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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维奥娜 ...

  •   侠客似乎很笃定,数着他的心跳声,维奥娜忽然意识到蜘蛛是不会因为一只落网的小虫子如何垂死挣扎而生气的。他们只会笑着看它做无用功,等笑够、看腻了就过来一口吃掉……
      “不继续装了?”看见怀里的少女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侠客笑得更灿烂了,“搬出团长,果然有效。”
      “我不是……故意装晕的……”
      “那是什么?”
      “是……你教我的,受不了的时候可以适当示弱,芬克斯他一定会停下来……我……”维奥娜越说越不自在,只是侠客一直鼓励似的点头,不得不忍住难堪继续坦白,“……觉得窝金,还有信长,他们应该也是一样的。觉得……如果自己晕了的话,就能休息一下……”

      “原来如此。”侠客最后点了一下头,仿佛接受了这个解释。但马上他又眨了眨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那那些话呢?不想看到我,要我出去,赶走我?”
      金发碧眼的蜘蛛略歪着脑袋,阳光从右边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身上好似将人斜分成了明与暗不平均的两半。
      看着他浸在阴影里的半张侧脸,维奥娜嗫嚅着动了动嘴唇,“对不起……”
      “为什么我被拒绝,维奥娜酱反而看起来这么委屈?我在欺负你吗?”
      蜘蛛微微眯起眼睛,维奥娜条件反射性地抬手挡在两人中间,跟着却听到后者叹了口气。
      “我说过,你肯自己醒来就会当那些都是你在和我开玩笑。我不需要什么道歉,只不过……维奥娜酱,那两个家伙你才第一次见而已,真的觉得他们比我好?”

      虽然被侠客遮住了看不见窝金和信长的身影,可他才问完维奥娜就感觉到了打量自己的视线。沿着露在外面的脚趾,慢慢往上爬……她忍不住缩了缩膝盖。
      “他们……”
      “喂,快点告诉他啊,我们怎么样?”窝金起哄一样拍了拍床垫,“是不是比他好?”
      维奥娜觉得自己好像被推上审判席的嫌犯,如果不能向法官证明她的清白就会被判决比死刑更痛苦的惩罚。
      她对侠客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喃喃,“不是他说的那样……你突然出现,我被吓了一跳……害怕你也会一起,才乱说了那些话……”

      “噗哈哈哈——”一直没有说话的信长大笑了起来,刀鞘和刀柄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颤音,“窝金说的没错,这女人真有趣!行,我的一票也给你了!”
      和碧绿色的眼睛对视,维奥娜不确定地垂下手,轻抵住对方的胸口,“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
      “又露出这种委屈的表情……”侠客顿了顿,接着放软了声音,像春风拂过带着恰恰好的温度,“我怎么会不相信维奥娜酱呢?不仅如此,我还要恭喜你,这么快就有两票了,真厉害!”
      “……谢、谢谢。”
      “我是说真的。”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拿到你的那一票?”

      “哈哈,胆子不小,还挺贪心的。”
      窝金也笑了起来,听那响亮又愉快的笑声,’胆子不小’和’贪心’似乎带着夸奖的意思。维奥娜若有所思地观察侠客的脸色,所以,他也是同样的想法吗?
      “我想要你那一票……”她试探性地拨动他的衣扣,“侠客……我愿意做任何事交换。”
      同一天第二次说类似的台词,维奥娜觉得无论语气,还是举止,自己的表现都比面对窝金时自然了许多。
      “愿意做任何事?即使是在团、长、面、前?”
      男人低着头,维奥娜在对方的瞳孔中找到小一圈的自己,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好像又回到了那间浴室,成为被操控的人偶,说出她并不想说的话。
      “……嗯,在谁面前,都一样……”

      ‘啪’。
      有人在她身后合上了书本。
      维奥娜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绷紧了背脊,“……侠客,可以去你的房间吗?”
      “去我房间?”侠客一只手托着女孩子的后背,察觉到她的紧张,手指在脊椎骨上轻轻点了两下,“怎么,刚才还说在谁面前都行,这么快就不算数了?”
      温热的气息落在耳侧,维奥娜心底却一阵阵发寒,拼命按捺住不受控制急促起来的呼吸,像只刚出生的小鹿想赶在天敌发现前将自己藏好。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意思是团长是特别的?”
      侠客又开口了,声音愈发低沉,吐字时嘴唇若即若离地蹭过维奥娜的耳朵,“无所谓被别人看到,就只有他不行?可你不是当着他的面,和飞坦,还有芬克斯一起玩得很开心么?”
      其实芬克斯向侠客提起维奥娜被飞坦喂药这件事时的语气并不是这样’洋洋得意’的,他怀疑药物成分有问题,甚至因为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拍了当时用来装药的塑料袋照片发过来……侠客含住了维奥娜的耳垂,最后一句话说得沙哑而模糊。
      “现在这里可不止三个人,维奥娜酱,你高兴吗?”

      高兴……?
      不到六岁的小女孩会因为神父多给了一块糖高兴,六岁以后长大了一点会因为家庭教师一句’维奥娜小姐真乖,巴特拉先生肯定会喜欢你的’雀跃一整天,而比所有那些记忆加起来都更甜,至今为止最高兴的一件事——
      是十六岁生日收到的礼物。
      “嗯。”维奥娜回给了对方一个微笑,“高兴。”
      “这就对了嘛,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多了我……”侠客咬了一口维奥娜的耳朵,“……还有团长,维奥娜酱也能应付呢。”
      耳朵上传来一阵激痛,维奥娜深吸了一口气,和重新抬起头的蜘蛛对视,“我……”

      “维奥娜。”
      侠客挑了挑眉,一脸’看我干嘛,别看我,我帮不上忙’的戏谑表情。
      他不会这么叫自己,打断自己的不是他。
      维奥娜缓缓吐出刚才吸进去的那口气,回头,看见了库洛洛朝自己伸出来的手。
      ‘你可以叫我库洛洛,也可以叫我团长。’
      初见那天,他这样自我介绍。可她只记住了库洛洛这个名字,却忘了他还是团长。
      团长,团员。
      对他们(旅团)来说,她不过是余外者,是……写在契约上的,属于蜘蛛的工具。
      黑发黑眸的男人掌心向上,邀请似的抬了抬,“到我这里来。”

      “要去吗?”
      侠客展开了一点手臂,像是在等自己的选择。
      可她还能怎么选呢?
      没有动、没有说话,维奥娜看着库洛洛,感觉到他的手掌覆上腰侧,顺着曲线的弧度抚弄,微凉的温度如同碎冰在皮肤表面融化。
      “叫我的名字。”库洛洛从侠客手里接过沉默的少女,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背,“维奥娜,像我们第一次认识的那天一样,叫我的名字,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来自’团长’的声音很温和,听不出任何催促的意味。维奥娜垂着头,直到适应了他指间冰凉的温度才嗯了一声,“我想走了,库洛洛,我想离开这里,回到我应该呆的地方去。”
      “是吗……”库洛洛似乎有点意外,但又不算太多,语尾轻轻上扬,半秒钟后重新落回了原来的位置,“不过维奥娜,你也知道,现在和几个月前不同,我不能一个人随便决定你的去留。”

      舌头抵住口腔内壁,侠客将到了嘴边的解释又咽了回去——那是库洛洛·鲁西鲁,幻影旅团的团长,只需一句话就足够他猜到投票内容已经改变了。
      “我知道,所以你们可以投票决定,只要有一个人反对就留在这里继续做蜘蛛的玩具……侠客。”曾经的沉默仿佛是盛夏的骤雨,被打破后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维奥娜快速而清晰地回答,猛地抬头看向站在一边旁观的男人,“如果我当着库洛洛的面满足你,你就会投票给我,对吗?”
      “对。”侠客点了点头,发现女孩子依旧坚定地看着自己不禁苦笑了一下,“当然,这次是带条件的交易,要是你打算像平时那样蒙混过关……”
      “有什么条件,你说。”
      “首先,收起你那副被强迫、不情不愿的样子。其次,不管我想玩什么,你都要配合。最后……”操作系停顿了片刻,如同经验老道的节目主持人在确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才宣布最重要的游戏规则,“绝对不要忘了,团长在看。”

      不是强迫,没有药物,在自愿的、清醒的、知道库洛洛会一直看着的状态下接受侠客的’游戏’……
      “好,这三个条件,我都答应你。”维奥娜收回投注在金发蜘蛛身上的视线,垂眸盯住了按在自己小腹上的手,“那你呢?库洛洛,我需要做什么才能拿到你的票?”
      “我不在乎个人的利益得失。”库洛洛像是早就猜到了她会这么问,一口气也公布了答案,“如果你能拿到其他五个人的票,那么我的,会自动投给你。”
      “……你不会一票否决,不让我走……?”
      “不会。”

      虽然维奥娜并没有听过库洛洛关于蜘蛛和蛛脚的看法,但第一天对方就曾要放她离开,是她不愿意,甚至无法否认现在问这个问题,自己其实是存了一点私心、一点妄念的……
      库洛洛说的’不会’是实话,维奥娜闭了闭眼睛,双手浅浅握拳搭在腿上,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拿到侠客手里的那一票!
      “侠客,你想从哪里开始?”
      “嘛——”蜘蛛脑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击了下掌,“说起来,窝金和信长刚才都没……就麻烦你自己先清理一下吧。”
      故意在这种时候换敬语,维奥娜明白男人的暗示,连眼神都谨小慎微下来,乖顺地用卑谦语式回答,“是。”
      然而,谁都没有提她应该在哪里’清理’自己,库洛洛抱着她也没有动。维奥娜握成拳头的右手紧了又松,终于慢慢垂了下来。
      因为是侧坐的姿势,她靠外侧的左脚从库洛洛膝盖上滑下来,足尖绷紧踮起点地,颤颤巍巍地支撑着半边重量,将身体打开了几厘米……

      ……和其他人相比,非战斗人员的指腹上只长着一层薄茧,不用力气时一点也不痛反而有种麻麻痒痒的感觉,维奥娜情不自禁地就咬紧了嘴唇。
      “别咬。”
      一只手忽然按住了她的下唇瓣。
      “你的嘴唇在流血。”
      温和的、平静的声音……是库洛洛在说话。
      信长、侠客、窝金都静了下来,只有他一个人,陈述似的继续说道:“血腥味会影响你接下来的判断,不想输掉游戏的话就别再咬了。”
      “唔……”
      “为什么要用疼痛去压抑身体感觉到的快乐?难道你害怕承认了,自己会被人当成?%?”

      维奥娜听到了一个以前从没听过的词——也许是流星街的黑话。这几个月芬克斯和飞坦在她面前交谈,偶尔也会带出陌生的字眼。她不明白意思,芬克斯就告诉她,那是’强盗抢劫’时骂人的话。
      因而此刻虽然听不懂却不妨碍她理解那是个贬义词,脸上的血色退潮般消失,维奥娜仍咬着唇,甚至不自觉地咬得更紧,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被所有人鄙视的?%,正在接受主的审判。
      “在他们眼中流星街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里面的人也和垃圾一样,是被社会抛弃的废物。”库洛洛轻轻抚过维奥娜唇角的伤口,捧起她的脸颊,隔着腰带和她对视,“但事实上这只是他们知道了流星街的存在,知道垃圾场里居然活着这么多人而产生的恐惧。因为如果不先给别人贴上标签,那被视作废物、犯罪者、强盗、?%的……就有可能会是他们。”

      “恐惧……”维奥娜倚偎似的靠着库洛洛的手掌,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思考,“?%是什么意思?”
      “让男人为她着迷,总想和她上床的女人。”
      “那……”维奥娜顿了一下,像是遇到了什么想不通的难题,“和我现在……做蜘蛛的玩具有什么不同?”
      “呀咧呀咧。”
      侠客突然叹了口气,几乎同时窝金,还有信长也一起笑了出来。维奥娜想起芬克斯说过,他和飞坦是最好的拍档,他们很有默契而这句话,换到其他蜘蛛身上似乎也是成立的。
      “团长说了这么多,要让老子说,其实不就一句话的事么。”
      “呵,哪一句?”
      紧接在窝金后面响起的是信长的声音,然后又是窝金……维奥娜屏住了呼吸,知道她马上就能听到答案了,尽管……那不是从库洛洛的口中。
      “大胆点享受,?%和强盗可是绝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维奥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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