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组大师姐摆烂后》失眠不失眠

18、第十八章

　　眩晕感持续了三息，随着脚下踩到实物才开始好转。

　　银色的长剑握在手中，可随时应战的准备，只是周围黝黑一片却也没有其它气息。

　　直到照明珠的光芒亮起，才模糊看清周围情况，这是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密道，此时她正站在中央。在她两侧，不知是何材质的石壁散发着森森寒气，手掌落在上面可以感知到阵法的流动。

　　是聚灵阵与凝冰阵。

　　两个阵法并无特殊，只是神识侵入石壁欲要探查通道走向，却是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反应。她收回手，掌心顿时附着一层薄薄的冰霜，不消片刻又化为水渍沿着指尖滴落。

　　整座通道虽不知大小，可从石壁上阵法的灵气流动可推测出，绝对不比玄灵峰小。这样大的密室，以及遍布各处的聚灵阵与凝冰阵，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

　　不知想到什么，浮杳眸光沉了下来。

　　凡阵法必有核心，石壁虽然会吞噬她的神识阻止她探究整座密室，但石壁上的灵气流动却是无法遮掩。浮杳顺着灵气流动的方向，逐步向密道深处走去。

　　越是靠近阵法中心，周围寒气更甚，一抹微弱的浅蓝色光芒出现在通道尽头。

　　浮杳握紧长剑缓慢靠近，浅蓝色光芒越来越盛，直至全部呈现在浮杳面前。

　　这是一间以玄冰铺就的空间，约一个房间大小，四周凹陷的墙壁上，放置着一颗颗照明用的净尘珠，这是一种比照明珠高级许多的高阶法器，有照明和净化尘埃知晓，虽说效果不是很强，但因其数量稀少且有养魂之效，价格是照明珠的千倍以上。

　　浮杳记得在玄灵门中，已知的净尘珠也就只有三颗。

　　可观这间不大的密室就有数十颗，还只是作照明用。

　　若说玄灵门内有谁能有这个底蕴收集到如此多的净尘珠，除长衡仙尊外不做他想。

　　浮杳收了手中长剑，视线在玄冰覆盖的凹槽上扫过，最后落在中央的冰棺上。

　　这个空间除去净尘珠，真正稀有的乃是遍布各处的千年玄冰，而其中最为难得的又要属中央的万年玄冰制作的冰棺。

　　源源不尽的灵气自四周汇聚于此，又在冰棺之下被转化成极其浓郁的寒气，看来冰棺就是这个阵法的阵眼了。

　　冰蓝色的冰棺为半透明状，自浮杳的角度只依稀看出是个双目紧闭的女子。

　　随着她的走近，女子面容也彻底出现在浮杳眼中。

　　女子着一袭雪色的衣袍，宽大的袖口平展可以看见一个剑如云霄的金色刺绣，是玄灵门内亲传弟子的专属服饰。

　　看着女子阖上的眼眸，浮杳心中莫名有种情绪在自然发酵。

　　她知晓自己不该碰这冰棺，无论密室是否由师尊所筑，今日误入此处的她都无法交代，然而理智与感情却有瞬间分离，等她意识到时，右手已经落在冰棺之上。

　　寒气顺着指尖迅速蔓延上来，激的她彻底清醒，指腹隔着冰棺，好似虚虚搭在女子附着冰霜的紧闭眉眼上。

　　这是一个修士，一个生前修为极其强大的修士，而她死后被人囚禁在此，不得逃脱，不得安宁。

　　只是片刻功夫，落在冰棺上的那只手已经覆满冰霜，甚至有向上冰冻整个手臂的趋势。
　　浮杳却丝毫没有意识到，眼神一错不错地紧紧盯着冰棺中的人，好像啊，像小时候的她，又或者说，是小时候的自己像她。

　　寒气逐渐向上侵蚀，蔓延至她眉心，甚至即将覆盖住她整个身体时，心中种种复杂情绪才如潮水退去。

　　她恍惚间一惊，将手掌自冰棺上抽离，原先覆盖在她身上的寒冰转瞬消逝，像是没有出现过。

　　她目光再次落在冰棺之中，心中已经确定冰棺之人已经死去多年，周围玄冰壁内的净尘珠，也根本没有做养魂之用，只是单纯照明罢了。

　　她在空间探查一圈，并无其他线索，只是那身玄灵门内门弟子的服饰始终令她难以忘怀。

　　凡亲传弟子人数名额都有记录在册，她初入玄灵门时曾见掌门将她的名字刻在命牌上，又记录入玄灵门亲传弟子之列，虽已过去多年她仍记得亲传弟子命簿上具体有哪些名字。

　　后期虽醉心修炼不常与门派弟子往来，但就亲传弟子面容也大多能与命簿上的名字对上号。

　　哪怕是消逝的亲传弟子，也都会在命簿上留下与之相关的死因与结局等信息。

　　可观冰棺女子的面容与修为，浮杳却无半点印象。

　　到底是玄灵门“算漏”了此人，还是她并非玄灵门的弟子？

　　女子尸身不腐全靠这万年玄冰维持，而要维持万年玄冰不化又需源源不断的的灵气供应。

　　浮杳最后没有破坏聚灵阵法，只是留下一道隐藏的印记后离开了此处。

　　既然找到了灵气中心，她便逆着灵气再往其它地方去寻，总之如今没有方向也只能这样试试。

　　通道弯弯绕绕并未再看见其他密室，只是随着聚灵阵的距离越来越远，周围的温度开始上升，地上反而显出潮湿的雾气来。

　　浮杳原先怀疑是魔气作祟，可随之感觉又不像，反倒说是妖气更合适些。

　　这些雾气被她发现后也不逃，反而化成一道细细的线条，似乎想要为她引路。

　　浮杳顿了下，紧接着跟上雾气的速度迅速朝里走去。沿途的岔路口越来越多，与之相伴的是随处可见的带锁房间。

　　铁门的材质与之前石壁的成分的类似，能够隔绝神识的探查。
　　浮杳于门外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前方带路的雾气跑出很远才发现人没跟上，转头又跑了回来，与她一同停在铁门面前。

　　紧接着浮杳目光落在它身上，她指了指铁门又看向它：“能帮我把里面的东西带出吗？”

　　雾气既然能够潜藏地下就说明石壁对它并无阻碍，浮杳并不需要它会说话，只要它能听懂话进入其中，她自有办法看见里面的东西。

　　然而雾气散开又汇聚，反复了许多次后，眼看比之前的颜色深了不少，才缓缓变成一条细线顺着门缝进入其中。

　　浮杳连忙丢出一道符箓于雾气身上，跟随它一起进入其中。

　　雾气所见即为她的视角，铁门内堆放的是大大小小数十近百个笼子，黑色的笼子材质与整座密道的材质相同，只是里面关押的东西全然不见踪影，只墙角丢放着一堆腐烂干枯的尸体。

　　尸体的外观能够看见各色的皮毛，以及着地的四肢与爪子，是各种没化形的动物。

　　等雾气在里面转了一圈出来，浮杳又按照这个方法在沿途所有的铁门内都看过一圈，越看到后面心情越是沉重。

　　最初的铁门里关押的还只是未化形的动物，到后面的门里就开始出现化形的妖族，未成年的稚童，甚至就连有身负修为的修士尸体也专门存了一个房间。

　　到了最后一间，浮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等雾气进去以后果然看见的是死去的魔族尸体。

　　她回望走过来的这数十间密室，心中愤怒与压抑交加，造就这座密室的主人似乎在做什么试验，从最初的普通动物入手到后面逐步提高至妖族，魔族，甚至人族。

　　每一间密室里的尸体死状都十分凄惨，不知死前到底经历过怎样惨烈的遭遇。

　　等浮杳终于到达雾气指引的地方时，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在雾气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三个身影。

　　其中一个背对她盘腿坐于地上的身影浮杳有些熟悉，似乎是白芷，而不远处还有一个昏倒在地不知生死的谢羽。

　　至于另外一个浮杳则未见过，她面容被黑色长发遮盖，只露出的四肢被四根长长的锁链束缚，锁链的尽头隐藏进黑色的石壁上空，不知是何构造。

　　白芷并未发生身后到来的浮杳，依旧和眼前的人说着话。

　　“你说长衡仙尊把你关在这里是什么目的？”

　　通过方才的一些接触白芷胆子也大了起来，反正困于此处暂时也出不去，索性和这人聊了起来。

　　只是自从发现她没有要帮TA离开的打算以后，眼前这人就不怎么搭理她了。白芷感觉有些无趣，先前这人为了让她助TA逃脱，可是许了诸多好处，如今到她这里就不许画饼了？

　　面对不理会她的人，白芷也不恼，换了副口吻叹气道：

　　“可能你也知道，我是长衡仙尊新收的弟子，虽说你给的条件诱人但和背叛师尊带来的后果相比，还是太微不足道了。”

　　沉默了许久的沙哑嗓音响起：“你想得到什么？”

　　白芷沉吟了片刻：“我想知道长衡仙尊建造这座巨大的地下密室的原因和目的？你应该知道吧？”

　　最后是疑惑的口吻，似乎认为她的要求于TA而言并不简单。

　　毕竟要论起来TA也只是长衡仙尊计划里的一环，只是相比其他知情人活得更久些。

　　那声音笑了下，垂着的头微微抬起些似乎朝她身后看了眼，不等白芷回头就听TA解释：

　　“我是他做尝试用的容器，你是，整个修真界都是。”

　　此话一落似乎能够影响到整个修真界，然而白芷对此半信半疑，在她所知晓的剧情里，直到她死前长衡仙尊一直都表现安分，并未有任何不妥。

　　虽说好感度一直卡在九十九有些奇怪但白芷也从未往这个方面想过，难不成长衡仙尊其实是这个世界的最大反派？

　　她问：“什么尝试需要以整个修真界的人做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