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七侠五义》先天性中二病

26、26

　　“捏哈哈哈哈哈，说的好啊Sam~！不愧是我弟弟~！”寓美笑出一口獠牙。
　　“哦喀喀喀喀喀，哪里哪里Dean，这不过是我们的‘家族事业’罢了~”羽美笑出一张血盆大口。

　　面对这俩神神叨叨的抽风姐妹，白玉堂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羽美倒也算了，她平日里就老爱不按牌理出牌做些奇怪的事情。可这叫寓美的之前一路上见她也挺正常的啊，难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放心吧小白。”羽美知道白玉堂在想些什么，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这种事情我和她见得多了，你们就放心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嗯，好。”白玉堂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瞬间变脸一把扯住羽美的一边脸颊，“你以为爷会那么说然后放你去闹腾么？！嗯？！”
　　“哎哟哟哟……疼疼疼……白啊哈我狮傲豁了（白大侠我知道错了）”羽美疼得呲牙裂嘴，连忙求饶。
　　“嗯。这才好！”白玉堂松开了手，看着羽美忙不迭捂住自己脸颊的模样，勾起嘴角，“我下手那么重？”
　　“白大侠内力深厚嘛。”寓美在边上幸灾乐祸道。

　　羽美瞪了笑得阳光普照的寓美一眼，然后抬头问道：“那小白你的剑是不是铁铸的啊？”
　　白玉堂虽然不明白羽美此问的用意，但还是点头回答：“是，我的剑是精铁所铸，怎么了？”“没事没事，是铁的就好，纯铁的就好。”羽美摆摆手，朝寓美看了一眼，寓美心领神会地眨了眨眼。

　　“展大人，你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寓美走到了马车前头，伸手摸着身前一匹枣红马的马鬃，问。
　　“……这会儿天色看似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歇息，也好以不变应万变。”展昭看了看朦胧的天色。虽然距离从陷空岛出发才不过几个时辰，可这会儿天色竟然已经逐渐暗了下去。所以他想，与其漫无目的拉着马车浪费体力，倒不如找个安全的地方按兵不动。

　　“真奇怪，天怎么那么快就黑了。”羽美抬头，只看见山雾缭绕之间天空已经逐渐换了颜色。
　　“还啰嗦什么，快上车。”白玉堂提拉着羽美的脖子，像是拎着一只猫儿一样把她扯回了马车。

　　上了车，羽美和寓美装模作样地安慰了看上去有点心神不定的阿敏姑娘几句，就开始缩在一旁说一些也只有她们俩才听得懂的暗号了。
　　“呐呐，人家是有探测仪的啊，可我们没有啊。你说你那电波体质能不能派上点用处啊？”羽美在寓美耳朵边上轻轻地问。
　　“你还真把我当小叮当使唤啊？”寓美伸手戳着羽美的脑门，“真有那功能我不整个成仙了？！”
　　“唉，要能上网就好了，你看Sam他们不是经常都在网上查到来龙去脉的么，也方便解决案件说……”羽美抱头闷闷道。
　　寓美连抽她的力气都没了：“你也忒把网络当回事了吧？”
　　“诶话说回来那俩兄弟对付妖魔鬼怪的方法都是美国式的，你说对中国的‘东西’有没有效果啊？？”羽美一个激灵，抬头道。
　　“……难不成妖怪什么的还分国籍？”寓美摸摸下巴，一本正经的思考。
　　“那肯定分啊！！你想嘛连神仙都分国籍来！玉皇大帝什么的肯定是中国籍的吧？那耶稣不就是……额……美国籍？诶我也不清楚，还有那什么阿修罗啊宙斯波塞冬啊……户口肯定都不一样的吧？”羽美竖起手指数着，数着数着思维又扯开了，“不过话说回来神灵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呢……”

　　寓美看了已经完全沉浸在无关紧要的思考中的羽美一眼，靠在车身上轻轻叹了口气：本来想是早去早回的，这下看来还真有点悬了。也不知道八贤王这会儿在干什么，震怒？担心？嗯，不会不会。应该不会为了我这个娘娘替身担心吧。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真娘娘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呢……唉，怎么这世界上会有那么多闹心的事情啊……

　　寓美正在那里翻来覆去地想着，忽然就听对面阿敏姑娘抱着的奶娃娃一声刺耳的啼哭：
　　“哇啊————————！！！”

　　几乎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羽美更是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放在膝盖上的小P“咚”一声就掉在了座位下头。
　　“怎么回事？”寓美觉得这孩子哭得真的是很诡异，之前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而且听这哭声，似乎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
　　“小宝乖，不哭不哭……”阿敏姑娘满脸焦虑地哄着怀中的娃娃，可那娃娃就是哭个不停，哭声似乎一记比一记响亮。
　　“没事吧————”展昭从前头探了头来，却在看见车身内的情况后忽然脸色一变。

　　阿敏和寓美都看着小宝没有注意，羽美却第一时间察觉了不对劲，于是顺着展昭惊异的眼神向后一看————
　　一股股乌黑浓重化不开的雾状气体，正顺着马车后头的布帘一丝一丝迅速地渗进了车身里。明明是雾气，行动的轨迹却像是一个个触手一般。

　　“娘个死撇！！”羽美因为是坐在最靠近布帘的一个，所以忍不住爆出了当年老蒋同志的骂人口头禅。

　　“丫头，快出来！！”白玉堂也敏锐地觉察到了，于是焦急地探身过来，却看见自己担心的那个家伙一下子窜到阿敏边上。
　　“快快快！！带着孩子从前头出去！！！”羽美把阿敏推向了前头，一手也招呼着寓美快些挪窝，“你也快点！！”
　　“啊？？啊——！！”寓美正纳闷着，一扭头也看见了后头那吓人的情景，于是连忙护着阿敏和小宝朝前头走。
　　白玉堂和展昭迅速地接应着寓美和阿敏出了车，接着几乎同时朝着马车内伸出了手：“快！”

　　“嗯？”羽美看着一左一右各一只手一愣，然后大喊一声，“哎呀我的小P！！”随即猛地蹲了身子屁股一扭一扭地朝座位底下钻。而与此同时黑雾已经彻底突破了后头的布帘，淹没了半个车身。
　　“————傻丫头！”白玉堂心急如焚就要朝马车里跳，却见羽美动作迅速地又爬了起来。

　　“找到了找到了好了没事——————”羽美三步并作两步双手双脚并用地就要朝马车外爬，可就在她即将要爬出车外的那一瞬间，后头的黑雾忽然就像一只巨大的手掌一般猛地扑了上来，刹那间就将羽美整个人全部吞没。

　　“羽美！！！”寓美听见有人惊呼羽美名字的声音，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她都来不及分辨那究竟是谁的声音只看见一道蓝色的身影以飞快的速度冲进了马车里头，除了展昭还能是谁？
　　白玉堂紧随其后跳进了马车，但仅仅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还充斥着整辆马车的黑雾忽然就像被一阵狂风吹散一般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车内空无一人。

　　白玉堂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又立刻从车后头跳了出来，环视四周，可哪里还有羽美及展昭的影子？
　　“————！！”满腔的愤怒以及不甘瞬间爆发了出来，白玉堂一掌狠狠拍向路旁的山壁，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拉车的马儿受了惊，不住地发出嘶鸣。

　　*
　　“……唉…………错了……”

　　羽美在被黑雾给吞没的瞬间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恢复了点意识，恍惚间只听见似乎有人在自己边上叹气。

　　“唉…………没想到错了……”
　　听那声音的调调像是个哀怨十足的中年欧吉桑。

　　“唉——————”
　　终于在那个欧吉桑第三次叹气的时候羽美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烦死啦！！唉什么唉啊罗里吧嗦唧唧歪歪还到底让不让人睡个安慰觉了我说？！”
　　顿时先前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嗯？？”羽美这才发现自己此刻正身处在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树林之中，身下是厚厚的苔藓，头顶是密密的枝叶。
　　“对了，我的小P呢？？小P呢？？”羽美第一反应就是到处找自己的“骨肉”，终于在不远处一块石头边上找到了它，“唉，人在呢人在呢，在就好在就好~”
　　把东西捧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去了上头沾了的污迹，在确定没有故障之后羽美这才松了一口大气。
　　“……诶，我这是在哪儿呢？”这会儿羽美才终于察觉到了最重要的一点：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被那黑雾位移到了不知道是那块犄角旮旯的地方。
　　羽美抓抓脑门，举头望明月了一下：树枝太过密集，都辩不出现在的时辰。然后她又低头思故乡了一会：是呆在原地等救援呢？还是杀出重围奔光明呢？？
　　正当羽美在那里抓耳挠腮地郁闷着呢，就又听见边上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唉…………”

　　“谁？！谁在那里？！”羽美警惕地张望着，觉得自己好像那些个连续剧里的角色，现在就差一台摄像机365°绕着自己转了。

　　“姑娘，我就在你脚边，低头看看。”男子的声音貌似的确是从地上传来的。
　　羽美低头一看，发现除了青苔和枯叶之外，就只剩一个脏兮兮的，挺大的一个乌黑抹漆的盆子了。

　　“……”羽美的脑袋歪过来，又歪过去，盯着那个盆子看了老半天。
　　终于，男子的声音从盆子那里传了过来：“别看了，就是我……”

　　“我里个靠啊！”羽美跳出三步远，这时候还不忘紧紧抓着怀里的小P，“这样都可以？！难道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样，东西使用的时间长了就能成精？！诶那小P啊小P你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和妈妈我说过一句话呢？！你说呀你说呀你说呀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和某马姓演员一样一边用力摇晃着手里的小P，一边在用吼的了。

　　“……姑娘，你没事吧？”盆子如今的状态应该是脑袋上一滴老大的汗。
　　“……咳咳。”羽美正了正色，恢复了原状，“没事，太入戏了而已。”说着，她就把小P塞进了怀里，慢吞吞地蹭到了盆子边上。
　　“神仙？妖怪？”羽美试探着。

　　“……都不是。”盆子闷闷地回答，“……我原本也是个人……”
　　“哦，那就是鬼咯？”羽美见目前一个盆子貌似对自己也没什么杀伤力的样子，于是胆子大了起来，“嗯~~~还是说你不小心投错胎，投成个盆子了？？”
　　“……我生前是扬州人，姓刘名世昌，是个缎子商人，生前行商返家之时在————”盆子用哀怨的语调叙述到一□□美就举手道：“我知道了，不用再往下说了。其实也就是借宿的时候被人给咔嚓了，然后碎尸和了泥被作成了个盆子了对吧？”
　　“……姑娘你怎么知道？”盆子听语气有点意外。
　　“你姐姐我当年好歹也看过不少连续剧，‘乌盆记’也还是有点印象的。”羽美挖挖耳朵，“诶那你之前一直说‘错了’是什么意思啊？”
　　“唉……其实我是想把展昭展大人引来的，只可惜不够娴熟，弄错了把姑娘你给引来了。”乌盆又叹了一口大气。
　　“嘿嘿，原来那黑雾就是你啊？诶不过你怎么知道展……大侠在附近呢？”羽美干脆在边上找了块大石头坐下。
　　“姑娘你是活人，所以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鬼怪其实是无所不知的。”乌盆回答道。
　　“那既然无所不知，那干嘛不直接去找害了你的人报仇？”羽美问。
　　乌盆又开始叹气：“唉……但我们也是有所限制，并非事事都能做到。不然世上哪里还有得安宁？”
　　“来来来，给我说说嘛。我好歹也认识展……大侠和包大人，肯定能帮到你的啦~”羽美一听见这种灵异的事情就浑身来劲，闪着好奇宝宝的眼睛道。
　　那乌盆倒也坦白，大概是因为好不容易有了个说话的伴儿的关系，也就老老实实地说了起来：“我们虽然能够知道很多事情，却是不能任意行动的。虽然在这山头上我可以使点法力，但到了人多的地方，因为阳气过盛也就力不从心了。除非是修炼百年千年上万年，不然我们只能靠活人的帮助才能移动，想要进活人的住处，也得得到活人的邀请才能进去。像我，就是被之前的主人给扔来了这里，所以就算我有心复仇，却也无能为力。”
　　“你主人为什么要扔你啊？啊，是不是因为你会说话？”羽美又问。
　　“正是……我之前的主人是一名姓张的老人，见我半夜开口说话，吓得魂不附体，连夜托行商的熟人将我带来这里丢弃了去。”乌盆口气哀哀怨怨。
　　“嗯，换作我估计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吧~一只会说话的乌盆，口气还那么怨妇，难不成还要用高香给你贡起来？？”羽美耸了耸肩，“那你本来的意思其实是想找到展……大侠，好让他带你去包大人那里伸冤的吧？”
　　“正是！！姑娘，既然你也认识包大人，不如————”乌盆的口气顿时激动了起来，要不是没手没腿，估计就要跳起来了。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反正我们这次也正是要去开封府的，你放心吧，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办到的。”羽美头脑比较简单，也没考虑太多，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说着，她就伸手拿起了乌盆，“……哎哟好沉……诶我说你身上怎么有股子骚味啊？？”

　　“……张姓老人先前买我回家，是为了当个夜壶……”乌盆支支吾吾地回答。
　　“啥？！”羽美口一张，手一松。

　　“哐当！！！”只听一声脆响，打破了森林原先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