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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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黎下意识听从离理的话，同时贪欲的本能也在蠢蠢欲动，牙齿微微离开皮肤表面而后咬了下去。
他咬住了离理的手腕。
他的牙齿是健康的人类牙齿，薄弱的前牙负责切咬，稳定的后牙的尖窝沟嵴用来磨碎。
在他的前牙里还有两个尖尖的虎牙，最先咬破肌肤的就是这两颗虎牙。血液顺着尖牙流入口腔，浓郁的属于离理的味道令他沉醉。
他无意识吸吮舔舐着伤口。
离理垂眼沉默看着，手腕被刺破理所应当会带来疼痛，但她没有出声。她清晰感受到肌肤被温热包含，被尖锐撕磨，被湿滑舔舐。
脱离情爱之后，她无比清晰看到相黎狂热到病态的爱.欲，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是爱更多，还是欲更多。
相黎没有沉迷太久，因为伤口太小，在没有扩大的前提下，很难源源不断涌出血液，以供吸食。
他清醒的瞬间，欲.望得到一丁点满足的愉悦，与离理一部分融为一体的幸福——所有的一切欢.愉，在一瞬间褪去得干干净净，连同他脸上的血色与身体的温度。
他张开口，看着湿润的两点伤口不知所措。
“理理……”
他下意识要去拿医药箱，被离理拦住。
“你不喜欢吗？”
离理问。
相黎呆呆看着离理，几分钟前离理那段话毫无预兆撞进他的大脑里，像一颗子.弹，打在他眉心，打在他心脏。
他低下头看着两点伤口。
【……你不是想吃掉我，将我吞食入腹吗？】
【你没办法一口将我吞掉，就要一块一块咬下来，咬出血，咬掉肉，咬断骨。】
咬出血
咬掉肉
咬断骨
相黎猛地往后窜出去，直接掉到沙发外的地面上，“咚”得一声，听声就知道摔得不轻。
离理没绷住情绪，连忙起身去看相黎。
相黎惊恐看着离理，躲开离理伸出的手，不断往后退。他是“施加伤害”的一方，却像是被伤害的一方，恐惧到极点躲避着受害者。
平常哪怕离理看不到也会偷偷塞满离理周围的触手，一股脑缩回人类的身体里，庞大数量的填充，让相黎的身体生理疼痛抽搐。
离理不知道相黎抽搐原因，还以为是自己方法太极端，导致相黎无法承受。
“相黎？”
离理努力让自己声音温柔。
相黎身体颤抖了下，他缩小身体，往后又挪动了些。
离理：“……”
显得她好像吃人的魔鬼一样。
第一章说得没错。
她才是他的病源！
离理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倒没有引起相黎反应。
离理没管铃声，她的父母不会给她打电话，朋友有事直接弹视频，职业写小说也没有现实同事。
她一靠近相黎就后退，离理干脆站在原地，试图掰回计划里，“你看，你知道我会流血、会痛就会停下来，你伤害不了我。”
相黎抱着脑袋，整个人蜷缩着往角落缩。
离理温声细语又哄了一会儿，铃声坚持不懈地响，她终于失去了耐心，猛地扑过去。
在她摔倒在地之前，相黎有感应一般用伸展开身体将她牢牢接在自己怀里。
离理没有给相黎反应的机会，扒开他的衣领，对着肩膀恶狠狠咬下去。
比起相黎磨磨唧唧舔舐吸吮，离理干脆利索咬破皮肉，血液冲入口腔令人干呕。
她强忍着恶心没吐，松开相黎的肩膀，双手撑在相黎脑袋两侧，强横地让相黎看着她，问：“我伤害到你了吗？”
相黎晕晕乎乎看着离理，脸上缓缓泛起红晕。
离理：“……”
“？”
这反应不对啊。
怎么没有一次是按照她想得剧本走的？
她的计划很完美啊！
相黎的恐惧是听了刘医生的话，觉得自己会伤害她，但她很清楚相黎不会。
所以只要让相黎看到这个结果就可以了，结果也符合计划啊，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难怪她写感情流扑街呢？！
男人也太难懂了！
离理累了，身心俱疲，正准备放弃这次计划起身离开。后腰倏地被两只手臂禁锢住，她连忙用手撑住地面，才没有出现鼻梁撞脸骨的惨剧。
离理的质问还没有出口，相黎探着头把脖子伸到离理嘴边。
“理理吃我。”
他红着脸期待道。
现在，轮到离理惊恐地看向相黎了。
铃声给了离理拒绝的借口。
离理脱身到卫生间接电话，发现是刘医生打来的，她平复下情绪，接通电话。
“刘医生？”
离理漱口，冲洗手腕。
“你回去后情况怎么样？”刘医生开门见山。
离理：“……”
怎么说呢？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总得来说旧问题还没有解决，新的问题出现了。
相黎刚刚的表现很明显就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情爱的时候让她咬一口都是小事，她都害怕他做饭的时候把自己当食材！
听听他刚刚的用词——
【理理吃我】
理理不敢。
也不想！
理理害怕！
“刘医生，如果，我是说如果……”
离理决定向专业人员求助，虽然刘医生没有解决过他们的任何一个问题，但是刘医生是公立医院的专家号！
绝对专业！
离理小心措辞：“如果相黎的融为一体，变成了他融入我的体内呢？”
刘医生是个专业的医生，她沉默两三秒中，诚恳道：“或许你需要妇产科医生的联系方式？”
离理猛地反应过来，她的话有歧义。
这真的不能怪她！
看看她今天，都经历了些什么东西啊！
“是物理……不是，字面意思……好像也不是……”
“我明白了。”刘医生。
离理松了口气。
“那我的建议是你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这可能会有病毒进入你……”
离理皱了下眉头，她怎么感觉，好像比起刘医生真正的病患相黎，刘医生更关注她的安全？
“今天……哦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怎么样？你来医院做一个检查。”
“刘医生，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只是个假设。”离理道。
最多尝了口血，这应该没什么吧？
小情侣上头咬破对方嘴巴，嘬两口爱人唇血的比比皆是吧？
“安全起见，我还是建议你明天来医院做个检查。”刘医生道，“相黎也需要做一个检查。”
“只是言语交流无法得到精准判断，我们可以用机器进行彻底的检查。”
离理觉得不太靠谱，但她没有把话说死，“如果有需要，我会带相黎去的。”
刘医生：“我还是建议你能尽快来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挂上电话，刘医生看向身边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
“你听到了，目前可以确定，祂没有伤害人类离理的想法……”她迟疑了下，“但祂的‘身体’部分被人类，误食，可能会污染人类的身体。”
“不会。”中年男人道，“祂的形成很复杂，你只需要，如果是祂主动被离理融入，不会对离理造成影响。”
中年男人可疑地停顿两秒，严肃道：“在他们同居之前，祂要求过全面的、彻底的、里里外外的检查。因为祂的态度，加上能够保证祂可以进行任何情侣同居活动的证明，才会被批准同居。”
刘医生：“。”
……
这边离理挂上电话，收起手机，仔仔细细洗了洗手。走出去发现相黎已经打扫完客厅，冰淇淋也收起了，现在人正在厨房炒饭。
离理很累。
她没有进去打扰相黎，躺在沙发上复盘这次的成功与失败，主要是等吃饭。
她没有等太久。
吃饭的时候，相黎眼睛亮晶晶一直盯着她，过去他也盯，但从没有此刻让离理如此难以下咽。
“你想说什么？”
离理放下筷子。
“你先吃饭呀。”相黎道。
“没事，你说吧。”
相黎给离理盛了碗粥，放在离理面前，然后就大胆发言了。
“理理，我知道了！”
离理表示洗耳恭听。
“我不伤害你，你伤害我。”
相黎道。
离理沉默以对。
她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发现。
“如果你敢让我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就分手，不对，我们已经分手，还没复合呢。那就分居！”离理恶狠狠道。
相黎大惊失色。
“你之前说不离开我的。”
相黎委屈道。
离理现在有吃饭的兴致了，她重新拿起筷子，皮笑肉不笑道：“是的，是的，我说过。但我是个坏女孩。”
她看着番茄炒蛋，筷子伸过去，话也没停，“反复无常是我的底色。”
筷子刚碰到盘子边，番茄炒蛋被迅速拉开。
离理：“？”
“怎么？坏女孩不配吃你的番茄炒蛋？”
相黎快速瞄了离理一眼，又迅速把眼睛垂下，死死挡着筷子，就是不吭声。
离理：“？？”
问号之后，她猛地意识到什么，声音近似惊恐，“你放了？！”
相黎哭丧着脸道歉。
“我不是，我不是……我只是……对不起对不起，理理，理理，你别生气，我再也不会了。”
离理瞪目结舌，她之前是有猜测，但，但，那就是个脑补啊！
她看着相黎，握着筷子都手直哆嗦，“你……”
话到嘴边又落下，她现在实在没精力再来一次。
“伤了哪里？”
离理咬牙切齿道。
相黎就伸出手，离理深吸一口气，用力抓过来相黎的手，在无名指的指腹上，看到一道已经结痂的伤口。
看起来应该就是放了点血。
她松了口气，甩开相黎的手，恶狠狠道，“这盘处理掉。”
相黎端着菜去厨房，离理努力平复情绪。她冷静下来，将筷子放下换成勺子，在动勺的时候，动作顿住。
“只有那一个菜放了？”
“就一个，”相黎讨好凑过去，贴着离理后背，“理理不喜欢，我再也不做了。”
离理不吃这套，冷笑：“你最好是！”
……
被倒进垃圾袋番茄炒蛋扔到特殊垃圾桶里。穿着环保制服的工作人员更换垃圾桶内桶，被换走的垃圾桶却没有送进垃圾车，而是推到十米外的废弃公寓里。
内桶被工作人员接进去。
“仔细检查这次垃圾。”
在祂情况稳定后基本不再出现的领导，再次出现在观测点。
工作人员小心谨慎穿上防护服，在打开垃圾袋的瞬间，有什么东西猛地窜出迸射到防护镜上。
那是一小块跟番茄颜色相同的正在蠕动的肉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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