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你妹，雨蒙你大爷》王小事儿

92、番外⑦

　　尓豪的出走并没有让我特别担心，因为他是一个男人，我却没想到，他会遭遇那样的事，这就是报应么？非礼了人家清白的姑娘，糟蹋了可云，转而便被人……了，接连而来的打击，让我心力憔悴，以前我不管不问，觉得孩子们都乖巧懂事，当我深入了解才发觉，原来那些都是金玉其外。

　　不论是女人还是男人，遇上这种惨痛的事，都是不好的，一来是名声，二来身心都受到重创，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梦萍的表现让我微微的刮目，这个小女儿在经历了一次错误之后，竟然成长起来了，这是那件错误中唯一值得人欣慰的事了，我喝令如萍将这件事烂到肚子里，然而却低估了这个女儿的无知，她还是不顾我的命令将尓豪的遭遇泄露了出去，即使我相信书桓和杜飞不是那种会肆意宣传的人，可这关乎到一个男人的尊严和面子，她怎么如此的不懂事？！看着尓豪抱着我崩溃的痛哭，我心中难过极了，若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用，怎么会让儿子落到如今这般凄惨，安慰了尓豪，责备了如萍之后，我逃离了那快要将我压垮的病房。

　　大脑清醒了一些，不禁想到该让尓豪娶个妻子，当然这个人选就是可云，我以为可云曾经那么深刻的爱恋过尓豪，该是会欢天喜地的答应的，却没想到可云她不愿意再去过去牵扯，就连正德也不愿意，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跪地哀求，我的心震撼极了，我在做什么？我竟然在逼迫我的好兄弟，可云神智不清，李婶也晕了过去，看着正德一脸慌张和满头白发，我长叹一声，悄然离开，我已经还得他们如此落魄了，不能再还得他们更凄惨，否则还能叫做人吗？心中也羡慕正德，虽然贫穷，但他们一家人紧紧的相依相偎，感情和睦，若是，若是文佩依萍没有离开我，是不是我们三口人也会像正德他们一样幸福？这一刻，我分外的想念文佩的温柔抚慰。

　　心思纷乱中，依萍打电话来，说了汤家父母要过来商谈订婚的事，邀请我和他们见个面，惆怅被欣喜取代，依萍她还愿意见我！甚至还尊重的邀请我参与她的婚事，这简直就是一场久旱的细雨，一下子滋润了我郁郁的心情，我坐在书房里，认真的想着见了汤家的父母该说些什么，见了文佩之后该如何的挽回，虽然我们离婚了，但可以再结，这些都只是形式上的东西，我发誓，若是能够和文佩和好，我再不会亏待与她……愉悦甚至有些兴奋让我对雪琴的告状也没有那么生气，文佩那样保守的女人怎么会和一个洋人走在一起，鬼扯！

　　准备了一个晚上的计划，却因为梦萍的晕倒而搁浅了，这三个孩子虽然最近很让我失望，但却是我亲眼看着长大，是跟在我身边最久的孩子，担忧占据心头，我完全忘了我和依萍约好了，要一起见汤家父母的，梦萍怀孕了，这本不该意外的，可我还是怒了，梦萍还那么小，怎么能够做一个母亲？！书桓是个好的，他甚至为了帮尓豪报仇而受了伤，而且在得知梦萍怀孕之后，也真心实意的求娶，我点头同意，忽然想到依萍的邀请，顿时头晕目眩，我甚至都没有叫人去通知一声，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次与依萍和好的机会，竟然就这样被我给错过了，罢了，再找机会补偿吧，梦萍是她妹妹，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想必依萍一定会宽容理解的，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若是我知道我的那次放弃，成全了那个洋人，即便是死，我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手，只可惜，我知道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

　　我想着主动找依萍谈谈，跟她表示个歉意，可始终找不到机会，也拉不下那个脸，这边又因为梦萍和书桓的订婚忙碌起来，尓豪逐渐痊愈，如萍的心情却不得不顾虑，故意忙碌中，我暂时将依萍遗忘了，当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愧疚才又一次占据心头，上一次的生日，这一次的订婚，似乎每次都是注重这边而忘记依萍，对于她，我这个父亲真的很失职，难怪她和文佩都那般恨我。

　　和汤家父母谈的好吗？文佩好吗？心里千言万语，却始终问不出口，怕被依萍当众讽刺，怕依萍的答案让自己心酸心痛，更是没有脸去问，我明白，在我失约与汤家父母的时候，就丧失了父亲的权利，只盼着依萍能够留下拍张合影，以后也有个念想，然而请求含在嘴里，却无法说出口。

　　如萍所说的“化干戈为玉帛”正是我心之所盼，虽然她的话有些不地道，我也尽量忽略了，只希望她真有那个本事，能够让依萍和我们真的和睦起来，哪怕只是客客气气的寒暄也好，我真的不想失去她这样优秀的女儿，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发生那样可怕的事情，当梦萍慌张的冲进宴会，高声呼喊着“依萍被如萍推倒水里去了！依萍快要死了！”，我浑身血液都一凉，不要，千万不要，依萍，你要给爸爸一个改过和挽回的机会！

　　坐在急诊室外面，我的心火烧火燎，恨不能立刻冲进去看望那个被我忽略多年，被我一直伤害的女儿，当文佩面色苍白的出现的时候，我愧疚极了懊恼极了，我想跟她说话，拥她入怀，可我却什么都不敢做，直到书桓递水过来，我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走到她的面前，柔声的安慰她，她冷冷的看我，那目光刺的我一痛，我想起以前常常用柔情的目光看着我的文佩，那时她爱我，可是现在，她恨我，一杯水泼面而来，好像是浇到我的头上，又好像是浇到我的心里，让我浑身都发冷，这冷却没有后来的痛，我亲眼看着那个爱过我的小女人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失声痛哭。

　　我想冲上去杀了那个男人，我想拽出文佩质问她为何如此不知廉耻，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被那个男人的眼神震在那里动弹不得，那男人眼中的爱怜、关心、疼惜全是给文佩的，仿佛除了文佩，再也没有任何人存在，我想着也许现在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会发现，正是我打了胜仗归来，文佩扑入我的怀抱，是我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文佩，没有什么雪琴，也没有那个洋人。

　　那男人的眼神冷静犀利，我回以凛冽严厉，正在交锋中，医生出来了，我想迎接上去，却被那男人抢了先，他说：我们是陆依萍的父母……，这一刻我真的愤怒了，若是带了枪来，我想我会立刻毙了他！从来只有我黑豹子抢别人，却未曾被人抢了的，还是抢了女人和女儿！屈辱，让我愤怒的质问文佩，我没料到文佩会更愤怒的质问我，她问我，为什么依萍每次回陆家都会受伤？为什么依萍只是给我送个请柬却差点丧命？我无法回答，所以只能任恼怒冲昏头脑，我斥责她，是不是忘记自己已经嫁人？！忘记了她是我陆振华的女人？

　　那男人的话讲我从恼怒中打醒，是了，文佩已经和我离婚了，离婚书上写着从此以后，男婚女嫁跟不相干，可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那么快的跟别人去结婚？怎么可以把我的期盼，我的感情全部都视如撇履？我甚至决定要重新追求她的，追求那个因为失忆而光彩盎然的文佩，让她重新回到我的怀抱。

　　他们像一家人一样围绕着依萍，看着那个男人柔声安慰文佩，我欲喊无声，那应该是我的事，那应该是我的位置，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别人？浑浑噩噩的回到家，看着那一片纷乱，看着那个跟疯子一样的女人，我再也无法承受的眼前一黑，一切都安静了。

　　我以为最大的打击也就是这些了，却无法料到后面的狂风暴雨接踵而至，从而我的人生变成一场笑话，第二天得知雪琴去医院找文佩和依萍的麻烦，我带着梦萍和书桓匆忙的赶到医院，结果竟然看了一场“好戏”，戏中我就是一个被人愚弄了的傻子，替人养了近十年女人和孩子的“剩王八”，我掐着雪琴的脖子，看着床上的依萍和文佩，禁不住叹息，是我蠢，竟然错过了那么好的女人，而去宠爱一个婊/子！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我看着这个宠爱了二十几年的女人，觉得讽刺极了，听着她恶毒的辱骂着我，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拖着文佩下水，我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亲手将文佩推给了别人，陆振华啊陆振华，你真是老眼昏花，愚钝不清，今天就洗刷了你的耻辱吧，没有人能够在背叛了我之后还活着，没有人能够欺骗我之后还活着！

　　如萍跳出来，拿着依萍当做挡箭牌来给她那无耻的母亲求情，却让我更加的愤怒，原来她的乖巧懂事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掩盖她自私的心，她们母女一样都不放过文佩和依萍，死都要拖着文佩和依萍下水，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雪琴带坏了她！我越发的恼怒，想立刻就抽死那个红杏出墙的贱/人，书桓阻止了我，他说，您戎马一生，从不对妇孺下手，您的马鞭应该是您的骄傲，而不是做为杀人的武器……我笑了，是了，伴随我一生的鞭子，不能够让这个贱人侮辱了，我将她和那个孽种关进了地下室，我不杀他们，我要他们自生自灭……

　　满心的恶气无处可发，我坐在书房拿出文佩离婚时候交给我的那本日记：

　　“今天做了振华喜欢吃的菜，看着他吃的高兴，我心里也跟着欢喜……”
　　“今天振华对我笑了三次，我满心都是他，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嘴角的纹路……”
　　“今天振华夸奖了我，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惊喜……”

　　一字一句，一颦一笑都是围绕着我，我却亲手将这份感情毁灭，仰起头，控回眼眶中的热泪，我懊悔不已，文佩，文佩……我将记忆中的文佩一笔一笔的写在日记的后面，我害怕有一天我连那样温情的回忆都没有了，所以我要记下来，等到我老的不能动的那一天，就让人念给我听。

　　如萍哭着求我放过她母亲的时候，我有些心软的，她保护母亲的心态可以理解，可是却没有想到她那般的恶毒，原来她也跟她的母亲一样，用甜言蜜语的哄骗着人，却话里行间的给人上眼药，这样的她，好让我失望，我本想着她天性纯良，一定不是故意推依萍下水，还想腆脸去替她遮掩。

　　书桓再一次劝住了我，他很聪明，也很正直，将梦萍交给他，我也算放了心，为了依萍，我终究没有亲自下手去杀那个侮辱我的女人，依萍，虽然爸爸曾经做错过，爸爸也是希望你是好的，真的。

　　当如萍再一次做下惊天的大事，我对她的疼爱彻底断了，我看着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书房和空荡荡的抽屉，感觉自己的心也空空落落的，放走她那无耻的母亲也就罢了，竟然还盗窃，那是我为了依萍订婚，精心挑选的礼物，是我唯一一次能够弥补依萍的机会，好，好一个听话懂事的如萍啊，好一个为了母亲甘愿受罚的“孝顺”女儿，既然她从来没有将我这个老父放在眼里，我又何必顾及她的心思！举起鞭子，我也让你尝尝当初依萍所受到的苦楚和疼痛！愤怒，懊悔，哀伤，失望，一一的袭上心头，我终于忍受不住的向后倒去，罢了，如果现在死去，也是一件幸运的事吧！

作者有话说

　　赠送章节：
文佩要求离婚的事，我没和家里任何人说，当秦连奎来电话通知我文佩约在三天后和我见面的时候，我竟有些激动，无视雪琴疑惑的眼神，转身上楼，我坐在书房里抽了一夜的烟，虽然正德说文佩不可能再回到我的身边，其实自打那个秦律师出现，我也有一种留不住文佩的感觉，但后来我安慰自己，文佩是以夫为天的女人，她离开我活不下去的，可正德的话却如当头一棒，是我亲自将文佩赶出，是我强迫那个离了我活不下的女人忘记了我，我心中忽然明白，我已经留不住了她了，只是不甘心，是的，不甘心，我才发觉我对文佩的感情，竟然就要失去，我怎么会甘心？
多年之后的再相见，文佩并没有苍老很多，甚至是更加的有韵味儿，反观与我，已经满头白发，苍老矣矣，她的一句“陆先生”，一下子就激发了我的脾气，但听得她的解释，我又有些沮丧，是了，她失忆了，我发觉这对母女都有三言两语就把我惹火的本事，刚因为称呼的问题生气，她又来了一句“高抬贵手”，我本来想温和的谈话也被气的脾气高涨了，然而当我举起手，想要教训她一下什么叫做“以为夫尊”的时候，却始终无法挥到那张脸上，她的埋怨，她的指责都像利剑一样诛心，是啊，不怪她们如此恨我，是我一手毁了那个以夫为天的好女人，是我一手毁了那个尊敬我的好女儿，那个曾经柔弱的文佩为了保护女儿而变得坚强，就好像是一只母豹子，声色茬厉的保护者她的孩子，就连我这个丈夫和父亲，也被她排斥在外了……
听到文佩说爱我，我惊喜不已，仿佛心跳都加快了几分，看着那个盒子里微小的物件，我心中不禁柔软不堪，原来文佩曾经那么卑微的爱着我，既然那么爱，为什么今天又轻易的放手，连个挽留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期待的看着文佩，希望她能够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我会对她好，我也会试着去爱她，其实我早就为她心动了，但她说，她忘记了，我和她的《往事难忘》，我和她的恩爱恩怨，她都没了印象……
后面的话，让我的心被狠狠地捣乱成泥，她说，陆家是一场笑话，陆家女儿的身份对依萍来说是一种耻辱，我好像深处在冰天雪地，被冷冰冰的冻僵在那里，可笑我还以为自打我拜托了王府奴仆的身份，成了名震东北的黑豹子之后，陆家就会因为我的荣光变成了含蕴之家，哪想到，我所做的一切努力竟然全部都被我自己一手毁了，想到雪琴平日的表现，梦萍的所做作为，家教涵养四个大字狠狠的捶向我的心头，我顿时如临深渊，不要，不要再说了，请你不要再说了，我同意，什么都同意，你要离婚，我同意，你要财产，我也同意，请不要再残酷的说下去了……
走出律师办公室，看到眼睛红肿的依萍，我长叹一声，文佩也好，依萍也罢，我亏欠的实在太多了，交代汤世唯好好的照顾我的女儿依萍，我失落的离去，一路上思及文佩的话，越发的心烦意乱胸中发闷，回到家中看到那些吵吵闹闹的儿女，倒也安慰几分，这一放松，胸口的郁闷随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我以为，除了文佩和依萍不在属于我，日子还是像以前那么过，却没想到，祸事一件一件的来，先是尓豪，竟然因为非礼而进了牢狱，我这辈子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在大上海这个地方，有钱没有用，最要紧的是要有权利和人脉，眼看着尓豪在牢狱中无法解救，我无奈之下，只能腆了老脸去求了那户人家，当时我阻止了如萍去找依萍帮忙，最终却还是在依萍的面子下，对方才没有不依不饶，听得尓豪竟然对依萍的安慰冷眼旁观，我的脸皮都要烧起来了，我疼宠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竟然是这样冷血的一个孽障！
忽然不想回到那个家，不想面对雪琴的张牙舞爪，文佩已经离开，我竟无处可去，惆怅苍茫笼罩着我，我想到了陪伴了我半辈子的好兄弟正德。
我哪里想得到正德如今的这般凄惨，竟然全是因为我，因为我识人不清，因为我那非礼良家少女的“好儿子”，才害得我的好兄弟落魄如斯，我情何以堪？！即使打了雪琴，骂了尓豪，也无法挽回正德全家所遭受的苦难，无法挽回我被玷污的名声，我一生所讲求的一个“义”字，被尽毁在此。