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未偿的心愿》颜竹佳

40、第三十九章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冬天的天气黑的实在是早，只不过是下午的五点多钟而已，天空就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再加上下雪天的阴霾，今天比平时黑的更加的早。塔矢亮的比赛已经结束，对局研究室中只剩下了几个院生依旧在讨论刚才的棋局，看了看进藤光跟合谷义高以及伊角谈论的热切，红绡走出了对局研究室。

　　叔叔绪方精次在离开的时候曾经问过红绡是否需要自己带她回去，红绡想了想还是决定找塔矢亮问问情况，顺便安慰一下。绪方精次知道这两人平日要好，便也没有坚持。学棋的孩子向来自立，所以也并不担心。

　　红绡离开对局研究室，走到幽玄之间对面的围棋教室，塔矢亮果然在这里，围棋教室的正中间摆着一盘棋，红绡探头看去，正是刚才比赛的那盘棋。塔矢亮此刻背对着门口，斜倚在窗边看着窗外那飘洒的雪花。室内明亮的灯光再加上屋外的黑暗，玻璃窗上清晰的映射出塔矢亮的面容。他看起来有些出神，眼光不知在看向何处，看起来像是看着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可是又像是透过雪花在看着什么东西。

　　屋内相当的宁静，少年站立窗前，凝视着窗外的白雪，玻璃窗上倒映出他俊秀的脸庞。

　　真是一副美丽的画面啊，红绡轻轻的走到角落里坐下，不愿去打扰他，也不愿破坏这一室的安宁。他看起来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所以才会在棋局只摆了三分之二后便看着窗外发呆。

　　坐在角落里的榻榻米上，红绡闭上眼睛。

　　从她离开对局研究室后，铃铛似乎变得有些不安，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红绡也开始利用自己的能力开始探查周围的灵子分布状况。这是铃铛在上次回古井补充灵力之前教给她的方法，用这种方法，红绡好几次提起避开了虚与死神。

　　今晚似乎有些不太平静，灵络开始在区域的范围内搜索，今晚散布在周围的灵压似乎格外的杂乱，红绡只能感觉到似乎是属于不同的个体的灵压，数来数去，竟然有二三十个之多。

　　【铃铛。。。】不知道怎么回事，红绡问向铃铛。

　　【是死神。】铃铛表情严肃的回答，她已经完全可以分辨死神与虚或者带有灵力的人类之间的区别了，【这其中有两个人的灵压是被可以压制住的，按照你对静灵庭以及番队的描述，今晚出现在附近大概是有队长一级的人物。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不是我们。】

　　平静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要来了吗？静灵庭的死神们。

　　红绡斜倚着墙壁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塔矢亮从窗外的雪花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在教室里日光灯的映衬下，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刘海有些散乱的覆在额头。她不会是在这里睡着了吧。

　　“真夏!醒醒，你是睡着了吗？”塔矢亮到红绡的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握住她的肩头，轻摇了两下。没敢用力，怕吓到她。只是虽然动作已经很轻了，但是红绡还是蓦地睁开了眼，表情看起来有些茫然。

　　“是来找我的吗？怎么不叫我。”塔矢亮看到红绡茫然的表情，好像刚才真的睡着了，平日里总是显得有些成熟的人此刻看起来孩子气十足，不由得笑了起来。

　　看到了塔矢亮的笑容，红绡终于反应了过来，刚才在用灵络探寻的时候，似乎是被一股强大的灵压牵引着不知不觉就远离了此处，幸亏是塔矢亮叫醒了自己，否则可能会有危险也说不定。

　　“我看你看的出神，就没有叫你，在这坐了一会就睡着了。”红绡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你刚才是看什么看的那么出神啊。”

　　“没什么，只不过是初雪而已。”塔矢亮笑了一下回答，笑容看起来稍微的有些牵强。“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

　　“好。”红绡点点头，在跟着塔矢亮走出教室前，瞄了一眼窗外，在外面的雪地上，进藤光正开心的跟佐为说着什么。原来是在看他啊，红绡脸上露出了微笑，跟着走出了围棋教室。

　　电梯里，红绡看了看今天格外有些沉默的塔矢亮，他此刻正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在为刚才的比赛郁闷？”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所以红绡也不避讳问了起来。

　　“嗯，不是啊，座间王座身为头衔的拥有者，我输给他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虽然我也有赢的机会，但是没有把握住机会，也只能怪自己没有看清楚那步棋。”提起围棋，塔矢亮的话果然多了起来，只是他说着的时候看到了红绡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心中一愣，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还以为小亮一定会说，‘输给他我很不甘心，下一次碰到他的时候，赢得比赛的那个人一定是我。’”学着塔矢亮那严肃的声音，红绡说道，只是刚说完，便忍不住了笑意。

　　塔矢亮被红绡学舌的样子逗乐了，也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下次见面的时候，赢得比赛一定是我。”

　　电梯门开了，红绡看着走出电梯门的塔矢亮，看起来文秀的少年，却有着挺拔的背影，刚才的那句话，在他口中说出来，似乎有种格外震撼的感觉。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真的可以做到。

　　“你不出来吗？”回头看到红绡依旧站在电梯中打量着自己，塔矢亮朝着她灿然一笑。

　　“哦。”电梯门要关上了，红绡慌忙闪身从电梯门的缝隙中钻了出来。见鬼了，天气这么冷，怎么会觉得脸上这么烧得慌。

　　走出棋院，立刻便能看到这个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的世界了，没有风，所以天空中的雪花飘洒的很慢，晃晃悠悠的洒落着。只是，虽然很慢，但是却很密集，所以才会将路面很快的覆盖上厚厚的一层。似乎整个天地都被这白色覆盖起来，茫茫的只剩下匆匆行走的路人，以及路边建筑物上闪烁的霓虹，每次在晚上走在路上，红绡总会有种自己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明明与自己所处的世界没什么不同，可是就是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真正认识自己的，他们认识的，不过是绪方精次的侄女绪方真夏而已。可是，真夏却也并不比自己好多少，甚至，还不如自己，自己好歹还能在这雪地上留下足迹，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些什么，而真夏，却已经被完全遗忘。

　　走在路上，积雪因为受到挤压发出“咯吱”的声音。有些地方没有被融雪剂撒到，开始解起了薄冰，路上有些滑。红绡正心不在焉的走着，没防备脚下一滑，人整个直直的向后仰去。一瞬间，仰起头来，只感觉到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

　　“小心。”并没有有预期中的疼痛传来，而是跌在一个人的胸膛前，胳膊被抓住，止住了她后仰的趋势，红绡稳住了身体，转头看向扶住自己的塔矢亮，没有防备，嘴唇从他白皙的脸上擦过。

　　“啊，谢谢你。”这下子，不光是塔矢亮，就连红绡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开始发烧了，只是看到扶住自己的塔矢亮，此刻完全傻掉的样子，红绡心中的窘迫被一扫而空，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愣的都忘了放开她了。

　　“我已经站稳了，你可以放开我了。”红绡笑着说，他抓着她的手如此的用力，以至于她甚至觉得胳膊上有些疼痛。

　　“哦，哦。”觉察到自己的依旧抓着红绡没有放手，塔矢亮有些慌乱的放开了手，脸上瞬间腾起了红晕。

　　气氛有些尴尬，红绡低头看了看此刻几乎把脸埋在自己领子里的塔矢亮，不知道说点什么，想起之前在围棋教室中他看着进藤光离开时的画面，红绡挠了挠头。

　　“刚才在对局研究室的时候，进藤光也来了。”其实他很在意的吧，他很在意进藤光是不是也如自己注意他一般的注视自己。就如同塔矢亮将进藤光视为劲敌，塔矢亮自己也希望进藤光将自己也视为对手，这是内心深处的渴望，渴望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对手，佐为的两盘棋，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恩，我看到了。”听到红绡的话，塔矢亮一愣，抬起头来回答，刚才的尴尬因为注意力的分散消失许多。

　　“你刚才在围棋教室看着窗外，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有来吧。”红绡带着微笑看着天上依旧飘散着的雪花，“虽然你在叔叔面前说过他不配做你的对手，但是你其实是很希望他可以真正的带着强大的实力站在你的面前的吧。”

　　“我就知道，这件事是瞒不过你的。”没有迟疑，几乎在红绡问出问题的一瞬间，塔矢亮便做出了回答，“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我一定会大声反驳的。但是，被你看穿，却觉得没有关系。”

　　有些惊讶的看向塔矢亮，却看到他嘴角的笑意，他输了棋，但是看起来很开心。开心就好，总觉得这个男孩子其实很孤独，所以一直希望总有笑容留在他的脸上。

　　没有答应塔矢亮送自己回家，站在电车的站台上，看着载着塔矢亮的电车远去，红绡转头慢慢的向远离电车站的地方走去。

　　四周有些空旷，一个人都没有，红绡停住了脚步。似乎开始有些起风了，穿在身上的风衣被吹的哗哗响着，红绡看向遥远的夜空，“出来吧，静灵庭的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