他眼神中的含义。

　　【感到饥饿的是我，为什么你却坐在了这里。】

　　他不愿和自己一同吃饭。

　　瞬间，所有平静的情绪被愤怒占据，那张冷漠的脸庞逐渐浮现阴狠的暴戾，蜿蜒□□瞬间化为了飞灰，连瑞亚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事态的不对。

　　她打定主意不参与这两个恐怖存在的私事，连招呼都没打，一步一步小心谨慎的后退，最后完全消失在了两个神的视线中。

　　但尽管她不这样做，厄洛斯和塔尔塔洛斯都不会注意到从最初就寡言的她。

　　他不愿和自己一同吃饭！

　　塔尔塔洛斯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厄洛斯，目光隐晦深邃，若是有神同他一般拥有一双足矣看穿一切都锐利双眼，定然能看穿他看似平静眼神深处汹涌的暴戾。

　　心中的风暴已经向外蔓延，嫩绿的鲜花与茎叶不复存在，象牙白的石桌轰隆隆开始震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承受塔尔塔洛斯无处释放的怒火。

　　但就在这时，安静站在塔尔塔洛斯身前的神突然动了，他轻飘飘的撞进了塔尔塔洛斯的怀中，双手攀上他的肩颈，眼睛依旧没有离开和塔尔塔洛斯的对视。

　　塔尔塔洛斯听见那顽劣的神祇有些嫌弃的说：“分明感到饥饿的是我，你却坐在了唯一的位子，那么可别怪我的重量压垮你。”

　　瞬间，心中的火焰刹时熄灭，在那焦黑的炭土上的，赫然生长出一朵洁白的小花。

　　塔尔塔洛斯看向石桌的另一侧，果然看不见本应该摆放在那处的凳子，而自己身下的凳子是仅有的唯一一把。

　　是瑞亚忘记摆放。

　　想要一把椅子消失再轻松不过，甚至不需要多余的动作，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拥有完美的借口...

　　是瑞亚忘记了摆放。

　　厄洛斯坐在塔尔塔洛斯的大腿上，他的小腿离开理石地面，悠然晃荡，他拿起一粒散落在桌面的红葡萄，怕捏碎了般小心翼翼的捻放自己的两片唇瓣间，轻轻衔着。

　　塔尔塔洛斯脑中那一根理智的弦紧绷，冷漠的表情也在注视厄洛斯的唇时略微松动。

　　神的感知相当敏锐，他能闻到被厄洛斯含在唇间的果实散发着甜美的清香，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厄洛斯红润的唇更加吸引视线。

　　片刻前的话语完全夸大其词，塔尔塔洛斯几乎感觉不到前一秒还在说压垮自己的神祇身躯重量。

　　比羽毛还要轻柔。

　　比太阳还要灼热。

　　他不住晃荡的小腿偶尔划过塔尔塔洛斯的腿侧，他松垮的衣袍因为坐下的姿势微微敞开，曲线优美的脖颈链接随呼吸而起伏的锁骨，随之而下被衣袍零散遮掩的肌肤与胸膛，让塔尔塔洛斯产生了把这碍眼衣料撕碎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